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基情發展史11
是夜,南和州。
周博雅坐在南和州一家小院的廂房裏,在他的下首坐著李玄雨和張君銘。
“東西已經拿到了,河工也已經安排了,再過十天定能趕到京都!”李玄雨低聲說著,神情肅然,若是前幾日,他大概還會有些凝重,可現在,看著周博雅溫和平靜的坐在首座,他這心裏倒是安定了不少。
張君銘皺眉開口,“少主,真不能把致遠先救出來?”致遠被那群混蛋禁錮在府衙大牢裏,他奶奶的!竟然還敢對致遠用刑!看致遠那模樣,他還真怕致遠受不了那刑罰,偏偏源少主不讓他們救!
“如果此時救了,那致遠為南和州百姓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周博雅說著,看向張君銘,見張君銘還想開口,便抬手壓了壓,語氣裏帶著森然,“放心,誰讓致遠進去的,我還讓他恭恭敬敬的把致遠給我背出來!”
張君銘一聽,和李玄雨同時眼睛一亮。
而周博雅在說完後,就看向李玄雨,說道,“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李玄雨起身,恭敬的朝周博雅作揖,“請少主吩咐,萬死不辭!”
周博雅和李玄雨張君銘兩人將事情商議完畢,送走了兩人,周博雅回到廂房,就有劍石上前,恭敬的低聲問著,“少爺,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周博雅嗯了一聲,卻在走進廂房後就走到書桌後坐下,抬眼對劍石淡淡囑咐著,“上杯濃茶來。”
劍石沒法,大少爺可是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歇息過了,雖然大少爺有武藝在身,體質好,可是,也不能這麽折騰法吧,要是二少爺在就好了,在書屋的時候,大少爺也曾經好幾日忙起來都沒有歇息過,可是隻要二少爺安靜的往大少爺身邊一坐,大少爺就會順從的放下一切事情,然後聽話的去歇息,或者,隻要二少爺扯著大少爺去睡覺,大少爺最多就是無奈的笑,也會聽話的去歇息……
小廚房裏沏茶的劍石想著,要不,給二少爺寫封信?讓二少爺好好勸勸大少爺?
但劍石又有些舉棋不定,這次,二少爺跟大少爺分開後,大少爺可沒有跟往年那樣天天給二少爺寫信,兩兄弟間不是鬧著矛盾吧?雖然依著大少爺對二少爺的疼寵來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但是……凡事都有個意外不是?要是真的鬧矛盾,他寫信給二少爺不是給大少爺找堵?
“劍石大哥,你幹嘛?”雨石瞅著劍石糾結的瞪著茶爐,不由奇怪了,劍石大哥可是表情極少的,難得今兒個表情還真多。
劍石回過神,看向雨石,雨石雖然沒有他跟紅石一樣,從小跟著大少爺,但也是個聰明機靈的,對大少爺的脾性心意也是了解的,不然也不能跟著大少爺到現在,也許他該問問雨石的看法?
“雨石,你說,我要是寫信給二少爺,請二少爺來勸大少爺,你看怎麽樣?”劍石問道。
雨石先是一愣,隨後,眉頭一皺,大少爺連續幾日不眠不休,他也甚為擔憂,但是他們做下人的要是私自寫信給二少爺的話……是不是不妥?“這不妥吧?”
劍石聽了,歎了口氣,“我也覺得不妥。”但,為了大少爺的健康著想,就算會被大少爺責罰又如何?
雨石一愣,既然覺得不妥,為何還要問他的意見?
劍石端起已經泡好的茶,看向雨石,說道,“我去給少爺送茶。”
雨石看著劍石離去的背影,有些擔心,劍石不會真的要去做吧。
劍石送茶進廂房的時候,周博雅正在凝眉看著剛剛收到的信,不知哪裏來的人,帶著西域毒草,誘騙無知的鄉民種植,害得整個村莊得了怪病,官府誤以為是瘟疫,整個村莊都被封了起來。現在,樂雅就在這個村莊裏,為鄉民解毒。
周博雅的心頭有些煩躁,煩躁的不是那無端端冒出來的西域毒草,此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他都沒有放在心上,謀略算計的,都有破除之法,他擔心的……是樂雅。
盡管樂雅身邊有師傅沈高義,有他所派出來的武藝和謀略都是出挑的桃風和紫風,他還是擔心著,不能親眼看著,總是放心不下。
劍石悄悄的放下茶,看著眉眼緊緊擰著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我很煩躁氣息的周博雅,默默的想了一會兒,還是小聲的低聲開口,“少爺……小的好久沒有收過二少爺的訓誡了,小的想晚上給二少爺寫信請安……”
周博雅心頭一動,轉頭看向劍石,眼神閃了閃,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隨你。”
劍石聞言,忙跪下磕頭,“謝少爺恩典!”
