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閉上眼睛一拍腦袋:“馮侍郎,我不僅不認識這個刺客,就連薛西斯王子、薛延陀二長老和於闐國大相,我都是第一次見,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給你證明清白的!”

於闐國大相立刻表態了:“馮侍郎,我於闐國一向視大夏為宗主,全靠大夏軍威震懾四周虎狼之敵,怎麽可能會聯合北庭謀反呢?”

“對對,我們薛延陀也是如此,怎麽會謀反呢!”薛延陀二長老也跟著說道。

“馮侍郎,薛西斯王子此前絕對沒有見到過張鵬郡馬一次,何談密謀啊!”老赫尼斯辯解道。

馮禹兮冷哼一聲:“大相和二長老還想要坑騙於我麽?北庭兵鋒正盛,與其繞遠不就近,你們於闐國打了一筆好算盤,怎麽,敢做不敢認了?至於薛西斯王子,哼,稚子小兒一個,老夫覺得你才是波斯帝國在北庭境內勢力的首腦,他不知,你卻明白得很!”

張鵬第一次感覺到馮侍郎真的是邏輯清奇,反駁的真是有理有據啊!他怕是如今隻相信自己的判斷其它的什麽都不信了。

“誓死保護馮侍郎,把消息傳回朝廷,一定要傳回朝廷!”內侍再一次尖叫著吼了起來。

下一刻,兩隊裕王親衛將馮禹兮拱衛在中間,每個人都做好了拚命的姿態。

而哥舒炎也率隊將張鵬保護在了中間,兩邊形成了對峙。

人生真是充滿了驚喜,熱烈歡喜的宴會場變成了戰場,僅僅是在一盞茶的時間內,這又是誰能想到的呢?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張鵬郡馬竟然做出了一個十分令人費解的舉動。

隻見他撥開了哥舒炎護在他身前的長槍,走到李驍的屍體前,蹲了下來,伸出手就要觸碰李驍蒼白無血色的臉頰。

“張鵬逆賊,你想幹什麽?咱家跟你拚了!”內侍見到張鵬竟然要侮辱裕王的屍體,奮不顧身的就朝張鵬撲了過來。

張鵬一個抬手就把撲過來的老內侍給扒拉到了一邊,然後用手背拍了拍李驍的臉:“表弟啊,可以了,別演了,火候差不多了。”

“張鵬!無恥之尤,左右,不要顧忌老夫了,快去把張鵬給我就地正法了!”馮禹兮大怒。

哥舒炎再次擋在了張鵬身前:“我看誰敢!”

“起來啊?”張鵬拍了拍,李驍還是沒反應,他愣了愣,最後好像是想明白了什麽,翻了個白眼,說道,“cut!”

緊接著,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大夏裕王,七皇子李驍竟然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活蹦亂跳喜笑顏開:“姐夫,姐夫,我演的怎麽樣?”

李驍用渴望誇獎的目光看著張鵬,臉上別提多激動了。

很勉強啦,就一個裝死的戲碼算得了什麽,下次再有空城計,姐夫帶著你上,那才叫鍛煉演技的最佳時機!

“殿下,您……呃……”老內侍看著裕王殿下詐屍而起,嚇得是亡魂大冒,一時間氣短,翻了個白眼就昏了過去。

而馮禹兮也是目瞪口呆,用顫抖的手指著李驍,麵色又是驚恐又是憤怒,可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老臉憋成了紫薯色,剃了胡子估計就成滅霸了!

眾裕王親衛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他們的見識自然是完全搞不懂狀況了。

張鵬故意裝出了專業評審的口吻,“你剛剛的慘叫聲沒有出來,憋在胸腔裏,顯得很出戲,還有你捂肚子上傷口的動作,明顯慢了半拍,作為一名合格演員,這是很致命的錯誤,你懂了麽?”

“嗯,好的,姐夫,我一定會磨煉演技,繼續改進的,”李驍認真的聽取了意見,全然不顧其他人懵逼的目光。

薛西斯揉了揉眼睛,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自言自語道:“裕王殿下沒死?是和張鵬郡馬一起配合演的戲?意思就是說……”

薛延陀二長老和於闐國大相對視一眼,然後立刻恍然大悟,異口同聲:“也就是說,我們密謀反叛大夏的指控不成立!”

拉緹絲走到了李驍的麵前,俯身看了看李驍腹部的“傷口”,然後點評道:“張郡馬,這次的用番茄漿配置的血包有些濃稠了,跟真正的血漿比起來還是有些差別的,以後還是要改進一些。”

張鵬點頭稱是:“嗯,這點以後要注意,真正的行家還是會觀察出漏洞的。”

拉緹絲拿出了她的專用羊皮筆記本和炭筆,開始認真的記錄改進意見。

“裕王殿下!你這是在幹什麽?如此戲耍老臣,這難道是賢王所為嗎?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堂堂帝國親王,以身犯險,是想陷老夫於不忠不義嗎?”馮禹兮畢竟是當朝宰執,即使是剛才把自己對北庭的最惡意的猜想全部說了出來,這會兒依舊不會因羞愧而掩麵逃離,反倒是質問起李驍來了。

“馮師勿怪!”李驍趕忙抱拳一禮,這才解釋道,“這次本王配合張郡馬演這出戲呢,主要是因為要揪出一個在背地裏挑唆破壞北庭與朝廷關係的邪惡組織!我裏麵穿了郡馬提供的軟件,刀槍不入的,絕對安全!”

張鵬接過話,指著地上自殺真的死掉了的刺客,說道:“這次的刺殺您也看到了,他們蓄意栽贓北庭,就是為了把北庭和朝廷逼得兵戎相見,以從失控的混亂西域中謀取巨大的利益!”

“很好,敢問郡馬爺,那個邪惡組織揪出來了麽?”馮禹兮繼續橫眉冷對質問道。

“哈哈,馮侍郎,我們搞了這麽大陣仗,要是再揪不出那邪惡組織,豈不是太浪費感情了!”

張鵬向前走去,走過了馮禹兮,走過了重重親衛,走到了場地中央的一處酒桌前,對著這桌客人中的其中一個體形矯健的西域大胡子商人說道:“朋友,我們的這出戲,你還滿意麽?”

“郡馬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大戲?我怎麽聽不懂啊,”大胡子驚慌的說道。

“別裝了,你的表情管理出賣了你,”張鵬笑嗬嗬的說道,“這麽多人,就隻有你一個人在剛剛李驍被刺殺的時候沒有絲毫驚慌!”

“小人天生反應遲鈍,”大胡子商人恭敬的說。

“李驍活過來的時候你明顯麵露失望的神色,你又想怎麽解釋?”張鵬繼續追問,笑容依舊。

這位大胡子商人年紀不大,琥珀色的雙眸,他歎了一口氣,臉上的慌張神態消失不見了。

他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我自問此次計劃滴水不漏,張郡馬是如何看出端倪來的?”

你猜?

張鵬心中惡趣味突然萌生,故作高深的說道:“天下會的強大,不是你所能夠想象的。”

大胡子商人的瞳孔明顯縮了一下,眉頭緊皺,“果然是這個答案,天下會……張郡馬,同為隱世組織你應該懂規矩的,這個世紀是輪到我們組織執掌的,你這是在破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