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猜想在張曲陽的腦海中也隻是一閃而過。
如果賈明與鄭永水不是一路人,那鄭永水又怎麽可能會重用他呢?這麽多年來,對於鄭永水的為人處事,他還是比較清楚的,隻要不是鄭永水的親信,鄭永水是絕不會重用的。
不過還有一點,那就是他不願意去聽信一個初出茅廬對他說這些大道理,他也不會相信,一個年輕人竟然懂得比他還要多,張曲陽寧願相信賈明隻是來為誰傳達,而不是賈明自已的本意。
“這些話是誰對你說的?到底有什麽目地?”張曲陽看了看賈明,低沉的說道。
賈明此時的煙癮確實是犯了,這段時間來,他總感覺有些時候煙癮非常的大,在張曲陽的辦公室裏這一坐便是近一個小時,原本在會議室裏又是兩個小時,前後加在一塊差不多都快四個小時了。
賈明在也不顧及張曲陽的感受了,從身上拿出煙來,點燃了一根。對於張曲陽依然還不相信他所說的這些話,不禁感到這張曲陽是真的聽不出來還是裝作不知道?如果是裝成這樣子,看來張曲陽的這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嘛。可如果是真得沒有聽出來,那張曲陽這人倒也是頭腦平平,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怎麽可能會被馬平良所看中呢?
深吸了一口煙後,賈明看了看張曲陽,他還是決定相信馬平良的眼光。
“張主任,你應該適當的向集團裏求援了,一旦任命文件下來,那一切都晚了。”賈明語氣非常的肯定說道。
張曲陽的神情有點震驚,賈明這話的意思以經是非常的明顯了,他在國豐集團裏可沒有任何的關係,他能夠走到煉鐵廠主任這一步,完全就是靠著自已的努力,一步步的爬上來的,如果真要說有關係,那就是剛調任回集團的馬平良,可是賈明又是怎麽知道自已與馬平良之間的關係呢?要知道,這些事情除了沈曾文之外,可沒有任何人知道他還有著這麽一層關係。
“集團內不會過問這點小事的,如果集團裏還插手冶金廠的科級幹部人事調動的話,那會讓人說閑話的,這一點集團裏肯定是不會過問的。”張曲陽故意避開賈明的問題,微微說道。
“那可不一定,集團插手冶金廠的人事調動,確實有些手伸得太長了,但是稍有人打聲招呼,可總比你自已這樣瞎盲目的闖好許多。按照正常的調令,怕是結果並不樂觀。”
賈明同樣低沉的說道,對於張曲陽的問題,顯得有些不悅了,而確又不得不管。
“賈明,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肯定知道一些什麽,這裏沒有外人,你有什麽話就直言吧。”張曲陽聽到這裏如果還聽不出來意思,那他就真的不叫認真了,還是叫傻。
“張主任,知道為什麽這一次我會到煉鐵廠來嗎?因為我知道你現在的日子並不太好過,所以我才過來幫助你渡過這一次難關,雖然你可以無視我的能力,但就因為如此,所以有些事情我會比你方便許多,就好比,我與鄭永水之間的關係,這是你們所不能及的。”賈明回答道。
“這是馬廠長的安排?”張曲陽緩了緩後,低聲說道。
賈明並沒有回答,隻是示意的點了點頭。
張曲陽輕舒了一口氣,臉上又露出了和藹的笑容,笑道:“看來馬廠長果然是打算在殺回來的。”
“可是現在馬廠長的舊部都被一一的摘除了,雖然你隱藏的很好,但是依然還逃脫不了他們的眼睛,現在是你,不久後便可能就是範江海,等到你們都被調到了閑職去了,那馬廠長在冶金廠的眼線便算徹底的斷了,想要重回冶金廠幾乎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說,現在首要之事,便是保住你的職務不能被調到閑職去,這樣一來,馬廠長才有希望繼續回到冶金廠。”賈明沉聲說道。
“可是這種事情又談何容易呢?”張曲陽無奈的說道:“你讓我上馬廠長求援,這事情也不是那麽容易辦到的,馬廠長現在集團裏的地位非常的微薄,能力也是有限,對於冶金廠方麵更是絲毫沒有涉及到……”
“我隻是和你提一個醒,至於怎麽做,那就得靠你自已了,當然,你其實完全可以向鄭永水這邊緊靠攏的,現在鄭永水與候萬金不和,趁著現在的機會,不管你是靠攏鄭永水還是秦紅遠,可以說你都能占避開現在的處境。”賈明沉聲說道。
張曲陽臉色一凝,望了賈明一眼,臉上閃過了一抹異色。賈明這小子確實是有著一些頭腦,怪不得能在冶金廠現在的這種處境下,還能得到鄭永水的重用。
