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壓力，真的很大的
在南方農村，一般土灶裏外有兩個鍋，裏麵那口鍋用來悶飯，外麵那口則是炒菜。一般菜炒熟了，飯差不多也悶熟了。而在北方，主食是小麥、蕎麥這些作物。每次蒸上一鍋大饅頭或者窩窩頭，基本可以連著吃好幾天。在老李家，一日三餐自然少不了這些個麵食。
泡饃，羊肉泡饃，沈璐瑤已經連著吃了好幾天，吃的沈璐瑤都有些反胃了。其實若非因為沈璐瑤的到來，老李家一年到頭也難得買幾回肉。沈璐瑤雖說並不討厭麵食，可諸多食材中偏偏不怎麽喜歡吃羊肉。主要還是受不了那股子羊騷味。羊肉泡饃的味道是不錯，吃個一頓嚐嚐鮮也就是了。可天天如此，頓頓如此，誰受得了。好在還有個辛辣口味的涼皮讓沈璐瑤將就著下蕎麵餄餎。
在家並不覺得，出了門才知道家中的家常便飯是何等美味。
沈璐瑤晚上吃的並不多，等全家人吃完了晚飯，甚是主動地收拾起了碗筷，簡單地洗刷幹淨了後，便回到了李銀霞住的小屋子裏。
一進門，一股熱浪迎麵撲來。
李銀霞的屋子本就不大，土炕直接占據了屋子大半的麵積。沈璐瑤來前，李媽媽特意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還在草席子下墊了不少艾草，屋裏點上蚊香，用來驅跳蚤跟蚊子。可即便是這樣，沈璐瑤還是讓那蚊子咬的滿身都是小紅包。萬幸的是，在田甜友情讚助的小藥膏幫助下，最多癢上幾個小時而已。
要說晚上，其實也不是很熱。李家屯晝夜溫差很大，等那太陽落了山，也就沒那麽熱了。唯一讓沈璐瑤難受的還是洗澡問題，不能像在家時那樣每天來個泡泡浴水療按摩，多少讓沈璐瑤不太習慣。
“璐璐，熱水俺幫你提到房裏了。”李金霞見沈璐瑤正躺在平台上。翹著腿，便徑直走到跟前，好奇地問道，“看啥呢。璐璐？”
“好美的夜空。”沈璐瑤仰望著夜空，慢悠悠地說道。不管是在重慶，還是在老家，城市的夜空總是充斥著各種絢爛的霓虹燈。沈璐瑤鮮少有機會能夠如此清晰地看清夜空下點點繁星。
“璐璐，你家……是不是很有錢？”李金霞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可能吧。記得我姥姥跟我小姨說，我爸那廠子資產值上千萬。”沈璐瑤依舊盯著點點繁星。
“多，多少？上，上千萬？”李金霞一臉震驚地看向沈璐瑤。怪不得，阿爺跟阿奶舍得連著好幾天買肉了。
“有什麽好吃驚的。”沈璐瑤低頭瞄了李金霞一眼。“你以為我為什麽會來這裏，跟你銀霞妹妹互換身份？還不是因為我偷了我表姐那準考證，還有下藥被抓了個現行。我若不來，我爸就要跟我媽離婚，而我也將沒了繼承權。”
“……”李金霞發現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點大。讓她一時難以消化，“璐璐你……”
“剛來時，我確實蠻恨我表姐的。不就是偷了她那準考證，在她跟團團弟弟那綠豆湯裏下了點瀉藥麽，又沒成功，幹嘛抓著不放。還將我弄到這麽個窮山溝裏。”沈璐瑤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打死了一隻正在叮自己血的蚊子。“可這幾天，我冷靜下來後，發現我真的很幸福，而且生在福中不知福。”
“金霞姐，你知道麽？從小有個樣樣都比自己出色的表姐在前頭，壓力真的很大。最要命的是。還有個絲毫不亞於表姐的天才表弟在後麵。”
“天才表弟？”
“是啊。一個絕頂聰明的天才。今年虛歲才十三，就跟我表姐一道參加了今年高考。弄不好，還能拿個理科狀元回來。”
哇，這麽厲害？李金霞深吸了口氣。聽沈璐瑤如此說，李金霞倒是多少可以理解沈璐瑤。換做是她。常年受這麽兩個彪悍姐弟影響，也會心靈扭曲隨後走上彎路。不說別的，單想想自己家裏，有姐弟三個，阿爺阿奶還有爹娘總是偏心弟弟，自己小時候不也會嫉妒麽。即便現在年歲大了，可有時候這心裏不也難受得緊麽。
“璐璐……”李金霞本想安慰沈璐瑤幾句，一時間卻不知如何開口比較好。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沈璐瑤突然從平地上坐起了身，“何況我也並不比他倆差！芸姐姐不就是認為我堅持不了一個月麽，我偏要證明給她看！我！沈璐瑤！不會輸給她！”
幽暗的顯示屏裏，傳出沈璐瑤壯誌豪言。顧芸初拿起了原本放在茶幾上的遙控板，順手關閉了電源。
