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曲陽表明了身份和真實的用意後，張曲陽同樣也是對待賈明要親近了不少，但防備之心依然還是有的，畢竟現在賈明的身份還太特殊了。

如果沒有鄭永水的這一層關係，也許他還真會與賈明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同一個學校又同一個車間工作，這是多大的巧合啊？

而賈明同樣也是在這個時候，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張曲陽，張曲陽四十歲不到，長得倒是像電影明星郭富城，不過他確要比起郭富城皮膚白得許多了，如果張曲陽不是在冶金廠工作，倒更像是一個富家公子哥，絲毫都看不出是快到四十歲的人。

張曲陽這個人可以說，並沒有什麽喜好，不喝酒不抽煙，為人倒也還算正派，這樣的人，應該是與馬平良是一種類型中的人吧，將仕途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事業心非常的重。

這是賈明給予張曲陽的第一印象。

談不上好，自然也談不上壞，而他之所以要提醒張曲陽，那完全就是因為馬平良的關係，如果不是馬平良在名單中對於張曲陽特別的標注著，也許他也不會去過問這些事情，畢竟現在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幫助張曲陽，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值得。

“小賈，我想你今天來這裏不僅僅是告訴這個吧？”張曲陽微微說道。

“嗬嗬，張主任，我就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來到這裏確實還有其它的事情，這件事情可能關乎著你將來的去向。”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賈明的眼神一直盯著張曲陽，淡淡的笑道。

“和我有關？”張曲陽不禁冷笑了一聲，如果說他現在確實是對賈明有著一絲好感，但這種好感僅是他覺得賈明同樣也是冶金學院出來的，對於這種情懷，隻是稍有一些感觸而已，但是現在賈明說的這些話，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太自大了。

雖然說，他在冶金廠裏的關係可能確實不如賈明，但畢竟也算是冶金廠裏的老員工了，而現在賈明竟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不是自大是什麽？

“嗬嗬，生產部的人事調動，確實是由生產部來決定的，但是到了我這一層管理，生產部可沒有權掌控我的人事調動，必須得有廠部召開會議才能決定，而現在我的調動令以經下發，組織部的人也以經找我談過話了，相信不久後，我便會到人事部進行人事調動。”張曲陽輕笑著說道：“你說關乎著我的去向，那你覺得我會被調到那個部門呢？”

雖然張曲陽覺得賈明有些自大，但畢竟還是太過於年輕，在加上他剛進冶金廠也不算久，對於一些人事方麵的事情並不太了解，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對於賈明的解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對於張曲陽的這些話，賈明並沒有太多的反駁，反而是輕笑著一聲，微微說道。

“張主任，你說的沒有錯，到了你的這一層級上，生產部確實不能決定你的去向，人事部也隻是對於職工有著調動的權利，對於你這個級別必須得由組織部來決定，但張主任你可能忘記了一點，現在的冶金廠是由誰來掌控的。”

“呃？”張曲陽的神色微微一沉，對於這一點，他確實沒有太往上考慮。

“生產部沒有決定權，人事部沒有決定權，可是如果廠部五大巨頭同時決定呢？”賈明低沉一聲，說道。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廠部應該沒有這個必要吧？”張曲陽微微一愣，說道。

“如果是之前，那確實沒有這個必要，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以您現在的位置，在生產部裏，可以說是十足的權威部門，誰都想要拿到這個位置，不是嗎？”賈明神色淡然，笑了笑，說道：“生產部裏是由鄭部長一人隻手遮天，他會容得一個不聽從他的人來坐這個位置嗎？肯定是不能的，而如今的冶金廠可以說幾乎都是候廠長一線的人說了算，廠部會議，隻要鄭部長一點頭，那候廠長，秦經理，溫部長，還有紀經理雖然向來都是站中立的，但誰都知道，紀經理和候廠長是一路人。”

“動煉鐵廠一個車間主任，相信隻要鄭部長的一句話，這種小忙對於他們來說，不可能會不幫的吧？”

說到這裏，賈明停頓了下來，留有足夠讓張曲陽沉思的時候，隨即又接著說道：“這樣一來，工會那邊根本就不會說什麽，組織部更不會說什麽，就算有什麽意見，張主任你認為他們因為你這樣的職務而去跟鄭部長過意不去嗎？很明顯，他們都不會這樣做，因為張主任的級別還夠不上這些巨頭正眼來看，所以說，您的去向基本算是以經被確定了，隻不過是還沒有發布罷了。”

