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召集了眾將,宇文戎烈了解了關於北國人侵犯大鳶朝邊境,騷擾子民的情況,聽的認真,卻未發表任何言語,便讓眾人散了,其心中的打算無人可猜測。
可是,胡耀威卻是留了下來,沒有離開的意思。
“怎麽,還想挨板子不成?”宇文戎烈淡笑的問話,但這笑意絕對不達眼底,他喜歡聰明的人,不喜歡故作聰明的人,而胡耀威此時是前者還是後者,有待考證。
“殿下初到邊關,未曾有過戰績,怕是難以服眾,為何不將計劃說出一二,也好讓眾人心服呢?”胡耀威問著,卻隻是好奇而已,並非想要探究宇文戎烈的心思。
自從眾將入了這屋子,直到離開,胡耀威可是觀察的仔細,有幾人始終保持觀望的態度,雖是敬著宇文戎烈太子的身份,卻不服他身為三軍統帥。
在戰場上,一個命令,或許可以旗開得勝,但也可能是全軍覆沒。
而這並不僅僅關乎榮譽,更是關乎著性命啊。
“本太子需要向胡參將交代嗎?”宇文戎烈問著,不見慍怒之色,卻也不帶暖意,顯然是當胡耀威說了句廢話。
“是屬下多言了。”胡耀威說完,便要起身離去,卻見正在看密函的宇文戎烈揚唇淺笑了起來,那笑容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又一次忍不住的開口,道:“能讓殿下動心之女子,絕對是才情四溢,驚豔瀲瀲的女子。”
“她,不懂詩詞歌賦,不擅女紅,更無女子的嬌柔和矜持。”說到心上人,宇文戎烈倒是不吝嗇語言了,也不為楊紫昕維護形象,這便是他心中的楊紫昕。
見宇文戎烈心情不錯,且聽了宇文戎烈描繪的未來太子妃,胡耀威忍不住想起了他的白衣女子,剛毅的俊顏上也浮現了一絲的暖意來。
“屬下此次回京,也遇到了一個奇女子,英氣卻不失女子的優雅,隻可惜未能知其性命,卻是有緣見過兩麵,約定待大軍凱旋之期,她做東飲酒。”胡耀威很是高興的說道,終於找到了可以分享的人,舍不得自己獨享這快樂。
聞言,宇文戎烈眉頭一皺,心中有些狐疑。
京城裏竟有人與楊紫昕的性子相似嗎?
隻是,宇文戎烈並未詢問,那日楊紫昕與一個男子用膳,他是知曉的,卻因相信楊紫昕,也約定好不去幹涉彼此的行蹤,故而沒有探查那個男子的身份,該不會就是胡耀威吧。
“那還真是可惜了,若是胡參將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倒是可以讓她與紫昕成為朋友,定會談得來的。”宇文戎烈笑道。
“屬下亦如此認為。”不知宇文戎烈心中的懷疑,胡耀威仍是自顧的高興著,這才行了軍禮告退。
哪裏知曉自己一見鍾情的竟是未來的太子妃,待回京之後,不知該如何懊惱著今日的多言,又會如何善後呢?
但這是後話了。
待胡耀威走了之後,宇文戎烈的笑意變得幽深,但至於胡耀威所說之人是誰,回京之後自有分曉,現在還不是查證的時機。
又打開了一封信函,宇文戎烈雖不會幹涉楊紫昕做事,但那是指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如今他遠在邊關,自是會通過他自己的渠道來了解楊紫昕。
否則,以楊紫昕的性子,定是報喜不報憂,就好像他剛才所看到的信函,楊紫昕說的竟是與八皇子之間的友
誼,讓他忍俊不禁。
看來,他是得速戰速決,快些班師回朝,與楊紫昕成親了。
待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楊紫昕就不會對別的男子好了,即便宇文浩然隻是個孩子,宇文戎烈仍是會吃味。
不過,當看了第二封密函之後,宇文戎烈便笑不出來了,臉色陰沉的駭人。
“傳消息回去,再有傷害紫昕之人,雙倍償還!”宇文戎烈陰冷的說著,原本空****的屋子裏,一個黑影忽閃現後,領命而去。
有傷害紫昕之人,雙倍償還,宇文戎烈這句話說的很是概括性,也包含了太多。
即便是純孝皇後傷了楊紫昕,也要雙倍償還嗎?那可是國母啊。
但在宇文戎烈心中,楊紫昕最為重要,管對方是什麽身份,惡意傷害楊紫昕的人,就該受到懲罰,若非是他不在京都,除掉對方的心思都有。
並不知宇文戎烈在邊關有多氣惱,楊紫昕躲了幾日的清閑,終究還是得學習宮廷禮儀的。
而純孝皇後有意的安排,竟是讓楊紫昕在禦花園裏練習。
今日正是學習參拜之禮,但凡往來的妃嬪,楊紫昕皆要參拜。
也不知這些人是有意的刁難,還是湊巧出現,楊紫昕已經一個上午不曾歇過,雙腿跪的酸痛,來來膝頭定是受傷了,可卻不曾停歇。
其實,不過是負責教習的麽麽在刁難著楊紫昕,前世曾為妃,楊紫昕的禮儀哪裏用得著教導,又有哪一次行禮不是標準到位。
“主子,晌午了,咱們也該歇歇了。”黛兒心疼的走上前來,扶住了楊紫昕,為她擦去額頭的碎汗。
“皇後娘娘有令,在午膳之前,姑娘不能停歇。”教習麽麽開口,帶著幾分的傲氣,能夠得皇後娘娘賞識,在宮中自是橫著走的,尤其是能做教習麽麽,在宮裏定是有一定資曆的。
“我家主子已經無需練習,麽麽今日的教程,可以結束了。”黛兒冷聲說話,若是論身份,她並不比這個老麽麽低,能夠得靖安帝和太子的賞識,黛兒才是真正的有分量,不過是不願拿身份壓人罷了。
“黛兒,你也是宮裏出去,該知道皇後娘娘的懿旨必須遵從。”教習麽麽卻是眼皮都不抬一下,教訓的 說道。
“麽麽該是記得,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要我家主子在天黑之前將這跪拜之禮學的透徹,如今我家主子已經做到,便是提前完成了課業。若是麽麽認為我家主子不及格,那麽黛兒不介意去打擾聖駕,請問皇上,我家主子是否可以結束這項訓練。”黛兒聲音更冷了,扶著楊紫昕坐在石凳上,蹲***子為楊紫昕揉捏著小腿,卻不敢去碰她的膝蓋。
既然是宮裏出去的,這些禮節,黛兒如何不曾學過呢?
