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兩人也進入了內堂。
一位老者正赤著上身，躺在一把搖椅上。
看得出老者一直堅持鍛煉，身上有明顯的肌肉輪廓，還有不少縱橫交錯的傷疤，刀傷，槍傷，以及炸彈造成的灼燒。
陳凡肅然起敬。
他看得出這些傷都是幾十年的陳傷。
說明老者也經曆過那場戰爭，還為止奮鬥過。
一個唐裝中年，拿著銀針在老者身上施針。
每次施針時，可看到針尖有一類似燙紅的痕跡。
“小回陽針法？”
陳凡一眼認出對方行針路數。
一旁孫德士聞言訝異道：“回陽針法還分大小。”
在中醫界，回陽針可是如雷貫耳。
現在中醫師常用的回陽九針，就脫胎於回陽針法。
可惜真正的回陽針法，早已失傳，鮮有人用。
“回陽針法很挑施針者體質，如果是施針者體內陽氣不夠，容易傷及自身，所以有人改良出小回陽針，雖然對於施針者友好許多，但效果不及前者。”
陳凡再次解釋。
“原來如此，多謝老師解惑。”
孫德士越來越佩服陳凡。
醫術高超，學識淵博。
如果不是曉得陳凡跟腳，他都以為陳凡是哪個京城來的世家子弟。
唐裝中年也聽到陳凡的話，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現在的年輕人，知道一點就胡言亂語，我還沒聽過回陽針還分大小。”
劉榮也看向陳凡，怒道：“又是你這小臂崽子，還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可以試試！”
陳凡淡聲道。
“哎，我這暴脾氣！”
劉榮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揍陳凡。
在王老身側美婦冷喝道：“還請劉少自重！”
劉榮立馬止住身形，轉身賠著笑臉：“伯母見諒，我也就是嚇唬嚇唬他，怎麽可能在老爺子麵前動手呢。”
“這事您可千萬別告訴雨晴啊，我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您看，我費盡心思請來鄭大師，不也是給老爺子治病，讓雨晴少一樁心事麽。”
“劉少心意我知道，我也不幹涉你追求雨晴，隻要你能追到，我這個當娘的無所謂。”
美婦反應很冷淡。
“有您這句話就行了。”
劉榮又瞪了陳凡一眼，來到唐裝中年身邊，笑問道：“鄭大師，治療進度如何了。”
鄭大師邊收針，邊說道：“王老不過是早年撞到頭，腦中經脈組賽，才會定期頭痛欲裂，生不如死，我已經用回陽針法打通經脈，不會再有問題。”
“就這麽簡單？”
劉榮楞了一下。
美婦也是訝異無比。
這可是困擾老爺子長達五十年的頑疾啊，期間各種中外名醫會診，都沒有根治的辦法。
“能有多難？”
鄭大師一臉傲氣的反問。
劉榮看向孫德士，譏諷道：“某個廢物，好像治了老爺子二十年，都沒治好，三天前，還信誓旦旦說能治好老爺子，可最後呢，老爺子沒過一天頭痛病就犯了。”
“還有這種廢物呢？治不好，就別治，浪費王老時間呢。”
鄭大師滿臉不屑。
孫德士聽得臉青白交替，又羞愧，又惱怒，卻無法反駁。
他確實沒治好王老。
“對了，孫院長聽說你帶人來治療王老呢？”
劉榮明知故問。
他就是要羞辱孫德士和頂撞他的陳凡。
“老孫也來了啊。”
一直躺著的王老緩緩起身。
美婦見狀趕忙拿過衣服，幫王老披上。
孫德士趕忙上前：“王老，我有愧於您啊，治療了這麽久，也沒把你治好。”
王老擺手道：“這是哪裏的話，沒有你的青雲針，我早就疼死了。”
孫德士聽到這，總算鬆了口氣，正要開口說幾句場麵話。
劉榮卻一把推開他，上前邀功道：“王老，您現在感覺如何？”
王老晃了晃腦袋：“確實比以前輕鬆許多，好似頭上少了一塊大石，想必是真的好了，鄭大師果然醫術通玄。”
鄭大師趕忙拱手道：“王老謬讚了，就是些許小病，不過多數醫生都是沽名釣譽之輩，給王老您斷錯症，白白受了幾十年罪。”
“也該我倒黴，不說了，小呂啊，去準備宴席，我要請小劉和鄭大師。”
王老輕聲吩咐。
美婦點頭退出內堂。
孫德士見狀告也不好意思留下蹭飯，於是告辭道：“王老既然痊愈了，那麽就先離開了。”
“那我也不多留了。”
王老淡聲道。
孫德士轉身對陳凡苦笑道：“這次麻煩老師白走一趟了，實在抱歉。”
“恩？老孫，你叫這後生什麽？”
王老似是發現稀奇事。
孫德士回頭笑道：“這位我新拜的老師，醫術通玄，本想讓他出手，治愈您的頑疾，沒想到這位鄭醫生已經提前出手。”
“就他？一個信口胡說的毛頭小子，你確定他會醫術？回陽針就回陽針，還說什麽小回陽針，大回陽針，好像他有多能耐一樣。”
“還有你孫德士，好歹是江州中醫界領袖，拜這麽個玩意為師，要是傳出去，簡直讓我們整個中醫界蒙羞。”
鄭大師冷笑道。
“這小子確實張口就來，還說本少買的玉是剛從墓裏弄出來，帶著會黴運纏身，笑話，這塊玉可是從聚寶齋買來的文豪貼身佩玉，特地送給老爺子您的。”
劉榮說著把手中玉佩遞給王老。
王老接過玉佩，仔細端倪了一番，皺眉道：“玉雖然是好玉，不過這沁色確實不對，應該是件冥器，而且這種玉佩應該墓主人生前之物，死後也會用作玉琀。”
“玉琀是什麽？”
劉榮一臉懵。
王老把玉扔在桌上，擦了擦手道：“死屍口中的含著的玉，古人認為玉乃不死之物，隻要含著它，來日便可重生，確實如同這位小友所說，這東西常年浸染屍氣，帶著對人無益。”
劉榮聽得頭皮發麻。
一想到自己把玩了這玉一路就直犯惡心。
“該死的聚寶齋，敢騙老子，看我不砸了他的店。”
他恨恨罵道。
“看來這位小友也有幾分本事，起碼對古董很有見解，不如也留下吃頓便飯，觀賞一番老夫的收藏。”
王老笑著邀請。
尋常人收藏古董最大樂趣，莫過於與識貨之人賣弄。
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陳凡笑道：“我對古董並無興趣，等會幫王老治好病，我就會離開。”
“治病？”
王老楞了一下。
他的病不是被鄭大師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