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楚一憂沒錯,但這屋子裏不知廉恥罔顧禮儀的人應該不是我才對?”楚一憂美目一挑,瞥了一眼杜湘湘露在外頭的肌膚,這女人本就身材玲瓏,這樣的穿著更顯得凹凸有致,男人見了恐怕都會忍不住吧!
“我杜湘湘是皇上親口賞賜給三王爺的女人,待在這三王府也有好幾個月了,名正而言順!”杜湘湘一張亂了蓮花之色的臉兒生生動動地抬起,那意思就是在宣稱她是這王府的女主人。
杜湘湘?楚一憂的眉更皺了,她忽又狡黠挑唇,目內春華**漾,緋顏豔質頓生,“原來是江南首富杜千萬的庶女,難道有這個福分到這三王府內當一個側夫人!”難怪上官且歌會留她在這裏。
杜千萬在江南稱霸一方,但商終是鬥不過官,因而幾月前就已將一半家財上繳朝廷,為自己兒子在京城謀了個官職,順便將兩個女兒也獻給了上官且行,前世記憶裏宮中就有一個杜貴人,與那時的她還算交好,隻不過這杜貴人性子冷淡得很,並不受寵,白白費了杜千萬的一番心血。原來這另一個女人就送到了三王府啊!
但是這杜湘湘和杜貴人差的可不是一點點啊!
“你……”杜湘湘玉指不禁怒向楚一憂,她沒錯過楚一憂故意加重的“庶女”和“側夫人”二字,本來她樣貌才藝比自家姐姐好上數倍,就是因為擺脫不掉的庶女身份才無法留在皇宮,隻能被送給三王爺,但偏偏這風流名在外的三王爺見過她之後隻是魅惑一笑,讓她先在府上住下,對她半分男女之心都沒有,而今楚一憂進了來更是危機她的地位,所以她今日才費盡心機打扮得如此要討好他。
“嗯?難道不是側夫人?莫非是侍妾,”見杜湘湘擰眉,楚一憂故作驚訝,說道:“也不是,難道是暖房丫頭?”
楚一憂前世也不是沒有看過女人間的勾心鬥角,這些女人最看中的就是名分,楚一憂現在說的話正戳杜湘湘痛處,因為以杜湘湘的身份,至少會是個側妃,但她自入了府,上官且歌就沒去看過她,名分什麽的更不用說了。
“楚三小姐縱然是國公府嫡出,卻是有無權無勢的孤女罷了,也得意不了什麽?”杜湘湘失色的花容突來婉媚一笑,看向門外那一個走近了的身影,脈脈含情道:“王爺……”
楚一憂眉心微起褶皺,上官且歌來了,那正好。她正欲轉身,杜湘湘忽地趕至她麵前,手裏正拿著一支精致的銀釵子。
她這是……手比眼快,楚一憂袖風一起,一股勁風將她推開。
“啊!”杜湘湘一個倒地,狀似弱柳扶風,堪比牡丹花嬌。
“小姐!”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朝霞晚霞不禁愣了。這杜湘湘是瘋了嗎,竟然要傷害小姐!
“王爺……”美人柔聲垂喚,聲音裏帶著一絲期盼,還有無盡委屈。
“阿憂!”陡然見到楚一憂的身影,上官且歌不禁驚喜出聲,她這是親自來找他嗎?待看到地上的杜湘湘,他又不禁斂眉,問道:“出了何事?”
“王爺,湘湘不過是要拿這支釵子向跟楚三小姐示好,誰知道楚三小姐她……她竟然一把將湘湘推到在地,若不是王爺及時趕到,湘湘怕是……”杜湘湘將被釵子劃破的手伸出,上麵血痕已深,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足以讓每個男人都心生憐惜。
“這樣啊!”上官且歌鳳目一挑,走至楚一憂麵前,拉起她的手,柔聲問道:“阿憂,你沒受傷吧!”
