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堂堂副處級,而紀仁兵無非就是一個車間副主管,他又豈能為了這樣一個小卒而去擔當風險?事到如今,嚴品升竟然還一副高姿態的模樣,就好像這些事情都是他理所應當去擺平的一樣,如果是小事倒也罷了,關鍵這事情它鬧得不是時候啊。
誰要出麵,那就是誰倒黴。
黃海濤一時之間沉默不語,對於嚴品升的話並不感到不讚成,隻是默默的在一旁抽著煙。
那這個時候,江萊就必須得發表一下意見了,畢竟黃海濤也不說,他也不說,難道還等著嚴品升提出意見嗎?別鬧了,嚴品升除了有著足夠的金錢之外,在江萊的眼裏,嚴品升無非就是比起一堆臭狗屎強上一點罷了,而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嚴品升在他的眼裏連堆臭狗屎都不如。
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除了會將問題拋給別人,他還會點什麽?
雖然江萊也接受過嚴品升不少的好處,前不久他的兒子考上了一個二本大學,嚴品升便直接給他兒子買了一輛將近五十來萬的奧迪小跑車,還有他新房的裝修費用,基本上也都是嚴品升出得錢,憑時吃喝玩樂那就更別提多少了,當然,這些江萊也不會細細去想。
不過他雖說拿了嚴品升的錢,但這些錢他所拿無非就是給予嚴品升一路綠色通道罷了,真要他來擔任風險的話,那他肯定第一個站出來和嚴品升撇清關係。
錢與地位兩者相比,江萊還是選擇後者,他雖愛錢,但隻要地位還在,那還怕沒有錢嗎?
“你這個提意倒是還不錯,事情到了非不得已的時候,紀仁兵也隻能這樣了。”良久之後,江萊說出了黃海濤所想說的話。
“江主任,你可不能這樣啊?這些年裏,我為各位領導安前馬後,沒有一句抱怨,現在這個時候你們可不能把我給拋棄了啊?”紀仁兵聽到江萊的這話,頓時間什麽都不顧,半跪在江萊的麵前,哭喪著臉說道。
見江萊並不作聲,紀仁兵便轉向了黃海濤,畢竟在這裏,黃海濤才是最有能力幫助他的人,隻要黃海濤一句話,相信他的位置還是能夠保住的,跪在黃海濤的麵前不斷的求情著,但黃海濤始終還是默不作聲,他知道,這兩位大佬是準備要拋棄他了。
頓時整個人就像秋天焉打的茄子,癱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不過,嚴品升的一句話,又讓他感到了還有著一線生機,不禁抬頭看著嚴品升。
“不行,他張曲陽算個什麽東西啊?現在就把紀仁兵就這樣拋棄掉,那我不就是明著向張曲陽低頭認輸了?”嚴品升大聲說道了一句。
當初他可是當著張曲陽的麵前,說過要讓張曲陽好看的話,現在就這樣向張曲陽服輸?嚴品升那還叫嚴品升嗎?升品嚴喊著可不是那麽的好聽,將來他在煉鐵廠還怎麽有臉抬得起頭來?又有誰還會跟隨在他的身邊?
嚴品升雖說有些自大,但是麵子和情義他還是比較重視的。
“老嚴,到現在你還沒有認清形勢嗎?”這個時候,黃海濤埋怨了一句,說道:“張曲陽手中有著足夠的證據可以把紀仁兵給拿下,現在他手中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那還不好說,如果這個時候不適當的放低身段,那到時候連你自已也會栽在這裏頭。”
“哼,我就不信了,他張曲陽能把我給怎麽樣了。”嚴品升沉聲道。
江萊一臉無奈的看著嚴品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到現在為止還把自已看得很了起一樣,張曲陽敢這樣做,那肯定是手中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不然他又怎麽敢公然挑釁?在他的認為,張曲陽無非就是想給自已留一條後路,而嚴品升又偏要阻了人家的退路,把人逼上了絕境,那人家下定決心與他們魚死網破,他們想不傷筋動骨怎麽可能呢?
