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均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隻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鈔票這種東西,還用賺嗎?

嗯,這個問題粗看起來似乎很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努力賺錢的話,鈔票又該從哪裏來?

但這是對於一般人而言的。對於發行鈔票的政府來說,鈔票這種東西絕對是想印多少就能印多少!

當然,即使是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濫發貨幣的危害也絕對是很嚴重的。如果當真有哪個窮瘋了的政府,把印鈔票當成了天上掉餡餅的生財之路,那麽後果恐怕就是像二十一世紀初的津巴布韋一樣,各種物價好像坐了火箭似地往天上漲,一路衝到外太空——區區一份報紙能賣到空前絕後的兩百五十億元,普通老百姓兩個月的工資才能買一隻雞,新發行的津巴布韋紙幣上長長一串十四個零,一張就頂一百萬億元……

嗯,還有解放戰爭末期的國民黨政府也曾經這麽搞過,結果就是讓勤勞聰明的中國勞動人民不得不用大麻袋裝錢去買菜,順便還發明出了無數匪夷所思的鈔票新用法,譬如糊風箏、擦屁股、點香煙、墊桌腳、貼牆紙等等,甚至有人發現在上墳祭祖的時候,直接燒鈔票都比買紙錢來燒要更加合算。

那麽,如果這個政府以鄰為壑,發行的是別國貨幣呢?

……這個……且不說什麽節操和臉麵的問題,如果在和平時期這麽搞,妥妥的就是作死的節奏,且不說會把“被發鈔”的國家給得罪到死,還鐵定會被全世界各國列為斷絕往來戶。光是輿論和外交壓力就能讓政府輕易下台。萬一真的把事情給鬧得太大了,就是由聯合國安理會牽頭組織一支多國聯軍“強行入境”,來查抄偽鈔製造窩點。順便逮捕以總統、總理、議長為首的一幹“經濟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在戰爭時期這麽搞的話,倒是沒有什麽輿論和外交壓力了——都已經打得屍山血海、天昏地暗了,誰還管得著外交糾紛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低級玩意兒——而世界大戰期間的英國和德國,也確實都如此進行嚐試過,各自幫對方印刷了天文數字的英鎊和馬克,想要擾亂對方國民經濟。可惜效果不佳——因為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帝國主義列強一般都會進入戰時體製,對國內實行嚴格的配給製度。一切的食物、布匹、燃料等生活必需品都要憑配給證件來購買,而各類工業原材料的用途和去向也同樣被嚴密監視,若是隻有鈔票的話,根本就買不到什麽東西。而且即使僥幸買到了一些東西。往往也運不出國境。

更何況,以當時的技術水平,一個國家想要完美無缺地大規模印製另一個國家的鈔票,也並非那麽容易的事。比如說,近代的滿清政府即使想要大規模偽造美元和英鎊來騙錢,也沒有做到完美無缺的能力。

但是,1934年的中國雖然不太平,但依然是自由貿易的市場經濟。隻要有錢就不愁買不到東西。而且,隻要有蟲洞。想要運走任何東西都不必發愁。更妙的是,小鳥遊真白提出的這種印鈔掃貨方式,就等於是相隔一個世紀的同一個政府自己印鈔票騙自己,一切防偽措施、技術手段,還有隱秘的防偽小花招,統統都知道得明明白白,說不定就是用的同一塊印刷模板,甚至還有可能是提出了當初就屯在倉庫裏,一直沒有流通出去的正版鈔票——因此拿出來的鈔票絕對比真鈔還要真!

很顯然,在“好心”的穿越者們“幫忙發行”的鈔票達到一個天文數字,導致物價暴漲、市場混亂之前,這個時空的各國政府根本無法察覺出其中的問題。而且,就是中途出了什麽簍子,讓民國時代的某些機靈人覺察出了什麽倪端,難道這幫倒黴的受害者還能跨越時空,追究到一百年之後的現代人頭上不成?

至於印鈔票印到引火燒身,讓這批“超發貨幣”湧回自己國內什麽的,就更不用愁了,反正都是些已經停止流通好多年的舊英鎊、舊日元、舊法郎、舊馬克、舊裏拉……即使印刷得再多,也不會回流到自己國家的市場上——現在的歐洲早已在用歐元,而二戰後的日元跟二戰前的日元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玩意兒。

麵對這樣收益極大、風險極小的無本買賣,有關當局自然會興高采烈地開動印鈔機

“……楊教授已經聯係了有關部門,甚至還有台灣方麵,準備以‘電影道具’的名義印刷一批法幣(中央銀行鈔票),隻等著這邊的南京國民政府在明年(1935年)推出法幣之後,就由我們負責進行‘量化寬鬆’……此外,英國政府也送來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英鎊紙幣製作模板,還有全套的製作工藝……”

昏黃的電燈光下,小鳥遊真白前首相一臉傲嬌地宣布說道,“……第一批一百萬日元的鈔票已經運到,並且經過了做舊處理……”隻見她很有氣勢地一揮手,“……明天咱們就一塊兒大把花錢去!”

