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昕會無聊嗎?
當然不,每日為鳶妃的傷勢,便要費神不少的。更何況,她還要整理藥房,每日忙的不得了。
若非是孟紫晴入了太子府幫她管理太子府,而林清又負責了暗衛和所有的生意,楊紫昕真的怕是要忙的暈頭轉向了。
但是,楊紫昕向來不是個會讓自己辛苦的人,能交出去的事情,為何要苦了自己呢?
“府裏的人,都算是自己人,紫昕還真的不好意思拿來試毒,殿下倒不妨選幾個側妃入府,讓紫昕借用一番。”楊紫昕清淡的開口,仿若說的是找幾個人來給她解悶,而非是她一出手便可能要了人命。
楊紫昕的話,讓青兒和黛兒都笑不出來了,雖然她們都知道主子下毒和解毒的本事都是一流的,但試毒的過程可不是好玩的。
至於鳶妃,除了用審視的目光望向楊紫昕,亦是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就是與眾不同,與曾經的她,半點相似也沒有了,鳶妃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這一點,為時不晚。
倒是宇文戎烈,同樣的不在意的那般,隻是點了點頭,便說道:“你若喜歡,明日我便奏請父皇,多選幾個側妃過來。”
“多謝太子厚愛。”楊紫昕竟是頷首以對,好像真的要領了宇文戎烈的盛情,隨即卻又道:“也請墨公子和紅娘有空多來府裏走動吧。我看他二人的資質不錯,或許能練出更好的丹藥來。”
“……”墨眉一挑,宇文戎烈猶豫了一下,有些不舍,卻還是說道:“紫昕喜歡,本太子便讓他們常到府裏來走動著些。”
此時,同處於京都的墨公子和紅娘,也不知道能不能感覺到有人在念叨他們,不知道耳根子是否發燒了。
不過,楊紫昕似乎還不滿足,隨著宇文戎烈的讓步,便又道:“殿下的武功不凡,想來對毒藥的抵抗力也更強一些,不如……”
“女人,你不要得寸進尺!”宇文戎烈啪的一下放下了碗筷,語氣帶著幾分的陰冷。
從未見宇文戎烈對楊紫昕發火,青兒和黛兒都嚇得站直了身子,恨不能走過去勸架,提醒楊紫昕適可而止。
宇文戎烈是誰呀?
那可是大鳶朝的太子爺,怎麽能用他來試毒呢。
而鳶妃,則是玩味的看起這兩個年輕人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楊紫昕不會對宇文戎烈下手的,而這兩人說話的方式,也著實的怪異了起來。
但是,鳶妃相信,這隻是他們溝通的方式,與其他的愛侶不同罷了,不會真的吵起來。
“殿下最好記住當初給紫昕的承諾,若是殿下不能言而有信,殿***邊有多少女人,紫昕便毒殺了多少。若是有一天紫昕累了、倦了,便也不再辛勞自己,直接毒殺了和殿下有關的所有人,也包括殿下本人,再去快意江湖。”楊紫昕說著狠話,可表情卻不見陰狠,甚至連語言也是那般的輕柔。
但是,楊紫昕的這番話,著實是夠駭人的。
若是宮裏的帝王聽了,不知會不會先誅殺了楊紫昕。
“你敢!”宇文戎烈仍舊冷聲。
“殿下可以試試。”楊紫昕無所畏懼的迎上宇文戎烈的眸子,堅決的態度,讓人無法忽視。
“你!”宇文戎烈指著楊紫昕,卻見楊紫昕高傲的抬起下巴來,兩人半晌都不再說話。
氣氛,隨著二人的話語,而僵結了起來,在屋子裏伺候的人都恨不能隱身消失,免得自己遭殃。
隻可惜,身為奴才,主子不下令,哪裏敢離開呢。
除了青兒和黛
兒一臉緊張的望著兩位主子,隨時準備以身殉主,而鳶妃則是好笑的看著二人,其他人都是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好樣的!”宇文戎烈忽然大喝了一聲,站起身來,在眾人皆以為他會發火,甚至會拂袖而去的時候,卻聽宇文戎烈大笑了起來,自楊紫昕身後抱住了她,一副討好的模樣說道:“有紫昕一個女人,本太子都不知該如何疼寵了,若是再塞到府裏幾個,還不得煩死。再者,本太子可是惜命的緊。轉了那麽多的金子,本太子可還沒有機會花呢!若是就這麽死掉了,豈不是可惜?”
“殿下惜命便好,紫昕也是很珍惜那些藥材的。”楊紫昕並不領情,沒什麽溫度的開口,卻是說的宇文戎烈的臉色很不好看。
可以不去計較在楊紫昕心中,上官婉兒是最重要的,畢竟生恩養恩大於天啊!
可是,竟然把他這位風流倜儻,不知多少女子愛慕的太子殿下與藥材相比,真真是不給麵子。
“紫昕,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讓本太子的地位排在你的藥材之上呢?”宇文戎烈商量的問著,那討好的語氣,哪裏還有太子爺的風範,根本就是個小男人罷了。
“並列。”楊紫昕稍微挑了下眉頭,卻是如此說道,這可是她最大的讓步。
此生無他好,唯有藥材癡啊。
聽楊紫昕這麽說,宇文戎烈立即委屈的耷拉下臉來,卻隻能委曲求全的認了,誰讓他就是愛這個女人呢。
再說,能夠與楊紫昕的藥材並列,這地位也算不低了,還有機會再晉升的。
對於在楊紫昕的地位,宇文戎烈從不貪心,不急於一時能夠達到第一位的。
“殿下有異議?”楊紫昕挑眉問著,才不會承認她是有意在氣宇文戎烈的。
這麽多年了,宇文戎烈什麽樣的心性,她還能不了解,不過是順著宇文戎烈的話來說,也是給她的準婆婆看看自己在宇文戎烈心中的地位,不要想著以後給宇文戎烈納妃,她楊紫昕可是容不下的。
當然,如果宇文戎烈能舍得放手,那麽她倒是可以大方的讓位。
嗬笑了一聲,宇文戎烈眨巴了下眼睛,並未說自己的心意,對於楊紫昕的心思,他又何嚐不知。
隻是,楊紫昕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他不介意配合。
至於這番談話是否會被傳出去,宇文戎烈也不在意,反正他的女人隻會有楊紫昕一個,那些有了別的心思的女子,最好都是退後了吧。
一番的嬉鬧之後,這晚膳才算是結束,回到了楊紫昕的房間,宇文戎烈親自關上房門,這才問道:“你的性子可不是好惹的,在宮中的時候,秦麽麽對你不利,為何不除了?”
