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舐血魔妃 130章 誰是生父★萬更

忠君候府

“候爺,您別再喝酒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年邁的管家躬著身子,語氣略帶幾分恭敬,卻又隱含著幾分心疼。

到底是自小就跟隨冷錚身邊伺候的奴才,眼見往日意氣風發的主子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心中很是難過。

“借酒消愁,嗬嗬,本候何來的愁,又何需借酒來消,你個老奴才懂什麽?”一手揮開靠近他酒壺的管家,冷錚麵露凶相,惡狠狠的瞪著他。

他是堂堂的忠君候,受皇上重用,官路亨通,他有什麽可愁的,要愁也是別人愁。不知事的奴才,為何要用那種憐憫的眼神望著他。

就好像、、、、好像他是什麽可憐蟲一樣,他不屑別人的同情與憐憫,他是高高在上的男人。

“候爺,您喝醉了,奴才扶您回房休息。”搖頭歎息一聲,管家顫抖的伸出雙手攙扶著冷錚,欲要將他扶離花廳。

“滾,本候怎麽會喝醉,滾——”

“候爺,您又何苦折磨自己,四小姐她其實、、、、其實、、、、、”

管家欲言又止,這段時間據他暗中觀察,四小姐冷梓玥為人處事雖然強勢,特另獨行,但她卻將全府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條,所有人都自覺的尊重她,臣服於她。

賞罰分明,待人寬和,又不失嚴謹,沒有人不服四小姐的管教,連他也漸漸的佩服起冷梓玥來。

年紀輕輕,就很有自己的主張,渾然天成的尊貴氣質,絲毫不比出生在皇宮裏金枝玉葉的公主遜色。

“不許在本候的跟前提起那個孽女。”

冷錚一個踉蹌撞到石桌上,將桌上的酒瓶全都摔到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煞是刺耳難聽。

家門不幸,如果不是她,他在朝中的地位怎會一落千丈,又怎會時時刻刻忍受那些同僚們的戲弄與嘲笑,會都是因為她。

不管他怎麽對她不好,他都是她的父親,可是那個孽女,處處與他做對,處處給他臉色看,他到底欠她什麽了。

“候爺,四小姐的為人其實很好的,對待府中的下人都很寬容,賞罰分明很是明理,若是候爺能主動與四小姐相處,你們的父女感情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對本候有什麽父女情份,她巴不得本候早日歸天。”

冷錚失控的大吼,卻不知到底是為什麽,才導致了今日的結局。

“四小姐是候爺的女兒,她怎麽可能不希望候爺過得好,過得舒心,隻是四小姐她、、、、、、”真要說起來,他是看著冷錚怎樣風光的迎娶夫人長孫悠悠,又是怎樣疼寵夫人,然後生下四小姐冷梓玥的。

他還記得,那時候爺專寵夫人,更是疼愛他們次年生下的女兒,簡直就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直到他從老家探親回府,才發現一切都變了,候爺不再寵愛夫人,而是冷冷淡淡,甚至出言侮辱,更對四小姐不聞不問,任由四小姐哭鬧不休。

現在的四小姐變得不再軟弱,也不再懼怕誰,許是因為幼時的記憶還存在她的腦海之中,才會對冷錚如此的不諒解。

他想,隻要冷錚放下自己的身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去求得四小姐的諒解,他們父女倆的感情就會好起來。

候府,也能重新回到以往的平靜與安和。“她怎麽了?”

“候爺捫心自問,您對待府裏其他三位小姐跟對待四小姐有何不同?”