“老嚴,我的意思並不是完全就將紀仁兵就這樣給拋棄掉,說句真心話,紀仁兵這些年確實是做了不少的事情,這些大夥都看在眼裏,但是現在這種時期,也隻能占時的舍去紀仁兵了,是占時。”江萊給嚴品升和紀仁兵吃了一顆定心丸,隨後又接著說道:“以紀仁兵現在的情況,我相信頂多也就是叛個三五年而已,隻要紀仁兵把所有事情都給扛了下來,到時候咱們在暗中動用一些關係,我相信不用三五年,也許隻是一年的時間便能出來,紀仁兵隻需要在裏頭呆一年,便能保住你現在的地位,紀仁兵既然為了這事而坐牢,那麽就直接給個一百萬。”
說到這裏,江萊停頓了下來,看了一眼紀仁兵,然後很親切的說道:“仁兵,你的兒子不是想要一個冶金廠的編製嗎?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和老黃肯定幫你兒子解決這個問題,而你的家人以後的保障全都由我們來安排,你隻需扛下所有事情,頂多在裏頭呆一年的時間,等你回來,依然還是車間副主管,哦不……那個時候,你將會是車間主管了,這樣的條件,對你而言,算是非常高的待遇了。”
說完這些話,江萊的目光與黃海濤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不禁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紀仁兵。
紀仁兵癱在了地上,聽到這些話,他也知道自已現在以經也是別無選擇了,這些大佬之前對他“青睞有加”,關鍵時候還是將他給拋棄了。在這些條件之下,他隻能答應了下來。
見紀仁兵點頭答應了下來,黃海濤和江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事隻要有人扛下來,那對於他們來說就構不成什麽威脅了。
嚴品升雖然還想在找找其他的辦法,但見紀仁兵也以經同意了,那他也不在好說什麽了,畢竟這件事情確實對他也是有著一定的影響的,現在有人扛下所有罪,那自然是在好不過的。隻不這樣,讓得嚴品升的心裏對於紀仁兵略感到了有些愧疚之意,畢竟紀仁兵跟隨在他的身邊不少年了,如果說沒有一點的感情,那是假的。
而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為紀仁兵的家裏做一些事情,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棄卒保車,這種規律在社會中也是最常見的一種,要想保住所有人,那隻能犧牲一個了。
不過這一次,他在張曲陽的麵前,算是徹底的敗了。
很快,紀仁兵便被市紀委給帶走了,而紀仁兵也全部交待了一切,將所有罪名全部扛了下來,這件事情在冶金廠裏同樣也是影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冶金廠臨時組建了專案組,對煉鐵廠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調查整頓。
……
在生產部最豪華的一間辦公室中,傳出了一陣杯子破碎的聲音。
“這張曲陽是怎麽搞得啊?像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到現在才上報,他嗎個罷子的,張曲陽竟然還事先一點都不通知上來,直接上報冶金局,雜碎的東西,害得冶金局對冶金廠點名批評,集團裏同樣也是非常的重視這件事情,為了這件事情,我今天沒少被候廠長給罵。”
鄭永水一進辦公室裏,直接將一個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方,嘴裏便開始的罵道。
“給我去把張曲陽叫過來。”
鄭永水的秘書一聽這話,連忙說道:“部長,張曲陽今天一早便被叫到集團裏去了。”
“他被集團叫去幹嘛啊?”鄭永水微微一愣,說道著。
“這事情就不太清楚了,據說是廠部直接把張曲陽帶到集團去的,可能是集團直接要對張曲陽進行處理吧,畢竟這件事情搞得冶金廠甚至是集團裏都很沒麵子,市裏直接點名批評,集團裏的大佬能不動怒嗎?”鄭永水的秘書說道。
鄭永水這才將火氣稍稍降了下來,坐在了老板椅上。
見鄭永水沉靜了下來,藍山又壓低了聲音說道著:“部長,據說這一次的事情好像是和黃副部長有些關係。”
“那個黃副部長啊?”鄭永水抬起頭,說道了一聲。
在生產部裏雖然有著兩個姓黃的副部長,但是煉鐵廠是屬於黃海濤的“老家”,黃偉民是從集團調下來的,自然是不會摻與進煉鐵廠的事情當中的,可能鄭永水真是被氣昏了頭,所以才有顧此一問。
“黃海濤。”藍山明知道鄭永水清楚是誰,但還是回答了一聲。
鄭永水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這個黃海濤向來與他不太對頭,一直以來在生產部裏,黃海濤也是屬於中立一方,算是比較低調,憑時在會議上也沒有什麽意見,幾乎算是不管任何事情,而他怎麽會和這件事情有所牽連呢?
這倒是另他有所疑惑了起來。
近些日子裏,生產部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鄭永水明顯也是感到有些開始力不從心了,如果黃海濤這個時候也摻和進來,那情況便不太樂觀了,這與他接下來的布局有了一些分歧,他可不願意生產部裏在出現什麽不光彩的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要竟爭副廠長就有些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