“王爺!楚三小姐沒受傷,她之前的病,怕也是裝的!”杜湘湘不禁懷疑上官且歌腦子有沒有問題,明明受傷的是她,他竟然不懂得憐香惜玉,連扶她都不扶一下,反倒去關心楚一憂
。
“阿憂,讓我看看!”上官且歌沒理會杜湘湘,薄唇翕動,黑曜瞳心隻映著楚一憂的影,在月下柔波泛亮。
“我沒事!”楚一憂出奇地沒有掙開他的手,反倒回握住,對他柔和一笑。
隻那淡淡一笑,天地間鍾靈毓秀,盡集一室。
上官且歌有些發愣,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她何曾對他這樣笑過,會心地笑過。這書房的燈光極亮,抵不過她眸內的一分光輝,這滿園的花團錦簇,及不上她麵上的三分顏色……
楚一憂將目光轉向杜湘湘,眸光清亮,笑得極其燦爛,說道:“話說,我這人,生來最討厭無辜受過,湘湘姑娘,為了佐實你按給我的罪名,你須記得,你杜湘湘,欠我一次打。”
杜湘湘的這點小把戲她自然是一眼看穿了,她剛才的力道隻夠將杜湘湘逼退,杜湘湘會受傷是她自己順勢倒地所致的。
“楚三小姐你怎麽能這樣說?”杜湘湘有一瞬間被楚一憂的話給震懾到,但又馬上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證據擺在眼前,楚一憂能奈她如何?
“阿憂沒事就好!”許久,上官且歌才將目光抽離,說道:“來人,扶湘湘姑娘起來!”
“是!”一向不離身的莫寒連忙現身去扶杜湘湘起來,待看到她的衣著時,不禁皺了皺眉。
“朝霞!”楚一憂淡淡一笑,朝霞放下會意,將為楚一憂準備的披風扔下。
“還是阿憂考慮周到啊!湘湘你下次出門記得要多穿一些,你這樣出去,不清楚的還以為本王做人太小氣,連衣服都不舍得給下人穿呢!”上官且歌眉眼放肆一笑,又補了一句,“全天商的人可都知道我揮金如土的!”
楚一憂不禁皺眉,上官且歌竟然比她還毒舌。人杜湘湘穿成這樣還不是為了他嗎?他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暗指杜湘湘是下人,要她守本分,他說的話,可比自己高明多了!
“王爺……”杜湘湘怎麽也沒想到上官且歌會這樣,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楚一憂,而後淚如泉下,委屈至極。
“莫寒啊,快送湘湘姑娘回房吧,大晚上穿成這樣容易感染風寒的!”上官且歌笑著看向莫寒,說道。
“王爺您就不替湘湘做主嗎?”楚一憂傷她的事他竟然提都不提。
“做主?”上官且歌頓了一下,似有疑惑,忽又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這京城的大夫的醫術似乎沒有江南的高啊,湘湘你手有傷,趕明兒我就命人送你回江南,好好養傷吧!”
“王爺!”杜湘湘不禁驚呼出口,這不是變相地要將她遣送回娘家嗎?如若現在被遣送回家,日後想嫁個有權勢的人就難了!
“就這樣決定了!”上官且歌仍是笑意不斷,說道:“莫寒,送湘湘姑娘下去吧!明兒一早,就送她回江南!”
從一進來,他就看出了這女人的意圖,還好阿憂沒被她欺負,否則就不是送回杜家那麽簡單了。
“是!”莫寒見主子麵露不悅,立馬將杜湘湘像提小雞一樣提起,飛快地出了書房。
“王……”而杜湘湘的話也隻能消散在風中……
“嘖嘖,真不懂得憐香惜玉!”楚一憂一雙善徠明眸投向上官且歌,嫣然道,“女人會爭風吃醋,勾心鬥角,都是因為男人。得此美人,夫複何求?”