大人會比較自己受到的待遇有何不同,小孩子也一樣,自幼看著候爺如何寵愛三個姐姐,難何四小姐心中會沒有疙瘩。

“本候、、、、我、、、、”冷錚語噻,蹙起雙眉,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自從悠兒發生那件事情,被他親眼撞見之後,他就再也無法疼愛冷梓玥,不管她怎樣跟在他的身後哭著喚他‘爹爹’,伸出雙手要求他抱抱,他都狠下心不去看她,大步離開。

甚至他還、、、、還踢開過她,直到她懼怕看到他,躲著他。

那以後,她再也不主動喚他,再也不要求他抱抱,變得膽小,變得懦弱。

眼見冷錚的麵部表情由激動轉為迷惑痛苦,管家接著又道:“不管夫人她做錯了什麽,四小姐那時不過三歲,她還那麽小,什麽也不懂,候爺又怎能遷怒於她。”

“悠兒、、、、、”

悠兒縱使對不起他,背叛了他,可是她為他生下的女兒是無辜的,可他怎能對她也那般的狠心,竟然不理她,不要她,還允許別人欺辱她。

冷錚啊冷錚,你還要錯到什麽時候?

“四小姐年幼,每日躲在角落裏看著往日疼愛自己的父親嗬護自己的姐姐,心中怎能不怨,怎能不氣,她也是需要疼愛的孩子呀!”

“對,你說得對,她也是需要本候疼愛嗬護的孩子。”無措的呢喃著,冷錚神色痛苦,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回想起來的滿是過往與長孫悠悠如何恩愛,如何寵溺他們的女兒。

推開管家,冷錚慌亂的往花廳外走,他要去看他的女兒,他要將過往不曾給她的疼愛都補償給她。

從今以後,他會好好的疼愛她,讓她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快樂的孩子。

走到一半,冷錚猛然停下腳步,她不會原諒他的,她也不會接受他的疼愛,她是恨他的,因為他對她不好,他甚至還罵她,隻差不曾動手打她。

“候爺,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跟上冷錚的腳步,管家憂心的問道。

冷錚轉過頭,雙眼無神的四處亂看,低聲道:“你說、、、、你說她會原諒本候嗎?本候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她肯定不會原諒我的。”

無助的雙手抱著頭,發絲淩亂,此時的冷錚像個被世界所遺棄的孩子般,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候爺,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那一瞬間,管家忘卻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冒然的伸出手拍拍冷錚的肩頭,道:“父女之間沒有隔夜的仇,候爺隻要真心疼愛四小姐,四小姐總會感覺到的。”

“嗬嗬,你說得對,說得對。”不住的點頭,父女間沒有隔夜仇,冷錚心中升起幾分雀躍,恨不得馬上立刻就見到冷梓玥。

他要告訴她,他會好好的補償她所失去的父愛,他會對她好,甚至會不惜一切為她找到一戶好人家,讓她的下半輩子過得幸福安康。

淩王張振那個混蛋,他也會好好的收拾他,都是因為他,他的玥兒才會受到那樣的屈辱與奚落。

“本候現在就去見玥兒,現在就去。”

不顧管家的阻攔,冷錚硬是要前去西院,也許他就是想要借著這股子酒勁,說出心中那些不敢說的話,懼怕說的話。

“候爺您醉了,睡醒再去找四小姐也很合適。”嘴上雖是那麽說,管家心中還是沒底,不知道四小姐到底會不會原諒候爺。

他,是不是應該先去探探冷梓玥的口風,以免、、、、、、、

貴莞宛

“三小姐安好。”守在正房門外的兩個丫鬟福了福身子,柔聲問好,皆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曾經眾人皆知,候府裏有三位千金,再後來,候府裏有四位千金,如今,若大的候府裏隻剩下兩位千金。

三小姐冷金鈴是唯一一位還沒有出事的千金小姐。

“嗯。”淡淡的應了聲,轉過頭低聲吩咐貼身伺候的兩個丫鬟,道:“就在門外呆著,本小姐進去瞧瞧就出來。”

“奴婢明白。”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安靜的退到一旁。

房門一開一合,門裏門外,便是兩個世界。

碧綠的翠煙衫,端莊大方的發式,洛姨娘端坐在主位之上,雙目微閉,候府裏接二連三的變動,打得她措手不及,容顏日漸憔悴。

冷金鈴的動作很輕,不急不緩,如若柳拂風,舉手投足之間自成一股風韻,煞是嬌俏動人。

紅唇輕啟,柔聲喚道:“娘,你喚女兒來有何事?”

