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進去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盡興就好!”上官且歌回了一句,而後緩緩將窗戶關上,回頭看向一起算計他的兩個人。
“我這算不算擲千金博美人一笑啊?”一百多個乞丐,好歹也二三十五桌,一桌幾百兩銀子加起來就是好幾千兩,全都讓他上官且歌出沒問題,可這勢必影響醉月樓的生意,他可要得罪年鎮北嘍!
“嚴格說來,宗正太子樣貌出眾,也算得上是個大美人,你三王爺這一博很值!”楚一憂斂了笑容,點了點頭,鄭重地答道。
“哎……你這女人……”上官且歌手指著楚一憂,這女人怎麽這麽黑心!卻聽宗正清明歎道:“此言差矣。三王爺愛慕吾妹清月甚久,而吾妹一向聽從我的話,想來三王爺是因為吾妹到來,欲先討好我這個兄長罷了!”
“原來這個美人是清月公主,難怪有人那麽費心了!”楚一憂一笑,眼神透著笑意看向上官且歌,好似她已看破了上官且歌的心思。
“臭蓮花,你少給我挑撥離間!”上官且歌忽地眼眸一轉,湊到楚一憂身前,對楚一憂說道:“我依了你這麽多,是不是該給我一些獎賞,比如,像昨天一樣親我一下?”
“咳咳!”宗正清明剛喝下一口茶,就被嗆得不輕。
他們,竟已親密到這種程度了?
“怎麽啦怎麽啦?看不下去就走吧,你天禮國的儀仗隊也差不多到了,要知道這回可是我皇兄親自接送,你這個太子再不出現就實在說不過去了!”上官且歌歪坐著,眸光氤氳迷離的看著楚一憂的眼睛,那雙眼睛如琥珀,很漂亮,怕是世間再也尋不到這麽漂亮的眼睛了。
宗正清明這麽礙眼,必須得把他攆走,他才有時間和那人獨處。
什麽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對楚一憂絕對是上癮了,隻差相思成癡了!
隻是他這話一出,楚一憂和宗正清明臉色均是一凜。
“你去吧,醉月樓的事我應付得來!”未待宗正清明開口,楚一憂當先說道,生意上的事她並不願意他多插手。
“你……”宗正清明淡淡一笑,他擔心的不是她應付不了生意,而是不得不提防上官且歌對她的軟磨硬泡。
“你應該相信我!”楚一憂抬眸,看向他。
宗正清明看著那雙如玉清泉的眸子,忽覺得天地萬物都是暗淡無光的,在她那張不染絲毫脂粉的玉容前,碧落瑤台也殊無顏色。
“好!”他是該相信她,如果這麽容易心就被另一個男人攻破了,那她也不是他所認定的她。
俊顏漸漸露出暖日般的笑容,白衣一**,眨眼間便消失了人影。
現在雅間隻剩楚一憂和上官且歌了。
“一直盯著我幹嘛?”楚一憂終是被盯得吃不下飯了,她放下筷子,問道。
“你以後離那臭蓮花遠點!”上官且歌望著這人,雖一身懶散淡漠,卻掩不住她身上的淡淡光華。他咬了咬牙,說道:“小爺我不管你和他有什麽約定,統統都給我忘掉,你需要什麽,跟我說就行,不要再依靠別人!”
這女人絕對是和宗正清明達成了什麽協議,一想到她剛才和那臭蓮花默契的樣子,他就恨不得和人打一架。這女人不知道那臭蓮花有多危險嗎?
“我的事你不要管!”楚一憂看著那人氣得不行又強行忍住的俊臉,起身背對著他說道:“我不想利用你!”
不想利用?那就可以給那臭蓮花機會嗎?
背對著我?是不敢麵對小爺我嗎?
大手猛地攬住她的腰,為何還是這般纖細,都沒吃飯嗎?
“上官且歌你……”楚一憂伸出手指,想要襲向他的穴道
,卻被他搶先一步,把手抓住了。
“你放心,這回我一定老實,讓我抱會你!”上官且歌聲音忽地放軟道:“你這磨人的女人,昨兒那番話竟讓我一整個夜晚都睡不著,小爺現在累著呢?”
