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莫隻是滿口答應,隻是江漢皺眉,有些擔心。看見江漢擔心的樣子,衛莫倒是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往常都是我最膽小,怎麽現在換成你了?還是說你認得這一個什麽樂正歡?不會是真的吧?怎麽臉都白了一點。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玩,你生來是江湖上的人,被殿下收入麾下的,你知道的多我向來知道,可是這樂正歡,你怎麽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婺州人……”這一句話,其他兩個人都愣住了,全然不知道江漢在說什麽。目瞪口呆,倒是衛將知道婺州人的厲害,最起碼,當初自己就是被蘆無心救下來的,在自己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許願救下來的:“婺州人……你說的可是那個神秘的邪教?”

“婺州人算不上邪教,卻算得上是江湖上管理最嚴格的門派,到了現在,江湖人對婺州人笑稱呼邪教,可是江湖上的一切規矩,卻都沒有婺州人那樣井井有條。”江漢也是皺眉歎氣:“說實在,婺州人的規矩我在江湖上也有所耳聞。第一,所有許願的婺州人,死後都沒有可以安生的地方,都會化作碎片消散而去,所以婺州人許願的,都是一些已經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其二,婺州人好似在許了幾次願望之後,就會死亡。婺州人很特別,裏麵得各種傳說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

“那你怎麽就知道樂正歡就是婺州人?”衛莫收回了一些神,思前想後,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婺州人在江湖上就算是再出名,也不至於誰都知道那人的名字才是。要是這樣,那誰都點著名字去抓人了,江湖,皇宮,以至於大地,哪裏還有一寸安寧的地方?想到這裏,衛莫也是一笑,隻當是江漢在開玩笑:“別逗了,哪裏會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到處宣傳啊,更何況是婺州的人呢?”

“江湖排行榜。”江漢也是歎氣,搖了搖頭實在不知道說一些什麽比較好。江湖的排行榜和宮中,或者皇城的那些個俊男美女的排行榜是一樣的,沒一個區域都有細致的劃分。現在上榜的人是難上加難,誰都對其有幾分忌憚。往常婺州人也有在榜單之中。隻是前十名才公布位置,後麵的,也隻是公布門派的名字罷了,順帶加一個姓氏也算得上不錯了。往常婺州人都在二十名開外,從來都沒有上前十。

“你說的是那個三年一更新的排行榜?”衛莫對這江湖感興趣是感興趣,可是卻從未細細的去看過那什麽江湖排行榜。加上這個東西也實在是難得:“這東西向來一次發布隻有萬來本,購買的人又太多,這外麵有賣是有賣,卻多數都是假的東西,你就知道你買的東西是真的?”

“雖然已經不混江湖很久了,可是以前的好友,還是時常有一些聯係往來。這些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婺州人向來是在江湖排行榜二十名開外,縱然有些顧及,到也不至於到厲害的地步。而這個人,好似厲害的很,上次排行榜是三年前,他剛剛繼位不久,可已經擠上了前十五,兩個月前再次刷新,已經躍升到了第一名,名字叫做樂正歡。當初還在想什麽時候婺州人出來了這麽一個厲害的角色,現在想想,他會去找蘆姑娘也是奇跡。莫不是因為箬師傅現身了?”

衛將一愣卻也猜想到了一些什麽事情,到底來說,蘆無心也是婺州人,傳聞婺州人許願,婺州內部是看得見的,難不成是被發現了?難怪蘆無心那麽怕他,難怪……衛將皺眉卻真的想不出什麽法子,到了最後也隻能歎氣:“罷了,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他們都走了,衛將看著手裏的麵紗,是蘆無心的不錯。這人喜歡在麵紗上繡花。春天是桃花,夏天是芍藥,秋天是桂花,現在是冬天了,便是那梅花。一朵一朵,簇擁而開,衛將不懂得刺繡之物,隻是這東西摸上去,平滑的很,好似布料本來就帶著這花似得。加之背麵一枝同樣的梅花熠熠生輝,雙麵刺繡還如此平滑,最起碼,他從未見過這種針法。

拿著麵紗,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淡淡的藥香味道實在讓人舒適。再煩躁的心,也因為這一絲絲的藥香味道而變得平靜了不少。

真的是蘆無心,真的是她!昨兒晚上的吻,帶著藥香的味道還有桂花的甜味。果然是蘆無心!沒有別人,真的是她!衛將的心裏瞬間被填的滿滿的,也有著奇異的觸動,原來蘆無心是那樣的美味,隻是再次開啟的八卦陣讓他喪氣。