如果不是有事要求她,她的好娘親怎麽會想起她,在她的眼中從來都隻有那個已經失了所有優勢,連殘花敗柳都算不上的姐姐。

何曾有過她?

洛姨娘聽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眯成一道細縫,失神的望著眼前光鮮亮麗,貌美如花的小女兒。

隻見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一對碧綠的翡翠耳環如點睛之筆垂在她的耳朵上,顯得其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不得不說,冷金鈴在穿衣打扮上很是出眾,也很能揚已之長,避已之短。

“母親在想什麽,怎麽不說話?”咧開小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冷金鈴目光清澈,天真無邪。

成大事者,必先喜怒不形於色,她的心思絕不讓人瞧出分毫。

“哦,嗬嗬,為娘隻是在看我的女兒,當真越長越美麗,差點兒將為娘的魂兒都勾去了。”當真是她太沒有將自己的小女兒放在心上嗎?此時此刻,看著打扮妖嬈嫵媚的冷金鈴,竟然絲毫都不比大女兒冷銀鈴遜色。

甚至,小女兒除了容貌亮麗之外,還更有野心,那種韻味該怎麽形容她不知道,可她卻知道,男人都好這一口。

“娘,你在說什麽呢?金鈴的容貌怎麽能跟姐姐相提並論,姐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兒。”說到美人兒,冷梓玥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可她偏就要將那個讓她憎恨的冷銀鈴推到浪尖上,她就是要試試她的好娘親到底還想打什麽主意。

“傻丫頭,在娘心裏,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姐姐都是唯一的,最美麗的,你不比你的姐姐遜色。”洛姨娘並不傻,眸光一暗,脫口而出。

她能感覺到,冷金鈴在試探她,什麽時候開始,她自以為最能掌握在手中的女兒變得連她都要畏懼三分了。

“對了,娘,如果你沒事,那咱們就到外麵走走,老是呆在屋子裏多悶呀,春天到了,花兒都開了,可美呢?”

“金鈴,你是娘的女兒,銀鈴也是娘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你們兩個中誰受到了傷害,娘都是會跟傷害你們的人拚命的。”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冷金鈴的麵部表情,生怕她會有什麽別的想法,“你姐姐在公孫府裏過得生不如死,都是冷梓玥那個賤人害的,我們一定不能放過她。”

一提到冷梓玥,洛姨娘就好像打了興奮劑的狼,撲騰著就要張嘴咬人。

她恨,她怨,若沒有冷梓玥,她便可以憑著兩個女人享受世間最尊貴的榮華。

“當然不能放過她,可是現在時機不對。”

“那什麽時候時機才對?”

“娘,我知道你恨冷梓玥,可是她現在正當權,咱們是鬥不過她的,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那你姐姐還要受罪到何時,你是銀鈴的妹妹,怎就不幫著她想想,如果是你落到她那樣的境地,難道就不希望她也幫幫你。”突然,洛姨娘情緒變得很是激動,一下子就失了原本的分寸。

冷金鈴俏臉一黑,她就知道,在洛姨娘的心裏,除了冷銀鈴還是冷銀鈴,從來就沒有她存在的位置。

雙手在袖中緊緊的握成拳頭,冷聲道:“如果你叫我來隻是聽你對我大吼大叫,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話落,傲慢的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她會出人投地的,她會變成天空中翱翔的鳳凰,做最有權勢的女人。

她要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通通都臣服在她的腳下,求她的憐憫與施舍。

“不、、、、不是的,娘沒有對你大吼大叫,娘再也不提你姐姐了,你不要丟下娘親一個人。”