楚一憂的手猛地抽出,聽了他這話猛地一頓,竟不知該怎麽辦。
她的計劃是不會改變的,如果上官且歌和她在一起的話就勢必要和上官且行翻臉,他不是已經脫離政治的漩渦了嗎,難道要讓他為自己重新陷進去?
上官且歌卻不知道她心裏的九曲八彎,懷裏的這個身子又軟又香的,讓他心裏美滋滋的。
隻有抱著她的這種實在感,才讓他覺得她不會離開他!
楚一憂不動了,任由他就這樣抱著自己,世間繁華,人事喧鬧,仿若都在此刻靜止了……
“大家快看啊,天禮國的使臣和大漠的使臣過來了,快看。”
一句話將楚一憂從迷茫中驚醒,她推開上官且歌,打開窗戶,打算瞧瞧外麵的情形。
隻見街道邊已有兵將先行維持則序,然後遠遠的響起了馬蹄聲,一隊隊伍浩浩****的過來了,最前麵的禦輦上坐著的是上官且行,他領著五百兵將前往城門口迎接了天禮國的使臣和大漠的使臣。
吹吹過簾幔,上官且行意氣風發,穿明黃錦袍,溫潤如一塊暖玉,眉眼擒著笑意。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很有魅力,否則前世的自己也不會淪陷得那麽深。但是她現在看清了,這個男人笑得再明媚,也改不了他那顆黑心。
楚一憂正在沉思,上官且歌的聲音響起:“那朵臭蓮花有什麽好看的!”上官且行的身後的就是天禮不緊不慢緩緩前行的儀仗隊。
最前麵的是太子宗正清明的隨行親兵開路,中間豪華顏色的太子專用車攆,後麵不多遠的距離跟隨著天禮清月公主的儀仗隊。看得出清月公主在天禮國很受天禮國主的寵愛,一般公主別說是出使別的國家,就是連出宮闈都是不可能的,更別說配給儀仗隊了。
太子的專用車廂內,車廂很大,足以容納幾個人橫著躺的空間。外圍華麗的簾幕將車廂包裹的嚴嚴實實,車內四壁鑲嵌著夜明珠,將車廂內照的亮如白晝。
宗正清明端正的坐在車廂內,一身太子正式穿著。頭戴墨玉冠,足蹬繡有祥龍的蟠龍靴,依然是一襲白色錦緞長袍,但衣擺和袖口都繡有祥雲騰龍,騰龍是用金線巧手繡製,栩栩如生,仿似飛翔九天,翱翔天際。
這一派穿著高貴華麗,但不顯張揚。夜明珠點點光華熏耀下,更襯得欺霜賽雪的容顏如詩似畫,眉眼溫潤清雅,自有一種無人能及的雅致風華。
一眼所見,便使得世間萬千生靈失色!
車廂中間放置了一張白玉桌,桌子上擺了一局棋。宗正清明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兩相對陣。
沒有她做對手,果然有些無趣啊!
