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給本皇子撤掉,若是再看到誰敢在留紫苑裏放置這些晦氣的顏色,本皇子就滅了他九族!”宮北月一聲大喝,留紫苑裏的氣氛又冷了幾度,可是下人們卻不敢違抗,忙整理著一切,不敢有半分的耽擱。
快步進了主臥,滿臉陰鶩之氣的宮北月,並不知道自己的到來,阻止了什麽,卻是一臉怒氣的看著正站在楊紫昕床前的幾個下人,以及她們手中所捧著的那隻有死人才會穿的衣服,頓時火氣上升。
大步走了進去,宮北月一手負在身後,一腳便將兩個丫頭踢開,隻聽丫頭的悶哼聲和身體倒地的聲音傳來,而宮北月手臂一揮,竟是將李媽媽直接的打出了門外。
“去告訴你的主子,想活命就別來招惹大小姐,否則本皇子定不會手下留情!”宮北月怒吼一聲,卻還是朝上官婉兒點了下頭,畢竟是楊紫昕的母親,他還是給麵子的。
“多謝五皇子。”上官婉兒頷首,並未起身行禮,麵上又是那清淺的笑意,不見了剛才對李媽媽的狠意。
“試試看,或許能解毒。”宮北月攤開手心,將一粒藥丸遞給了上官婉兒,畢竟男女之防,他還是會有所在意的,不想害了楊紫昕。
“五皇子有心了。”上官婉兒也不多問,隻是看了一眼手裏的藥丸,沒有猶豫的便將藥丸放入楊紫昕口中,喂了她水,讓她服下,良久都不曾說話,隻是垂眸看著楊紫昕,一如昨夜。
站在床邊,宮北月的臉色很不好看,很久都不曾移開過注視楊紫昕的眼神,那蹙眉的神情,可見其心中的擔憂。
昨晚,宮北月近乎失去了理智,竟去找太子要解藥,即便他心中清楚這次遇刺,與太子那幫人脫不了幹係,可他卻也是第一次正麵挑明了這樣的關係,無疑是給自己惹了麻煩。
隻是,他不想楊紫昕死,就是這個想法竟讓他無法冷靜。
“五皇子去休息吧!想來,是不會再有人來找麻煩的。”上官婉兒終是開口了,卻是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也沒看宮北月一眼,便又說了句,道:“紫昕會好的,五皇子大可回去等三日,再來看紫昕,可好?”
聞言,宮北月一怔,臉上的表情也複雜了起來,黑沉的眸光鎖在上官婉兒身上,仔細的打量起這個溫潤的楊家主母,許久都不曾做聲。
三日?她是如何這般肯定?
宮北月心中有疑問,卻沒有出聲,但看著上官婉兒那寧靜的容顏,以及那淡淡的笑意,宮北月還是點了點
頭,也沒多說什麽,便轉身離開。
待宮北月離去之後,上官婉兒又看了楊紫昕好一會,這才起身,對青兒說道:“照看著小姐,別讓人打擾了。”
“夫人……”去哪?青兒想問,可上官婉兒已經翩然離去。
看著上官婉兒纖細,卻挺直的背影,明明是弱者,卻仿若能挑得起整個天下。
“小姐,真的會好嗎?”看著上官婉兒的背影,,青兒忍不住輕輕的自喃著,可問過之後,回答她的卻隻有兩行清淚。
琳琅新苑。
看著一身是傷,狼狽不堪的李媽媽,林姨娘許久都不曾說話,可那雙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明顯是動了怒氣,嚇得身邊的侍女都不敢作聲,連呼吸都控製著,生怕遭了連累。
許久,李媽媽站得有些不穩了,林姨娘才揮手退去了一屋子的下人,示意李媽媽做到一旁,輕聲開口問道:“這個五皇子還真是命大,既然被一個小丫頭救了。”
“主子,隻怕主人那頭會不高興。”李媽媽擔憂的說著,卻始終沒有抬起頭,也沒有去捂住那已經腫的不像樣的左臉,任由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臉上蔓延著。
“是他的手下辦事不力,與我有何關係。”林姨娘嗤之以鼻的說著,好像並不畏懼那個主子,隻是眼中一道幽冷的光芒乍起,冷冷的盯著李媽媽,問道:“還有什麽事要說?”