看著冷金鈴堅定的腳步,洛姨娘慌了神,她已經人老珠黃,得不到候爺的寵愛,兩個女兒也敗落了一個,隻剩下冷金鈴一個,不能再失去她,否則她的後半輩子就全完了。

“不再提起她就好。”

“我、、、我不會再提了,真的不會再提了。”

如果不是收到冷銀鈴寄給她求助的書信,她也是不會向冷金鈴開口的,現在反倒是她弄巧成拙,讓小女兒更憎恨銀鈴了。

公孫府的男人都是禽獸,他們一個個接二連三的欺辱她的銀鈴,折磨她,甚至是鞭打她,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著女兒過得那般心酸,她這個做娘每每想起,都要難過得昏死過去。

“我會想辦法幫她,條件就是你好好的呆著,不許再提起她,什麽事都得聽我的安排。”冷金鈴打開房門,聲音回**在整個房間裏,久久不絕。

“嗬嗬、、、、我知道了、、、知道了、、、”

失神的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難道這就是她的報應,老天爺就讓她的兩個親生女兒來收拾她,折磨她。

死,不過一了百了;

生,痛苦卻要跟隨她一生一世。

“悠兒,你說咱們的女兒她能原諒為夫嗎?”

冷錚隨意的坐在冷氏祠堂的地板上,微仰著頭目光迷離的望著長孫悠悠的靈位牌,自言自語。

離開花廳之後,他就腳步虛浮的走去西院,滿心以為他可以見到冷梓玥,好好的跟她說說話,告訴她,他的心意。

豈知,她根本就不在府裏,他是白跑一趟。

打發走不放心他一個人的管家,他便來了這裏,單獨跟他的悠兒呆在一起,靜靜的想念她。

那麽多年過去,他從不曾將她遺忘,心裏想著的女人依舊是她。

聽完管家那一席話,冷錚才漸漸的發現,當年的那件事情,錯的人不僅是長孫悠悠,他也錯了太多。

如果他能勇敢一點,早些告訴她事實的真相,或許她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叫他在那麽多人的麵前下不來台,抬不起頭。

他與她,誰錯誰對,都已經不重要。

畢竟她人都已經不在,還計較那麽多做什麽。

唯一讓他心有愧疚的隻有他們的女兒冷梓玥,他最疼愛的女兒玥兒,都是他對不起她,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讓她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悠兒,你說如果時光可以重回到最初,咱們是否還能偕手到白頭。”顫巍巍的站起高大的身子,伸出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輕撫著靈位上的長孫悠悠的名字,心如刀割。

縱使他冷錚這一生有過很多的女人,留下印象最深的卻隻有她長孫悠悠一個。一心想要做人上人的他,向來以權勢富貴為重,女人隻不過是他攀登地位的踮腳石,除了虛情假意之外,再無其他。

可她偏偏是個意外,初見,便偷走了他的心。

“在你的心裏是恨我的對不對,否則你也不會自盡,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因為羞愧而死,隻有我知道你是為什麽才死的。”

背過身去,冷錚無力的靠在石柱上,好似看到長孫悠悠的身影就站在他的眼前,伸出手去觸摸,卻又什麽也摸不到。

“悠兒,到底是什麽讓咱們錯過了,生死相隔。”

“哈哈哈、、、、、、”仰頭大笑,直到鹹鹹的眼淚流進嘴巴裏,冷錚才停下來,落寂的雙手撐在擺放靈位的桌子上,低頭不語。

喝酒之後的腦袋昏昏沉沉,腳步虛浮,幾乎是一步一步挪到長孫悠悠的畫像前,失神的望著紙上不變的美麗容顏,隻覺時過境遷,仿如隔世。

手指撫上那張記憶中最深刻的臉,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終是沒能忍住將畫像緊緊的抱進懷裏,任由臉上的滾熱的眼淚滲透進畫像裏。

