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心酸

梁青臉露微笑,道:“幾位師兄有禮了。”

五人則連忙道:“不敢。”

又道:“我等自下界上來,論輩分,我們是闡教的三四代弟子,應該喊您一聲師叔或者師叔祖才是。論修為,我等不過是太乙真仙,當不得如此稱呼。”

梁清聽的這話,頓時知道,這幾人已經打探得自己的身份了,不過,他看幾人這拘謹模樣,卻是暗暗皺眉。

暗想:“難怪下界闡教諸多門派隻能成為這玉虛宮這些弟子的附庸,被彼輩給瓜分了。”

梁情也沒跟幾人扯皮,隻道:“我雖然輩分高了些,但是年紀卻幼,我看這樣吧,我們便不論輩分,平日裏與師兄弟相稱吧!”

五名下界上來的闡教修士之前的表現,一半乃是因為被梁青手中把玩的玉鼎弄了個措手不及,一半卻是故意裝出來試探梁青的。

他們見梁青並未因為自己的大羅金仙,是闡教二代弟子,便認為高高在上,雖然是妖族出身,但是比起玉虛宮中那些人族出身的二代弟子態度卻是大不太一樣,隻覺或許真的可以相交。

於是乎,五人頓時都微微鬆了一口氣,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氣度陡然之間便有了大變,雖還未再次開口,但是卻讓梁青頓時便感覺到了不一樣,心中也不禁暗暗驚奇。

“師兄剛獲得傳承,想來是要閉關修煉上乘道法的,我等這時候前來,卻不知是否打擾到了道兄?”這時候,幾人中的那名老頭忽然開口聞著。

修士間,達者為先,他們年紀比梁青大的多,卻口稱“師兄”,梁青倒也不覺得如何,所以也沒有去刻意糾正。

梁青隻笑道: “不打擾。我剛得到這一門傳承,正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修煉。幾位道友都是過來人,正要向你們請教呢。”

接著,梁青側身一讓,說到“幾位師弟。請裏麵。”

五人點了點頭,一起步入了步入會客廳中,分賓主坐好,幾人各自拿出禮物,梁青一一收好。又有精靈上了茶水,擺上了靈果。

而後,梁青這才慢慢問道:“隻知幾位師弟乃是從下界上來的天才人物,卻還未詳細請教幾位師弟的名字,在何派修行呢。”

聽得這一問,那老者便開口道:“師弟我叫做鄧元,乃是九仙派太上長老。”

“鄧師弟好。”梁青微笑著道:“不過,恕我平日裏對東土諸多闡教門派了解不多,對這九仙派所知不多,卻不知這九仙派是否是在九仙山開創的道派。是廣成師兄一脈?”

老者道:“我九仙派的確屬於廣成子祖師遺留下來的一脈,本是在九仙山廣成祖師的道場開創的道脈。

不過,一千多年前遭遇過劫難,便是九仙山已經落入了截教手中,門中隻有少部分修士逃了出來,在經曆了重重的為難後,於四百年前在荊州重新開了山門。”

說著說著,老者心中便是一酸,卻不能再說下去了。

這鄧元乃是周末周幽王時候人,在他入門的時候。可謂是闡教最輝煌的時候。

因為在封神之戰中獲得的巨大利益,又經過幾百年的消化,闡教達到了最強盛的時候。

當時,闡教與人教一起將天地間最富饒。人口最多,氣運最強的的東勝神洲和南瞻部洲兩個大洲牢牢掌控在手中,同時也掌控了天地間的大部分資源和氣運。

那時候,雲中子,廣成子、赤**、太乙真人、玉鼎真人、黃龍真人等高手都盡在,憑著他們封神之戰中的赫赫戰績。威震一方,壓得截教高手不敢露頭,佛門和人教都要避開闡教的鋒芒。

而在下麵,闡教已經分出了數百門派,每一個門派中,都基本上有著仙人坐鎮,而且,許多大派中都有著強大的法寶,甚至封神法寶鎮壓氣運。

那時候,而管理三界的天庭中,闡教扶持起來了,北極勾陳上宮天皇大帝、中天北極紫微大帝 、東極青華大帝、南極長生大帝,硬生生的將三界之主玉帝的權利都給分走大半,成為了真正的天地之主,是以,闡教弟子在天地間行走的時候,卻有著諸多關照,諸多特權。