“老奴也不敢確定是否看錯了。”李媽媽有些吃不準的說著,抬起頭來看向林姨娘的眼睛裏有幾分的畏縮,還是如實的說道:“今日奉了老爺的命去給大小姐換壽衣,那上官婉兒竟一臉狠意的看著老奴,且身上散發著殺氣。”
“殺氣?”林姨娘也怔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上官婉兒會有這樣的一麵,那個被她打壓了多年,甚至是生育能力都喪失了的女子,莫非還有另一個身份,如同她一樣?林姨娘遲疑了一會,這才看向李媽媽,道:“老爺交代的事,可不能辦砸了。走,去留紫苑瞧瞧。”
“是。”李媽媽應聲,有心阻止林姨娘,卻又作罷。
去看看也好,若是大夫人真的不若他們平日裏所見到的那樣,那麽以後便可以提防了。
就在此時,一身潔白如雪的白衣,外麵罩著一件暖紅色披肩的上官婉兒,正手持一柄軟劍,抵在一個俊逸的少年頸間,冷眼看著少年,聽著他說明了來意。
“你的身份,若是留在紫昕身邊,必定會成為她的麻煩,若真的要感恩,就離開,永
遠不要再出現!”上官婉兒溫婉的聲音裏,有著幾分的冷意,卻仍然是那般的好聽。
“請夫人放心,林清定不會為小姐招來事端,隻是想在暗處保護小姐的安全。”少年的語氣裏不見語調,平板的沒有任何的情緒存在,可對上官婉兒卻是恭敬的態度,隻不過俊美的容顏上沒有半絲的表情。
聞言,上官婉兒的手臂微微一動,立即在少年的頸間劃出一道血口子來,雖然不深,卻也足以證明她有本事可以取了少年的性命。
這一刻,上官婉兒不再是那個溫柔的如水的楊府夫人,而是一個隨時可以要了他人性命的高手,帶著狠戾。
看著少年頸間流下了血跡,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神色更是半點沒有變,上官婉兒冷聲質問道:“你不相信我會殺你?”
上官婉兒問的是不相信,而非不怕,她當然知道一個被培養成死士的人,是不怕死的。可也正因為這點,上官婉兒更不希望這少年留在楊紫昕身邊,因為這個人,將會是一個潛在的威脅,要他忠心,便等於是背叛舊主,上官婉兒不敢冒險。
目光坦**的直視著上官婉兒,少年揚唇一笑,輕聲說道:“夫人若要動手,隻當紫昕小姐未曾施恩於林清。這條命,留著不過是為感恩。”
林清的話,說的極其清淡,卻透漏著生無可戀之意。
聞言,上官婉兒秀眉一挑,仔細的打量起這少年來,隻見他眉眼皆生著一股子正氣,就連那眼神也是坦**的緊,可見內心並不邪惡。
隻是,楊紫昕畢竟隻是個小孩子,對刺客尚有仁慈之心,難免日後不會中計而不知啊!
何況……上官婉兒皺眉,家族所隱瞞的秘密,經不得半點的疏漏,她不能拿整個家族冒險。
思及此處,上官婉兒劍鋒一抖,可劍氣剛剛生成,便聽到了有腳步聲來臨,隻得隔空點了林清的穴道,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而去。
隻是,上官婉兒不過是揚手拂袖的動作罷了,那一柄足有二尺長的軟劍,卻不見了蹤影。
看著上官婉兒的背影,林清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才還是動彈不了的模樣,竟身形一轉,藏在了屋頂之上,哪裏是被點穴之人。
而這個林清,正是昨夜在後花園行刺宮北月的那名侍衛,也是他間接的害得楊紫昕此刻生命垂危。
隻是,這林清不是隻有三個時辰的壽命嗎?他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裏?又何來對楊紫昕感恩一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