衛將歎氣,抬頭看著天上:“也不知道,這一場恩怨,什麽時候才能徹底的散場。我慶幸於她的身份,慶幸是自己得到了她。卻也害怕她的身份,害怕她背後的故事,一切都是這樣的惶恐不安,帶著一絲絲別樣的味道。蘆無心,這一次,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

蓴側妃看著站在雪地之中卻還想著蘆無心的男人,心裏也是難過的很。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會嫁進來,為什麽到了現在,那個醜女人還在哪裏。自己都那麽努力了,正妃也好,安側妃也好,到了現在都被自己抹去了,隻有這個醜女人,好似一直在哪裏,怎麽都磨滅不掉的樣子!恨!好恨!

這個醜女人到底有哪裏好,為什麽誰都喜歡她跟多一點,蘆無心!我恨你,總有一天,我會取代你的位置,成為他心中的唯一!蓴側妃心裏這樣想,手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隻要有了孩子,一切都好說了。

而皇宮之中,卻也有自己的秘密。

宮裏的秘密永遠是最多的,也是最瞞不住人的。偏生在宮中,也有最隱蔽的地方,有時候最隱蔽,卻也是最危險的。衛蘭被母妃叫到了後宮的一個角落,也是皺眉,覺得這裏的感覺很是奇異。身體給他帶來的不適應,也是最大的阻礙,總覺得這裏有一些什麽,甚至讓衛蘭覺得有些害怕。

衛蘭皺眉,站在原地看著母妃,卻不敢向前一步:“母妃,您在哪裏做什麽,這裏的感覺,實在是讓我有些格外的不舒服。咱們有什麽事情,回宮裏再說,可好?”

淑妃卻看著自己的孩子,格外的無奈。衛蘭長得像自己,但是身體中還是有那人的血液。隻要是看見衛蘭,她就會想起過去的那種屈辱。想起當初在山上,被那人欺淩的屈辱!這一切,都讓淑妃覺得格外的惡心:“宮裏多髒啊,可你卻單純的像是一朵白蓮花。可是你卻出於汙泥,你身體中有他的血液,我恨他,有時候也會波及到你。衛蘭,母妃問你一次,你可曾恨過母妃嗎?”

衛蘭隻覺得今兒的母妃格外的奇怪,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樣。自從自己懂事,母妃就一直給自己說那些年在山上的事情,在宮裏的事情,對自己說,她恨那個人,更加恨他。隻要沒有孩子,她原本可以逃走,可是孩子在肚子裏頭,身為一個母親,她卻永遠下不了手。孩子生下來了,長大了,越來越像自己了,可是因為孩子,她也曾今被脅迫過,到了現在,都要做一些自己從來都不想去涉及的一些事情。

看著母妃,衛蘭歎氣,低頭,心裏也是格外的悲傷。自小就知道自己是母親的痛,知道自己是父親的把柄。有哪一個孩子會喜歡這樣的身份?自小就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也自然是什麽都不敢去做,深怕倒時候又傷害了誰,得罪了誰。不是想出淤泥而不染,不是想要這樣孤單冷清。這一些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在一切的熏陶下,一切也隻能這樣。

衛蘭苦笑,卻也搖頭:“不恨,母妃養育我,不殺我,為了我還被父皇多次要挾,母妃的痛我懂。可是母妃,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裏?”衛蘭抬頭,看了看周圍,還是有些不喜歡。

“你從小就知道我的身份,從小就看著那些蠱毒,毒蛇,蠍子長大。可是你卻從來都不喜歡。作為苗疆的後人,你不是純血的,但是我也從沒見過你這種不喜歡那種東西的。”淑妃無奈:“這種東西,我小時候也怕,可是長大了,就覺得不怕了。有時候,蠱毒才是苗疆人信得過的夥伴。蠱毒不會說話,不會暴露,卻隻聽主人的話。它沒有蹤跡,卻殺人無形,這也是蠱毒的特點。”

“母妃你又要……”衛蘭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的淑妃就笑了起來:“兒啊,我想來知道樊國的國王不簡單,因為他綁了一個婺州人,用和他同樣的手段。可是他愛那個婺州人入骨,即使那人進了尼姑庵,他還是為她保留了皇後的位置,就是這樣的人,我羨慕的很,我羨慕那一個皇後。可是在我身上,卻永遠得不到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