煉鐵廠主任張曲陽與副主任賈明鬧矛盾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鄭永水的耳朵。
鄭永水一臉的微笑,嘴裏叼著一根進口的外煙,對著藍山笑道:“這小子果然沒有選錯,這麽快便上道了。”
“嗬嗬,部長,你這一招真是高明啊。”藍山伸出大拇指,不忘給鄭永水拍了一記碼屁,笑道:“能把煉鐵廠也給拿下,現在生產部的四大車間算是全部掌控在了部長手中,這可比起拿下幾個副處級的位置都要強太多了。”
“哈哈,區區一個副處級的位置算個屁啊,還是一個無權利的副處,他秦紅遠想要就給他好了,他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其實就在生產部裏。”鄭永水得意的笑了笑。
賈明這一次所做,對於鄭永水而言,也以經算是立功了,隻要能讓他現在看到秦紅遠那種有氣無法撒得樣子,那他就無比的痛快。
中午的時候,鄭永水便在冶金廠的食堂裏設下了一個飯局,其規格至少也是招待集團高層的標準。像這樣的飯局,鄭永水每天都可以安排一個,隻要他高興,誰也管不了他。
包廂是整個冶金廠食堂最大的包廂,人雖不多,菜確是滿滿得一大桌。
“小賈啊,你在煉鐵廠的工作做得非常的不錯,來來,咱們先喝一杯。”鄭永水舉起酒杯,滿臉的微笑,說道。
賈明聽著鄭永水的這話,暗暗心一驚,鄭永水這話可是雙麵意思,對他的工作表示滿意,那是煉鐵廠原本的效益就是很不錯的,隻要煉鐵廠不出現大問題,那基本上是不會有事的。當然,鄭永水的另外一層意思,也是今天把他喊來一起吃飯的主要原因。
在煉鐵廠對張曲陽進行了打壓,這樣一來,完全便可以給張曲陽扣上一頂能力差的帽子,到時候把張曲陽安排到一個閑職去,那也就明正言順了。
“鄭部長,這一杯應該是我來敬你,謝謝你給予我這個機會,讓我能站在這個平台上大展鴻圖。”賈明連忙起身,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感謝之意,笑著說道。
“哎,小賈,你說這話就有些見外了,誰都知道我鄭永水是一個大老粗,我十五歲就出來闖**社會,二十多歲便進了冶金廠,可以說是一個三無人員,經過多年的努力,才能有現如今的成就,而我這人向來都是看重人才,小賈的才能,我是非常的敬重,煉鐵廠一直以來都是我非常看重的一個車間,但我確從來都沒有放心過。”鄭永水擺了擺手,示意賈明先坐下,然後沉緩的說道:“不過,現在有你在煉鐵廠,還是讓我很放心的。”
鄭永水的話音剛落下,藍山便笑著說道:“是啊,小賈確實是為數不多的人才,咱們冶金廠裏每年都會分配不少的大學生進來,而唯獨小賈能被部長看重,嗬嗬,小賈,你可不能辜負了部長的一番苦心栽培啊。”
生產部裏的另外一名副部長與財務科的科長對視了一眼,同聲笑道:“小賈,年輕有為,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嗬嗬,幾位領導太看得起我賈明了。”賈明淡淡地一笑:“咱們同在生產部,因為鄭部長的看重,才能有此機會在一起共事,各位領導,讓咱們一起舉杯,共同敬鄭部長一杯酒。”
賈明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人的用意呢?要不是看在鄭永水的麵子上,他們這些人可能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一眼,現在確當著鄭永水的麵前不斷的對他又是讚賞又是敬酒的,說白了,還不是給鄭永水的麵子。
“好好,來,咱們共同舉杯。”鄭永水笑道。
菜還沒有吃上幾口,酒倒是三杯進肚,雖說賈明的酒量還算可以,但是這樣的喝法同樣是讓他有些難以承受的,當然,這並不止是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這些人同樣也都是感到有些心慌了起來,但是鄭部長之言,他們又敢說什麽呢?
不過,從現在酒桌上所有人的表情來看,鄭永水的酒量那真不是蓋的,依然還是麵不改色。後來賈明才知道,鄭永水的酒量那可是白酒三斤三,啤酒隨便拎。
這是什麽一種概念?
要知道,能喝上一斤白酒的人,那都算是好酒量的人了,在南方這邊的城市當中,酒量和北方人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但是就鄭永水這種如同喝白開水似的,即便是北方人恐怕也沒有幾個能相提並論吧?
