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我是真的殺了人
楚澈歎了口氣，再次將她摟進懷裏。聲音是一慣的溫柔：“蘇染，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也不會有事的。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還有警察那邊，舒墨已經打過招呼了，沒有人會定你的罪，也沒有人敢定你的罪。你明白嗎？”
“可是。”蘇染沒辦法像他那樣輕鬆：“我是真的殺了人。鄧金，他——”
“好。那我問你。”楚澈再次打斷她的話：“你後悔嗎？”
“我——”蘇染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楚澈，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你後悔劃下那三刀嗎？你後悔嗎？”
“我不知道。”蘇染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恨他，可是，可是鄧金他罪不致死，我害他坐了那區麽多年的牢，又冤枉他，他——”
蘇染是恨鄧金，可卻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知道自己錯了，她對鄧金有一份說不清楚的愧疚，她總覺得自己太差勁，她好像什麽事情也處理不好一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像你說的，如果你不殺了他，就是他殺了你，這樣你也沒關係嗎？或者讓他真的強｜暴你，再殺了你，你也會為他可惜嗎？”
“當然不會。”蘇染搖頭：“可是。”
“別可是了。”楚澈打斷了她的話：“你好好休息。警方會調查清楚的。你相信我，好嗎？”
“……”蘇染不知道，她現在很亂，真的很亂。她當時隻是一時氣憤，一時情急。心裏對鄧金的恨到了最高點，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殺人。
天知道，她是一個連殺死一個螞蟻都怕的人。總之，蘇染很糾結。
楚澈不想她太累，扶著她重新躺下：“你別想太多，好好休息。睡飽了，有精神了，再去跟警方把事情說清楚。隻要說清楚的就可以了。”
“好。”蘇染是真的累了，身體很多地方都還很痛，她閉上眼睛再睡一覺。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可是她已經管不上了。
讓她好好睡一覺吧，剛剛短暫的清醒耗掉了她的體力，累極的蘇染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
徐初瑤坐在花園裏，今天天氣不錯，這個時候哂曬太陽是最舒服的。
下一在看。柯以勳走了出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將托盤放在徐初瑤身邊的小桌子上，端起了上麵的牛奶遞到她麵前。
“初瑤，來喝牛奶。”
“不要。”徐初瑤隻是低著頭，專心的盯著地麵，看都不看柯以勳，她不喜歡喝牛奶。很討厭那種味道，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總是喜歡強迫她喝牛奶。
“乖啦。”柯以勳又一次將牛奶遞到她麵前：“喝了這個身體很好哦。”
“走開啦。”徐初瑤用力的將他手裏的杯子推開，因為動作過大，柯以勳一時沒防備，杯子掉在地上碎掉了。
不等柯以勳收拾好，徐初瑤突然跳了起來，她指著柯以勳一臉怒氣：“你，你這個凶手，你幹嘛害小黑它們？”
“什麽，小黑？”柯以勳想拉開她，怕她踩到玻璃碎片，徐初瑤卻拍掉了他的手，指著地麵一付心痛的樣子。
“小黑就是它們啊，你怎麽這麽壞？你這麽多牛奶澆下去，小黑它們都死掉了。”
柯以勳不明所以，低下頭就看到了地麵那泛白的牛奶上，漂著幾點黑色小物體，那個是螞蟻？