“啪啪啪!”眾人對此一致鼓掌,預祝接下來的大采購能夠順利成功。至於他們像這樣肆無忌憚地大把撒錢,會不會弄得這個時空的中華民國物價暴漲、經濟崩潰……那就根本沒人關心了。

即使是眾人之中最有節操的楊教授,也不認為自己有義務為蔣介石政權的經濟安全問題負責——他們沒有狂印各種“邊區票”去禍害那些紅色革命根據地的老前輩,就已經算是很有良心了!

當然,放棄“邊區票”的根本原因,主要還是工農紅軍的票子實在不好花,也買不到什麽好東西。

事實上,絲毫沒有什麽道德負罪感的他們。真正在擔心著的完全是另外一個問題……

“……才一百萬日元?是不是稍微少了點兒?這點錢連公款腐敗一次都不夠啊!”王秋開口質疑說。

“……已經夠多了!秋君!”小鳥遊真白前首相斜了他一眼,“……你該不是把現在的日元當成二十一世紀的日元了吧?如今的一日元就能買三個牛肉罐頭、五包香煙,一個日本警察的月收入才五十日元……我手裏的這一百萬日元。足夠在仙台或青森買來一船的花姑娘下南洋開妓院了,你居然還敢嫌少?”

——呃,明白了,這年頭日元的含金量似乎還挺高。但問題是,你這比喻……也太掉節操了吧!

好吧,大家早就應該知道,穿越者一般都沒啥節操。就算一開始是有的,穿著穿著也就慢慢掉光了。

“……使用起來的安全性如何?”楊教授皺著眉頭問道,“……雖然理論上應該不會有問題。但是……”

“……放心吧!這些錢我可是在東京銀座用過的,記得當時買了八十多件首飾,一點問題都沒有被人看出來。”小鳥遊真白前首相一臉淡定地說,同時扭頭瞟了表情驚愕的王秋一眼。“……雖然我的空間運輸能力沒有秋君那麽誇張。可以一次傳送二十噸貨物之多,但十幾公斤的額外傳送量還是有的……”

——原來,幾乎是從第一個蟲洞出現的那一年開始,全世界各國的職業穿越者們,就絞盡腦汁想要從中牟利,好為自己增加一點收入。而限於他們可悲的傳送能力,能夠攜帶的性價比最高的“交易品”之一,自然莫過於鈔票了:百年之前的鈔票防偽技術。對於現代世界的人來說,實在是有點太小兒科了。而且。隻要在政府裏有門路的話,想要弄到一些早已停止流通的廢棄真鈔,也並非做不到的事情。

在這方麵,美國的職業穿越者最早取得成功,用重新印製的舊版美元,從二十世紀初期的紐約,換了一小袋價值連城的鑽石回來。而日本的小鳥遊真白也不甘落後,利用一次解救被賣進妓院的女穿越者的機會,在1929年的東京銀座大肆掃貨——隻是帶去了一堆“廢紙”,卻帶回來了無數的金銀珠寶。

上述這些幾乎無本萬利的成功實例,讓全球各國的職業穿越者們一個個眼紅耳熱不已,紛紛企圖效仿。很遺憾的是,截止到目前為止,通往十九、二十世紀的蟲洞很少出現,絕大多數蟲洞都通往更加遙遠的古代,紙幣尚未取代金屬貨幣的年月……讓諸位收集了大量“仿真舊幣”的各國穿越者們隻能無奈歎息。

——以他們區區幾十公斤的運力,還有每天三到四次的穿越次數限製,要搞商品貿易實在有點困難。

然而,隨著民國上海灘時空副本的開啟,小鳥遊真白前首相欣喜地發現了再來一次免費大血拚的機會。

——之所以要等到現在才提起,是因為之前沒把這些鈔票帶在身邊,需要讓人從東京那邊空郵過來。

“……既然如此,這間雜貨鋪就開到今天為止,明天就開始去逛街了。”王秋站了起來,有些留戀和傷感地環顧了一圈自己“奮戰”了兩天的店麵,“……不管怎麽說,花錢總要比掙錢更讓人開心吧!”

於是,王秋他們的那家“全市最低價”雜貨鋪,在開張之後的第三天就關門歇業,讓很多聞訊趕來搶便宜貨的上海市民大失所望,也讓附近那些惶恐不安的其餘店鋪業主,頓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很顯然,既然連店都不開了,那麽之前來找麻煩的黑幫混混和商會老頭子們,也就不必理會了。

至於店裏剩下的貨物,則被搬到了金奇娜大姐的家裏,算是送給她們了……結果,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經常可以看見金奇娜家的傭人張媽,裹了個花布頭巾,拖著個大箱子,鬼鬼祟祟地在車站附近和雜貨店外出沒:“……老板,要手表嗎?全新的!保證式樣時髦!每塊表隻要十五塊大洋!什麽?不要手表?哎哎,您別走啊!我這裏還有茶缸、飯盒、熱水瓶、鬧鍾、鋼筆……每一樣都絕對是質量上乘、價錢便宜……”