“小賈,聽說你最近和張曲陽鬧起了矛盾,有沒有這回事情?”鄭永水突然微微問道一聲。
菜還夾到一半的副部長洪兵,手突然一抖,一小片肉片便掉落在了桌子上,神情頓時有所緩變。洪兵之所以會如此失態,那是因為張曲陽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與他走得比較近,但後來他知道張曲陽是前任廠長馬平良提拔上來的人,便與張曲陽之間的關係慢慢的拉開了距離,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張曲陽欣賞,要不是張曲陽與馬平良走得太近,也許他倒真的比較願意幫助張曲陽一把的。
但是欣賞歸欣賞,如果張曲陽對他有所威脅,那他同樣不會有任何的考慮便將張曲陽清除在自已的眼線中。
而這也是為什麽他聽到鄭永水這話後,出現的失態的。
他對於鄭永水太了解了,雖然他身為生產部的副部長,但是鄭永水的威信實在太重了,隻要鄭永水對他感到不滿,那他在生產部裏就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洪兵好不容易才熬到了這個位置上,對於任何事情都是比較小心翼翼的,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讓鄭永水對他產生感到不滿,畢竟他在位的時間也不長了,還想著安穩的從這個位置上內退下來,到時候熬成正處級別退休下來,那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這個舉動,鄭永水自然是看到的,但是他隻是裝作沒有看見,目光停留在了賈明身上。
賈明同樣也是看到了洪兵的舉動,如果說洪兵與張曲陽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不過也幸好洪兵剛才出現了這樣的舉動,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洪兵與張曲陽之間還有著這麽一層關係,那麽回答鄭永水的話,就要有所顧慮了,畢竟洪兵身為生產部的副部長,雖然他對鄭永水不然怎麽樣,但是人家找到機會向他叼難一下,也不是什麽難事。
“哦,鄭部長,矛盾倒是沒有,隻不過是在煉鐵廠中的一些發案有所各其所見而已,張主任的能力還是能夠認同的。”賈明想了想後,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誰造得謠,說我與張主任之間有矛盾,就算有矛盾,那也隻是在工作上,私下裏我們的關係還算比較平態的。”
“哈哈……”鄭永水大笑:“你是個很聰明的人,在工作上,有所矛盾那是正常的,有爭意才有進步嘛,這是好事,但我不希望你們私下的矛盾放在工作上,不過有一點,我對你還是比較認肯的,所以說,如果你在煉鐵廠要是碰上什麽難以解決的難題,你大可以來找我,我鄭永水在冶金廠裏,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這話賈明又怎麽可能會聽不出來呢?鄭永水對張曲陽的不滿,那是早就以經有的事情。
同時,鄭永水同樣也是在告訴副部長洪兵:“如果你洪兵有腦子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清楚自已該怎麽做了,雖然你是副部長,但是我要辦張曲陽,你一個副部長最好是別在這裏頭摻和著。”
“謝謝鄭部長的關心,能在你這樣英明神武的領導底下做事,其實我是非常沒有顧慮的。”賈明同樣笑道,隨即又舉起酒杯,便又敬了鄭永水一杯。
鄭永水對於賈明的敬酒,那可以說是來者不拒,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不要有顧慮,年輕人,就應該放手大膽的去幹。”
賈明與鄭永水這一番交談,讓他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如果不是馬平良,他倒還真願意就這樣跟隨在鄭永水的身邊,最起碼,眼前對於他來說是最有幫助的。但是忠臣不侍二主的道理賈明還是懂得的,如果他這邊與鄭永水,另一邊又有馬平良,這樣一來,雖然占時是可能讓他所有利益可得,但這絕不會是長久之計,到時候隻會害得兩邊都落空,得不償失。
而鄭永水難道就真得會把他當成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鄭永水這人把利益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做事也是專權獨斷,短時間內是可能重用他,那是因為現在的他還能有所利用,一旦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時,鄭永水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給踢開。
賈明可不會傻到真得相信鄭永水的人格。這個能夠為了自已的利益,與一起共事幾十年的朋友都拿來出賣的人,他可不會相信鄭永水嘴中的那些大義。當然,賈明同樣也不會忘記,當初他沒有利用價值時被劉鬆火給出賣,而這件事情他還正在調查當中,就現在的調查結論中,鄭永水很有可能就是指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