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什麽都打算跟他交待了,他還氣什麽。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她這一瞬間感覺男人的心比大海還深。
靜靜在窗前站了半響,窗外月光流瀉下來披灑在她纖弱清孤的身影上,隨著那人離開,楚一憂隻感覺如今陣陣涼意襲來,身子也隨著清涼起來。
明明她是怕看他難看的臉色的,可是如今還是看了半響,最後居然更留給她一個難看的臉色走了。
苦笑了一下,楚一憂轉身走離了窗前。
他到底要她怎麽樣?
換了衣裳,上了床,將被子蓋好,楚一憂眼睛盯著房頂,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時間一點點兒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那月光明明是斜射進來的,如今變成直射了,也就是月上中天了。
即便沒有困意,楚一憂也強迫著自己睡去。剛閉上眼睛,窗子再次無聲無息打開,那抹本來扔下她無聲無息走了的紫色身影如今卻是又返了回來。
楚一憂一怔,閉著眼睛睜開,轉頭看著窗前,隻見那身影從進了房間便站在窗前一動不動。背著月光,又有簾幕遮掩,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楚一憂皺了皺眉,躺著的身子也一動不動。她著實心裏不明白,這人不是生氣麽?怎麽如今又回來了?不過看著他,他什麽也不動,她就感覺她冰寒的身子隨著他出現似乎暖了下來。
楚一憂心中再次苦笑。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他還有烤火的功能?或者是她如今也變成和那些女人一樣要死要活愛了男人便開始患得患失了?
腦子正在胡思亂想的功夫,那人已經抬步走了過來,他腳步走的很輕,很慢。
隨著他走近,楚一憂倒是忘了胡思亂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便看到他如玉的俊顏板著,薄唇緊緊抿著,雖然再不見剛才的沉寂,但是眉眼依然掩飾不住的沉鬱,同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
走到床前,挑開簾幕,上官且歌眸光越發清幽沉寂的看著楚一憂。
楚一憂動了動嘴角想說什麽,但是這樣的眸光,讓她又無所適從,不知道說什麽。
許久,上官且歌伸手去摸楚一憂的臉,動作輕柔,指尖落在她的臉上,還帶著沁涼的寒涼之意,薄唇吐口,聲音沙啞:“你這女人……”
聽聲辯音,這聲音不知道是惱是恨是嗔還是怨,或者還是無奈,還是深愛苦悶。總之這幾個字,情緒太多。
“怎麽就偏偏的……偏偏的愛上你這個女人……”上官且歌又啞聲開口。撫著楚一憂眉眼的手指下滑,落在她唇瓣處微微用力一壓。似乎這一壓,在發泄他心中的情緒。
楚一憂隻感覺那清涼的指尖將她唇都燒起來了。看到他紫衣染了一層霜色,可見這人一直在外麵了。否則也不會這麽涼。
但是看著他的樣子,楚一憂就偏偏覺得身子真的暖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
嘴角想扯出一絲笑意,但被他手指壓住,鳳紅鸞隻是眨了眨眼睛,那人忽然鬆了壓迫在她唇角的手指,身子轉眼間便上了床覆上她的身子,低頭將自己的唇覆了上來。
一切動作快的隻是眨眼之間。
楚一憂一驚,唇上落下一片清涼的柔軟,他的唇也和他指尖一樣涼。楚一憂卻是如觸電一般,整個身子一瞬間燒了起來。不由得輕‘唔’了一聲。那舌尖已經探了進來,攻城掠地。
纏綿細密淩亂瘋狂的一吻,上官且歌似乎要發泄他心中囤積的情緒。
楚一憂身子軟的如化了一般,便極力的忍著不讓自己出聲。輕輕的迎合著他。
一吻過後,上官且歌喘息著將頭埋進楚一憂脖頸。
楚一憂則是在他身下輕輕的嬌喘
著,小臉熏紅。
房間隻剩下喘息聲。許久,上官且歌依然如早先一言不發。楚一憂喘息平靜,總覺得要說些什麽,輕輕推了推他的身子:“喂!”
“我的名字不叫喂。”上官且歌悶悶的啞聲道,偏偏這聲音好聽至極。
楚一憂一怔,心中悶笑了一下,看來是不氣了。心底由衷的鬆了一口氣,軟聲道:“且歌!”
“嗯!”上官且歌哼了一聲,不高不低,聽不出情緒。
“你不氣了麽?”楚一憂咬了一下唇瓣,輕聲道。
話落,便感覺身上人的氣息又低了一下。也隻是一瞬間,上官且歌微帶惱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你說呢?我如何不氣?”
那你到底在氣什麽?楚一憂剛要脫口而出,隻覺受到剛才的教訓,覺得她如今問了估計他更生氣,隻能不語。想著耗著吧,沒有策略,便是最好的策略。忍,看誰能耗過誰。她總會知道的。
楚一憂不言語,上官且歌也不再言語。一時間房間靜靜的。
等了許久,楚一憂感覺身上暖暖的,如今累了一日,困意便襲了來,耗不住了,就要幽幽睡過去。
“爺還氣著呢!你居然敢給我睡?”上官且歌本來徑自生氣,如今突然聞到漸漸均勻的呼吸聲,頓時從楚一憂埋著頸窩的頭抬起,瞪著她閉著的眼睛真要睡著的樣子。
“唔……”楚一憂不滿的蹙了一下眉,哼了一聲,表示真的困了要睡。
“你……”上官且歌看著楚一憂,氣急反笑。盯著她純然嬌美困意朦朧的小臉,半響,恨恨的道:“爺真是太縱容你了!”
話落,便低頭狠狠的吻上楚一憂的唇瓣。肆意揉虐。
他就那麽沒有魅力沒有吸引力?他趴在她的身上她居然還能睡覺?更何況她不知道自己還氣著的?居然就這麽睡了?
