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沒有不要我的意思,那我為什麽要離開你?”盈盈秋波流轉,楚一憂唇邊掠起一抹微笑,“很早以前我就說過,除非你不要我,否則這輩子跟定你了的!”
其實不論是和上官且歌在一起之前還是之後,楚一憂都沒肖想過自己能置身事外於這些狂風浪湧,縱然心中有著對自由的期許,但至多是在塵埃落定才有選擇的機會。所以上官且歌是否要這江山對她來說其實都一樣,他要的話她盡全力去幫他爭取,他不要的話她也願同他一起,無論如何,兩人都要共進退。
“真的嗎?”仿佛一下子得到了什麽寶貝似的,上官且歌欣喜若狂。“不過……”楚一憂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事情她還是得說出來的。
“不過什麽?”一聽這個轉折,上官且歌的心又往上吊了,他突然害怕這個女人會反悔。
楚一憂忽地將上官且歌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而後說道:“我不管你坐到了什麽位置,但是你答應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要做到就是!”
說起來這件事似乎有些困難,王爺身份的他就可以三妻四妾,各種女人都能要了,但如果堅持下去隻娶一個女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皇帝就不一樣了,不管喜不喜歡,總是要為了政治目的娶好多女人,就像上官且行娶年尋華、喬嬈、宗政清月等人的目的一樣,不見得上官且行有多喜歡這些人,但他終還是娶了這些女子,上一世她已經吃夠了教訓了,再也不要和那麽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還要應對那些女人的明槍暗箭,若上官且歌也這樣,放那麽多女人在後宮,哪怕他心裏隻愛她一個人,她也不會接受的!
上官且歌頓了一下,這女人在意的是這個?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果然是不一樣啊,上官且歌這一頓在楚一憂眼裏就是猶豫了,也是,若是到了那個位置什麽樣的女人要不到,妖嬈似火的,溫婉大方的,小家碧玉的,哪裏還差她一個楚一憂,何況這男人本性好色,他喜歡多彩的世界,日日就麵對她一個楚一憂便會怎麽不會看膩看厭呢?
楚一憂的眉越皺越深,上官且歌看她好似要反悔似的,腦袋這才靈光起來,他還沒回應她,這女人生氣的地方絕對是這裏。
“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麽行啊!”一抹狡黠從眼底悄悄劃過,上官且歌清咳了兩聲,就在楚一憂認為他果然是不願答應她的時候,上官且歌唇角咧開一抹笑,說道:“阿憂,我們應該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一輩子哪裏夠啊!
生生世世……他的回答竟然是這個,竟然讓她煩惱了半天,原來……這男人在捉弄她啊!
偏過頭去,不想理會某個男人。
“生氣了啊!”上官且歌扳過她的身子,笑道:“剛剛你不也是這樣惹小爺擔心嗎?現在我們是扯平了,阿憂,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一起!“這女人不論他做什麽決定都決定留在他身邊了,那他應允她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又何妨,這本來就是他的承諾。
“我不要什麽生生世世,但求你記住今天的話,這一世不負我就行!”經曆過前世今生的人便知道,生生世世的承諾實在太無力,她要的隻不過是
這一世,同他轟轟烈烈地愛一場。
“好!”上官且歌抓住楚一憂的手,好似抓住了這一生最為珍貴一樣的東西一般,楚一憂也任由他抓著,順勢靠在了他的肩頭上,就聽他淡淡說道:“你應當知道,我其實不想要那個位置的。”
縱然不想要,但是他的身份地位,他骨子裏流著的血液都無時不刻地提醒著他的責任,縱然瀟灑不羈,但仍舊有著掙不開的束縛。
楚一憂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她其實也奇怪,他的性子根本不喜歡當那什麽帝王,此前他也說過對那位置沒什麽興趣,但是匆忙間又改變了注意,這個中,怕是有什麽內情她不知道吧。
“父皇在世的時候,曾經有高僧來過天商,那高僧你應該也聽過,他的名號是休聽,靜心庵的休提師太是他師妹,逐原齊仲白是他的關門弟子。”上官且歌緩緩說來,“那時父皇請這這休聽大師為我們三兄弟算上一算,那高僧分別送了四個字給我們,原本小爺半分也不相信,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小爺卻不得不去相信!”
“是什麽?”楚一憂突然想起齊仲白對慕容衝的評語是庭前芍藥,妖性無格,看慕容衝那樣子確實是如此,那自己的評價是驚鴻照影,慧極則傷四個字,難道真是這樣嗎?
“大皇兄的是閑雲野鶴,那時大皇兄即將接替太子之位,再之後還會是天商的新帝,所以眾人皆是不信,誰曾想後宮出事,大皇兄迫於無奈竟真的連夜離京,還遇上了秦明月這一知音,兩人從此隱於江湖,過上閑雲野鶴的生活。”上官且歌微有歎息,造化弄人,果真如此。
楚一憂對這件事也是頗有耳聞,正是因為上官且惜的離去,才會讓上官且行登上了這皇位。
“對於二皇兄,休聽大師給的卻是強極則辱,甚至他還斷言二皇兄高寒不壽。”
“什麽意思?”強極則辱,高寒不壽,這可是在說上官且行大限要到了?