其實,楊紫昕既是太子的準太子妃,根本不需要學習跪拜之禮的,日後成為一國之母,又深得宇文戎烈的愛,隻要學會儀態,學會端莊便可。
聞言,教習麽麽有心再刁難,卻不敢說話了。
黛兒在去太子府服侍的時候,靖安帝曾給了黛兒一塊金牌,可以隨時麵聖,宮裏誰人不知,不知有多少人羨煞呢。
“無礙的。”楊紫昕輕笑著,拉著黛兒的手輕拍了下,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那位教習麽麽身邊,卻是無害的笑道:“麽麽,紫昕學的可好?”
見楊紫
昕笑容無害,教習麽麽心內卻反而不安了起來,關於未來太子妃的本事,教習麽麽自是聽聞過的,隻是不曾見識過,生怕今日便有了榮幸。
“姑娘心性聰敏,學的甚好。”教習麽麽躬身答話,不敢怠慢。
“那麽,接下來的教習,也都是麽麽來做了?”楊紫昕又問,腳步也逼上前半步,不給教習麽麽多想的空間,人隻有在壓力之下才能夠妥協,楊紫昕自是知曉這個理兒的。
“是。”教習麽麽如實拿話,拿著戒尺的手卻不禁的顫抖了起來,總覺得這個差事不好做,現在更是悔不當初,這哪裏是榮幸,分明就是掉腦袋的差事啊。
然而,楊紫昕卻是笑的更開心了,拿出一錠金錠子塞在教習麽麽的手中,任由教習麽麽如何閃躲,卻是躲不開的。
“姑娘這是做什麽,老奴身為宮裏的奴才,自該盡力,可不敢收受賄賂。”教習麽麽一本正經的說著,但這樣的事不知做了多少次了。
曆朝曆代,哪一個教習麽麽不收禮呢,除非是腦子有問題,否則遇到的這些貴主們,可都是出手大方的緊,一次的打賞比一年的俸祿還要高出許多的。。
“麽麽該聽說過,拿錢的是人,唯有死人才會兩手空空。”楊紫昕這句話說的極為輕柔,可教習麽麽卻是嚇得險些叫出聲來。
隻見教習麽麽拿著金錠子的手正在逐漸變黑,明顯的是中了毒,與楊紫昕那白皙細嫩的小手成為極為明顯的對比。
“姑娘饒命,老奴不過是奉命辦事,無意為難姑娘的,姑娘明鑒。”教習麽麽說話都顫抖了,可想要下跪,卻被楊紫昕用力的托住了。
“麽麽說些什麽呢,紫昕可聽不明白。”楊紫昕仍舊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說話的語調也不曾改變,隻是望著教習麽麽的目光裏帶著幾分的玩索,笑道:“麽麽不必緊張,隻要麽麽能夠想辦法讓皇後娘娘改變主意,讓紫昕在室內練習,紫昕保證麽麽每日都有一錠金子可以拿。否則,紫昕隻能一直的換教習麽麽,直到有人懂得惜命,能夠做到紫昕所請。”
“老奴定當盡力,還請姑娘手下留情。”被威嚇了的教習麽麽嚇的說話都急促了起來,看著不斷變換著顏色的手,急的滿頭大汗。
“麽麽是宮裏的老人了,做事自有分寸,紫昕放心的緊。不過……”楊紫昕頓住了話尾,鬆開了教習麽麽的手,看著她如同捧著一座小山那般的沉重,這才複上但書,道:“這毒,倒是也要不了人的命,隻是若沒有解藥,便會廢了這一雙手罷了。麽麽好自為之啊。”
楊紫昕話落,便朝教習麽麽欠身,這姿態倒是有幾分謝恩的姿態。
由著黛兒扶持著,楊紫昕邁著優雅的步子離去,倒是不見她有受傷的樣子。
而還站在原地的教習麽麽,看著恢複了本色的雙手,恨不能就這麽的暈了過去,擔了這差事,她是招誰惹誰了啊。
至於楊紫昕為何要這樣做,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布局總是要慢慢下網才更有趣,不是嗎?
這好戲啊,就是不能一日唱完了,否則等待宇文戎烈的日子可是不好熬的,而這深宮之中,誰才是對宇文浩然下毒,與夢族之人勾結的人,楊紫昕還要慢慢的查出來,自是不能急於求成。
惟願,母親真的在這京都之內,那麽她很快便能與母親團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