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相信,現在唯一知道所有情況的人,那就是沈曾文了,所以沈曾文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出什麽事情了,不然,這將又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而已。

之所以賈明會如此懷疑,其實有著兩大疑點,第一點則就是馬平良竟然沒有按照視察時間,第二點則就是馬平良在醫院裏這麽久後,冶金廠裏竟然無一人前來,按照一個正常的人心緒,冶金廠的前廠長發生了發此嚴重的車禍,冶金廠不應該不派代表出來嗎?這其中就很清楚,有的人明知道這件事情,但並不同意有來前來。

為什麽馬平良會在路上突然與大掛車相撞?僅是因為疲勞過度導致的?當然這僅是交警得出來的答案,但是賈明並不認同這一點。

所有人的眼中都默默流著悔恨的淚水,馬平良竟然最離過年僅有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會搞出這樣的一出來,如果在過幾天,那都過年了。

賈明咬了咬牙,心裏默默的喊道著:“馬廠長,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出現了,是你讓我留下了冶金廠裏,但現在你走了,你也無法看到我對冶金廠的所做所為,現在是冶金廠最為堅難的時候,難道你是累了嗎?你竟然走得如此突然,一點線索都不給留下,同誌尚未努力,這句話是你對我說的,可現在冶金廠的所有工作才僅是完成了一小部份,接下來應該如何?”

賈明心中暗暗痛聲道。

很快,這裏除了賈明和張曲陽之外,其他的人也開始陸續的離開了,對著馬平良和沈曾文的家人作出一些簡單的安慰。

人走茶涼。這句老話道盡了世事人情,馬平良的遺體被運向太平間後,這些人便開始準備要進擊這個突然空出來的位置了,這可是一個副總級的位置,在國豐集團那可是有著多少隻眼睛太盯著啊?使盡了渾身解數,希望在這一次博弈之中,取出一點成績,就連馬平良的副手這幫曾經被馬平良所提拔起來的領導幹部們都在這個時候個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賈明點燃一根煙放在了馬平良的遺體旁,這是馬平良生前比較喜歡抽的玉溪煙,這還是他特地跑下去買來的,生前他與馬平良一起抽著幾塊錢一包的金聖煙,現在他同樣與馬平良抽完這最後一程。

張曲陽原來也是打算要離開的,但是看到賈明並沒有準備要離開的樣子,便也沒在說什麽,反正就一晚上的時間,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影響,雖然馬平良之死他也非常的難過,但難過歸難過,他並不會像賈明一樣像丟了魂似的。

也難怪賈明會如此了,馬平良這一次如果有可能被調回冶金廠,那首先得利就要屬於賈明了,可出在這樣一來,賈明現在這個位置,車間主任一職,可以說在冶金廠裏是屬於不上不下的級別,同時也是最尷尬的一步,有可能這個位置上一幹就是幾十人,然後從這個位置上退休下來,也有可被調取到和車間主任相同級別的無權部門。

總之,車間主任這個職位太敏感了,如果沒有相對應的背景撐著,那這個位置很多人這一輩子也都無法跨出去的,而張曲陽也算是運氣極其好的一個,這在冶金廠裏那是並不多見的。

跨得過去,海闊天空,跨不過去,那便是清貧如水,對於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來說,這一切可能嗎?那還不如放他放棄掉這份職位算了。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張曲陽個人的想法,賈明心裏倒底是怎麽想的沒有人知道,而且賈明也完全沒有在乎過這些職位上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凡是能夠為民做事的崗位,那就是好的崗位,如果隻是知道一味的貪圖小利,不管基層職工的死活,這樣的領導,就算是坐上去又能如何呢?

這一點,賈明看待的非常明白,如果他們打算要過來找他麻煩,那他也不怕的,他所靠的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已。

“賈明兄弟,他們都走了,咱們也走吧!”張曲陽紅腫著眼睛,看著賈明說道。

賈明看著馬平良的遺體,久久沒有回答。

好一會兒,賈明才說道:“我想在多呆一會,這是我最後一次陪馬廠長在一起抽煙了。”

“嗯,好,咱們在最後來馬廠長抽一回煙。”說著,張曲陽散給了賈明一根煙後,也點燃了兩根煙,一根放在一旁的小爐旁邊,一邊狠狠抽了一口,說道:“馬廠長,我張曲陽可以說從一開始就是被你帶入進來的人,這一輩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師父,到死都是,雖然這一次我所做的有些讓您失望,但是請您相信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隻有這樣做,才能將你所交待的事情圓滿完成。”

“什麽事情?”賈明不解地看著張曲陽。

“嗬,馬廠長之前交待我的一些事情,但還未全部完成,但我相信一定會圓滿完成的。”張曲陽冷冷一笑,說道。

沉默,又是一次沉默,誰都沒有說話,因為現在說什麽都覺得都將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又何必在繼續言論下去呢?