周博雅揮揮手,示意劍石起來,就繼續埋頭看信,回信。
而劍石就恭敬退下,趕緊的回房,給二少爺寫信問安去了。
於是,幾日後,已經離開村莊的周樂雅收到了劍石的問安信。
周樂雅先是疑惑的盯著這突兀出現在自己枕頭邊的信好一會兒,才慢慢的伸手打開,那信封口的字是劍石的,可是……劍石怎麽會給自己寫信?難道是兄長出了什麽事?!一想到此,周樂雅就猛地一骨碌爬起,急急的打開信,看了起來。
看罷,周樂雅擰眉了,就知道劍石不會無端端的給他寫請安信,他那兄長大人竟然已經連續四五天沒有睡覺了!
周樂雅一邊死死的捏著信,一邊心裏惱火不已,他知道南和州的形勢很嚴峻,也很擔心李致遠哥哥的安危,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這樣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呀!兄長大人聰明一世,怎麽就那麽糊塗!
以前忙起來也是這樣廢寢忘食的!兄長大人胸懷抱負,肩負著許多人的期望和希翼,可也不能這樣罔顧自己的身體吧。連續四五天,竟然是連續四五天!!書屋那會兒兩天就被他拖回房裏去了!
周樂雅擰著眉,抿著唇,攤開紙,提起筆,就開始揮毫灑墨起來。南雪端著水盆進了的時候,就見周樂雅這生氣擰眉的模樣,吃了一驚,她家二少爺可是一年到頭沒生幾回脾氣的!
“二少爺,是哪個不長眼的惹您生氣了?”南雪放下水盆,輕手輕腳上前問道。
周樂雅隻是低頭寫信,南雪也不敢打攪,想偷眼看那信,又不敢,隻好守在一旁,心裏思量著,會給二少爺寫信的……難道是大少爺?
南雪的神情不由帶上了一絲忐忑,雖然她對大少爺沒有那麽抵觸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是不喜大少爺,總覺得大少爺對二少爺的好,不是那麽單純!
而周樂雅寫了足足三頁,才放下筆,仔細的看了一遍,才沉著臉,吹幹墨跡,將信折疊好,起身放到窗台邊,將劍石送來的信遞上一邊的火折,引火點燃後,才轉身看向一臉擔心的南雪,露出個安撫的微笑,示意南雪給他端來水盆,洗漱後,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南雪,轉身在木板上寫下:沒事
南雪見狀,雖然心裏擔心好奇著到底是誰的信惹少爺生那麽大的氣,可到底還是不敢問。
而周樂雅是更加不會對其他人說的,兄長的事情,他知道的再多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提及,更何況是南雪等人。
周樂雅的信在三日後送到了周博雅的書桌上,周博雅在看見劍石恭敬雙手呈遞上來的信,本來深幽平靜的眼似乎亮了亮,但隨即又恢複幽暗,拿過信,周博雅淡淡說道,“退下。”
劍石恭敬退下,周博雅在看見廂房的門關上後,才打開了信,他的手有些發抖,他和樂雅可是從未分開過這麽久,深吸一口氣,周博雅讓自己的心平靜了些,才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當真是太沉不住氣了。
可……那是自己隻要想起就會自然而然滿心歡喜的樂雅啊。
周博雅慢慢的拆開了信,一字一句的慢慢的仔細的看著,看了一遍,又細細的看了兩遍,才慢慢的小心的折疊好,嘴角彎起了柔柔的滿是寵溺的信,這樂雅,寫了三頁紙,嘮嘮叨叨的說著,都是要自己愛惜身子的話……他豈會不懂?南和州的局勢都在他的掌握著,他忙忙碌碌的隻是想讓自己不要太想念而已,沒想到,錯有錯著,他終於盼來了樂雅的信。
師傅說過,不要聯係,可沒有說不讓劍石和樂雅聯係。
周博雅的眼睛眯了眯,當然,他若是主動提及的話,將來師傅得知,定會責罵,不過,現在,可是劍石忠心於他,仆憂主事,師傅得知也無法苛責吧。
當然,他是不能回信的……,盯著手裏的信半晌,周博雅思慮了許久,才將信放進懷裏,隨後從書桌上擱置的木簽裏翻找出一個刻著竹子的木簽,叫來劍石,將木簽遞給他,淡淡說道,“回信的時候,附上這個。”
然後,周博雅起身,背負雙手轉向屏風後,今晚,早點歇息好了。
劍石有些困惑的看了眼手裏的木簽,雖然不解這是何意,但見少爺終於歇息了,沒有再通宵達旦了,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而幾日後收到信的周樂雅把玩著手裏的刻著竹子的木簽,彎著眉眼笑了。
——竹報平安哪
作者有話要說:兔子肆虐,連續兩日停電停水,今兒個終於來電了!!!淚流滿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