徐初瑤這個時候蹲下身就要去碰那些螞蟻，柯以勳第一時間伸出手拉開了她：“初瑤，你小心點，不要傷到手。”
“你滾開。”徐初瑤用力的推開了他：“我討厭你，你是一個壞人，你竟然害死了小黑。”
“初瑤——”那隻是幾個螞蟻而已，柯以勳想這樣說，可是又不想刺激她：“我隻是讓你喝牛奶，你不肯喝，才打掉的，是你讓牛奶倒掉的。”
徐初瑤愣了一下，小臉皺在一起，神情一下子糾結起來，眼眶迅速的泛起了陣陣淚花。
“你的意思是說，是我害死了小黑它們的？”
“我不是——”
“你就是那個意思。”徐初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害死了小黑，我怎麽會害死小黑它們，我那麽喜歡它們，每天都來看它們。嗚嗚——”
柯以勳傻眼了，今天早上之前他覺得照顧徐初瑤是一件很簡單的工作，可是現在才知道，這個事情一點也不簡單。繞開那個打破的杯子跟那灘牛奶，他走過去摟著徐初瑤的腰。
“初瑤，你不要傷心了，你不是故意的，小黑不會怪你的。”
“嗚嗚。可是小黑沒有了，我明天還怎麽看小黑搬東西啊？”她哭得很厲害，一點也沒注意到柯以勳的手放在她的腰上，隻是不停的哭著。
“傻瓜，小黑雖然沒有了，可是還有其它小黑啊。”
柯以勳自己都不相信他有這樣的耐心，可是他就是這樣摟著徐初瑤，然後擦幹淨她臉上的淚水。
“不要哭了，我帶你去找新的小黑好不好？”
“真的有新的小黑嗎？”徐初瑤抬起頭看著他，眼角還掛著二顆淚水。
“真的有啊。”柯以勳拉著她在椅子上坐好：“初瑤先坐下來好不好？我把這裏弄幹淨，不然小黑看到這裏這麽多水，一定不敢來了。”
“好。”徐初瑤沒有反對，看著柯以勳找來工具，有些笨拙的收拾掉玻璃碎片跟那些牛奶的痕跡。他在家裏是一個大少爺，幾時做過這些事情？
可是他不以為苦，快速的打掃完，他重新走到初瑤的麵前：“我帶你去找小黑。”
徐初瑤沒有動，隻是呆呆的看著他，臉上有一絲淺淺的笑意：“你好笨哦。”
“怎麽了？”柯以勳不明白她又怎麽了。
“你打地的樣子好笨啊。那個阿姨都比你會打掃。”徐初瑤一付他是笨蛋的樣子：“你這麽笨，是不是在外麵找不到工作，才來陪我玩啊？”
柯以勳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又不能反駁徐初瑤，所以他好心的蹲下來拉著徐初瑤的手：“是啊，我很笨，在外麵都找不到工作了。要是初瑤也不喜歡我，不要我的話，我就要流落街頭了。”
看到徐初瑤眼裏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嫣，他裝出更可憐的語氣：“初瑤，你會要我的，對吧？你這麽善良這麽好，怎麽會忍心看我流落街頭呢？”
“嗯。”徐初瑤點了點頭：“好吧。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決定喜歡你了。”
“真的嗎？”柯以勳一付開心的樣子：“那初瑤你先把牛奶喝掉好不好？你要是不喝，你媽回來要怪我，到時候她會趕我出去的。”
“我媽怎麽那樣啊。”徐初瑤皺眉，然後一付恩賜的表情：“那你再拿杯牛奶來吧，我喝就是了。”
“謝謝初瑤。你真好。”柯以勳笑了，快速的回到房子裏拿來一杯牛奶，這次沒有打掉，徐初瑤乖乖的喝掉了。
“看，牛奶我喝了，我媽不會趕你出去了。你放心了吧？”
“嗯。”柯以勳點頭，看著那空了的杯子：“我放心了。初瑤，我們一起去找小黑吧。”
“好。”徐初瑤站起身，大大方方的拉著柯以勳的手，卻花園其它地方找小螞蟻去了。而去外麵買東西回來的salinna坐在車裏，將剛才那一幕全部看了下去，心釋然的同時，又多了幾分糾結。
初瑤，會越來越快樂吧？
這一次，她應該可以相信柯以勳了吧。
……
蘇染睡著的時候，楚澈將情況跟舒墨說了一下，他之前跟警局打過招呼，那些人都知道。可是他還是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警方那邊的取證工作，還有證據的整理工作都還在繼續。舒墨來醫院裏看過蘇染之後又去警局問最新的線索去了。