“悠兒、、、、悠兒、、、、、、”十指一鬆,畫像‘啪’的一聲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張小小的紙條也隨之遺落到地上,暴露在冷錚的眼中。

迷亂的雙目緊緊的盯著掉落在地上的紙條,將長孫悠悠唯一保存完好的畫像都遺忘在一旁,所有的心神都聚集在那張紙上。

命中似有牽引,拉著冷錚去撿起地上那張微微有些發黃的紙條,似乎所有的秘密都會隨著這張紙條而解開。

心跳如雷,猶如鼓聲,轟隆隆直響,伸出去的手抖了又抖,想要拿撿起卻又害怕撿起,猶豫也不過片刻之間,狠狠的將紙條握進手心裏。

打開它,或許當年所有困擾在他心中的不解之謎都將迎刃而解,當事實擺在他眼前時,他又是否真的能夠接受得了。

睜大雙眼,冷錚終是打開了折疊整齊的紙條,印入眼簾的十個字卻將冷錚打入了地獄,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體,筆鋒銳利又不失娟秀,小小的,柔柔的,正是長孫悠悠的親筆,絕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寫得出來。

血氣翻湧的胸口拉扯得厲害,冷錚雙眼凸出,手背上青筋暴起,英俊成熟的臉龐猙獰得可怕,渾身泛起濃而烈的殺氣。

一壓再壓,終是沒能將卡在喉嚨處的血水逼退回去,‘噗’的一下,殷紅的血水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到腳邊,濺起細小的血花,妖冶惑人。

“冷錚啊冷錚,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麽愚蠢的男人,原來早在她嫁給你之前就已經背叛了你,甚至還懷上了孽種,你沒有冤枉她,沒有。”

捂住刺痛不已的胸口,冷錚怎麽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情願到死也不要發現這個驚天的大秘密。

他要殺了冷梓玥,隻有殺了她,才能洗去他的屈辱。

“長孫悠悠,你太狠了,本以為是我對不起你,其實是你,是你對不起我,你瞞得我好苦、、、、、、”

身體虛軟的跌坐在地上,冷錚語無倫次的自言自語,又是哭又是笑,那張紙條在手中被捏成一團,若非要留著當作證劇,恨不得下一刻就親手毀掉。

皺皺巴巴的紙條再一次被攤開,擺在冷錚的跟前,一字不漏的再瞧一遍,‘玥兒,冷錚不是你的生父’,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她不是。

不住的搖頭,他還記得,成親當晚,他跟長孫悠悠洞房花燭夜,閱女無數的他從未懷疑過她並非處子之身,次日早晨暗紅色的落紅也證實了她是清白之身嫁給他的。

怎麽可能冷梓玥不是他的女兒?

本就不甚清楚的腦子越來越亂,好似一團漿糊,思緒淩亂的冷錚痛苦不堪,腦海裏飛快的掠過他與長孫悠悠在一起的日子,是那樣的和諧與美好。

若說冷梓玥真不是他的女兒,那又如何解釋冷梓玥的出生呢?十月懷胎,接身婆是他請的,根本不可能做假。

長孫悠悠懷孕,從一個月到第十個月都是他陪在身邊,足足十個月才生下冷梓玥,怎麽可能不是他的女兒?

總總事實都在向他說明,冷梓玥就是他冷錚的親生女兒,如假包換。

她不可能在嫁給他之前就懷了孩子,沒有人能將孩子懷上十個多月才生下來的,若真有,大夫也早就告訴他了。

當初,剛剛得知長孫悠悠有孕時,他就請了大夫為她診脈,一切都是正常的。

扔下手中的字條,冷錚情緒激動的衝到長孫悠悠的靈位前,大聲吼道:“悠兒,你真就那麽恨我,就算死了也要留下那張字紙,讓咱們的女兒不認我這個親生父親,真就那麽恨我、、、、”

