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鳶朝近來最熱議的話題是什麽?

當然是太子的回朝,這位流落民間的皇子據傳是先皇後之子,靖安帝因愧疚於已故先皇後,而力排眾議冊立了這位皇子為太子,朝野上層引發過動**,卻被太子不知以何方法竟讓多數朝臣臣服,一直是百姓所不解的真相。

而今,太子竟帶回一個附屬小國的禦醫之女回朝,要冊立為太子妃,則更是成為話題,不過是倆個日的時間,大鳶朝已經無人不知楊紫昕的存在,至少京城內人士皆知。

然而,不過才兩日的時間罷了,這位準太子妃竟然被大理卿的人抓進了皇家***的牢房,太子殿下卻未曾出現,一時間各種傳聞便風靡大街小巷,可見民風之淳樸。

名為紫墨閣的賭坊內,此刻便是擺下了賭局,賭這個準太子妃能否走出大理寺。

而賠率則是楊紫昕能走出大理寺,已經達到一賠十卻無人下注,賭楊紫昕會魂斷大理寺是十賠一,卻已經下注者無數,由此可見眾人對這位身份‘卑微’的太子妃是如何的不看好。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卻見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發髻偏垂的女子走了進來,步態輕盈,掛著清淺的笑意,朝無人問津的賭桌走了過去,開局便是堵了一百萬兩銀票不說,還壓上了一塊紫墨閣的玉,頓時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隻不過這女子卻是低調的緊,下了注之後便離去,並未駐留。

二樓的包房內,一襲紫衣的男子邪惑的揚起唇角,手中的折扇開開合合,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之後,這才輕笑道:“有意思。”

“怕是這個有意思,與墨公子無幹吧。”嬌笑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一身紅妝,連唇上的胭脂也是嫣紅的,更別提一身的名貴首飾,偏生的就是那邊的奪目,而不顯庸俗。

“你紅樓莫不是要歇業了?竟是有時間來我這紫墨閣來。”這位墨公子生的絕對叫妖孽,唇紅齒白不說,那雙眼睛更是泛著桃花,隻消被他看上一會,哪個女子能不動情?

“呸呸呸,少在老娘這裏烏鴉嘴,擔心主子知道了不撕爛你的嘴,我紅樓的作用可不必你這紫墨閣小,不過就是掙些臭錢罷了,滿身的銅臭味!”紅娘掩著口鼻說話,眉眼間竟是厭惡之色,可即便是這語氣數落人,聲音仍是嬌甜的讓男人想入非非。

“這位準太子妃的功夫倒是不錯,大理寺竟也能走得出來。”墨公子識相的轉移了話題,並不喜歡和紅娘鬥嘴,總是點到為止,秉承著好男不與女鬥的好傳統。

“都說了與你無幹,你倒是留意了,也不看那是你能不能招惹起的主兒。”紅娘白了墨公子一眼,眼中的睥睨之色甚為明顯,自袖中取出一塊被燒過的錦帕,扔置在桌麵上,不鹹不淡的說道:“主子這兩日定會來你這裏,把這個交給主子。”

“如此殘敗之物,你也好拿過來與主子表明心意?”墨公子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坐在紅娘身側,一甩手關上了包房的窗子,將外界嘈雜的聲音隔絕了。

“主子的身份哪裏是我們這等人能夠動了心思的,你倒是有心,敢表明一個給老娘瞧瞧?”紅娘很是不

給臉的問著,嘲弄的笑意勾在唇邊,笑嗬嗬的睇著墨公子那張足以男女通吃的臉,不知是看久了還是怎地,竟覺得比主子還要好看幾分了。

“本公子若真的表明心意,天底下得有多少女子會芳心寸斷啊!為了救苦於大眾,本公子也隻能隱下這份真心了。”墨公子表情很是誇張的說著,眸子裏盛滿了笑意。

“老娘不語你耍貧嘴了,好好的做你的財奴吧。”紅娘哼了一聲,便起身要走,可不打算與墨公子說這些個廢話,她要做的事多著呢。

“姑娘家家的,整日把老娘兩個字掛在嘴邊,小心你嫁不出去,真的要靠這兩個字來當娘了。”墨公子嘴損的恭送著紅娘,可見兩人關係並非一般。

“老娘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會賴著你這個陰陽癖的不男不女,墨公子盡管放心便是。”紅娘咬著一口銀牙,冷聲的說著,但眼裏卻閃過一絲的淒涼。

他們這樣的人,都是沒有資格去考慮自己的人生的,何來嫁不嫁得出去一說呢?

“那是最好。”墨公子用折扇指著門口,一臉不在意的送客。

哼了一聲,紅娘快步離去,再多待一會,兩人定是要大打出手,她上個月賠償給墨公子的銀子就有近一萬兩,那可是她一個月的俸祿,心疼的緊啊。

眼前的火紅消失不見,墨公子臉上的笑意也消失無蹤。

起身,打開了牆壁上的暗閣,隻見一個生的嬌俏卻一襲紅妝的女子立於畫像之上,眼角眉梢的笑意是那樣的動人,卻又有著一絲的羞怯,隻消看了一眼,定能記住這畫中之中。

“同愛紅衣,同為紅娘,可她為何不是你?”墨公子苦澀的笑著,抬手想要去撫摸畫中的人兒,卻是僵在半空。

紅娘,你可知我尋了你整整五年?當初為何不告而別?

