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因為這段時間紀仁兵的這些事情,嚴品升並沒有把紀仁兵留下來出去應付飯局,下班之後,紀仁兵便早早的回家了,既然都回家了,那紀仁兵又怎麽可能這麽晚跑到冶金廠大門外去呢?

這一點,讓得嚴品升感到非常的可疑,除非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而且還不是一般人打電話就會出去的。除非是他,還有幾個經常在一起的車間主管,那麽就是黃海濤了,雖說嚴品升感到紀仁兵的車禍有些可疑,但是看到案件的處理後,嚴品升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醉酒駕駛,當事人也簽字畫押了,那就說明這件事情確實是一起意外車禍了,畢竟沒有人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現在醉酒駕駛全國查得那麽嚴,別說是撞死人,就算是撞傷人那罪名都不是一般的大,何況現在還將人給撞死了,那罪名就更大了,光是賠錢就不是一筆小數目,最後酒駕判刑的罪名也不小,沒個十年根本就沒有可能出來。

所以說,像這樣的事情,司機是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即便是有人讓他來頂替,那其代價也是非常嚇人的,少於兩三百萬根本就沒有可能,可是又有誰會拿這麽多錢去讓他撞死一個車間副主管呢?

值嗎?

那肯定是非常不值的。

就按照一個大貨車司機每個月二萬的工資,那一年就是二十幾萬,十年下來也就兩百多萬了,誰會為了拿這兩百多萬去撞死一個大活人呢?這完全就是一筆不劃算的交易。要是不止這個數目的話,也有可能是五百萬,甚至是一千萬,但這可能嗎?誰會拿這麽多錢去殺一個區區車間副主管呢?

所以說,這件事情是他殺的可性性幾乎上是被排除掉了。可是嚴品升始終都對於紀仁兵的死有些感到懷疑,他覺得紀仁兵並不是意外死亡,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讓他不得不去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至於為什麽心裏會有這種感覺,嚴品升也隻是以為是自已對於紀仁兵突然死亡感到不值罷了。

……

紀仁兵昨晚被大貨車撞傷身亡的事情,一大早便在煉鐵廠所傳遍了,每一個剛進入車間裏的職工,都紛紛討論著這件事情。

上午八點整,煉鐵廠所有車間大門便處於緊閉狀態了,這是煉鐵廠多年的規矩,凡是八點未踏入車間的職工,都要到考勤處報到,按照時間多少來計算克扣的獎金,一般十分鍾之內,考勤處隻是給予一些批評教育為準,十分鍾到二十分鍾為一個階段,扣除當月獎金的十分之一,三十分鍾為一個階段,扣除當月獎金的十分之二,以此類推,基本上一天沒來,當月的獎金也就全都沒了。而早退的情況也是如此。

雖然有不少的職工認為煉鐵廠,這樣的做法有些太過於不人性化了,甚至認為這一做法完全就是欺負他們這些沒有背景關係的職工,那些長期不來上班的職工,因為有著背景關係,就算長年不來上班,那工資和獎金又那有少過一分?所以說,職工們有所怨言,那也是正常的,對於這一點,張曲陽從來沒有掩蓋過,相同,對於這種做法他開始還是有些不太認同的。

這不是霸權專行了嗎?但是沒有辦法,這是煉鐵廠建廠第一任車間主任所定下來的,雖說他想改掉,但這條規定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所以就保留了下來,如果幹脆取消掉的話,可以保證,有些職工還是會有樣學樣的,這樣一來,雖說有些關係背景的職工依然如此,但大部分職工還是能夠嚴守這條規矩的,杜絕遲到早退的現象也是比較少的。

除了關於討論紀仁兵事情之外,今天煉鐵廠還有著另一種現象,那就是煉鐵廠出現了設備不夠用的情況,這讓得許多職工感到非常的疑惑,為什麽今天煉鐵廠會突然多出許多職工來,有些職工甚至都是新麵孔,有些職工雖然車間裏的人認識,但並不熟,因為這些人就是車間裏的關係戶,憑時不用怎麽來上班的,每個月隻是來領一下工資的職工。

可是今天還沒有到月底,這些平時每個月隻來一次的職工,怎麽今天都出現了?難道是因為紀仁兵的事情?