玥兒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悠兒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誰在外麵,滾進來。”聽到聲響,冷錚銳利的眼射向祠堂門口,聲音極冷。

一隻貓出現在冷錚的視線裏,悠閑的輕舔著自己的爪子,一雙灰色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冷錚,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

長長的裙擺跑起來很是費勁,冷金鈴捂住胸口一路狂奔,汗水打濕了她的頭發,耳邊回響著冷錚剛才的話,手裏緊緊的握著慌亂中撿到被冷錚丟棄的紙條。

“冷梓玥不是爹的女兒,她不是候府的小姐。”

嘴裏念念有詞,手也停不下來,翻開紙條瞪著那幾個大字,嚇得臉色發白,冷梓玥真的不是爹的親生女兒,那她、、、、、、、

慌亂的眸子裏掠過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冷金鈴緊緊的握住紙條,就像是握住了一張王牌。

有了這個,還怕打不敗冷梓玥麽。

她要趕她走,隻有她冷金鈴才是忠君候府裏唯一的小姐,她才是真正的主子,誰也沒有她尊貴。

出頭之日,總算是被她給等到了。

、、、、、、、、、、、、、、、、、、、、、、、、、、

“怎麽了?”

“小玥兒你可有聽到激烈的打鬥聲?”

“聽到了,有問題嗎?”

冷梓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冷不熱的回應。

這個世界不是和平的世界,戰爭與打鬥,是時常發生的事情,早就引不起她的注意。在殺人都不犯法的世界裏,打鬥又能怎樣?

“沒問題。”沒趣的摸了摸鼻子,百裏宸淵覺得他脫線了。

他的小女人實在是太淡定了,叫他想要表現一下都不行。

“不如咱們去看看戲,如何?”眨眨眼,拖著百裏宸淵就走,或許她能有點兒什麽意外的收獲。

如果不是種種事實都告訴她,百裏宸淵是個古人,冷梓玥真會認為百裏宸淵就是一個現代人,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從何而來的,居然帶著她來郊遊野餐。

青青的草地之上,鋪上顏色素雅的絲綢做桌子,擺放著上好的美酒佳肴,鮮花水果一應俱全,透著絲絲浪漫的味道。

整座山林裏隻有她與他,用餐賞景,美如詩畫。

他的用心,令她動容又驚喜,有一種被捧在心尖上寵愛的感覺。

“好是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兩人中間,百裏宸淵不懷好意的擠眉弄眼。

他想了一整晚的點子,討了她的歡心,心中自然欣喜。

看著她的雙眼,他就知道她很喜歡他今天的安排。

“說。”

“要求就是讓我抱著你去。”

身體突然失重淩空,冷梓玥反射性的抱住百裏宸淵的脖子,小嘴無意間碰到他微涼的薄唇,紅了臉頰。

“嗬嗬,小家夥你真甜,再親我一個。”

“流氓。”

“我隻對你一個人耍流氓。”

伸出桃紅色的小舌,冷梓玥調皮的掃過他的唇瓣,挑起黛眉,道:“可以了沒?”

“誘人的小東西,你太壞了。”

他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要挑逗他,萬一真把她給吃幹抺盡了,他很擔心小女人會提著刀追殺他。

“嗬嗬。”揚起眉頭,她笑得開懷。

“走了。”足尖輕點,兩道身影飛上茂密的樹梢。

十幾個黑衣人圍攻著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們的女子腰上與左肩上都負了傷,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賞。

手中的長劍血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殺氣鋪天蓋地的襲來,雙眼淩厲的瞪著周圍的黑衣人,她一定要活著逃出去。

“你是逃不了的,上前受死。”領頭的黑衣人陰冷的笑出聲,明晃晃的大刀散發出森冷的寒意,那是死亡的氣息。

“想要姑奶奶的命,就自己來拿。”

“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那就看看誰先死。”

