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峰之上楚寧寒的承諾。

“你要的答案就在莊園之內。”

楚寧寒說完邁步向前,推門進了大門。

“跟上。”

薑黎眉梢一蹙,眼前這個莊園來路已經布置了擾亂人視覺的幻陣,莊園之內想必也不會簡單。

這樣的地方危險重重,若就這麽跟著楚寧寒進入,誰知道會遇到什麽事情。

但是若就此離開,那麽藥穀的消息很難再從楚寧寒手裏挖出來。

罷了。

薑黎眸色發沉,她今日一定要得到藥穀消息。

即便前麵是刀山火海,她也是要去闖一闖的。

隨即薑黎也跟著進了大門,莊園內布置得很一般。

雖然有陣法和各種陷阱,但是都未啟動。

薑黎跟在楚寧寒身後,倒也一路安全到了前院正房。

一路上莊園內並無一個人出現,但是到了正房時候,早就有人將熱茶和點心奉上。

薑黎對這座神秘莊園的推測又深了些。

楚寧寒居然還有這種神異手段,奇門遁甲就是陸淩雲都知道的不多。

但楚寧寒這座莊園所展現出來的東西,已經超越了陸淩雲。

而楚寧寒說藥穀消息就在這裏……

到底是何意思。

“坐。”

楚寧寒在桌邊坐下,也示意薑黎坐下。

薑黎也不客氣。

坐下就再一次開口,“雍王殿下,煩請告知我藥穀消息。”

“你可以先提出你的要求。”

藥穀消息當然不是白白給她的,以楚寧寒以利換利的性子,他若是直接給她消息,薑黎反倒是不相信。

“你從這座莊園看出了什麽?”

楚寧寒卻對藥穀之事避而不談,反倒是問了一個風牛馬毫不相幹的問題。

薑黎眸色凝滯,雖然不解,但是還是回答。

“雍王殿下,我對奇門遁甲隻是略知一二,單單能看出一兩層幻境罷了。”

奇門遁甲可不是簡簡單單地能布置些陣法,更是行軍打仗的一大利器,說是另類兵法也不為過。

楚寧寒領兵打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奇門遁甲亦或者他手裏的牌麵。

環顧四周,薑黎道:“難道是想讓我見識見識雍王府更深層次的奇門遁甲之術?”

她隨陸淩雲學習多年,兼修文武雙道。

隻是奇門遁甲的確不是在她的擅長範圍,當年也隻是看過一兩本書,學過一些皮毛。

楚寧寒對藥穀避而不談,隻說這莊園,莫非莊園的奇門遁甲與藥穀有關?

四月她和薑元宸去藥穀時候,隻見到了毀滅後的藥穀。

難道藥穀毀滅之前,藥穀裏也是有陣法?

“不是見識雍王府奇門遁甲之術。”

楚寧寒蒙著黑巾的眼眸直直鎖定了薑黎,他聲音冷淡。

“你要的藥穀消息,就是眼前所見。”

“什麽!”

薑黎眉梢緊蹙,心裏的猜測變成現實。

頓時一股子怒意湧上心頭,薑黎蹭得站起身。

楚寧寒又誆騙她了!

她要藥穀的奇門遁甲之術幹什麽!

“王爺,我需要的是孩子的消息!”

楚寧寒點點頭,“我知道,你且莫急。”

他敲了敲桌子,聲音微緩,似有安撫之意。

“奇門遁甲之術正好與你要找的孩子們有關係。”

薑黎壓著眉,連唇角也耷拉下去,楚寧寒的話對她已經失去了信任。

但,事已至此,也得待楚寧寒說完。

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

“你應該也知道藥穀是從仙醫穀分離出來的叛徒所造的。”

薑黎微微頷首,又聽楚寧寒道。

“藥穀四處購買小孩煉製藥人,藥人不單單是為他們試驗毒藥,更重要的是為了奇門遁甲之術。”

楚寧寒聲音冷淡,“那些試藥死了的藥人也不會浪費,會被打上編號,投入陣法之中。毒術與幻術疊加,傷害會成千上萬地增加。”

薑黎心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楚寧寒該不會是在這些死了的藥人中發現了……

不!

她喉頭幹涸,心髒緊縮。

這肯定不是楚寧寒信誓旦旦說要告訴她藥穀孩子們消息。

楚寧寒不會冒著得罪她的風險,畢竟他有求於她,還希望她救人。

“如你所想,我手裏有被列入藥人的孩子所有名冊。”

楚寧寒從懷裏取出了一頁紙冊,放到了桌上,屈指推到薑黎麵前。

“藥人最好的培育時間是從嬰兒開始,當年你的三個孩子皆被賣入藥穀,而且全部被選作藥人。”

“你的三個孩子,恰好是最小的藥人。”

楚寧寒說至此處,他聲音頓了頓。

“但是,最後這冊子上記載的是……有兩人當年就沒挨過,死二。”

薑黎已經一把抓起書頁,目光快速地從書頁上掃過。

“大周曆一百二十四年七月,吳城購得三胞胎嬰孩。”

不同於楚寧寒燒毀的購買嬰孩人口的記錄,這一頁上字跡清晰可見,翻麵又見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

“九月,至穀內,穀主親自試藥,喂百花殘。死二,活一。”

薑黎神情怔然,腦子嗡的一聲。

這就是她苦苦追尋的答案嗎?

三個孩子終究還是隻活下來一個?

兩人已經死在了藥穀中?

眼前似乎模糊了起來,竟然連書頁上的字跡也看得不清楚了。

“王爺,這活著的一個孩子……你知道多少!”

她聲音細細地顫抖,但還是將每一個字都說清楚了。

“無論你什麽條件,隻要告訴我那個孩子的下落,我都答應!”

楚寧寒既然能拿出這一頁紙,那證明他應該是掌握了那個孩子的信息。

“……”

楚寧寒望著薑黎,黑色長巾牢牢地遮住了他的視野,但是他卻意外地好似看見了薑黎忍著悲痛的絕望情態。

像是,早已見過。

“我也不知道。”

良久沉默後,楚寧寒薄唇一掀。

楚明昭的存在他是不會告訴薑黎的。

至少,在沒弄清楚他失憶前對薑黎到底是什麽情感,他們之間是何種關係前,不能告訴她。

“你所看見的這個消息,隻是我想與你合作的一個誠意。”

楚寧寒在薑黎憤怒出聲前先一步開口,他又抬眼看向門口。

“我真正要告知你的藥穀消息,是那死二的孩子,或許他們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