對於鄭永水和候萬金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必竟到了他這個層次上,看待事情的敏感性還是比較強的,生產部原本打算撇開工程部的,最後好能把技術部持在手中,但是最後候萬金為了維護冶金廠的安定,便將鄭永水給拋了出去,這事屬於十分敏感的問題,他作為一名科級幹部,不便打聽其中的關節。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賈明竟然也參與到了其中,這些從賈明的話中,便能夠感覺得出來,畢竟鄭永水這一次突然重用賈明,這本身就是能夠說明一切的。
那麽現在首要的問題並不是如何去求援了,而選擇如何去站隊,當然,候萬金那邊他自然是排不上號的,現在各部門的部長,副部長都不知道如何鑽破腦門都巴結候萬金了,而他這個級別上,巴結候萬金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必要,而候萬金未必就能瞧得上他。
那邊鄭永水和秦紅遠之間,便就能做出一個選擇了,除他們二人,任何的一個部門一把手都不能左右這一次的事件。
賈明的話,猶如一石擊水,使得張曲陽暗暗擔憂。他坐上這個煉鐵廠的主任時間可不算長,如果隻因為冶金廠的變局動**時保持中立,那隻有死路不條,不管實力多少,現在隻要能搭上一線,那都是能夠有保障的機會。
對於鄭永水和秦紅遠之間的站隊,張曲陽同樣也是極為的矛盾,選擇鄭永水這條線,可以說是最為捷近的,畢竟鄭永水是生產部的一把手,有些事情,鄭永水完全可以說是控製著生產部裏所有人的帽子。而現在鄭永水以經選擇了賈明接替煉鐵廠,那麽這個時候他在搭上鄭永水這條線,那意義就沒有這麽大了。
而選擇秦紅遠這條線的話,雖然說有些繞遠了,但不能說不是一條正確的路線,秦紅遠雖然是采購部的經理,但在冶金廠裏也算是一個極有話語權的人物,許多時候,候萬金所聽取的意見更多還是秦紅遠所提。
同樣有一點是不可忽視的地方,那就是鄭永水即然以經重用賈明,那麽即便他投向鄭永水,那他所能得到的利益也不會太可觀了,反而跟隨著秦紅遠,現在秦紅遠正與鄭永水唱反調,攀上秦紅遠這一條線,正好也是秦紅遠打擊鄭永水的一張王牌,隻有他們二人爭權奪利時,他才能得到最有利的好處。
賈明看到張曲陽的神情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有時候,聰明人與聰明人打交道便就是這一點好處,很多事情並不用言明,隻要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便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
煉鐵廠瞬間有著一個傳聞。
新來的副主任賈明與車間主任張曲陽鬧矛盾了!
這個傳聞,在一夜之間,像風一般傳遍了煉鐵廠,不多久便在生產部裏傳開了,不僅是車間裏的各級管理人員所知,就連生產部裏的其他車間都對此知曉,那傳播的速度,簡直就要成為冶金廠裏的頭號新聞了。
其實,更多人還是比較關注賈明的動向,畢竟賈明在生產部裏現在真的是太出名了。之前在煉鋼廠時,毆打上級,副主管時將車間主管顧忠國給絆倒,後來又與黃忠柳鬧矛盾,搞出整改計劃,與車間主任劉鬆火……總之很多,賈明在生產部裏現在簡直就成了所有職工茶餘飯後的談論話題了。
誰都想知道,這個賈明現在煉鐵廠中能鬧出多大的動靜,對於他們這些職工來說,這可沒有什麽影響,他們也隻是當作看大戲一樣的心態。當然,矛頭都是指向賈明的,畢竟,張曲陽在煉鐵廠的地位一時之間是無法被撼動的。
而關於賈明接替張曲陽車間主任的事情,同樣也是被職工們傳乎著越來越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張曲陽的離職完全就是賈明所為,而賈明代表著誰啊?那可是生產部的部長鄭永水,有著鄭永水的撐腰,那張曲陽還不是被賈明處處緊逼?
看到煉鐵廠和各車間都將這件事情越傳越大,賈明和張曲陽都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們的目地算是達成了,接下來就要看看上層“打架”是一種什麽樣的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