真是沒心沒肺的女人!唇上的吻不說,上官且歌大手探進楚一憂薄薄的睡袍,待觸到那裏時,隻覺得一瞬間血脈膨脹,這樣的嬌柔,卻是充斥著他的神經。
楚一憂的睡蟲一下子就被趕走了,閉著眼睛睜開,清水的眸子看著對她任意施為的人,隻覺得身子剛退下的火又燒起來一般。
一番折磨,不知道是誰折磨了誰。
上官且歌好不容易將自己僅僅剩餘的控製力拉了回來,趴在楚一憂身上喘息,口中更是恨恨的道:“該死的,我真想……”
真想什麽?楚一憂自然是明白的。也早已經被他挑起了情欲,儂儂軟語不清的道:“我是可以的……”
“胡想什麽!”上官且歌照著楚一憂的腦袋敲了一下,鄭重道:“爺要留著!”
楚一憂一下子被敲醒了,本來想嗔惱羞怒,但是一句話就將她打了回去,反而心裏感動,有濃濃愉悅和甜意充斥,軟軟的道:“好!”
這聲音沙啞魅惑,軟軟噥噥,也是極其壓抑的。
見楚一憂的樣子和聽她的聲音,原來阿憂也是極其難受的。上官且歌這下心裏舒暢了,這個認知讓他嘴角勾起。但隨即想起她不愛惜自己無所謂的態度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埋著的頭抬起,手撐著楚一憂身子,鳳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眼睛:“再不準不愛惜自己。”
楚一憂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
“我不是氣你瞞我事情,你也說彼此都要留些秘密,等到想說的那一刻再一起說。但是你不可以受傷,不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當兒戲來挑戰我對你愛。”上官且歌一字一句,聲音很輕,卻是無比暗沉鄭重:“你的小傷,放在我這裏,很疼。你想象不到,它會有多疼。”
話音未落,他拿著楚一憂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處,似乎讓他感受他的痛。
楚一憂徹底的怔住
了。原來是因為這個。手被他抓著,貼近他心口,心不受控製顫了幾顫。
“我討厭你對自己的不愛惜,討厭你的無所謂。”上官且歌再次開口,聲音啞的厲害:“你以前如何我不管,我想管也是不可能,那些發生的事情我沒有辦法讓他重來消除你那些不好的記憶……”
楚一憂身子顫了一下。
上官且歌又道:“即便我可以消除,也不會改變你以前什麽,我怕改了,如今你便不是你了。我要的是你以後,是這一輩子,下一輩子,更甚至是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既然你來了,我便不允許你走,更不允許你逃離我,也不允許誰將你從我手中搶走……”
上官且歌說著,便一隻手握著楚一憂的手放在心口,一隻手撫著楚一憂小臉來回摩挲:“隻想告訴你,你如今不再是以前了,你有我知道不知道?你受傷,我比你更痛,我請你愛惜自己,為我,好不好?”
楚一憂怔怔的看著上官且歌,隻感覺心被抓住了一般。
“你早知我的傷是自己弄出來的?”楚一憂唇瓣緊緊咬了起來,問道。
“這兩日,除了忽正未找到,我已經將刀會在天商的勢力連根拔除,那裏根本不會再出現刀會的人。而若是忽正,你的傷就絕不會止於此,再仔細看你那傷口,由上往下斜刺進去的,不是你這女人自己弄的還會是誰?”上官且歌分析道。
楚一憂心中一驚,刀會,那個強大而神秘的組織,就這麽在他輕描淡寫的話語中消失了……刀會並沒有得罪他,他會這樣做定是因為她,他為她暗地裏做了多少……他如此深情,她又怎能繼續瞞他?
前因後果,楚一憂一字一句不曾遺漏地說與上官且歌聽。
“當時情急,我不出此下策的話赫連遠怕是會沒命。”
“你要擴大錢舫的勢力我攔不了你,但是你根本沒必要這麽做,那赫連遠若是連這個也躲不過,他就不配出來和你做這筆交易!”聽了她的話,上官且歌這回沒有多大怒意,定定地說道。
楚一憂身子如定住了一般,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上官且歌。
為何他聽了並不怎麽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一樣。
“很奇怪我會知道是嗎?小爺我從小征戰,便知消息情報的重要性,手下自有專門的情報機構,至今依然保留。”上官且歌又道:“不過我查到是一回事,阿憂肯跟我說又是另一回事。”
“且歌!”楚一憂把手從上官且歌心口拿開,雙臂緊緊的將他抱住:“我的事情……以後都跟你說……”
上官且歌任楚一憂抱住,隻覺得那柔軟的手臂如此緊。
這個男人,既縱容著她,又保護著她,這一刻,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似乎隻能緊緊抱住他,才能平息那心底顫動。半響,啞聲道:“我以後一定愛惜自己。”
為了身上的這個男人,她從今以後也要愛惜自己。怕是世間再沒有一個人如他一般,可以如此愛她了,心底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感動,或者是兩者都有。
上官且歌刹那溫柔如水,他將臉埋在楚一憂的頸窩,嘴角愉悅的勾起。
兩個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心跳也合拍在一起。房間再次靜了下來。
許久,上官且歌翻了個身,從楚一憂身上下來,將她嬌柔的身子一攬,緊緊的圈在懷裏。楚一憂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裏。
房間靜寂,月光流瀉了一室靜謐。
天氣漸熱,時光流轉,眨眼便到了琴瑟大會這一天。
在此之前,楚一憂也沒閑著,和赫連遠交易的貨物已經由揚威鏢局安全運到並州,過幾日便可出了關。路揚威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豐富,成熟老練,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她很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