“對於這個爺更是不信,想二皇兄正值壯年,怎麽可能……”上官且歌歎了一句,繼續說道:“但是他給我的評語更是離譜,那就是困頓囹圄!”
楚一憂越聽越覺得心驚,這就是命格之說,上官且惜與皇位無緣,所以由上官且行接替,但上官且行深陷權謀之術,所以物極必反,他的皇位也不會長久,那麽之後……就是且歌了,若他兩個皇兄都不在,他就必須放棄自己所想,此後困頓於權術囹圄。
“所有人都不信,但父皇卻深信不疑,所以他曾多次單獨與我談過話,強調身為皇家子弟的責任,甚至還讓我小小年紀便去邊關前線,直至接手西營,三乾閣也是在他搜意下成立的,多年來向他稟告事情直到他辭世才完完全全地由小爺接手,隻不過還留了好幾個好家夥看著小爺的一舉一動,姚爭便是其中一個。”
上官且歌說得很是平淡,但是楚一憂卻能夠想象這些年來他的艱辛,原來這些事都不是他所能選擇的,先皇對他未必有什麽真情,否則也不會在他和他母妃被人抓走的時候不管不問,但就是因為那休聽大師的一句話,便直線轉變,嚴格將他訓練成一個合格的皇家接班
人,時時刻刻盯著、看著,用心良苦,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若深陷囹圄,我就跟你一起!”要淪陷就兩個人一起淪陷,她不會獨善其身的。
上官且歌會同她說這些事情,楚一憂知道這是多麽地不容易,他這是完完全全地信任著她,想到此,楚一憂心中又有些不少感動。
“阿憂……”
“且歌……”
明眸相對,不需要什麽言語,知道彼此的心意就足矣。
因為這次比較趕,所以楚一憂幾人日夜兼程,原本需要數天的路程竟是生生被折成了兩日,而就在她二人進天商城的時候,傳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封後大典在即。
上官且行要封宗政清月為後,其實楚一憂認為這是必然的事情,但是上官且行似乎不大喜宗政清月,所以拖延了一段時日,而今早不封後晚不封後,偏偏在這個時機封後,自然是有原因的,除了一方麵天商城愈發不太平要用這件事粉飾太平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天禮那邊安定下來後,上官且行向天禮尋求幫助,天禮老皇帝想著自己就要駕崩了,得幫自己最寵愛的女兒最後一把,那就是要求上官且行封宗政清月為後,鞏固宗政清月的地位。
這事倒也不出奇,若是天禮老皇帝駕崩了宗政清月還未被封後,怕是要守孝之後才能有慶典,這一守孝便是三年啊,三年間可以有多少變數啊,所以在老皇帝死之前把事情安排好最為妥當。
“阿憂,我們是不是該送一份大禮給皇兄呢!”臨進城門的時候,上官且歌撩開車簾,望了望天邊的餘霞,笑道。
“我看你的出現就是最好的禮物!”楚一憂也跟著笑道。
放下車簾,馬車在城門關之前進了暗潮湧動的天商城……
天商城近來不複往日太平,尤其是朝廷官員接連被殺一事鬧得人心惶惶,朝廷對此卻是秘而不宣,但消息怎麽可能不會走漏,現如今大街小巷裏談論的可不就是侯府王爺安在古和起弟安在今雙雙於府內被害一事,事又蹊蹺,朝廷又欲蓋彌彰,引得皇城百姓一陣恐慌,白天盡量少出去,天一黑就關門睡覺,大街上的人流少了一半,錢舫在天商城內的生意都難做了很多。
這件事應當是歐陽止情做的,楚一憂等知道內情的都是心知肚明,上官且行這個做皇帝的更清楚不過,隻是他抓不到人,縱然動用了大批人馬,但終究連影子都捉不到,就好比如明明她和上官且歌如今在這冷清至極的醉月樓悠閑地喝著茶,上官且行卻派人死守著燈火不息的彩雲間啊!
自楚一憂和上官且歌人間蒸發後,上官且行是一天比一天心慌,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卻又無能為力,他派了很多暗衛守在三王府、國公府、彩雲間,連上官且歌特地為楚一憂設的沒什麽人住的留園也沒有放過,但楚一憂和上官且歌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就這麽回那些地方呢?
醉月樓本就被楚一憂的彩雲間整得差不多要倒台,後來又因為年家叛變一事被封,再後來朝廷解封拍賣此樓,有一外來神秘的商客以高價買下,卻遲遲沒有開張,據說是外地的生意忙不過來,所以閑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