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祖並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看著楊玄問道:“年輕人,你這一身道傷,有多久了?”

“半月不到。”

楊玄笑了笑,一臉無所謂。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

什麽?

這楊玄……

居然受了道傷?

聽著兩人的問答,眾人全都明白了。

頓時,全場嘩然。

“神話,破滅了啊!”

楊玄雖然擁有無雙天賦,但卻受了不可治愈的道傷。

這果然是……

天嫉英才啊!

怪不得,五祖說這人不能成為宮主的弟子。

一個受過道傷的人,怎麽可能成為宮主的弟子呢?

他們知道楊玄受過傷,但怎麽也沒想到他受的傷,居然是最可怕的道傷。

何謂道傷?

大道之傷是也!

這種傷,完全是不可能治愈的。

即便他的天賦再高,也已經廢了。

燕北淵若是收一個廢物為徒,豈不是要鬧個大烏龍麽?

這一刻,眾人看向楊玄的眼神,充滿了惋惜和憐憫。

惋惜他的無雙天賦,憐憫他的淒慘命運。

一個萬古不出的無雙天才,居然被道傷斷絕了前路,真是太讓人痛心了。

楊玄被眾人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特麽的,這是怎麽了?

怎麽一個個看我,都像是看著將死之人呢?”

“這情況,不對呀,莫非其中有什麽誤會?”

正當楊玄疑惑之時,五祖開口了,“年輕人,身殘誌堅,真是好心性啊!”

“什麽?

我身殘誌堅?”

楊玄一聽,直接炸毛了。

“尼瑪,這老頭犯迷糊了吧,居然連身殘誌堅都說出來了。”

“這句話用在我身上,就真的合適?”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殘廢了,老眼昏花了吧?”

隻是,他還沒吐嘈完,五祖又開始了慨然長歎。

“天生道體,與諸道親和,怪不得你受了道傷,依然能夠引起百聖共鳴。”

“這是無萬不出的無上神體啊,若不是受了道傷,就算老夫亦沒有資格當你的老師。”

“可悲!

可歎!

老天既然給了你這麽好的天賦,為何又要斬斷你的前路呢!”

五祖的聲音,充滿了悲憫,讓人聞之落淚。

眾人內心莫名的感到傷感,紛紛惋惜起來。

“可惜,太可惜了!”

這下,楊玄倒是聽明白了,可他卻更無語了。

特麽的……

你們悲歎什麽?

你們可惜什麽?

我不過是受了點道傷,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你們為何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

我堂堂荒古至尊,需要你們的同情?

需要你們來憐憫?

此時的楊玄,內心是淩亂的。

其實,這不怪楊玄,也不怪大家。

這之間的誤會,實在是因為雙方的見識差距太大了。

對於楊玄來說,道傷隻是小兒科;可對於大家來說,道傷就是不治之症。

誤會既然已經形成,就很難解除了。

就算這個時候楊玄站出來,說他有信心治好道傷,眾人也是堅決不信的。

夏蟲不可語冰,凡夫不可語道,這是層次之別也!

到了此時,楊玄終於是醒悟了過來,“這中間的誤會,必須得講清楚。”

然而,沒等他解釋,五祖的聲音再度響起。

“年輕人,可否進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話音一落,空間突然裂開,一條七彩祥雲鋪成的道路,出現在眾人眼前。

“虛空化物,玄仙神通!”

“天啊,學宮的五祖是玄仙大能!”

“仙界居然還有玄仙,太讓人震驚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震憾得不能言語。

今天似乎就是一個奇跡之日,先有無雙天才降臨,後有玄仙大能出世。

連續不斷的奇跡,不斷挑戰著他們抗壓能力,若是心髒不好的,隻怕早已暈過去了。

隨著七彩雲路出現,五祖的身影漸漸變淡。

原來出現在天空的,竟然隻是五祖的一縷神識顯化。

他的真身,卻是隱藏在虛空一個小世界中。

“尼瑪,這是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呀!”

楊玄暗罵一句,隨後身子一動,踏上了七彩之路。

沒辦法,人家話一說完,直接扔出一條道路,你難道還能不去?

隻不過,他的心情很不爽。

他想衝進去,把這專門壞事的老頭揪出來,讓他當眾給大家說清楚,說自己的道傷是能治好的……

隨著楊玄一走,整個測試場立即安靜下來。

五祖把楊玄叫去,會發生些什麽呢?

眾人猜不出來。

但不管怎麽說,楊玄都完了。

親見看到神話誕生,又親眼看到神話破滅,他們的心情也很難受。

“大家都散了吧!”

燕北淵對著眾人揮了揮手,然後帶著一臉鬱悶離開了。

今天對他來說,實在是大起大落。

原以為無雙天才的出現,是天道對學宮的眷顧,誰知到最後竟是空歡喜一場。

若不是老祖出現,他將要收一名廢物為徒,那就丟人丟大了。

人潮漸漸消散,學宮又恢複了平靜。

偌大的廣場上,僅餘南嶺幾人。

“大哥哥,你真的受了道傷,沒有救了麽?”

顏小詩痛苦地坐在上,滿臉皆是不敢相信。

“丫頭,走吧,神話破滅了,我們也沒希望了。”

周清遠安慰了小姑娘一句,準備帶著幾名南嶺天才離開。

“不,我要等大哥哥出來,我要幫他找到療傷之法。”

小姑娘倔強地搖了搖頭,掙脫周清遠等人的攔阻,向著學宮走去。

“唉,算了,由她去吧!”

周清遠知道小姑娘的性子,歎息一聲,轉身向回路走去。

……

學宮上空。

有一個小世界,方圓不過數十裏。

空間中充斥著大量灰色死氣,地麵布滿無數裂縫,幾乎看不到一株植物。

看起來,這就是一個正在走向滅亡的小世界。

在小世界的中央,有一個不大的小院,院中坐著一位白發老人。

他渾身瘦得皮包骨頭,臉色十分蒼白,雙目緊閉,如果不是還有呼吸,隻怕會被人當成僵屍。

那一襲破舊長袍上麵,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也不知他保持這個姿勢多少年了。

這老人正是五祖,但他的狀態極不正常。

楊玄充滿不爽的臉上,頓時爬滿了驚訝。

本以為五祖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卻沒想到竟是一個垂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