那個時候,縱然他隻是九仙派方入門的一個小修士,甚至都才剛築基成功,被門派派出去外麵辦點小差事的時候,一方王侯,各地官員都要小心侍候著,當真是威風無比。

不過,盛極而衰。

很快,闡教便因為各種內部矛盾,以及因為道統之爭,爆發出了最猛烈的內戰。

先是廣成子、赤**、太乙真人、玉鼎真人、黃龍真人五脈弟子在背後支持著被稱作春秋五霸的五個較大的諸侯國,闡教其餘高手則支持著各種小國不斷征伐,妄圖壓過對方一頭。

接著,雲中子和南極仙翁兩位不在闡教十二金仙之列的高手,他們所遺留下來的兩脈也卷入到了其中,而後便開始了所謂的戰國七雄的爭霸。

隨著戰鬥的不斷激化,一名名闡教高手紛紛出山,跟同門大打出手,然後一名名三四代的高手,一名名五六代的天才便倒在了那一場大亂中。

因為忙著內鬥,卻是放鬆了對截教的窮追猛打,讓截教有了喘息之機,甚至死灰複燃,差點便逆襲成功,重新掌控了這一片天地。

而人教也被狠狠觸動,太上老君未雨綢繆,不惜西出函穀關,親自前往西方教,與西方教重新結盟,一起對抗闡教。

而後,西方教改名佛門,在人教的暗中支持下,迅速的崛起。

而且在那一場曠日持久的內鬥中,闡教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待這一場戰亂平息後,闡教元氣大傷,聲勢大跌。

可是,更糟糕的是在這幾百年的內戰中,闡教因無暇顧及北邊,卻是讓北俱蘆洲一直被壓製的死死的的魔族給崛起了。

而後,還未來得及舔舐傷口,恢複些元氣。闡教便又開始了跟魔族的大戰,這場戰役,斷斷續續,一直持續到了漢武帝時期。闡教花費了老大的代價,才算徹底將魔族的氣運打下去,將魔族給打殘了。

不過,一直沒能得到很好休整的闡教,也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接著。看到機會的人教忽然出手,迅速的便將大漢朝廷掌控在了手中,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將闡教隔離在了外麵,不聲不響的摘取樂最大的桃子。

至此,闡教便失去了大部分地盤,以及從漢朝源源不斷提供補充過來的強大氣運,漸漸走向衰落。

旋即,佛門又將手也深了進來。闡教沒來得及從人教手中奪回失去的,便不得不開始麵對一日盛過一日的佛門。

眼見不斷失去,在巨大的外部壓力麵前,闡教七脈難得的難得的暫時放開了恩怨,放開了道統之爭,重新聯合到了一起。

不過,這時候,闡教才發現在跟佛門交手前,便必須先跟佛門的暗中幫助下,又重新崛起的以牛魔王等截教弟子為首的一幹妖魔先要戰上一場。

此外。佛門還給闡教另外準備了巫族餘孽等諸多敵人,讓闡教疲於奔命,不斷在與這些死灰複燃的勢力戰鬥中,消耗著。

人教和佛門早已經在這幾百年中。完成了布局,為闡教準備好了一個又一個的困難,闡教落入了算集中,隻能不斷的去被動應對這些,所以,縱然內部難得的團結一次。可是卻沒能讓一切有所好轉,境況反而越來越糟。

便在這時候,好死不死的忽然出來了無量天尊這麽個怪胎,更是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不斷的給予闡教致命打擊。

當鄧元好不容易修煉到天仙期,成功的成為了九仙派的太上長老後,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九仙派的太上長老已經尊崇不在了。

