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 三兒你不急呀
到二零零五年三月,春節後,曆經兩年多的建設,清水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成了菜籽湖名副其實的明星鄉鎮,不僅財政好,即使是在耗資近千萬的宏偉的鄉政府大樓和大樓前偌大的廣場做好之後,還贏餘七千多萬,可謂富得流油,市政麵貌首屈一指,菜籽湖市區也找不到這麽好的地段。人們又開始把清水叫鎮,盡管市政府並沒有認可這個稱號。
這時候,三兒拍下的北邊的、原來屬於服務區的五個地段全都做了二層的連排房,和獨立別墅,銷售一空,起名北村。但三兒拍下的西邊的總麵積六十多畝的四個地塊,隻有中間的兩個地塊做了商品房,盡管房價不高,到二零零五年的時候每平米才賣一千二百元,但銷售卻不好,已建住房二百二十多套,才賣出六十多套。這時候,菜籽湖市區的商品房均價為每平米二千一百元,省城商品房均價達三千一百多。菜籽湖的房子也不好賣,百利小區、翠園小區和綠園小區的房子都沒賣幹淨。菜籽湖的房地產市場莫明其妙地蟄伏兩年後,城西的舊房改造工程終於有了啟動的跡象。這回市開發公司和鼎盛公司都不準備出手。市開發公司經理王勝認為,菜籽湖的商品房銷售已經到頂了;紀鐵林似乎也這麽看,鼎盛在宜城的開發項目進展不順利,房價攀升並沒帶來銷售增長;王勝不動,吳起王進財自然收手。這回準備出手的是老板姓餘,叫成高。餘成高原來在南京辦食品廠,做火腿腸,據說資產過億,比三兒還厲害。相傳餘成高和時任菜籽湖市委書記高陽人凡新貴是大學同學,關係密切。
三兒和鼎盛合作的位於興林大道東側的昌盛小區銷售倒是不錯,到二零零五年三月,隻剩百十套套房沒有賣出去,由於興林區房價暴漲,三兒可淨賺六千多萬。零四年冬月,三兒再次跟鼎盛合作,拍下大學城北邊一塊近一百畝的土地,準備做高檔小區,計劃於零五年上半年動工。三兒的三號店,即省城的清水大酒店於零四年十一開業,格式和二號店一樣,規模更大,三兒仍想走大群路線,但還是評了三星。徐小欣任三號店總經理,二號店總經理由鄭和田擔任,胡小月兼任新成立的清水實業有限責任總公司餐住分公司總經理,總領三家酒店。鼎盛商城也於零四年下半年招租,紀鐵林做商場的意思是,給職工留條後路。隻是二號店的贏利沒有預計的好,零三年隻賺三百多萬,零四年賺五百多萬,沒有收回投資。
三兒的塑鋼廠於零三年三月投產,但銷售沒有預計的好,零四年底才勉強開足兩班,周過食言了。周過承諾,加大廣告投入,保證零五年底營銷公司利潤總再上新台階,爭取塑鋼廠開足三班。這時,舊式塑料袋單薄的利潤已無力支撐工人的高工資,徐善良忍痛低價出售了剩下的老機器,隻保留兩條塑料袋生產線,騰出廠房做倉庫,工人轉到塑鋼廠上班。好在管材廠利潤一直沒有下降。三兒估計,清水實業有限責任公司零五年利潤總額至少可達五千萬,不包括房地產。作為三兒私房錢來源的販魚業收入仍維持在一年一百二十萬的樣子。修車店隻是三兒過修車癮的地方,收入管周徐慶和嚴春林的工資開支之後,所剩無幾。
倒是二嬸的嗆菜廠利潤翻了幾翻,方胡生把拉魚的活交給手下的司機,自己則開老皮卡車每天往菜籽糊二號店送一趟嗆菜,隔天再向高陽和省城分別送一趟。老石的五金廠生意也不錯。老石在北村買了獨立別墅,和老婆在菜籽糊定居了下來,又添了個胖小子。
徐莊西南邊剩下的房子要拆了,這塊歸三兒所有,但房子卻歸鄉裏折。半上午,三兒和徐善良開車到早已建成的街邊停下來,下車晃到大楓樹邊。西邊不遠的地方,推土機轟隆隆作響,把拆除房頂和門窗後的**的牆壁推倒在地上。徐善良懷念地說:“冬青家房子。”三兒從皮夾克口袋裏摸煙,掂出一支,遞給徐善良,再掂出一支含嘴裏。徐善良遞過火。
“所有投資中,”徐善良點上煙,“徐莊的投資最失敗,賺不到錢。”
三兒舉煙說:“本來就沒想賺徐莊的錢。”徐善良翻了三兒一眼。三兒笑笑:“算算也沒虧錢哪,我有房子有地唄,賣掉了還能大賺呢,房價漲多少了?”徐善良極度不屑:“什麽時候賣得掉哇?把中間的兩塊地做完了,兩邊還有三十畝呢,他媽的盡往裏投錢了。高崗還有六十畝呢。高崗不虧,不行就擱著,賣沙還能掙點。多多問我了,房子還做不做。明年中間那兩塊地肯定能做完,到時有四五百套房子,我就看著,你賣給誰。”三兒咂咂嘴。
“大楓樹挖不挖?”徐善良仰頭看著大楓樹村冠,“挖了太可惜了。“
三兒也仰起頭:“本來就準備留著。黃兄說,不行鄉裏出錢,把大楓樹邊上的地再買回去,做個休閑小廣場。”徐善良表示懷疑:“操,他都要走了。這家夥還挺時髦的,在鄉政府前麵做那麽大一個廣場,還搞什麽雕塑,這又想做小廣場。別說,真做起來,真不錯。”
有輛白色兩廂車開過來。徐善良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不一會兒,吳多多把車停在三兒和徐善良的車邊,快步走過來。三兒高聲問:“來匯報工作哇?”吳多多笑了。
吳多多變白了,但依然瘦小。每看到吳多多,三兒就擔心,別風把這丫頭吹跑了。徐善良笑著問:“多多,你那頭發怎麽那麽多哇?”吳多多說:“馬瘦毛長唄。”大家笑笑。
“三兒你不急呀?”吳多多問,“小幸說現在連看房子的人都沒有。”
“沒有就沒有唄。”三兒說,“急什麽?慢慢做,我又不短你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