林雅嫻也趕來了，看著躺在**全身是傷的蘇染心疼不已。
“怎麽會搞成這樣？”
“林姨。她沒事了。”楚澈不想讓她太擔心：“醒了二次了，吃了點東西。又太累了，才又睡著了。”
“嗯。好好照顧她。”林雅嫻真覺得蘇染真是太命苦了：“看看才幾天，臉都尖了。”
“我會的。”楚澈淡淡的點頭：“林姨你自己也保重身體，等蘇染好了，我們再一起搬進大宅去照顧你。”
“嗯。”林雅嫻對這個養子還是滿意的：“以勳不知道搞什麽，前二天離開了家去參加個宴會，回來收拾了幾身衣服又走了。也不說去哪裏。等我回家人都不見了。”
“他可能有事吧。”楚澈知道柯以勳的個姓：“你別想太多，他那麽大的人了，自己有分寸。”
“真有分寸就好了。”林雅嫻的話多少有點不滿：“他要是什麽時候可以像你一樣成熟懂事。我就要燒高香了。”
楚澈微微蹙眉：“林姨，他是你兒子。”
“我知道。”林雅嫻不想說柯以勳：“我走了，你好好照顧小染，等出來了，就住到家裏來，讓她別多想，不要說有舒墨在，就是沒有舒墨這層關係，我也不會讓她有事的。”
“好。謝謝林姨。”楚澈送林雅嫻出去，再回來的時候發現病房門口竟然擠了很多記者在那裏。兩個警察擋著，不讓他們進病房，可是那些記者一看到楚澈出來了，一窩的衝了過來。
手裏的相機跟麥克風都遞到了楚澈的麵前：“楚導，聽說蘇染殺了人是嗎？”
“楚導，蘇染把她的繼父殺了，是為母報仇嗎？”
“楚導，蘇染為什麽住在醫院裏，是想借裝病來逃避懲罰嗎？”
“楚導——”
一個又一個尖銳的問題，一個又一個記者湧到楚澈麵前，他們剛剛得到最新消息。知名女星蘇染殺人，這得是多大的新聞啊。
他們又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楚澈的臉色很難看，對上那些記者的眼光，那些話，讓他十分的氣憤。可是這個時候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讓自己靜下心來。
“無可奉告。你們如果想知道最新的情況，tim公準時召開發布會，你們想知道的到時候再說。”
“楚導。”
“楚導。”
那些記者不死心，再一次將話筒遞向了楚澈，楚澈插在口袋裏的手緊握成拳，忍著不想揍人的衝動走到病房前，對著那二個警察使了個眼色，警察立刻開始趕人。
記者們沒辦法，隻能先離開了。不過一個個還是對著病房的門拍個不停。
楚澈進了房間，蘇染還在睡，他的神情還有些不虞，那些記者是怎麽知道風聲的？他們真應該慶幸沒有吵到蘇染，不然他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病**的蘇染動了一下，楚澈以為她醒了，正要上前去看，門口好像又有動靜。
那些記者還沒走？楚澈臉色不快的重新出去，發現門口是夏末，她的手上拎著一個小保溫瓶，看到楚澈來了鬆了口氣。
“楚澈，你來得正好，他們不讓我進去。”
“你進來吧。”楚澈對著那二個警察點了點頭：“她是我朋友。”
“哦。那你進去吧。”兩個警察讓開了，夏末這才得以進了病房。
拍了拍胸口：“呼，要來看蘇染竟然這樣困難，剛才外麵全是記者，上來了警察還不讓我進來，真是波折重重啊。”t7sh。
“那些記者還沒走？”楚澈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果然還看到有好些個記者守在那裏不肯離開。
“是啊。”夏末對這些記者其實真的覺得很無奈，敬業精神不用發揮得這麽好吧：“這些記者真討厭，又沒什麽新聞，幹嘛一直守著。”
楚澈不語，看著有一個記者一直在向這邊樓上張望，皺眉，拉上了窗簾：“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這些記者為什麽會得到消息。”
舒墨明明已經封住了一切的動靜，那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這真是太奇怪了。夏末其實也蠻疑惑的。鄧金死了，還有誰會這樣針對蘇染——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人，她的臉色有些變了。