對於這件事,宇文戎烈是介意的,不喜歡楊紫昕有麻煩,哪怕是用殺人的方式解決,宇文戎烈也在所不惜,何況隻是個刁奴罷了。
“有你的影衛在,需要髒了本姑娘的手嗎?”楊紫昕不以為意的反問著,順勢枕在了宇文戎烈的肩頭上,許久都不曾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了,更是許久不曾嗅到他身上獨有的熏香味道。
淡淡的,有些類似於青草的氣息,聞著很是舒服。
“你倒是淡定。”宇文戎烈嗤聲,對楊紫昕的話顯然不滿意。
他的女人,可不是那種會在意手上沾血的人,否則也不會給他配置了藥方,助他殺敵,也不會對宮北辰那般的陰狠,讓宮北辰死於非命,更不會親自動手去接那個宮女的舌頭。
過去的種種,楊紫昕所做的每件事,宇文戎烈都知曉的,自也了解她的性情。
這番話,若是說給別人去聽,或許可信。
隻可惜,他是宇文戎烈,更是尚戎,是那個與楊紫昕自小便相識的青梅竹馬。
“上次給八皇子下毒的人,應該是大長老。”楊紫昕話鋒一轉,終是將她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是懷疑大長老在宮裏?”宇文戎烈挑眉,也是做過此猜測的,隻可惜尚未查詢到證據。
“除了夢族的人,是沒有人能夠利用百毒不侵的血液來製度的。”楊紫昕肯定的回答,隻是帶著幾分頭疼的模樣,大概是想起母親來了。
“放心,隻要他在宮裏,一定可以找尋的到,舅母不會有事的。”宇文戎烈仍舊未改變稱呼,隻是擁住了楊紫昕的腰肢,給她力量。
“母親就在身邊,可惜我卻沒有找到,很不孝吧。”楊紫昕略微苦澀的說道。
之所以沒有大張旗鼓的去找尋上官婉兒,一則是因為宇文戎烈的母妃出現,楊紫昕無暇分身。
二則,是因為大長老的功力,楊紫昕根本就對抗不了。
更何況,大長老既然敢與純孝皇後合作,定是知道她在宮中的,卻不曾現身為難過,這其中定是有緣由的,楊紫昕猜不透,故而也不曾去碰觸這份禁忌。
隻不過,楊紫昕真的是很怕上官婉兒會對她失望,竟為了準婆婆,而耽擱了去尋找母親,可這樣的話,楊紫昕如何能與宇文戎烈說呢?
“不是的。”宇文戎烈急急的說著,可卻又覺得這樣的話很蒼白,若換做是他,定也會責怪自己的。
隻可惜,自己是沒有這樣的機會去救母親了,隻能看著她垂死於自己麵前。
此時的宇文戎烈,並不知他的生母還在人世,心裏隻有著遺憾,但更多的卻是對於養大他的母親——楊慧心。
畢竟,生恩不如養恩重,而他與楊慧心十幾年的相處,真真的有著母子的情感,與鳶妃之間,不過是血緣之親罷了。
知道宇文戎烈定也是陷入回憶之中,心中有了疼痛感,楊紫昕也不是那種會讓心情困頓了的女子,便笑道:“皇上封了八皇子為王爺,今兒,封號也該下來了,還說要在太子府對麵給他興建王府呢。”
“拆了相府?”宇文戎烈挑眉,並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阮東升為官多年,根基頗深,即便是會遵從聖旨,也內會有所怨懟的,不定會做出什麽為人臣子不該有的舉動。
雖然是宰相,可阮東升卻是與周邊小國來往頻繁,尤其是北國,絕對不簡單的。
對於這個老頭,宇文戎烈是防範著的,隻待機會成熟,直接將他一舉打敗,永無翻身之日。
不論純孝皇後與千尋宮的縱火案是否有直接的關係,但身為六宮之主的她,定是隱瞞了什麽,這筆帳,宇文戎烈如何能不討呢?
而阮家不倒,純孝皇後也難以扳倒!
“現在還不是時機。”楊紫昕輕輕搖首,不過是在等待時機,再賣了相府人情罷了。
如今,她不願費神。
“紫昕,這麽久不見,不要才重逢,便說他人的事了。我們的親事……”
“好困哦。”宇文戎烈的話尚未說完,楊紫昕便掩著口,打起了嗬欠來,一副要睡著的模樣,身子一軟,便滑倒了軟塌之上,枕在了宇文戎烈的腿上,緊緊的閉著雙眸。
在宇文戎烈出征之前,楊紫昕的確說過,待宇文戎烈凱旋而歸便成親的話。
可如今,事情有變,楊紫昕希望在兩位母親的見證下,來完成婚禮。
終身大事,怎麽能允許有缺憾存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