紅娘,你可知我曆盡了千辛,幾度差點送命?你,如何能這般狠心?

夜,正在墨染著,越發的沉下,可墨公子的心卻比這夜色還要涼薄幾分,他心愛的女人,那個嬌俏的女子,此生能否再見?

天色微微的亮了,楊紫昕慵懶的起身,掃了掃衣裙,起身站在窗口,享受著晨風輕襲。

昨晚出去,倒是將京城內繁華的街道逛了個遍,也品嚐了不少的美食,今兒該是打起精神來,與那些人抗衡到底的時候了。

“宇文戎烈,咱們也快見了吧。”楊紫昕輕聲的說著,沒有一絲的責備,有的隻是想念罷了。

高堂之上,大理寺卿有些不安的坐下,不時的回頭看向身後,隻可以有牆體擋著,卻是什麽也看不到。

而堂下,宇文純生與受害人胡潔兒正端坐於首位,雖然胡潔兒蒙著麵紗,卻不難看得出她容顏盡毀,但是額頭上的那一片隆起,便足夠駭人的了。

驚堂木拍下,楊紫昕被獄卒帶了上來,雖未有囚服加身,卻也是待定罪的嫌犯,且不過是個小國的禦醫之女,按理說定會被這樣的場麵嚇得求饒或是求救的大呼冤枉,可楊紫昕卻是一派泰然的走了進來。

“參見大人。”楊紫昕微微欠身,卻並未下跪。

“大膽刁

民,不過是附屬國的臣女罷了,見了我天朝的官員竟不下跪,你這是藐視天朝嗎?”胡潔兒尖銳的聲音傳來,好似鬼叫之聲,著實陰森極了。

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楊紫昕瞥了一眼胡潔兒,清潤的開口,問道:“你是何人?衙門之內,怎能如此不敬?如此容顏,如此聲音,莫不是傳說中的夜哭?”

“你!”胡潔兒氣的站起身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卻是將麵上的紗巾吹落,醜陋的容顏頓時展現於人前。

“真的是夜哭!”楊紫昕卻不見害怕,而是在眾人的抽氣聲中,驚聲說道,指著胡潔兒的手指都在輕顫。

“我是二皇子側妃胡潔兒,都是被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下毒,才會害成這般,你拿命來償!”胡潔兒氣喘籲籲, 臉上的表情憤恨,在嗤笑聲中已經喪失了理智,朝楊紫昕撲了過來。

誰知,楊紫昕微微閃身便多了開去,卻是一副怕怕的模樣,玉足不小心的正好勾到了胡潔兒的腿,將她絆倒在地上。

神態驚慌的躲到宇文純生身側,楊紫昕急聲說道:“大人,這個女子口出狂言,民女這兩日與胡側妃有過幾麵之緣,自是記得胡側妃的花容月貌,哪裏是這個言行舉止皆瘋狂的醜婦!請大人做主,莫讓瘋婦辱了二皇子的聲名,辱了皇室的聲名啊!”

楊紫昕的話,看似是在為皇家爭顏麵,實則是在罵胡潔兒,羞辱她而已。

這裏是大理寺,若非證實過身份,怎麽會讓這樣的女子進了大堂,還給她設了座位。而身邊的男子,定是那位二皇子吧。

餘光掃向臉色鐵青的二皇子,楊紫昕心中冷笑,她自己下的毒,怎會不知是怎樣的結果呢?

這胡潔兒,若是再敢得罪她,這輩子也別想恢複容貌了。

“二皇子麵前,休得放肆!”大理寺卿重重的拍了下驚堂木,卻是不敢直視胡潔兒的鬼麵,心裏隻想著要如何的把此案審明,後麵的兩位主子態度不明確,可不要會錯了意才好。

“二皇子?”楊紫昕不解的挑了下眉頭,這才轉過身來望向宇文純生,卻沒有行禮,而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瞠大了眼眸和嘴巴望向胡潔兒,半晌才驚詫的問道:“你……真的是胡側妃?”

楊紫昕這樣的表情絕非誇張,正常人見到胡潔兒此時的容貌,都會認不出來的,沒嚇的昏過去已經是膽子很大了。

“拜你所賜!”胡潔兒咬牙恨齒的說著,在宇文純生冰冷的目光下已經冷靜了下來,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麵紗也早已覆好,邁著碎步來到宇文純生身邊坐下,舉止很是大方,隻可惜配上那張臉,再如何的優雅也高貴不起來了。

“胡側妃此言怎講?”楊紫昕仍是怔怔的,根本就不知情似的,眼神迷茫的緊。

見朝堂之上,已經亂了秩序,大理寺卿倒也不去糾正,麵前這幾位主怕是每一個能得罪的,便讓師爺將一份紙張呈到楊紫昕麵前,問道:“這煮茶的方子,可是出自姑娘之手?”

並未接過,楊紫昕隻是掃了一眼,便皺眉答道:“大人,看自己應是民女所寫,但這內容卻不是民女所寫的那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