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赫連野納的大帳之內,不能使用內力的胡耀威真真的是悲催至極了,根本就沒機會去探查軍情。

宇文戎烈交代給他的任務,便是要穩住赫連野納,甚至是控製住赫連野納,讓她這個北國唯一的皇嗣成為他們的籌碼,使北國皇帝不敢妄為。

可赫連野納卻已經率領奴隸軍前去攻打大鳶朝的邊關,他卻成為了囚犯,連通告一聲都做不到。

隻能幹著急,鞋底都快磨露了,胡耀威也想不出好的對策來。

因為心裏有事,加之內功暫時不能使用,胡耀威自是沒有發現大帳內的異常,就在他幾米外的位置,泥土正在鬆裂。

“胡耀威,你倒是悠閑啊。”宇文戎烈嗤笑的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大帳內,帶著幾分的溫潤。

冷不丁的回頭,胡耀威先是驚喜的笑了起來,隨即緊張的說道:“赫連野納帶領了大批的奴隸軍,已經啟程有五六個時辰了,要去攻打邊城。”

“嗯,果然不出本太子所料。”誰知,宇文戎烈卻是笑著說了這麽一句,那笑意很是濃厚。

“你這話什麽意思?”胡耀威挑起了劍眉,目光裏有幾分的怒氣。

原來,他急了幾個時辰,卻都是在宇文戎烈的掌握之中。

“赫連也哲怕是廢了,北國皇室子嗣甚少,隻有他們兄妹二人。如今,這國家的重擔落在了赫連野納身上,她自是要多些戰功,來震懾那些朝臣的。”宇文戎烈輕輕的開口,尋了張鋪著老虎皮的椅子坐了下去,姿態優雅至極。

即便是在敵軍之中,可宇文戎烈卻如同在自己家那般,竟自己斟了馬奶酒喝了起來。

隻是,宇文戎烈隻是淺嚐了一口,看那皺起的眉頭,並不喜歡這個味道。

見狀,胡耀威可是按捺不住了,連忙問道:“你怎麽會來這?帶了多少人馬?邊城那邊,確定不會失守?”

麵對胡耀威的一連串問話,宇文戎烈並未回答,倒是程老將軍開口了,低斥道:“胡參將,殿下自有主張,休得放肆。”

“我這也是擔心嘛。”胡耀威嘀咕了一聲,便站到了一旁去,等待著宇文戎烈吩咐,這個大帳裏已經占滿了人,也不知道宇文戎烈是想要做什麽。

“本太子交給你個新的任務,不得再有失。”半晌,宇文戎烈才收起敲擊著桌麵的手,抬起頭來望向胡耀威。

“請太子殿下吩咐。”胡耀威立即抱拳,單膝跪地。

即便宇文戎烈說話的姿態不似是一軍之主帥,但宇文戎烈的吩咐,胡耀威可不能馬虎對待。

“程老將軍會留下來配合你,一會就當作是為了營救你,而殺入北國國都。你的任務,便是讓大軍朝這邊襲來,分散他們的兵力。”宇文戎烈說著,便解開了胡耀威的穴道,又道:“隻要拖住他們一炷香的時間,不需要真正的拚殺。”

“屬下定不辱命。”胡耀威認真的答話,那洪亮的聲音,也不怕大帳外的人聽到聲音。

“胡公子,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帳外,有北國的士兵在問話,因礙於胡耀威是赫連野納的貴客,加之胡耀威的脾氣不怎麽好,可沒人敢進來說話的。

“老子要大幹一場,殺了你們這幫北國的蠻子兵。”胡耀威大喝一聲,朝宇文戎烈點了點頭,

便順手拔了懸掛著的佩劍,第一個衝了出去,自是砍殺了那些留守的士兵。

被軟禁,這對於一個男人是奇恥大辱。

而被敵國的將士所看守,這是比殺頭還要難過的恥辱,或非是有任務在身,胡耀威不定是怎樣的鬧騰,就算死了也不會畏懼的。

不過,胡耀威沒有折騰嗎?自從被赫連野納帶到北國之後,他好像就沒消停過吧。

聽著外麵的廝殺之聲,宇文戎烈仍是一派的優雅,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聲音來。

靜靜的靠在椅背上,並不說話,叫留下來的李將軍都不知該不該提醒這位太子殿下,他們可是在敵軍的大帳內呢。

而另一路兵馬,此時正在對付北國的奴隸軍,這太子殿下也太過悠閑了吧。

嗬笑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宇文戎烈很是開心的樣子。但了解他的人,一定知道的,隻有楊紫昕能夠讓他發自內心的笑。

唯有在楊紫昕麵前,宇文戎烈才是沒有心機的,才不會想著***。

北國,早已亂作一片,本是無敵的奴隸大軍,此時已經被打的落花流水,滿地的屍骸,竟是另一番的恐怖,因為這些人本就是被毒物養出來的,自然是要陰毒一些的,就連他們的屍體,也是在毒血中腐爛著,惡臭滿天。