上官且歌離得楚一憂極近,楚一憂陡的看到一張放大的俊容,不由得嚇了一跳,趕緊的退後,誰知道一退又掉到了他的懷裏。
“這回是你投懷送抱,不關我事啊!”上官且歌的笑容如詩似畫,說道:“看見那對騎在馬上出色的男女,我們和他們相比,還是很……”
楚一憂向下望去,在天禮國人馬後麵又是一隊人,為首的共騎一騎的一男一女兩個人都生得極出色,雖然前麵左前首的人戴著一枚半遮臉的銀色麵具,但是不難看出他的尊貴不凡,他身側的女子,穿一襲色彩繽紛的長裙,那長裙至少有五種顏色,若是尋常人穿這樣的衣服,恐怕早就堆徹在這顏色中了,可是這個女子穿著不覺得難看,唯有豔麗妖嬈四個字,實在是不可多見的美人
兒一個。
而最令人忍不住的是這兩人竟當眾親昵,毫不忌諱,引得眾人頻頻觀望。
“他們是誰?”楚一憂隻覺馬上那個男子令她覺得極其熟悉,卻又不知在哪見過。
“這兩人,一人是草原薛延陀汗國的駙馬赫連遠,有勇有謀,打起仗來一點也不含糊。一人是草原汗王最疼愛的女兒娜依兒,當初死命追著我不放,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我了!後來遇上了草原莽漢赫連遠,也不計較赫連遠出身低微就嫁給他,倒也是個奇女子。這兩人婚後感情十分厚重,所以我們才會看到這一幕。大漠人很是豪爽,但這娜依兒的母親來自苗疆,毒術厲害得很,你以後要小心點兒!”上官且歌半倚在她削瘦的肩上,聲音清潤溫和而好聽。
“我想我和他們不會有什麽交集的!”楚一憂斂了下神色,說道。縱然覺得那男子有些熟悉,但隻要他不來招惹他,她也無須想那麽多。
她從來不是一個惹是生非的人,一個天禮太子就夠了,至於大漠的人,還是少交為妙。
“啪!”的一聲,醉月樓二樓的琉璃瓦竟然生生地被打壞,那力道極猛,碎片霎時四飛,差點就傷到了楚一憂,幸好上官且歌眼疾手快,一拂衣袖,才將碎片打飛。
“一憂,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上官且歌臉色有些鐵青,直看著楚一憂上下,就怕她有什麽傷口。
“我沒事,你不用那麽緊張!”楚一憂也注意到了那些琉璃瓦片,隻不過上官且歌比她快而已。
隻是上官且歌根本不必那般緊張的,他武功極高,而她的也不弱,又怎麽會這麽輕易被傷呢?
關心則亂,是不是這個道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上官且歌這才放心,俊顏恢複了血色,手一伸,又緊緊地攬住了楚一憂。
在他麵前竟然有人敢這般放肆,而且要傷的人還是楚一憂,他絕不能忍。
“呦!上官且歌,你的新歡?實在不咋的啊!”一個輕快的女子的聲音響在了兩人耳邊。
真沒見過一個人身上可以有這麽多顏色的!
桃色上衣,緋色下裳,裙子撩起來紮在腰上,露出的褲子竟然是彩色的,一隻褲腿綠一隻褲腿紫,靴子是金色的,這不是中原的樣式,鞋頭微微翹起,墜著紅綠寶石,顆顆碩大如拇指,亮得眩人。
小巧的臉蛋,微微上翹的鼻,色澤鮮明的唇,雙眸微褐,和那晶瑩明潤的蜜色肌膚十分相配。看起來年紀會比小些,但無疑是個美人胚子,卻不似中原女子纖弱白皙,反是帶著幾分海風般鮮亮濕潤的野氣。
她就是娜依兒,草原裏的公主!
“那個女人,說你呢,老躲在男人的後麵算什麽,中原女子真是沒用啊!”娜依兒忽地跳下馬來,歎道:“上官且歌。你喜歡的怎麽總是這般柔柔弱弱的女子啊,上次的宗正清月呢?”
“依兒!”馬上戴著麵具的男子似乎有點不悅,聲音極其沙啞,似乎喉部受過傷。
娜依兒這麽一停,整個隊伍都跟著停了下來,前麵的上官且行、宗正清明和宗正清月也感覺到了。
“許戟,後麵出了什麽事?”上官且行不禁問道。
“回皇上,是娜依兒公主出鞭,險些傷了楚三小姐!”許戟站在一旁,恭敬答道。
“哦,那個女人!”上官且行嘴角忽地揚起一個幅度,娜依兒是出了名的刁蠻,但那個女人也不是個會吃虧的主,這一場戲,還真是好看。
“太子,公主……”一個嬌俏的丫頭走至宗正清明的馬車前,開口道。
“告訴公主,稍安勿躁!”宗正清明溫潤的聲音傳出。娜依兒,還不是楚一憂的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