與此同時,王秋一行人則在上海灘忙著到處走街串巷。開始了他們的瘋狂大購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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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九江路69號,日本住友銀行上海分行

作為大日本帝國在中國最大的金融機構之一,今天的住友銀行上海分行依然跟以往一樣。存錢、借款、取錢、匯兌。各式各樣的顧客川流不息。即使是愈演愈烈的反日運動,似乎也沒怎麽影響它的生意。

此時此刻,某位身材嬌小、儀態高貴、戴著一隻眼罩的和服少女,正坐在銀行的貴賓室裏,悠閑地喝著煎茶。另一位模樣俏麗的金發少女,則低頭束手地站在她的身後,仿佛是這位大小姐的貼身侍女一般。

由於此時已是六月初夏。上海的天氣悶熱,人們的衣衫單薄,故而在抬起胳膊飲茶和吃點心的間隙。偶爾會有鮮豔的刺青圖案從和服少女的衣襟中**出來,看得銀行工作人員一個個噤若寒蟬、人人側目——在這個年代的日本,按照民俗一般隻有混黑幫的人才會刺青紋身……再加上小鳥遊真白帶來的整整一大箱巨額日元現款,這些家夥已經自動把她給腦補為某黑幫大佬的女兒或情婦了……

在這間貴賓室的另外一個角落。擺著一張長桌子。上麵擺滿了一疊疊棕黃色的日元鈔票,其中各種麵值皆有。一位戴眼鏡的銀行職員正在清點這筆款子的數額,並且查驗鈔票的真偽:感受著手中那種日元特有的厚實、堅韌手感,還有水印的形狀,這位經驗豐富的職員可以肯定這些鈔票絕對不會是假幣。

而另一位更加專業的銀行職員,在仔細核對了每一張紙幣左上角和右下角的號碼,以及右上角和左下角的批號之後,也表示編號沒有問題。因此這些日元紙幣全部都是真鈔。

——早在二十世紀初期,日本人的防假鈔意識就達到了很高的水準。日元的紙張水印更是達到了世界頂級的高度,紙幣的印刷質量也是可圈可點,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更重要的是,印刷日元所用的紙張,不同於當時各國普遍使用的麻質或棉質鈔票專用紙,而是主要使用了一種名為“三椏皮”的原料。由於三椏皮的纖維柔韌性極好,所以日元能在水印清晰度上做到極致,而不必太多考慮水印清晰度和鈔紙耐用程度的平衡。也使得日元紙幣色澤偏黃、厚實挺括、水印清晰,在全世界獨一無二,極難仿製。

在二戰時期,當時中國和美國也曾試圖製造日元假幣,但是因為始終弄不清日元紙張的具體材料配方,做不到手感、光澤度和色澤都幾乎完全一致,結果一直都製造不出能夠以假亂真的日元。

此外,日元鈔票編號規則推算也很複雜和嚴謹,外行人根本琢磨不出來。而且,日元紙幣的圖案、銀行名、麵額數字等均采用雕刻凹版印刷,圖案線條精細、層次豐富,讓偽鈔製造者難以下手。

正是因為上述這些嚴格的防偽措施,在二戰之前,日元假幣始終沒有大規模地出現。

遺憾的是,在日本政府本身的“監守自盜”之下,不管這個時代的日元紙幣,在材料、編號和水印等方麵,采取了多麽嚴密的防偽措施,最終都隻能是無用功——這根本不是什麽偽鈔,而是濫發的真鈔!

至於小鳥遊真白等人的護照和身份證明文件,未來的日本政府自然也有辦法做得天衣無縫。

“……小鳥遊小姐,您帶來的紙幣已經清點查驗完畢,所有麵值十元、二十元、一百元日元均係為真鈔,合計五萬一千零三十五日元。目前已經全數存入您在我行開設的戶頭。”

一位銀行經理一邊以標準的九十度彎腰鞠躬,同時恭敬地說道,一邊向小鳥遊真白遞出一隻小信封:“……這是您的存折和支票簿,並附贈微型金筆一支……再次感謝您的惠顧!祝福您在中國的旅途愉快!”

“……呃,事情終於辦完了啊?”小鳥遊真白帶了個哈欠,神情懨懨地說,“……那麽,請將一千日元兌換成中國銀洋交給我,我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可能要用。”

“……嗨,很樂意為您服務,小鳥遊小姐……”這位經理再次恭恭敬敬地對這位大客戶一鞠躬。

片刻之後,小鳥遊真白和索尼婭各自拿著滿滿一挎包銀元,施施然地走出了日本住友銀行上海分行的大門,跟在門外等候已久的王秋等人匯合。

“……情況如何?確定沒問題嗎?”。剛一見麵,王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本小姐出場,當然是馬到成功了!”小鳥遊真白元氣滿滿地打了個響指,“……接下來,我們先去禮查飯店(現在的浦江飯店,上海最著名的老酒店之一)開幾個房間住下,然後就去南京路上去血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