冷梓玥懶懶的倚在百裏宸淵的懷裏,眨了眨眼,指著那女子的背影,笑道:“看來她是脫離天陰教的掌控了。”

“要不也不會被追殺,嗬嗬。”百裏宸淵蹙眉,冷聲道:“救還是不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救。”上一次讓阿塔木逃了,她沒能問出便宜娘親的死因,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放過喬瑤。

她必定是知情的,要不阿塔木就沒有必要非除掉她不可。

“等她快死的時候才救。”

“有道理。”

一個沒留神,身著粉衣的喬瑤左腿又挨了一刀,鮮血直往外冒,咬牙忍住劇痛,轉過頭望向樹梢上閑聊的兩道紅色身影。

猶豫著是否要向他們求救,生與死,就在頃刻之間。

“神仙也救不了你,去死。”大刀即將落下,仿眼看去就好像落在了喬瑤的脖子上。

“救我——”

驚悚的尖叫劃破天際,喬瑤絕望的閉上雙眼。

百裏宸淵掌上稍一運氣,碧綠的樹葉卷成團快如閃電如利箭般射向黑衣人,回過神來地上便躺了一堆死人,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紅衣浮動,冷梓玥靈巧的落到地麵上,冷眼睨了一眼即將昏死過去的喬瑤,沉聲道:“跟隨有他的身邊那麽長時間,你難道就不知他的秉性如何?”

“我隻是想活著罷了。”

“現在我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的。”

“嗬嗬,我知道我的命不值錢,落到你的手裏,是我的命。”她知道的秘密太多,教主容不下她,再不逃離他的視線,唯有死路一條。

不逃隻能是死,逃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她選擇賭上一把,將自己的一條命交給上天,由天定。

“小玥兒,怎麽處理她?”讓那個天陰教主逃了,一直都很過意不去,百裏宸淵雙手環胸,道:“不如由本王來親手了結她免得髒了你的手。”

“喬瑤,告訴我當年都發生了些什麽,這將決定你生還是死。”

“隻要你不殺我,留下我的一條命,隻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臉色越來越蒼白,話也越來越輕,喬瑤昏昏欲睡。

眸光一沉,冷梓玥點了點頭,冷聲道:“成交。”

“好、、、、、”

眼一花,昏死過去。

百裏宸淵用腳踢了踢喬瑤,牽起冷梓玥的手,“小玥兒,該不會讓我扛著她吧,那我的清白可就毀了。”

除了牽著的小女人,別的女人膽敢往他懷裏撞,看他不滅了她。

他的懷抱可是有專屬權的。

“你的懷抱可是有專屬權的,除我之外膽敢抱別的女人,仔細你的皮。”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拿出一小瓶藥粉,灑在喬瑤的傷口上,“叫你的人將她帶回血王府,晚一點我有話問她。”

既然她都丟下了忠君候府裏的富貴,選擇跑路,想來她也不會想再回到那裏,思來想去,血王府挺適合她呆的。

天陰教的人全都死在這裏,阿塔木肯定還會有後招,她得想想怎麽更有趣的清理門戶的方法。

“行,聽你的。”

“晚了,回家去。”

“回哪裏?”家,百裏宸淵抿了抿唇,他真的很想有一個擁有自己的家。

冷梓玥翻了翻白眼,柔聲道:“血王府。”

從小到大都不曾感受過家庭溫暖的她,也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寶貝兒真乖。”

忍不住的興奮,百裏宸淵跳了起來,狼吻襲向冷梓玥的臉蛋。

“沈青,將那個女的帶回王府,好好的招待她。”言外之意就是,隻要不弄死了,隨便怎麽折騰。

被點到名,渾身一個哆嗦,沈青高聲說道:“是。”

“華兒,誰在外麵叫門,你去瞧瞧。”夏花將剛端出來的菜肴擺上飯桌,聞著香噴噴的飯菜,口水直在嘴中泛濫。

小姐現在還沒有回來,肯定已經用過餐了,再等一刻鍾,小姐若是沒有回來,她們就正式開動。

“好的夏花姐姐,我去瞧瞧。”西院位於候府最偏辟的角落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來這裏做客。