聽到這裏，張曲陽不得不認真的重視了起來，對於賈明所說的這些倒確實有些道理，他沒有想到，自已在冶金廠十多年的經曆，竟還不如一個初出茅廬看得這麽透徹，一時之間，眉頭緊皺著。

“可組織部以經……”

張曲陽的話還沒有說完，賈明便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說道：“張主任的意思組織部以經對你進行了考察，人事部也說過即將給煉鐵廠下發調動文件？嗬嗬，如果張主任您是這樣想的話，那我隻能說一句對你感到不好聽得話了，您真是太天真了。”

“您太天真了……”

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此時不斷的在張曲陽的腦海中回**著。

“我不得不說，你說的這些話確實有些道理，但實際是不是如此，那還是未知數，也許這一次就是一次正常的人事調動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我在煉鐵廠擔任車間主任一職的時間也不短了。”張曲陽雖然認賈明的意思，但他還是反駁著說道。

“張主任，你現在的級別算是正科了吧？如果要調動的話，那最起碼也是副處又或者是比起煉鐵廠還要更大的部門才對，不知道你沒有注意到，冶金廠現在副處級別一共有十九個，這些職務基本上是在各大部門的副部級別中，而這些副部長大多數都是這兩年提上來的，按照正常的人事調動的話，他們都還沒有到任期的時間，而在往上，正處級別中，也同樣沒有一個空缺的位置，這樣一來，這些副部長根本就沒有上調的可能，所以說，張主任你若是想在各部門中擔任副部長的話，那幾乎是沒有可能的。”賈明低沉道。

說到這裏，賈明又稍作了一下停息，不過張曲陽臉上的神情還算平靜，隻是衝著賈明看了一眼，示意賈明繼續說下去。

“既然副部是沒有可能了，那如果張主任上調的就隻有比煉鐵廠更實權的部門中去了，那在冶金廠裏有幾個呢？”賈明顧做沉思，然後微微說道：“工程部的研發處，副處級別的單位，這一個部門要求技術達到全國一流水平的工程師才能擔任，而張主任應該還達不上這個水平吧？還有就是采購部的拓展部，同樣也是副處級別的單位，這裏頭的道道，我相信張主任比我還清楚，我就不作解釋了，這個部門就更沒有希望了，人事部的話，向張主任您這樣的技術人員，那是不可能有希望進去的，而且人事部向來也都是冶金廠的背景人士……！”

“嗬嗬，照你這麽一說，那根本就沒有我適合的部門了。”張曲陽打斷了賈明的話，說道了一聲。

“有，工會，保安部，運輸部這幾個部門都是張主任您這一次有可能任職的地方，以我的猜測，你到工會或者運輸部的機率還是很大的，如果是運輸部的話，那也還算可以，但如果是工會的話？那張主任你也知道意味著什麽了吧？”賈明微微說道。

工會意味著什麽，張曲陽自然非常清楚，他這個年齡中，根本就不會考慮到會到工會的可能，即便現在是給他一個工會副主席的位置，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想法。

“這些閑職部門，雖然級別可能會有所上調，也有可能也隻是平級的調動，所以說，張主任，我這一次來是為了你的前途作考慮，你應該對此感到重視。”賈明不鹹不淡的說道了一句，便自顧品著茶去了，留著讓張曲陽自已好好沉思吧。

……

沉思，又是陷入長久的沉思當中。

張曲陽掃視了賈明幾眼，對於賈明這個年輕人開始有些看不透了，這個年輕人在他的麵前絲毫就沒有一點下屬的模樣，倒更像是組織部來找他談話似的，可他怎麽就覺得賈明所說的這些話非常的有道理呢？但內心中確還是非常的抵觸。

同樣，對於賈明為什麽要對他說這些感到有所疑惑，賈明不是鄭永水派到煉鐵廠接替他位置的人嗎？按理來說，不是更應該與他唱反調嗎？難道真得是因為校友的關係？這不太可能，違背鄭永水的意思來幫助他，這對於賈明來說，並不利。

那隻有一個可能，賈明與鄭永水並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