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桶水潑在臉上,冰冷的寒意讓寧守濛醒了過來。
餘觀叫道:“師兄,這小子醒了。”
任風長點了點頭,走到寧守濛麵前,抓住他濕漉漉的頭發輕聲道:“小子,服不服?”
寧守濛直直地目光盯著任風長,“呸”了一聲,將流入口中的水向他吐了去。
任風長側身一閃,輕蔑的笑了一聲道:“好,好,你還真是個硬骨頭,不過,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不知道你抗不抗的住。”
寧守濛身上疼痛難忍,不光是腿上的痛。剛才不知是誰朝著自己的後腦勺結實的打了一棍,現在腦袋中還是轟隆隆的聲音。
他索性閉上了眼睛,也不說話,仿佛周圍的人全是空氣一般。
“你好好呆著吧,我們下次再來。”任風長緩緩地道。說完,對著眾人招了招手道,“我們走。”
眾人離去,隻剩下兩個人守在門外。
待腳步聲越來越遠,寧守濛終於忍受不住,“噗通”一聲單膝跪到地上,疼痛之感仿佛從骨頭深處滲透而來,卻又夾雜著一絲絲疲憊。但這些又算什麽?麵對往後不知多久暗無天日的時光,以及冰寒鐵硬的人心,這些又算什麽?
這是一種絕望,又或許從開始便是沒有一絲絲希望。
迷惑了。
又過了好幾日,這些日子也沒有人來,除了那守在門外的兩人偶爾輕輕抱怨幾句外,倒是十分安靜。
每日也有人會送些飯菜進來,但常常有些餿了的飯菜,令人聞著都有一種作嘔的感覺。
這樣的生活對人絕對是一個折磨,折磨的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這樣每日昏昏沉沉地過著,過著不知何時是盡頭的生活。
寧守濛心中開始懷念起南都鎮的時光起來,那時無憂無慮,他現
在倒覺得其實每天被若姨罵罵也不錯。
又睡過去了,這樣的日子睡覺倒是一種不錯的方式。至少睡覺還
能做做夢,夢裏有現實中沒有的東西,比如冷的時候,你會夢見自己
裹著厚厚地白絨狐皮大衣,渴了的時候,你會夢見自己喝著甘甜的泉
水。餓得時候,你會夢見滿世界都是香噴噴地烤雞在飛,有這樣的神
仙世界傻子才願意醒來。
但總有人喜歡打破別人幸福的美夢,就比如此刻,兩根白嫩細
滑的手指握著一根細長的發絲悄悄地伸進寧守濛的耳朵,隨之而來的
是一股難以忍受的酥癢。寧守濛猛的睜開眼睛,看見麵前臉上掛著淺
淺笑容女子正是沐欣。
寧守濛微微怒道:“你幹嘛?”
沐欣縮回手在寧守濛的臉上指了指鄙夷道:“咦!你好惡心哦,
睡覺竟然還流口水。”
寧守濛雙手被綁,無法騰出手來擦嘴,幹脆伸出舌頭在嘴唇下麵
舔了舔道:“那有怎樣,你管的著麽?”
“你……”沐欣聽完臉上鄙夷之色是愈加深重。
“怎麽,這次換你來折磨我了?”寧守濛冷冷問道。
沐欣見他對自己如
此臉色,心中極為生氣,秀眉輕皺微微怒道:
“是啊,本姑娘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隻要隨便兩三下,定會讓你生
不如死。”
寧守濛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答話。
沐欣暗想道:“這小壞蛋擺出這副模樣,也不知心中是怕與不怕,
我便先試他一試,待他向我求了饒,便再好好羞辱他一番。”
她生性貪玩,在蜀山之中女弟子也就她和顏寒兒兩人,其餘皆是
男弟子,平時也玩不到一塊。而此刻顏寒兒正閉關修煉之中,沒了陪
她說話打鬧之人,正是無聊的時候,突然想起被關押起來的寧守濛。
也是想出出當日被他欺騙的怨氣,於是一個人便晃悠悠的到囚室裏來
了。
“你怕不怕?”