周末的時候,隻是築基期的他出去道外麵,王公貴族,各種官員都要小心討好八戒,可待他成為九仙派的太上長老後,卻是大唐的隨便一個縣令都可以上門給他甩臉色了。

經曆了闡教最輝煌的時候,又苦苦的拚死拚活,拚了這麽幾千年,戰敗了這麽多敵人,最終落到這麽個下場,如鄧元這樣的闡教老人自然是受不了的。

於是,九仙派開始反抗大唐國的各種不合理的要求,與大唐以及背後的截教又戰了一場。

最終的結果卻是戰敗幾乎被滅了門,隻有他和另外一名九仙派天仙,領著一些弟子突圍而出,之後又過了幾百年的逃亡生活後,認清楚了,九仙山注定拿不回來了。

於是,他和另外一名高手才帶著僅剩下的幾十名九仙派弟子逃到荊洲,占了個山頭,重新將九華派建立起來。

不過,好景不長,在他們重新開創九仙派後不久,大唐便又對荊洲出兵了,人妖混雜,山頭林立的荊洲勢力自然抵擋不住大唐的兵鋒,被大唐給納入了治下。

已經得到了太多教訓的九仙派,也終於認清了現實,為了道統的延續,卻是接納了比大唐國在幾千年開出的更苛刻的條件,忍氣吞聲的在大唐國治下求存。

這三百多年的穩定發展,鄧元和當時與他一起逃出來開創九仙派的那名天仙在有了一定資源的支持下,都已經成為了太乙真仙級的高手,門內還又出了幾名仙人,而且,門中也有了數千弟子了,九仙派看起來卻也恢複了幾分氣象。

不過,隻有鄧元自己清楚,九仙派中與他一起逃亡數百年的那名高手,如今的門主,派中另外一名太乙真仙,已經徹底的投向了大唐了,而剩下的幾名仙人,也隻有他的兩名親傳弟子對闡教還有著忠誠,其餘的幾人,實際上已經投降了大唐,或者說大唐背後的街教。

數千弟子,都是大唐國先期培養,然後層層篩選後送來的,他們雖然入的是闡教的門,可是忠誠的實際上卻是大唐國,若是哪一天大唐國令他們改投截教,他們中九成的人恐怕都不會有著任何猶豫。

心灰意冷的鄧元這時候卻接到了玉虛宮中的符召,得傳上天來補全傳承,並且在此處進修一段時日。

鄧元上來後,發現了元始天尊暗中培養了不少弟子,這些弟子都已經是金仙和大羅金仙修為,頓時便看到了希望,那涼了的血又漸漸惹了起來,想要為闡教重現往日輝煌出一份力。

不過,在這玉虛宮中呆了一段時日後,受了太多的欺辱後,他的心卻是又再次的涼了下來。

他不認為憑玉虛宮中這些坐井觀天之輩,這些一個個自大無比,隻知道誇誇其談,還狗眼看人低的同門,鄧元不覺得闡教能恢複往日榮光。

若是可能,鄧元卻是不想離開玉虛宮,隻虛無在這裏安安靜靜的參悟一輩子大道算了,可惜,他知道,這注定很難實現,一旦闡教首席弟子選擇出來,他必然會被打發出去。

鄧元有時候想,或許什麽時候,將性命交了出去,還了闡教的恩,一了百了,似乎也不錯。

梁青不知鄧元想什麽,看他這模樣,隻以為或許是他這九仙派如今很落魄,是以,難以啟齒,不願意再說,於是便也沒繼續探究,隻道:“說起來,我如今雖然選擇的是玉鼎一脈的傳承,可是當初也是以一部《廣成練氣》法奠定的根基,而且,如今對敵也喜歡使用 “翻天印法”,事實上,與鄧師弟卻是一脈所出,日後我們卻是可以多多親近,好生交流。”

鄧元雖然往日他也聽說過梁青的不少事情,不過多聽到他學了孔宣的五色神光,並且於天罡地煞上有所領悟,卻很少聽到有關翻天印的事情,更不知道他修煉過《廣成練氣法》,是以,聽得這話,頓時眼神微微一變,驚呼道:“竟有這等事情?”

梁青隻笑道:“不敢欺瞞師弟。”

鄧元頓時見,隻覺得梁青看起來都親切了幾分,隻笑道:“既是這樣,那日後,小弟卻是要常常來向師兄請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