張曲陽的所做所為,也是正常的人表現,賈明也覺得沒有必要一味按照自已的想法去做,張曲陽隨著秦紅遠,這與他隨著鄭永水都是一樣的,有些事情確實也是身不由已,隻要深入到了這一步,才更有可能接近候萬金。

沈曾文醒後,原本賈明打算是從沈曾文那裏得到一點關於車禍的事情,但沈曾文突然之間好像誰都不認識了,精神也變得恍惚不定,你對他說什麽,他都隻會知道吃吃吃,總之,沈曾文,堂堂的國豐集團內的大才子,冶金廠的沈大秘書,如今確落到這種地步,讓人感到心酸之餘,同時也感歎人類的脆弱。

從醫院回到冶金廠以經是淩晨一點多鍾,賈明這一夜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冶金廠該如何還是如何,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什麽一樣,賈明早早的便到車間,對華海的那批定單親自督促,雖然是由鄭濤主管,但有些事情他還是挺不放心的。

而鄭濤明知道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後,天天就坐在辦公室裏玩著遊戲,至於車間外的生產什麽,他根本就不想去過問,主管願意抓就抓一下,組長如果不願意做,他也不會去管,反正一切他都覺得和自已沒有太大關係似的。

看到車間一片懶散的模樣,賈明是真的怒了。

“這就是你們生產出來的標準?”賈明拿出一小段鐵頭,怒喝著其中一個組長。

“賈主任,這不是不想搞出好鐵啊,但關鍵這也要有個標準啊,車間從上到下一點標準都不給設,職工們圖個效率,肯定是在質量有所打折了,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車間裏給的料也就這麽多,在沒有標準的情況下,我們就是按照這種水平來做事的。”

聽到這話,賈明的眉頭微微一皺,臉色不時暗沉了下來,看來這裏頭還是鄭濤的原因,自已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由鄭濤處理,可鄭濤因為沒有得到一點好處,現在竟然給他玩唱著這樣的一出?原本時間上就以經夠趕了,這他也真是忍不了了。

賈明叫來到方家彬,將所有標準讓他全部通知到各車間裏,如果情況依然如此的話,從車間主任開始處理。

“鄭濤啊鄭濤,你小子竟敢跟我玩這一套,我就先讓你在蹦幾天,到時候我在收拾你。”賈明原本是打算到鄭濤辦法室去一趟的,但是想想後,還是決定算了,現在與鄭濤對質,鄭濤完全也是可以將事情一推,到時候自已還真拿不出證據來,就算是拿出證據來,鄭濤隻要將料不夠一事來說,那他也無可奈何,所以說,鄭濤這邊隻能先放一放了。

華海集團的合同一簽定,資金便直接到位了,銷售部紀雲苗所留的並不多,其餘的全部打入煉鐵廠的帳號,這讓得賈明很是高興,沒有想到紀雲苗為人如此公私分明,竟然如此爽快,這一點他非常的欣賞。

以前沒有坐到這一步時,不知道當家的困難,至從當家之後,才讓賈明覺得當家後的不容易,這每一處都需要用錢,用錢的地方如此之多,就算是在多的錢,那還是不夠的。

所以賈明首先是將整個煉鐵廠今年的所有職工年前福利進行了發放,不光是退休的職工,在職的員工同樣也是一分不少,還比起以往一年都要高出不多,這讓得煉鐵廠的員工們為之呼喊,一時之間搞得其他的三大車間員工撅著嘴巴,大為感到不滿。

做領導的履行的諾言,那做職工們的就更加的拚搏的工作了,職工所想要的都很簡單,就隻是這幾塊福利到位,那他們幹活都有勁了,誰還會偷懶啊?那不就是和錢過不去嘛,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還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