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國野蠻西施017 清冷秋夜
吳天啟這次並沒有死心,他已經和小兄弟們打了賭,一定要把餘真真追到手,英秀女中有三朵花,年齡最小的就是這個餘真真,他們幾個已經注意她很久了,隻是她身邊的那個唐心據說是唐萬裏的女兒,在上海灘,可以不怕有錢的不怕有權的,但不能不怕唐萬裏。他沒有想到那天居然在四川路遇到落單的她,還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隻可惜小美女依然冷冰冰,不過總算是搭上話了,對此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於是等了幾天之後,一次次偶遇發生了。
餘真真在路上走著,忽然一輛黃包車飛奔而過,她向旁邊躲去,卻差點摔倒,這時吳天啟箭步上來扶住了她……
真真和唐心買糖果時,卻發現錢包不見了,忽然一個人走上前來,送上剛剛撿到的錢包,這位拾金不昧的好人正是吳天啟……
對於這些,真真不動聲色,他想演戲,那就讓他好好的演個夠吧,直到有一天,更加驚心動魄的一幕發生了,真真剛從學校出來,忽然兩個小混混衝過來,一把搶走了她的書包,她剛要去追,這時斜刺裏一條人影衝出去,正是吳天啟,他扭住了其中一個混混,兩人對打起來,真真索性站在原地,抱著胳膊,像看耍猴一樣看著他們,怎麽這樣可笑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這個人居然曾經是自己的丈夫.
當年她離開家門,一個人走在街上,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不知不覺中,竟來到吳家大門外。此時天已漆黑,深秋的夜裏格外寒冷,她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但仍然簌簌發抖。她又冷又餓,快天亮時,她終於睡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對她說:“你在這裏等了一個晚上?”
她睜開眼,吳天啟已站在她麵前,他在外麵玩了一夜,天亮才回家,卻看到那個小小的人兒坐在門口,餘真真嘴角漾出一個無力的笑:“我終於等到你了。”
此時的餘真真,嬌弱的如同一朵風中的小花,楚楚動人,吳天啟心底一陣溫柔,輕輕的拉起她:“我們回家去。”就在這一拉之間,兩個少年男女的愛恨糾葛從此連在了一起。
“餘真真,這是你的書包。”吳天啟的聲音打斷了真真的回憶,不知何時,他已經“打敗”了那兩個小混混,奪回了書包。
眼前的吳天啟,細細高高的個子,一如當年,而此時的餘真真,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販逆少女。
真真微笑著:“今天的戲演完了嗎?那我告辭。”說著背起書包,轉身離去。
忽聽吳天啟在後麵高聲喊著:“餘真真,我明天還來找你!”
真真沒有回頭,對於吳天啟,她太清楚了,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得到,而一旦得到了,卻不會再珍惜,如同當年對她一樣。
吳家二老雖然對這個送上門來的兒媳不太滿意,但看在吳家骨肉的麵子上,還是讓他們成了親,因為兒媳是買大送小,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婚禮隻是悄悄的進行,以致於直到兒子出生,親友們都不知道吳家已娶兒媳。真真的娘家雖然收到喜帖,但沒有人來,隻是三太太美嬌偷偷讓人給女兒送來一副耳環算是嫁妝。
年少的真真並沒有因為沒有得到親人的祝福而煩惱,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幸福和歡愉之中。
隻是好景不長,隨著真真肚子越來越大,吳天啟對她僅存的一點興趣也消失殆盡,他又像以前一樣在外麵玩兒,他是吳家的獨苗,一向嬌寵,一次他甚至帶了咖啡廳的女招待回家鬼混,真真哪裏咽得下這口氣,挺著大肚子闖進屋裏,拿起掃帚向著**的兩人打了過去,最終的結果是,她不但被吳天啟打了一頓,還被婆婆以“善妒”為由在院中罰跪,天亮時,負責打掃的婆子走出屋門,卻看到吳家少奶奶昏倒在地上,羊水已經破了……
兒子晨兒的出生並沒有給吳家帶來多少歡樂,因為早產,晨兒自幼體弱多病,婆婆把這一切全部歸咎於真真的責任,動不動就是一頓責罵,真真也不示弱,時常婆媳倆就是一場對罵,在這種情況下,吳天啟對真真更是厭煩,幹脆和一個舞女同居在外麵,偶爾回一次家,對真真和晨兒也是非打即罵,剛開始時,真真還是哭鬧尋死,但慢慢的,她死心了,她甚至不想讓他回家,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原來少年時的歡愛是那麽的不可靠。
真真最後一次看到吳天啟是民國十八年的春天,晨兒高燒不退,醫生告訴她,孩子已經撐不過今晚了,看著病**的孩子,真真肝腸寸斷,忽然她聽到晨兒迷迷糊糊的念叨著:“爸爸,爸爸。”
真真心裏一動,兒子雖然很少看到吳天啟,但畢竟父子情深,一定要讓孩子臨走前看一眼爸爸,想到此處,她馬上跑出家門去找吳天啟。
吳天啟住在浦東的一所洋房裏,離吳家老宅並不遠,真真進去時,他正躺在**抽著大煙,那個舞女小紅坐在床沿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真真。
“你來幹什麽?”吳天啟不高興的說。
真真看著煙**的兩個人,強壓住怒火說道:“兒子快要不行了,他想見爸爸,你回去看看他吧。”
吳天啟“啪”的砸了下煙槍,怒道:“你說你還有什麽用,養個兒子還給我養死了,你這個掃把星,快給我滾出去,你還想把我也克死啊。”
真真剛想轉身離去,但兒子那張小臉又浮現在眼前,她沒有動,直挺挺的在煙床前跪下:“天啟,今天我求你了,你就回去見見晨兒最後一麵,讓他走得安心,好不好?”
吳天啟起身,坐到床沿,一抬腿把真真踢倒,罵道:“你給我快滾,我吳家沒有多餘的米飯養活你,大把的女人給我生兒子,沒了那個短命鬼更好。”說著竟當著真真的麵,把小紅壓到了身下。
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那裏,等她回到家,年僅九歲的晨兒早已斷了氣。
真真守著兒子的屍體,沒有掉一滴眼淚,事實上,從那一天起,她就再沒有哭過,直到十八年後世保也離開了她,她也沒有哭,她的淚早已流幹,她的心慢慢變冷,一如十四歲時那個秋天的夜。晨兒的頭七剛過,真真便離開了吳家,從此再也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