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顧潯淵在宋惜月那邊碰了壁,回到前院的時候,臉色也是極難看的。

白嬌嬌正在密室裏翻看手劄。

白岸聲的醫學造詣比肩當年的儒醫聖人。

不僅如此,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白岸聲在男科的造詣就連儒醫聖人也比不上。

白嬌嬌囚禁了白岸聲好幾年,幾乎掏盡了白岸聲的畢生所學,這是她對顧潯淵說有機會救回他的**的原因。

正翻著書,身後傳來了一陣重重的悶響。

白嬌嬌放下手劄轉頭看去,隻見顧潯淵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怎麽了?”白嬌嬌心裏擔憂,趕忙起身迎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是不是又疼了?”

顧潯淵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白嬌嬌見狀,柔聲道:“我知道你疼得難受,但後麵還要治療的話,那藥就不能一直用著,忍忍吧,好不好?”

聽了這話,顧潯淵一把甩開她,道:“我會變成今日這番模樣,白嬌嬌,你得負全責!”

聞言,白嬌嬌心裏生出幾分愧疚:“對不起顧郎,我也不知道你會去吃……”

“你不知道?嗬!”

顧潯淵冷笑一聲,麵上露出不屑表情,看著白嬌嬌,冷聲道:“幾個月前,大夫說了我要禁欲,你卻還拉著我頻頻歡好,你敢說你不知道嗎?”

聞言,白嬌嬌低下了頭沒說話

見她如此,顧潯淵氣焰逐漸高漲:“白嬌嬌,你師承白岸聲,你懂醫術,你就是故意的!”

“你怕你入府以後被宋惜月打壓,你就不顧我的身體勾引我上床,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說著,顧潯淵往地上淬了一口。

見狀,白嬌嬌隻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她承認她是有私心。

但她當初也給他用了很多能固精補腎的珍貴藥材啊!

賀蘭承賢要她做藥,每個月都會讓寧謙送一大筆銀子和許多藥材過來,她根本用不完,剩下的全都用在了顧潯淵的身上!

而顧潯淵呢?

當初她被宋惜月算計,背上一大筆債務的時候,顧潯淵不僅沒有保護她,反而還叫她認下全部債務!

若非她求陛下出麵,她現在都要被宋惜月逼死了!

想到這裏,白嬌嬌的心更疼了。

她看著顧潯淵,道:“是因為我如今身份地位比不上宋惜月,你才對我說這些吧?”

聞言,顧潯淵皺眉:“你什麽意思?”

白嬌嬌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看著他,道:“若蘭達族沒有被滅,我還是南疆百族聯盟中舉重若輕的蘭達族聖女,你是不是就會像現在尊重宋惜月一般尊重我了?”

聽了這話,顧潯淵眉頭皺得更深:“你在胡言亂語什麽?這些話是能輕易說出口的嗎?你難道不怕隔牆有耳嗎?”

白嬌嬌冷笑:“我怕什麽隔牆有耳?我為了你付出了一切,如今卻被你如此對待,我還怕什麽隔牆有耳?”

“一起死了算了啊!”

說著,她重重將剛剛整理出來的手劄推倒在地,亂成一團後,瘋了一般對著顧潯淵道:“我一個全族被滅的孤女,為了你被仇人踩在腳下,為了你忍氣吞聲伏低做小,為了你我甚至成了賤籍逃奴,我圖什麽?”

“我難道不是圖你愛我,圖你的真心,圖你能與我同進同退嗎?”

“現在你卻因為宋惜月身份比我高,對我百般嫌棄。”

“顧潯淵,你沒有心的嗎?”

白嬌嬌一邊控訴著,眼淚一邊簌簌而下。

她看著顧潯淵,感覺她整個人碎成了滿地的碎渣子,拚都拚不起來一個完整的自己。

她多蠢啊。

為了一個男人,心甘情願受了這麽多的委屈,被宋惜月迫害至此,卻還要被她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唾棄。

這麽想著,她忽然反手一抹臉上的淚珠,轉身朝著燭台走去。

她要燒光這些手劄!讓顧潯淵徹底變成一個太監!

她要離開顧潯淵,用手裏的藥方向賀蘭承賢換一個高高在上的地位!

她不想再跟顧潯淵糾纏了,她要帶著她的兒子去過好日子!

“嬌兒!”

一個溫暖的擁抱猝不及防從她的身後覆了上來。

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環住了她的細腰。

顧潯淵把臉埋在白嬌嬌的頸窩,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衝你撒氣的,我隻是……我隻是剛剛被宋惜月羞辱了,一時間沒有調整好自己。”

“對不起,我又傷害了你,但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你可以再原諒我一次嗎?”

“我同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好不好?”

聽著他哽咽地道歉,白嬌嬌閉上了眼睛。

第幾次了?

她已經數不清了。

每一次他口不擇言對她破口大罵之後都會這樣道歉,一次比一次更加誠懇,一次比一次更加認真。

但為什麽從來沒有任何改變?

想到這裏,白嬌嬌扯開他禁錮在自己腰間的手,轉過身看著他,無比認真道:“顧潯淵,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有沒有我們的孩子?”

“當然有!”

顧潯淵立刻回答,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認真且深情地垂眸看著白嬌嬌:“我的心裏隻有你們母子,你若是不信,可以把我的心剖出來看個清楚!”

“嬌兒,我最近接連失意,原先器重我的顧家嫡支將我逐出了顧氏,好好的官位現在也丟了,我實在是太難受了,你能體諒我嗎?”

說著,他哽了哽,聲音帶上三分哭腔:“我一心想要保護好你,想要你同宋惜月那般當上誥命夫人,但我一人之力實在微弱,你體諒體諒我,好不好?”

白嬌嬌看著他,聽著他一句句的懇求,冷硬起來的心再次一點點軟了下去。

許久後,她歎了口氣,靠進了顧潯淵的懷抱,環住了他的腰,泣不成聲。

“顧郎,顧郎,這世上我隻有你和知禮了,我隻有你們了……”

“好嬌兒,我知道,在我的心裏隻有你才是我的妻,隻有知禮才是的我的孩子。”

顧潯淵一邊說著,心裏一邊鬆了口氣,隨後柔聲道:“嬌兒,宋惜月能如此囂張,便是因為如今府上她的身份最高,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白嬌嬌一聽這話,立刻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你是要我去求陛下給我誥命嗎?”

“對!”顧潯淵捧著她的臉親了幾口,道:“哪怕隻是一個五品誥命也行,至少能掣肘宋惜月,叫她不至於太囂張!”

聽了這話,白嬌嬌凝眉沉思。

片刻後,她看向顧潯淵:“一門雙誥命,陛下不會同意的。”

“嬌兒,你去試試吧,你總不忍心我們被宋惜月踩著,對嗎?”顧潯淵哀求。

白嬌嬌捧著他的臉,無奈一笑:“我的意思是,你給我一封放妻書,我再去求陛下給我誥命,這樣陛下一定不會拒絕。”

“到時候,我在外麵買個宅子,把知禮接回來,你再搬過來與我同住,那宋惜月自然得慌,還不是任由我們隨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