而這一切,正在前往大鳶朝邊關的赫連野納哪裏會知曉呢。

懷中滿腔的恨意,赫連野納並不清楚,即將迎接她的是怎樣慘烈的戰況,而她費了多大的代價才回到了北國,可將要麵對的是國破家亡,隻有滿目的瘡痍,和更大的仇恨。

京城內,將軍府。

傷勢已經無礙的楊善昕,每日都會去給胡夫人請安,總是貼心的讓胡夫人感到舒心,甚至於動了讓楊善昕做胡耀威正妻的念頭。

一個好兒媳婦,比一個身份門當戶對的兒媳婦,更得她的心。

護國將軍府,在大鳶朝已經是最大門第,若是再結交重臣,隻怕皇帝要設防了,這是胡夫人與胡將軍在考量的事,卻沒有說穿的意思。

“娘,宮裏傳來了消息,那個楊紫昕竟然住到了鳶妃的寢宮了。”胡珍兒提著裙擺跑進屋裏來。

“還不放下,成何體統!”胡夫人怒喝一聲,訓斥著女兒。

自從楊善昕住到將軍府之後,胡夫人越發覺得自己太過縱容女兒了,讓她沒有半點閨秀的模樣。

哦了一聲,胡珍兒乖乖的聽話,邁著蓮步朝胡夫人走了過來,卻是瞪了楊善昕一眼。

都是這個女人,她來了之後,母親越發的愛挑她的不是了。

淡淡的一笑,楊善昕雖是看得出胡珍兒對她的不喜,卻也不開口,好似她不存在這個屋子似的。

“娘,這個楊紫昕不過是小國的禦醫之女,如今不僅僅是得了太子殿下的獨寵,更是得了皇帝的寵,能恩準她住到鳶妃的寢宮裏去。日後,我們還有何出頭之日啊。”胡珍兒所言,自是指她們姐妹曾經得罪過楊紫昕的事。

低垂著頭,楊善昕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淡去,可楊紫昕三個字卻讓她心裏充滿了恨意。

在南國之時,楊善昕想要成為太子妃,卻被楊紫昕設計成了惠德皇帝的嬪妾,差點死於非命。

而此刻,楊紫昕卻成為了大鳶朝的準太子妃

,一樣的姐妹,楊紫昕憑什麽比她好運?

還有宇文戎烈,那個利用了她,卻食言沒有救她的人,不配為當朝太子!

雙手緊握在衣袖之中,楊善昕心中被恨意和妒意所充滿,恨不能將宇文戎烈給殺死,將楊紫昕賣到***去,可她暫時還沒有那個能力。

“還是未出閣的閨女家,怎麽竟說這些不該說的話,回房去抄寫幾遍女戒!”胡夫人低喝了一聲,對於這個性子大咧咧的女兒,真的是有些失望了。

即便楊善昕此刻是他們將軍府的客人,也算是半個自家人,可有話還是要注意的,免得惹火上身。

所謂禍從口出,胡珍兒顯然是不懂得這個道理。

“娘啊!”胡珍兒撒嬌著,若是舞刀弄劍,她是喜歡的緊。可若是抄抄寫寫,那可是真的為難了她了。

哼了一聲,胡珍兒別過臉去,挨著胡夫人坐了下去,憋著嘴不說話。

“夫人,善兒有些倦了,便回去小憩了,下午再來陪夫人說話。”楊善昕倒是懂得分寸,知道自己在這裏不方便,便自動告辭。

欠身,楊善昕邁著優雅的碎步離去,看在胡夫人眼中,更是一番喜歡。

“你呀,總是口無遮攔,早晚會惹上禍事的,多向善兒學習學習。”胡夫人歎息著說道,真正疼愛的,自然是自己的女兒了。

“和一個病秧子,有什麽好學的,喝藥那活,我可不會。”胡珍兒哼了一聲,即便是楊善昕的背影,她看著也是礙眼的,奈何抓不到胡珍兒的小辮子,想要趕走她也是不能的。

聞言,胡夫人眉頭微皺了起來,顯然是對胡珍兒很不滿意,可也不得不想想她說的話。

楊善昕雖好,但這身子骨弱了些。

“娘,爹爹說過的,我和姐姐中,一人注定是皇子妃的命,而另一個則是國母或貴妃的命。可現在,太子殿下獨寵楊紫昕,而姐姐如今毀了容,在二皇子那裏並不受寵,這該如何是好啊。”胡珍兒撒嬌的晃動著胡夫人的手臂,暗指她是胡家的希望,希望胡夫人能幫她。

成為太子的女人,即便是側妃,將來也是有機會成為國母的。

但前提是,她要先成為宇文戎烈的女人才成。

“這事,你爹爹自會有安排的。你還是好好學習琴棋書畫,才有機會攏住太子的心,否則你爹爹為你鋪了路,你也是進不去的。”胡夫人笑著說道,眼中滿是寵溺。

胡珍兒今日的性子,正是胡夫人過度的寵愛所嬌慣出來的,奈何她自己卻不知反省,隻要胡珍兒一撒嬌,便會依了她。

“可是,那個楊紫昕也是什麽都不會,太子不還是獨寵與她。”胡珍兒有了最好的借口。

“女人,若隻是憑借美貌而得男人的心,不會長久的。更何況,楊紫昕不過是與太子幼時有著緣分,才能有此殊榮,隻要你能認真的學習,成為優秀的女子,遲早能成為太子身邊最重要的女人。”胡夫人很是肯定的說道。

隻是,胡夫人似乎忘記了,並非所有人都是胡將軍,能夠被妻子的心機所折服。

楊紫昕雖是聰慧,卻不對宇文戎烈使用手腕,這也是宇文戎烈能夠深愛她的原因。

夫妻,必須要相互信任,全心為對方好,才能夠長久,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