“端看是什麽香和什麽玉,若是這股俗香和這等劣石,不要也罷!”上官且歌溫雅麵上淺笑如春風,低低的聲音在楚一憂耳畔響起:“而且,阿憂剛才似乎也為我爭了一回風,吃了一回醋,得此美人,確實夫複何求啊!”
楚一憂原本心裏有很多話打算跟上官且
歌說,但是一見了他人,竟好似不知從何說起。
說她很感謝他為了她心急如焚,又動嘴皮子又下跪求醫什麽的嗎?他既不想讓她知道,她又何必戳穿,多少會傷了他顏麵吧。
說她很抱歉今日對他的誤會,還有那些傷人的話她要收回嗎?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馬後炮又有何用,何況她也未必說得出口,她知道自己其實很倔。
“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思索半天,楚一憂終是悠悠地吐出這句毫無意思的話,抬步,打算回屋。
“哎……”還以為她會跟自己說些體己話,剛剛的態度還那麽好,咋一下子又變了。
上官且歌自認為很懂女人心,但楚一憂從不按常理出牌,或許是一物降一物,遇上她他竟也沒轍。
晚風起,風乍涼,彎月如鉤,脈脈含情,忽有簫聲,聲聲動人。
“氣色不錯!”宗政清明見那佳人來,俊顏上綻開一抹笑意,簫聲即止,溫潤聲起。
“像我這種人,恐怕沒那麽容易死!”楚一憂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休養兩天便差不多複原了,所有的一切按計劃進行,不必延遲。”
今日命晚霞去找宗政清明,卻捎回來要將計劃延遲的消息,楚一憂當下便不同意了,本以為他會派手下來和自己詳談,不料他竟是親自來的。
“親眼看到你的身體狀況,那清明也就放心了!”宗政清明唇角掠開一朵花,那人果然將她照顧得很好,“兩國使節動身日期提前了,不日就將來到天商城,恐怕我們想延遲也不行。”
“我知道,除了我的身體不行,錢舫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楚一憂斂了下眉,說道。
“好好調養身子,其他的一切還有清明在!”宗政清明上前,想把一下楚一憂的脈,楚一憂輕巧閃過。
“我可以理解太子是在關心楚一憂嗎?”楚一憂微微一個諷笑,卻也如此懾人魂魄,“太子需要明白,你隻是來確保你的同盟者還有沒有那個實力來與你聯盟,再無其他!而我的身子很好,太子請放心。”
宗政清明卻也不惱,從袖中掏出一個青色小瓶道:“這是懷山妙藥,你且拿去服用,對習武之人來說益處不小。”
“你……這東西我不能要。”楚一憂有些驚訝,卻又立馬推掉。
“為了確保我的同盟不會再出現這次的意外,我想這藥你是必須收下的!”宗政清明淡淡一笑,補充了一句:“以我的武功,放在身邊也是空放著,倒不如贈予你。”
“那好!”言盡於此,楚一憂也不得不收,回他一個爽朗的笑容,人家都已說開了,再扭捏推脫不是她的性子。
“更深露重,楚三小姐早些歇息吧!”宗政清明溫雅一笑,輕功一飄,仙人一般離去。
楚一憂盯著手中小巧的瓶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胡不歸已經為了她喪命,上官且歌也不知為了她做了多少事,若再加上一個宗政清明,她怕她真的承受不起了,那倒不如,和他明碼算賬,她今天欠下他的,日後在他奪帝位時必定還之。
懷山妙藥,傳聞中的武學奇才鄧懷山花了七年時間所煉就的三顆丹藥,這藥的珍貴,可見一般,鄧懷山自己都不舍得用,卻全都給了鍾愛的也是唯一的弟子--天禮太子宗政清明。
而這丹藥,如今就在她的手裏,三顆丹藥,安安穩穩地立在她的手中。
宗政清明說得沒錯,她的武功還是太弱,短時間內要速成的話不大可能,那也隻有借助這丹藥的力量來成就了。
心思微重,緩緩地進了屋子,卻瞅見了好大一張氣急敗壞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