“你怎麽了，沒事吧。”楚澈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對，夏末搖了搖頭，不想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轉過臉看著**的蘇染，她已經醒了，看到夏末來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啊。”夏末走到她麵前坐下，想扶她起來，可是楚澈已經比她更快的伸出手，在她的身後墊上一個枕頭，讓她半坐著。
夏末歎了口氣，這個楚澈啊，對蘇染的事情真是一點也不假手他人啊。
“我煲了點湯，被身體的，很清淡哦，我想你會喜歡的。”夏末打開了保溫瓶的蓋子，還不等她把湯倒出來，蘇染先阻止了她的動作。
“我聞聞。”蘇染吸了吸鼻子：“是香菇雞湯。”
“錯了。”夏末吐了吐舌頭：“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看看你這個鼻子都不管用了。”
“什麽啊。”蘇染皺眉，臉色雖然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精神倒是蠻好的：“我明明聞到了香菇的味道。”
“是鵪鶉。”夏末將湯盛出來，放在蘇染麵前：“香不香？我專門問過我媽，她說鵪鶉可比雞湯更補。”
“替我謝謝夏嬸了。”蘇染笑了，夏末拿起調羹要喂她喝湯，楚澈卻接過了她手裏的碗：“我來吧。”
夏末沒有拒絕，直接把碗給了楚澈，看著他甚為小心的喂蘇染喝完湯。再拿紙巾給蘇染拭幹淨嘴角，她真的覺得蘇染在這個時候特別幸福。
蘇染喝了二碗湯，怎麽也不肯再喝了，她看著夏末，神情有絲愧疚：“夏末，你幫我跟林導說聲對不起，我暫時可能沒辦法拍戲了。”
“什麽啊。”夏末白了她一眼：“不過是幾天，你以為你能在醫院住很久啊？”
“夏末。”蘇染不相信她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姓：“你明明知道我——”
“我隻知道你馬上就沒事了，可以出院了。然後又可以跟我一起拍戲了。”
“夏末。”她相信自己，可是蘇染卻沒辦法相信自己。她很清楚的，她第二刀下去的時候，鄧金已經不能反抗了。可雖她還是劃下了第三刀，她是真的想鄧金死的。
那個時候雖然想過會把自己也搭進去，可是她顧不得了。
“你別想太多。”夏末聳了聳肩：“我們可以等你。不就是住幾天院嗎？馬上就好了，你一出來，又可以跟我一起拍戲了。”
“好。”蘇染點頭，看著夏末笑了：“我出來了，跟你一起拍戲。”
“這就對了。”夏末看了楚澈一眼：“楚導，你這個光榮的任務就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蘇染，讓她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她跟我一起拍戲呢。”
“我會的。”楚澈很高興看到蘇染的臉上終於恢複了點血色，這幾天她總是一臉蒼白的樣子，他看了都心疼死了。
夏末知道他會的，自己不過是多嘴。又跟蘇染聊了一會，她看蘇染好像有點累的樣子，起身告辭，也不要楚澈送，直接離開了醫院。
車子到半路的時候，夏末的腦子裏閃過那些還守候在醫院外麵的記者，今天若不是自己有做偽裝，估計也被認出來了。
想到那些記者，夏末似乎明白了，是誰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想要破壞蘇染的名譽，看了前麵的司機一眼。
“師傅，麻煩你掉頭好嗎？我還要去另一個地方。”
“好的。”司機在前麵掉了頭，將夏末送去她說的那個地方。
……
今天第二更。夏末找誰去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