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國野蠻西施125 踏雪尋玫

,感謝橫斷江山的打賞,感謝同字輩、陸天晨、姽嫿大神的支持,感謝親們陪我一路走來,感謝所有和我一起笑過哭過的朋友。新的一卷開始了,更多的歡樂悲憂讓我們一起分享。

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年的第幾場雪了,鵝毛般的雪花漫天的飛舞,銀花隨風在空中飄飄灑灑,天空冬霧彌漫,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已經成了一個粉妝玉砌的白色世界。

一條白雪皚皚的小路上,四隻大狗拉著一個爬犁正在疾行,趕車的大叔對坐在一旁的乘客說:“您這是第一次來我們這疙瘩吧?”

“是啊,大叔,第一次來。”乘客三十多歲,一張清瞿的臉,溫文而雅,笑起來如同陽春三月,讓人暖洋洋的。

“從南方來的?沒見過這麽大的雪吧?”那大叔有些得意洋洋,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東北的人跟東北的冬天一樣的豪氣、豪爽。

“第一次見,這雪真大啊!”乘客看著周圍的雪景,由衷的說,路邊的鬆樹被大雪覆蓋,瓊枝挺拔,那一條條樹枝如揮舞的銀蛇。

“這麽大的雪,像您先生這樣從外地來的可不多啊,不瞞您說,我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南方人哩。”這位大叔的話多的像這漫天飄灑的雪花,“這可不是收皮貨的時候,您這是來走親戚的?”

爬犁上的乘客眼睛望著前方,目光中滿是柔情,似乎能將這冰封的世界融化:“來找一個親人,一個找了三年的親人。”

趕車的大叔永遠也想不到,坐在他身邊的,這個看上去和言悅色的人來自被稱為冒險家樂園的上海,而他就是上海灘首席大亨龍滄海。

雪漸漸的停了,他們在一個屯子前停下。龍滄海獨自踏著深可及膝的皚皚白雪進了村。

這是一個不大的村落,房前是雪,房後是雪,房子上也是雪,整個成了一個潔白無暇的世界。

雪剛剛停,成年人便拿起鐵鍬出來鏟雪,一群孩子卻在雪地上奔跑嘻戲,一個最小的孩子跑在最後,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龍滄海看那孩子也就是兩三歲的樣子。走路還不是很穩當,就這麽跌倒在雪地上,著實可憐。連忙想上前抱起他,沒想到還沒等他靠近,那個小孩忽然在地上撿起一團積雪,向著跑在前麵的孩子身上扔去,嘴裏喊著:“你們給小爺站住!”

那孩子年紀雖小。力氣卻不小,這一團雪扔上去,把前麵的小孩一個不留神,四仰拉叉的摔在地上。

“哈哈哈,笨蛋。”先前跌倒的孩子從地上爬起來,蹣跚的跑過去。圍著那個大孩子又蹦又跳。

龍滄海對這個孩子有了興趣,微笑的看著他,這麽小就這樣刁鑽霸道。像極了一個人,不,是像極了兩個人。

小孩也看到有人在看著他,他伸出手,指著龍滄海:“你是哪裏來的?”小小的臉龐眉清目秀。濃眉下一雙眼睛精靈活現。

“你想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嗎?你要先告訴我你叫什麽?”他笑著看著他。

小孩顯然對他很感興趣,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上下打量他。長長的睫毛濃密得像兩排小扇子:“我偏不告訴你。”

這時剛才被他打得摔在地上的孩子已經爬起來了,跳著腳兒的喊著:“媽拉個巴子的,駱嘉睿,我這就去告訴你媽,讓她打死你!”

龍滄海臉上的笑意更濃,輕聲說:“你叫駱嘉睿,對不對?”

小孩被他說破了“秘密”,有些無趣,小小的臉上卻多了一絲傲然:“我就是叫駱嘉睿,我不問你是從哪裏來的了,可是你也不要告訴我媽今天的事。”

龍滄海哈哈大笑,記憶中他這麽大的時候,說話還不利索,可這個小孩不但口齒伶俐,居然還會講條件。

他笑著說:“好,我答應你,絕對不告訴你媽,也不讓別人告訴她,但是你要帶我去你家。”

“那不行,你騙人,明明說了不告訴她的,卻還要去我家。”小孩兒一點也不傻。

“我保證不告訴她,不信我們拉勾勾。”龍滄海伸出手指,看著他。

小孩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龍滄海一把抱起他:“讓我好好抱抱你,小東西,我可算找到你了。”