小姐素來喜歡清靜,縱使掌了候府的實權,也很少接受那些人的奉承,總是安安靜靜的生活著。

“快去快回。”

“是不是小姐回來了?”冬雪放下最後一盤菜,反問道。

“你有見過小姐回來是從大門進來的嗎?”夏花不答反問,在她的印象裏小姐回來時總是翻牆的,走正門少之又少。

華兒小跑到門口,猛的拉開大門,抬頭看到冷錚陰沉著一張臉時,心中一個‘咯噔’,手也不自覺的哆嗦一下,小聲道:“見過候爺。”

“候府裏的規矩全都忘了嗎?”冷錚喝斥道,避開華兒大步走進西院。

這個院子他從來不曾走進來過,即便是從門外路過,也沒有停下過腳步,任由她在這裏受了十多年的委屈與折磨。

再後來,她自己要求住在這裏,雖然院中的布置已經不再殘破,簡潔又不失高雅,進來便令人倍感舒心,心曠神怡。

“奴婢、、、、奴婢見過候爺。”半蹲著身子行禮,華兒險些嚇得腿軟,跌坐到地上。

“小姐可回府了。”

“小姐沒有回來。”

華兒低著頭,又懼又怕,還有一點點吃驚。候爺還從來沒有主動來找過小姐,哪怕是要見小姐也是吩咐管家過來請,何曾親自來過。

“本候進去等。”

“候爺、、、小姐她、、、、、”

“閉嘴。”冷錚回瞪一眼,自顧自的往裏走。他要好好的看看冷梓玥,將她看清楚,還要再看一次她身上的胎記。

那個胎記,誰也做不了假。

華兒停下腳步,委屈的低下頭,小姐並不喜歡別人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就隨意的進出她的地盤。

“候爺請留步,沒有小姐的允許,誰也不能擅自進出西院。”夏花可沒有華兒那麽好說話,更不像華兒那樣對冷錚有懼怕之意。

她隻有一個主子,隻唯她命適從。

“放肆。”

堂堂忠君候,豈能被一個小小的低賤丫鬟所嚇住,冷錚立馬就黑了臉,這西院他還非要進,看誰敢把他怎麽樣。

“請候爺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小姐的行事作風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

“候爺請回,若是小姐回來,我們自會稟告小姐的。”冬雪毫不避諱冷錚淩厲的目光與他對視,她可是殺手出身,怎會對他有畏懼之心。

哪怕此刻要她下手殺了冷錚,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本候今日就要好好治一治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奴才,來人。”冷錚高聲一喊,他還沒有死,哪裏容得下她們爬到他的頭上耍混。

“夏花姐,現在咱們怎麽辦?”

“別擔心,躲在我的身後,我來保護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怕,候爺很不對勁,肯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華兒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站到夏花的身邊。

冬雪拔出腰間的軟劍,直指冷錚的鼻尖,許是跟在冷梓玥身邊久了,受不得別人的威脅,“候爺若想動手,我也是不會客氣的。”

“全都反了,給本候拿下她們。”抓了她們,就不怕冷梓玥不就範。

站在他身後的人全是他培養出來的暗衛,除了他誰也調動不了,冷錚也對他們很有信心,必能達到他的期待。

“我的人誰敢動。”紅袖一揚,冷梓玥閃電般的閃身到夏花冬雪的前麵,眸光清冷的望著冷錚。

越是看到他,心中的厭惡越甚,看來她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

“你回來得正好,本候有事要問你。”對上那冰冷的眸光,心下不禁一顫,冷錚皺起眉頭。

“談談誰是本小姐的生父嗎?”冷笑掠過她的唇角,麵帶嘲諷的望時冷錚憤怒的黑眸裏,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