“不怕。”
“好,這可是你說的。”沐欣眨了眨眼睛,從懷裏掏出一白色小
瓶在寧守濛的眼前晃了晃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反正不是什麽好的東西。”寧守濛白了一眼道。
“說對了,我隻要在你傷口上稍微撒那麽一點點,你就痛的死去
活來。”
“蜀山果然是名門正派,害人的方法可當真是下流無比啊。”寧
守濛生氣的諷刺道。
沐欣不以為然,反而笑道:“你以為你這樣說話,我便會生氣
麽?想想等一會你忍受不住了向我求饒時的場景,我不知多開心。怎
麽樣?你現在若是求我的話,也可以不用那樣的痛苦。”
“我才不求你呢,來就來好了。”
“好!好!那我可要撒了啊。”沐欣作勢往寧守濛臉上倒去,寧
守濛緊緊閉上眼睛,用力全身繃勁,準備抵擋馬上要襲來的劇痛。
“別怕,放鬆些,隻是會很痛而已,又死不了人。”沐欣邊把瓶
中的粉末往寧守濛臉上倒口中邊說道。
寧守濛依舊咬住牙齒,根本不去理會她的話。
沐欣一口氣將一整瓶都倒在了寧守濛的臉上,寧守濛閉著眼睛等
待著疼痛的來臨,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會有多麽難以忍受的劇痛
他都要忍住絕不會發出一絲呻吟,絕不會讓麵前的這個女人小看了自
己。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感覺到沐欣口中所形容的那種劇痛的感
覺,他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女子,心中升起一絲絲迷惑。
沐欣輕哼了一下道:“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你怎麽也不害怕?”
其實那瓶中裝的根本也不是什麽讓人會疼的死去活來的藥粉,隻
不過是些黑色的泥灰而已,她的目的隻是嚇嚇他,讓他害怕向自己求
饒,眼看沒有達成目的心中一陣懊惱。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卻聽一人說道:“師兄,這幾日練功可
把我們憋壞了,今天好好玩玩那小子解解悶。”
隨後是幾人一陣的狂笑。又有人說道:“好啊,你
們今天隨便玩
吧。”
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任風長率先踏了進來,隨後是餘觀和幾
名弟子一起進來。
眾人見沐欣站在那裏,餘觀問道:“怎麽師姐也在這裏?”
沐欣道:“你們又來做什麽?”
一弟子道:“師父命我們嚴加看管,我們每隔幾日就來看看,以
防他逃了。”
沐欣點點頭道:“那你們就好好看著吧,這小壞蛋實在有些討人
厭。”
“師姐放心好了,有我們在他耍不出什麽詭計。”餘觀道。
“嗯,我先走了。”沐欣說完,回頭看了寧守濛一眼,轉身出去
了。
餘觀指了指寧守濛轉頭對身後的人道:“快把你們準備的東西拿
來。”
一人走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一白色的罐子,罐子裏麵是一條蜷縮
著的青蛇,正“嗤嗤”的吐著信子。
餘觀將手伸進罐子裏,按住青蛇的頭部將它從裏麵提了出來,空
氣裏頓時彌漫著一股令人惡心的土腥味。
蛇頭距離寧守濛的臉幾寸的距離,吐著信子的舌頭時不時的觸
摸到寧守濛的臉,一種濕滑的感覺油然而生。
寧守濛也沒有掙紮,現在的他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平靜。如今他知
道自己的處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怎樣的掙紮也是無濟於事的。
餘觀拉開寧守濛胸口的衣服,將青蛇整個的放進他的懷裏,冰冷
滑膩的蛇在他懷裏蜷縮成一團,張開大口狠狠地咬了幾下。鋒利的牙
齒如同是一根尖銳的針,深深的刺進血肉後留下幾個細小的肉洞。血
從肉洞裏滲了出來,染紅了遮蓋在胸膛上的衣服。
“舒服吧,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餘觀陰笑道。
“還不錯,難得你們一片心意,還知道我在這無聊的很,專門拿
東西來給爺爺解悶。不過,就是這東西小了點,改天別忘了給爺爺抓
條大的來。”
“是嗎,那我們換種方式玩玩。”餘觀回頭指了指道,“你們兩
個把他嘴巴撬開。”
被指的兩人走上前來,伸手用力卡住寧守濛的喉嚨,寧守濛被掐
的踹不過氣來,隻得大大張開了嘴巴。就在這一刻,餘觀突然手伸進
寧守濛胸口將盤踞在裏麵的蛇一把抓了出來,將蛇頭快速塞進寧守濛
的口中。濃濃的土腥味從口中竄入身體裏,仿佛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
被侵染了。青蛇也感覺到了不安,開始發動攻擊,對著柔軟的舌頭便
是一口咬了下去。
疼痛席卷而來,帶著惡心之感,嗆得眼淚濕了眼眶。
蛇的毒性不大,但卻也能讓柔軟地舌頭迅速的腫脹起來。血從口
中流出,舌頭麻麻的沒有一絲感覺,寧守濛也不知道舌頭上有多大一
條傷口。
除了麻木,便再沒有其他感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