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愣了愣,隨後瞪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陛下交代他的事,他也敢不做?
寧謙:“你覺得本督該是什麽身份?”
話音落,一旁的顧文嶽連忙道:“寧都督,這女子胡言亂語口出狂言,與我顧家無關!”
說完,顧文嶽立刻又道:“來人,取我家主印信,即日即刻起,都尉顧府被逐出漼陽顧氏一族,往後兩家各不相幹,再無瓜葛!”
寧謙的態度就是陛下的態度。
白嬌嬌回來的時候,顧文嶽一時間還以為陛下當真那般看重顧潯淵,那一刻都生出了不除族的心思了。
直到寧謙那句“恕難從命”說出口,顧文嶽猛地下定了決心。
白嬌嬌隻是被封賞而已,寧謙可是實打實地在陛下跟前做事的人,陛下對他的重視程度,就算是周冕也比不上。
既然寧謙是這個態度,那他再與都尉府糾纏必然會引來陛下不滿。
況且白嬌嬌今天如此囂張,將他們幾家人都罵了一遍,顧文嶽若是不肯除族,多少顯得懦弱無能了!
白嬌嬌聽了顧文嶽的話,頓時怒從心起:“除族就除族,當我們怕嗎?”
“寧謙,我等會兒再跟你算賬,你現在馬上過來照顧我夫君!”
寧謙沒說話,翻了個白眼,站在原地沒動。
白嬌嬌氣得要死,轉頭看向宋惜月:“你是死的嗎?過來照顧夫君啊!”
真是個廢物!什麽都幹不了!
宋惜月垂著頭,就當沒聽到。
白嬌嬌無奈,隻能看向那邊還癱軟著的顧老夫人,聲音軟了下來:“祖母,顧郎這邊離不了人,您過來一下啊!”
話音落,顧定竹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把扶住了顧潯淵,看向白嬌嬌道:“你去吧,我來照顧著,他們中書府今日欺人太甚,將來有的是他們後悔!”
聽了這話,白嬌嬌鄭重其事地點頭:“公爹您放心,有我在,我們都尉府一定蒸蒸日上!”
說完,她將顧潯淵的手放到了顧定竹手裏。
就在二人交接的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白嬌嬌的錯覺,總覺得顧定竹在她手上摸了幾下。
隻是不等她仔細去看,顧定竹就已經鬆開了手。
此時事情太多,白嬌嬌沒有功夫細想,回過頭就朝著顧文嶽走去。
已經下決心後,顧文嶽下手十分幹脆利落。
沒一會兒的功夫,除族書寫成,他在上麵蓋了自己的家主印信,讓白嬌嬌去取了顧潯淵的印章蓋上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將除族書亮了出來。
“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們都尉顧府自請除族,簽了除族書後,我會以此為憑證請我顧氏族老開祠堂,將都尉顧府滿門從族譜上劃去!”
說著,顧文嶽看向白嬌嬌:“同樣的,你們已經不是我顧氏一族的人,就要將我顧氏一族的田產鋪子還回來。”
“若是我們嫡支手中有你們這一支送來的田產鋪子,我們也會一並返還。”
聽了這話,白嬌嬌滿不在乎:“還就還,我們給你們的東西隻多不少,希望你們也如數歸還!我看得懂賬簿,別想作假!”
顧文嶽聽了這話,隻覺得心中好笑。
顧潯淵這一家來盛京之後別說是田產鋪子,就連這間都尉府宅地都是顧家嫡支給的!
更別提此前顧潯淵還沒來盛京的時候,顧文嶽看重顧潯淵,前前後後至少給他十萬兩銀子。
這些,可都是要還的!
至於顧潯淵往嫡支裏給了什麽?
顧文嶽仔細想了想。
確定是毛都沒有。
“蘭夫人,我勸你還是想好了說話。”顧文嶽好心提醒了一句。
隻是這句“蘭夫人”一說出口,他就覺得無比的別扭。
誰家妾室配稱一聲夫人?
又不是皇族。
話就算是貴妾,也從來沒有被稱為夫人的。
這叫出來都讓顧文嶽覺得丟臉。
“我想得很清楚!”
白嬌嬌大聲道:“你若是後悔了,你可以直接說,不必在這裏陰陽怪氣,我不吃你這一套!”
聞言,顧文嶽搖了搖頭。
沒救了。
還好把他們除族了。
“你們顧家的事情處理完了,輪到我們阮家了吧。”
阮父忽然開口,得到了白嬌嬌一個惡狠狠的眼刀:“我都說了,你們家阮玉嬌落胎與我顧郎無關!與我顧家也無關!”
阮父冷笑:“但你家顧都尉打死了我的義女!”
白嬌嬌一愣,隨後咬牙切齒:“一個賤婢也配稱義女,阮大人莫不是失心瘋了吧?”
“蘭夫人,”寧謙在一旁懶懶開口提醒:“注意用詞。”
辱罵朝廷命官可是犯罪啊!
“知道了!”白嬌嬌不耐煩地看著阮父:“好,你說我顧郎打死你義女,屍體呢?”
“本官查驗過,已經讓死者父母帶走下葬了。”
謝賞雲說完,寧謙同白嬌嬌道:“這位是大理寺丞,謝大人。”
白嬌嬌:……
她這才感覺事情好像有點麻煩,幾乎是下意識地去看顧文嶽,試圖以都是顧家人為由讓他說兩句。
卻沒想到,顧文嶽都已經帶著人走了,連謝夫人也被拉走了。
謝家人跟著走了大半,隻留下謝賞雲在這裏看熱鬧,給白嬌嬌添堵。
白嬌嬌:“多謝謝大人提醒,那請問謝大人,就算阮家義女是死於我夫君之手,可當時的情況最多算是我夫君失手傷人,總不至於叫我夫君賠命才是!”
聽了這話,謝賞雲讚同地點點頭,道:“過失殺人確實罪不致死,但按照律法,想要免責,得賠償受害人一筆銀子。”
“死者翠嵐是阮家義女,身份貴重,這個賠償至少要五千兩白銀左右。”
話音才落,都不等阮家人說話,白嬌嬌一聲應下:“五千兩就五千兩!”
反正宋惜月有錢。
阮家那邊隨後慢慢道:“我們不要宋淑人的銀子,若是你們拿宋淑人的嫁妝來賠償我們,我們就告官,告到顧都尉下大獄為止!”
聽了這話,白嬌嬌一愣,隨後大喊:“給你銀子你拿著就是,你管是誰的?你有病吧?!”
阮父:“我們阮家人有阮家人的風骨堅持,你一個賤籍出身,自然不懂!”
說完,阮父帶著幾個兒子和阮玉嬌,衝著那邊默不作聲的宋惜月拱了拱手:“我等飽讀詩書,對於寵妾滅妻之事絕無可能坐視不理。”
“宋淑人自有堅持,但也請尊重我等,不要助紂為虐!”
聽了這話,白嬌嬌簡直要發瘋,她怒視著宋惜月,仿佛她敢應下就要與她沒完。
而宋惜月迎著她吃人的目光,眼眶微紅,衝阮父回了一禮。
“多謝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