小孩的家位於村子的東麵,房簷一排排冰榴子,這裏家家戶戶是不上鎖的,門一推便進了屋裏,家裏沒有人,但屋子裏卻暖洋洋的。

“你媽媽呢?”龍滄海環顧四周,房梁上掛著幾隻風幹的野雞 和鹹肉,屋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炕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炕桌上甚至還有一件沒有縫完的小棉襖,顯然這裏有一個勤快的女主人。

他忽然有些懷疑了,難道這裏住的不是他要找的人嗎?記憶中的她不會做飯,甚至連衣服襪子都不會洗,沒有傭人的時候,她的家到處都是髒衣服,被子從來不會疊,亂得像狗窩。她是個從小被寵著的富家千金,嬌弱時髦的上海名媛。

“媽媽去打獵了,她說晚上給我燉兔子肉吃。”駱嘉睿邊說邊把小手放在爐子上烤著,小臉卻皺得像隻小苦瓜。

龍滄海蹲下身,看著他的小臉兒:“嘉睿不喜歡吃兔子肉嗎?”

“不是,嘉睿喜歡吃隔壁李嬸嬸做的兔子肉,但是不喜歡媽媽做的,”然後,他湊到龍滄海的耳朵旁,小聲的說,“她做的好難吃啊,可是我們誰也不能說,必須要說好吃,一會兒媽媽請你吃的時候,你要記著一定要說好吃啊。”

龍滄海爽朗的笑起來,他徹底肯定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找了三年的人!

他抱住那小小的身子,摸摸嘉睿的臉蛋兒:“嘉睿很怕媽媽嗎?媽媽經常打嘉睿屁股嗎?”

嘉睿眨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屯子裏的人都怕媽媽啊,連老祖爺爺都怕她,對啦,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說著他神秘的低聲說,“老祖爺爺說媽媽是母老虎,別讓媽媽知道啊,知道了會打屁股的。”

龍滄海哈哈大笑,他感覺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笑過了,他緊緊的抱住他,柔聲說:“有叔叔在,媽媽不會打你屁股的,放心吧。”

嘉睿剛要開口,聽到院子裏有人喊:“嘉睿,媽媽回來啦。”

聽到喊聲,嘉睿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小鳥一樣跑了出去。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龍滄海的心一陣抽搐,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都在發抖,他怔怔的站起來,隔著敞開的屋門,他看到了她。

三年了,他終於又看到她,三年前,她忽然就不見了,沒有給他留下一個字,他先是以為她去了國外,他甚至親自去了香港和南洋,但是都沒有她的芳蹤,就連美國法國也托了人去查找,全都沒有音訊。

直到半年前,他又來到老周的小吃店,電光火石般,他記起了一件事,他曾經在這裏問過駱駿:“你該不會是在東北的土匪窩裏長大的吧?”

當時駱駿並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樣問呢?因為駱駿罵了一句東北話,還有就是他身上有一種匪氣,一種不同於普通黑幫的匪氣。

想到這裏,他找到了老汪,終於知道了駱駿的身世,原來他有一位當土匪頭子的外公。

石大橫早已收山,隱居在一個屯子裏,老汪也不知道他的地址,龍滄海又讓人打聽了整整半年,終於找到了這裏,如果她真的在國內,那麽就一定是來到這裏了,因為這裏是駱駿從小長大的地方,她要帶著他的孩子回到這裏,找尋他的足跡。

他癡癡的看著院子裏的人兒,她也在看著他,眼中滿是驚喜,她嬌小的身子裹在肥大的皮襖裏,頭上帶著厚厚的貉殼帽子,小臉凍得紅撲撲的,三年間,東北的狂風暴雪沒有改變她的容顏,反而顯得更加成熟嫵媚。

“九哥,你來了?”她看著他,笑得如同一朵綻放在雪地裏的梅花,燦爛奪目。

她已不再是那朵嬌豔的江南玫瑰,她已如紅梅亭亭屹立,他靜靜的望著她,竟然有些不置信,眼前的一切該不會是在夢中吧,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真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俏生生的站在雪地上,衝他笑著。

“我來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和多年前一樣,他的聲音中滿是寵溺,那一刹那間,她想置身於他的懷抱。

但是她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說話,聲音有些喑啞:“看到嘉睿了嗎?他是我和駱駿的兒子。”

他笑了,但眼中卻已浮上一層水霧,有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自阿婆去世後他再也沒有哭過,這些年多少次出生入死,都沒有掉過一滴淚,但此時,看著眼前的女子,他落淚了。

“看到了,很像他,真的很像。”他的心裏滿含酸楚,為了她,也為了那個早已死去三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