“璐璐要是真能做到，也不枉我們花費如此多的心血，把她送過去。”沈外公倚靠在搖椅上，眯著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恩。”沈川舅舅從錄像機裏得知沈璐瑤的境況，要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的。好歹沈璐瑤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當父母的怎麽可能不擔心？可沈璐瑤這孩子，若再不扭轉過來，可就真的要毀了。所以有些時候也隻能狠下心來。
“我瞧著璐璐都曬黑了，也瘦了。”彭曉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斷斷續續地開口道，“瞧那胳膊上還有大腿上，一個個小紅包。”
“我瞧著是比在家時黑了點，瘦了點。可那精氣神還是蠻好的。艾娜，你說呢？”沈外婆為自家老伴兒杯子裏蓄了些水。
“嗯嗯，我瞧著情況挺好的。”顧媽媽偷偷地打了個哈欠，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努力裝布景板的顧芸初。這孩子，深更半夜的，盡瞎折騰什麽錄影帶。結果引來了因為擔心女兒而睡不著覺的弟妹不說，還將家中其他人從被窩裏挖了起來。
顧媽媽又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那個，我明兒一早還要開會，先去睡了。”
“姐，別走。”彭曉珍見顧媽媽一臉倦怠地想開溜，趕忙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顧媽媽的胳膊。開玩笑啊，若是就這麽讓人走了，那她今晚豈不是白折騰了麽。之前若不是無意間發現每天晚上顧芸初都會跑到書房裏，跟那個叫田甜的聯絡，了解沈璐瑤的近況。自己還逮不著那麽好的機會呢。
“小彭，你這是幹嘛？姐明天還要上班呢。”沈川舅舅遲疑了片刻，立馬反應了過來，明白自家老婆想幹嘛。
“爸，媽，姐。璐璐已經在那裏差不多待了快一個禮拜了。也吃夠苦頭了。是不是……就讓倆孩子互換回來？”
“想都別想！”沈川舅舅不客氣地拒絕道，“說好多久，就是多久！”
“可是……”
“小彭，璐璐不管怎麽說也是老沈家唯一的孫女。她在外麵吃苦，當爺爺奶奶的怎麽可能不心疼？”沈外公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是，若這點苦都受不了，將來老一輩兩腿一蹬，她怎麽辦？就算有再多的金山銀山，也總有敗光了一天。”
“那時不是還有芸兒他們三個麽。”彭曉珍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可這話才順口說完，就讓彭曉珍意識到了不對勁。現在自家女兒因為之前的事，跟顧芸初姐弟幾個關係可以說是差到了曆史最低點。將來姐妹間會走到哪一步還真不好說。真若有個萬一，難不成真讓璐璐依仗自己娘家那些個叔伯兄弟麽？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好啦，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沈外婆見彭曉珍不再說什麽，便率先走出了書房。
彭曉珍見眨眼間書房裏就剩下她跟顧芸初倆人，便拉著顧芸初的胳膊不撒手。
“小芸兒啊，舅媽知道之前的事委屈你跟團團了。璐璐她太不懂事了。你和團團別跟她計較了好了好？以後，舅媽一定好好約束著璐璐。你跟璐璐可是唯一的嫡親表姐妹啊。”
“舅媽，你也別太擔心了。璐璐在那邊條件雖說確實差了點，可吃了苦才能更懂得珍惜，不是麽？”顧芸初安慰了彭曉珍幾句後，便光速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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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鍋蓋，最近不怎麽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