一時之間,所有車間都是停頓狀態,紛紛議論著今天發生的這種“意外”現象。

“你們都在幹嘛?還不快幹活。”紀仁兵之前所在的二車間,幾個組長見職工們都在議論著這些事情,連忙吼道。

但是沒有一點用處,就連許多線長都鬱悶著今天的這事情的奇怪性,難道真是因為紀仁兵的事情?這可說不太過去啊,雖說紀仁兵是車間裏的副主管,但一個副主管的影響力應該沒有這麽大吧?

可是後來有人傳道,今天整個煉鐵廠四大車間都出現這種現象,這一下子就更讓職工們感到疑惑不解了,要說二車間是因為紀仁兵的事情才如此,倒也還有一些原因,但所有車間都如此,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一時之間,一些敏感性比較強的組長便直接去管上級領導去了,留下來一些並沒有敏感性的線長在車間裏疏導著車間秩序,嚴防出現混亂的局麵。

嚴品升和以往一樣,一大早便坐在辦公室裏先飲一壺毛尖,然後看著冶金廠報,了解著冶金廠這幾天的一些動態,這時候設備副主任馮永軍,行政主管鄭濤,安全主管柯世開,技術主管楊雲強,財務主管林浩,資料主管林歡歡等人還有一些車間主管紛紛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裏。

原本還算寬擴的辦公室,瞬間顯得有些擁擠不堪。對於這些人突然全部來到他的辦公室,嚴品升也是微微一愣。

“嚴主任,今天是不是有什麽特別要交待任務啊?”行政主管鄭濤首先發言,畢竟全車間大小事務他都要管理,他的職務說是一個大管家倒更加的貼切,所以他首先發言,其他人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

嚴品升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顯然也是有些迷惑不解的樣子,微微說道:“沒有什麽特別的任務啊?有什麽特別的任務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你們呢?你們這是幹嘛啊?”

嚴品升這話說完,技術主管楊雲強直接搶答說道:“如果沒有特別的任務,那車間今天怎麽到現在還是處於一片停產狀態,有所設備全部都是關機著,也沒有設備人員來開機器,我就耐悶了,還以為今天是因為昨晚紀仁兵的事情有所影響呢。”

嚴品升白了一眼楊雲強,然後撇了一眼設備副主任馮永軍,冷沉道:“馮主任,這是怎麽回事,你們設備處的人難道今天都休息了嗎?”

馮永軍一臉委屈的說道:“嚴主任,我也不清楚啊,早上設備處的人準備去開機器,但是被人攔了下來,說今天機器出現問題,需要大檢後才能開啟,我能怎麽辦啊。”

“你不是分管設備的副主任嗎?難道你就不會給設備處的主管打個電話問問嗎?”嚴品升不禁冷罵道:“這設備處是幹嘛吃的啊?如果是大檢,昨天就應該通知了,怎麽會到現在才通知,簡直就是不像話。”

馮永軍更是一臉的無奈,他嚴品升是副主任,難道他不是副主任嗎?雖說他不想回答嚴品升,但礙於嚴品升的威勢,馮永軍還是回答道:“我以經給設備處的老楊打過電話了,他也是說設備問題,臨時大檢。”

嚴品升正想開口罵馮永軍的時候,資料處的主管林歡歡開口說道:“嚴主任,昨天晚上資料處許多資料都讓秘書處的人給拿走了,今天我來時看了一下,全都是煉鐵廠的職工資料,今天一早,煉鐵廠就出現了許多生麵孔,還有一些平日裏不怎麽來上班的職工,總之今天全部都出現了,我想,這件事情肯定和昨晚秘書處拿走職工資料有關。”

林歡歡的話剛說完,財務處主管林浩便接口說道:“嚴主任,這些平時一個月隻來領一次工資的職工,剛才還有人跑到財務室來說準備領這個月的工資,可今天才十九號啊,離發工資還有十來天的時間,我去那裏發工資啊?當時來了幾個人我還以為是他們記錯了,後來又來了幾批人,我都懷疑是我自已搞錯了,還是煉鐵廠現在提前發工資了?又或許是冶金廠的工資現在改為月中發了……”

林浩的話還沒說完,嚴品升便打斷了,對於林浩的囉嗦,他也是非常清楚的,林浩要是一開始,那肯定就會說個沒完沒了,但因為林浩是財務處主管,所以嚴品升一直以來多多少少還是會給他一些麵子的,畢竟主管財務方麵的人,沒有誰是不願意與他結仇的。

但是在這種時候,嚴品升自已都開始有些驚慌失措了,那還有空去聽林浩的這些羅裏吧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