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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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從紫藤公寓回來後,沒有人問她去過哪裏,大家似有默契,就連嘉睿也沒有問,但是真真還是愧疚的對兒子說:“對不起,媽媽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唐心的婚禮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現在距離結婚還有二十天,隻需到北平參加一次首映禮就可以暫停手頭所有工作,享受三個月的婚假了。
對於結婚前的最後一項工作,唐心很重視,懇求真真和她一起去:“陪我去嘛,人家現在馬上就要嫁人了,心緒不寧的,有你在身邊我才最踏實。”
真真當然理解她這份待嫁的心情,自己當年也一樣,幾乎每一天都要逼著駱駿陪她一起慶祝,其實是要緩解心中的緊張。
“好吧,我就陪你一起去吧,唉,估計下一次陪在你身邊的就是李約翰了。”真真故意逗她。
真真原本想帶著嘉睿一起去,但是嘉睿不肯,居然說不喜歡和女人在一起,寧可去找阿爹,真真沒辦法,隻好讓小埃把他送到龍滄海那裏。
自從上次從南匯回來,她和龍滄海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麵了,她也納悶,怎麽他這次這麽沉得住氣呢。
小埃去送嘉睿了,小夜則被她打發到伊琳的婚禮籌備組了,自從有了小埃,她連保鏢也不用了,再也不用出出進進一堆人了,感覺不知道多麽瀟灑。
明天要去北平了,她忽然記起需要給嘉睿買幾件衣服了,這孩子最近長高了,也長胖了,於是她便讓阿興開了車。一起來到新新百貨公司。
一進百貨公司,就看到大廳裏有很多人,她拔著脖子看了看,原來是那位魔術大師貝爾瑪先生正在這裏表演,真真沒有看熱鬧的習慣,直接上了二樓。
她在裏麵逛了一個小時,給嘉睿和兩個伴讀都買了些衣服,想了想,又幫母親選了些絲襪和雪花膏,三太太從來不穿成衣。每件旗袍都是浙江師傅親手定做,真真能給她買的也隻有絲襪了。
她走出百貨公司時,貝爾瑪大師的表演已經結束。圍觀的人早已散開,她對阿興說:“你把這些送到我娘家,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
阿興答應著:“餘小姐您注意安全。”說完叫了黃包車離開。
真真前生就會開車,但是二三十年代,上海幾乎沒有女人親自開車。所以她一向也是讓司機來開車。
她沒走多遠,就看到旁邊有一家糖果店,馬上把車停到旁邊的弄堂口,到裏麵買了一大堆零食,這可是她和唐心在火車上的食糧啊。
這時天已經擦黑,她把零食扔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後剛要開車,忽然覺得後腦上被什麽東西頂住了。
她沒有動,冷靜的說:“我的皮包裏有錢。你拿走吧。”
後麵的人冷冷的說:“不要你的錢,把車開到閘北,就放了你,快點!”
真真瞟了一眼車內後鏡,看到那人戴著禮帽。帽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相貌。她鬆口氣,知道這人不是來綁票的,配合的說:“好的,希望你說話算數。”
然後她一踩油門,汽車向著閘北方向開去。
她的車剛剛走了三個街口,就看到前麵有軍警在盤查,她沒有回頭,麵無表情的說:“前麵有軍警。”
那人笑道:“你不要耍花招,你的車上有特別通行證,我早就看到了。”
真真沒說話,把車開過去,檢查的軍警果然沒有攔阻,直接放行。剛一開過,那人的槍又抵上了她的腦袋,真真冷笑道:“我隻是一個女人,你不用這麽防備。”
那人也笑了:“能開著帶特別通行證的車的女人,必定大有來頭,我不防備可不行。”
真真心裏犯嘀咕,這人不但細心,而且縝密,估計不是普通的毛賊那麽簡單,很可能和政治有關係,想到這裏,她不再說話,向著閘北疾駛。
到了閘北,那人讓她把車停在江邊,說道:“我說話算數,不會傷害女人,我下車後你就把車開走,不要回頭,聽到了嗎?”
真真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那人果然收起手槍,轉身下車,就在他轉身的一霎那,餘真真在後車鏡裏看到了他的側臉,高高豎起的衣領間,有一縷翹起的胡子一閃而過。
但她馬上就把目光移開,假裝木然的直視前方,待聽到一聲關車門的聲音後,便馬上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這個人就是魔術大師貝爾瑪,他今天做表演的百貨公司距離真真停車的地方並不遠,上次在龍滄海那裏見過他一麵,真真不敢肯定他有沒有認出自己,畢竟他是魔術藝人,每天要麵對的觀眾很多,但是這人居然要利用自己逃脫,很有可能有特殊背景,想到這一層,她不再多想,用最快速度開車回到家裏。
還沒到家門口,就看到阿興正站在大門外東張西望,看到她的車開過來,連忙跑過來,喜出望外的說:“餘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我走到半路就聽人說百貨公司那裏出事了,可是再回去您已經不在了。”
真真停了車,把車鑰匙扔給他,笑著說:“出了什麽事?”
阿興看看四周,小聲的說:“聽說有特…….”
真真沒等他說完,就明白了,揮手製止他再說下去,問道:“小夜和小埃都回來了嗎?”
“回來了,老汪也在,都在大廳裏等著您呢。”真真點點頭,抬腳進了院子。
他們三人顯然都聽阿興說了今天的事,見到真真平安回來全都鬆了口氣,真真沒告訴他們被劫持的事,隻是把接下來幾天她不在時的事情向老汪叮囑了一番。
把事情安排完,真真對老汪說:“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駱公館裏有一間密室。駱駿在時,真真從來沒有進去過,倒不是因為駱駿不讓她去,而是她不感興趣,因為那裏是駱駿和斧頭幫的人聯係的地方,有一條秘道直通外麵。
兩人進了書房,真真按了一下機關,書架後立刻現出一扇小門,兩人魚貫而入,待兩人全都進門。門在他們身後無聲的合上了。
因為當年茱迪醫生的事情,餘真真已經本能的懷疑著身邊每一個人,就連小夜和小埃。她也從來不會委以重任,所以他們兩人除了公司裏的事情以外,頂多是幫她帶孩子和做保鏢,斧頭幫的事,她從來不會讓他們知道。
她越來越謹慎。就算是在家裏,也是十二萬分的小心。
“少奶奶,有什麽事嗎?”老汪問道。
真真把今天遇到的事詳細講了一遍,又說:“你通過關係好好查一查,今天抓的是什麽特務,另外那個貝爾瑪大師來曆不簡單。如果他真的是日本特務那就太好了,我們得來全不費功夫。”
老汪點頭稱是。
真真想了想,又說:“過不多久。東北那邊可能會有大事發生,整體的時局可能都會有變化,我們一定要搶先動手。”
老汪有些奇怪:“少奶奶,你是說日本人會……”
真真無奈的點點頭,這一刻她忽然感到無力。雖然前世她對時局從不關心,但是很多事她還是有記憶的。她什麽都知道,但卻什麽都做不了,她無法阻止任何事情的發生,曆史上的一切她都無法更改,就連她自己的宿命也無能為力,前世今生,她全都不能給自己的男人報仇。
她讓老汪先出去,隔了十分鍾自己才走出密室,她在書房裏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走出去,沒想到一出門,就聽到外麵有吵架的聲音。
聲音似乎是在嘉睿的房間傳出來的,她皺眉,不高興的走了過去,一到門口,就看到小埃和琴姐正在吵架。一問才知道,原來琴姐收拾房間時,不小心把一塊懷表碰到地上,小埃進來時,正看到琴姐的腳踩在懷表上,懷表的表蒙子從中間裂開了。
真真把懷表拿過來看了看,好像沒有見過,估計是龍滄海給他的吧,說道:“是嘉睿的東西啊,沒關係的,你們不用吵了,改天我再買一個給他就是了。”
可是小埃卻不依,聲音中帶了哭腔:“這隻懷表是我的,嘉睿看著喜歡,我就借給他了,可是沒想到卻被踩壞了。”
琴姐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她是府裏的老人兒,一向受太太信任,從來沒有過差錯,沒想到被一個剛來不久的小姑娘這樣搶白,臉麵上有些過不去了,嘟囔著:“我是個什麽人,太太也曉得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洛小姐不要這麽不依不饒行不行,多少錢我賠給你!”
沒想到小埃居然哭了出來:“你賠不起的,你賠不起的,這是我哥哥留給我的唯一的紀念品了,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小埃一向冷靜穩重,這時卻完完全全變成了小女孩,越說越哽咽,到了後麵已經泣不成聲.
琴姐這才覺得過意不去,訕訕的站在那裏,張著兩隻手不知道說什麽,真真連忙把手帕遞給小埃,柔聲說:?“小埃,別擔心,我看表盤應該沒有壞,找個技術好的鍾表師傅應該可以修的.”
琴姐也忙哄她:?“洛小姐啊,都是我不好,明天一大早我就到四川路,那裏有我一個小同鄉,修表那是一等一的。”
小埃這才抽著鼻子點點頭,心疼的翻來覆去的看著手裏的懷表。
真真看她終於止住了哭聲,就笑著說:“好了,都過去了,小埃也回房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火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