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小姐教訓本太後的奴才教訓得好啊!”年太後也不禁冷笑,因為生氣臉上的皺紋也起了不少。這楚一憂故意將事情說得那麽嚴重,無非是要先聲奪人以對她的下馬威,看來這小丫頭還真不能小瞧。

“柳英,你跟著哀家時間也不短了,性子怎麽還這麽毛躁!”年太後目光一笑,說道:“哀家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對待晚輩就要多一點耐心和擔待,畢竟這些年輕人少不更事,會犯錯也是正常的。你現在,還不快向楚三小姐賠罪!”

“太後……呃,是,楚三小姐,柳嬤嬤我年紀大了,脾氣也不大好,剛才冒犯得罪之處,你應該不會見怪吧?”柳嬤嬤剛想辯解,遇到年太後的眼色後又立馬改了語氣,跪了下來,一臉誠懇與恭敬。

楚一憂不禁對這柳嬤嬤心生佩服,她這變臉速度,可不比武林高手的輕功差啊!

不過最厲害的還是眼前的老太婆,她剛剛明明把事態說得那麽嚴重,就被老太婆輕輕淺淺的幾句話給化解掉,那柳嬤嬤再接過話匣,把那台階一下,兩個人一唱一和,配合地天衣無縫。如果楚一憂不包涵她,還繼續計較的話,倒真顯得她楚一憂少不更事,連對老人家半點容人之度也無。

“怎麽會!嬤嬤快請起,楚一憂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我又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柳嬤嬤的脾氣想來這宮裏的人都清楚不過了,如果楚一憂真的怪罪了,怕是沒能起到什麽懲治作用,楚一憂自己就先因此生了一堆鬱悶氣了!”楚一憂輕笑,就算要她放過這柳嬤嬤,那有理的一方也必須是她。

“哈哈,容天下可容之事,笑世間可笑之人。阿憂,說得妙極了!”一旁的上官且歌不禁讚道。這女人還真有一手,權傾後宮工於心計的年太後和她相對,也隻能算一個平手罷了。

“且歌,深更半夜的,不在府裏好好待著,跑到這皇宮做什麽?”年太後這才將目光移向上官且歌同上官且行,問道:“你們兄弟倆在這禦書房又在相鬥什麽,搞這麽大動靜?”

“這個……太後啊,且歌不過是來帶回我的女人罷了!”上官且歌從椅子上起身,笑道:“至於這禦書房,我和皇兄在比試功夫呢,皇兄太久沒練了,一不小心就敗給且歌我了!你說是吧,皇兄?”

他們之間的問題,就不必讓這個老太後知道了。

“朕若是像你一樣天天無事可做,毋須國事操勞,又怎麽敗給你?”上官且行收回內力,調息得差不多後,站了起來,也笑道。

他的話,等於是同意上官且歌的說辭。

“胡鬧!皇帝的龍體安危關係到天上社稷與黎民百姓,豈容你們兄弟如此毆鬥!”年太後臉色一僵,喝道。看來這兩人是不願意跟她說實話了。

也難怪,縱然他們兄弟之間有嫌隙,但畢竟都不是她的兒子,一直都對她心存忌憚,又怎麽肯對她坦誠?

“太後教訓得是!”上官且行微微頷首,說道:“朕和皇弟下次一定注意!”

“是啊,太後!我哪敢真的傷了皇兄啊!”上官且歌嬉皮一笑,說道:“您也說現在是更深夜重,您老該回宮休息,保重身體才是!”

楚一憂聽著他們的對話,多少是感覺到了點什麽。年太後縱然掌握後宮大權,背後還有勢力強大的年家撐腰,但是如今上官且行羽翼漸豐,自然不願再受年太後掌控與年家外戚的威脅,那這樣看來,鏟除年家與年太後的事情又可以再進一步了。

若是這樣,她這次留在宮裏也算歪打正著了。反正不久後宗政清月和楚清環等人就要進宮,以她二人為棋子,先對付年皇後,喬嬈,然後再將年太後的勢力

鏟除,時間應該剛剛好。

“看來,你們年輕人的事哀家也是管不了了!罷了罷了,隻要你們不會危害到這江山根本就行了!但是……”年太後忽地將目光掃向楚一憂,說道:“這楚三小姐沒名沒分的留在這宮裏可不行,今晚就給哀家遣送回去!”這丫頭想賴在這皇宮裏可不行,遲早會威脅皇後她的侄女的地位。何況,今日皇帝二人會大打出手,就是因為這丫頭,那她更有理由將楚一憂趕出去了。

“不行!”上官且行眉眼一冷,說道:“名分不是問題,把楚一憂留在宮裏是朕的決定!”

“皇兄,你這可就不對了,阿憂還要做我的王妃呢,被你留在宮裏傳出去名聲豈不是要敗壞,這點且歌可不準!”上官且歌走到楚一憂麵前,執起她的手,說道:“一憂,爺帶你出宮!”

再留在這裏還不知要有什麽禍端呢,還是快帶這女人走吧。

“不準走!”上官且行忽而伸出手來,將他二人握住的手分開。

“皇上,你是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都要為國之表率,留這丫頭在這實在不合規矩!”年太後的聲音不禁加重,決不能讓楚一憂留在宮中,那絕對是一個禍害。

“是啊,皇兄,你還是放手吧!”上官且歌打掉上官且行的手,重新抓住楚一憂的手,想拉她離開。

“朕說了,不準走!”上官且行的聲音陰沉,而這一次,竟然出動了皇宮裏的暗衛。

“皇兄以為這些人攔得了我嗎?”上官且歌眉目不禁一冷,他竟然出動了他的暗衛,剛才那樣情急姓名攸關的時刻他都沒動用暗衛,就為了留住這女人,他竟然……

“攔不住你,但是要留住她還是可以的!”以上官且歌的武功,他確實奈何不了,但是楚一憂,還是留得住的。

“皇帝,這簡直荒唐!”年太後也是心中一駭,楚一憂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竟已如此重要。

“楚一憂,你答應過朕,會留在皇宮的!”上官且行沒有理會年太後的話,反倒目光灼灼地看著楚一憂。

“阿憂……”上官且歌同樣深情地看著眼前之人,她敢留在這裏試試!

年太後也將目光看向楚一憂,這丫頭難道會像十多年前的那人一樣禍水?

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的目光都匯集在楚一憂清華的小臉上,楚一憂微微一笑,同樣將目光一一回了過去,最後定格在上官且歌的臉上,清音出口:“且歌,對不起,我不想走!”

出人意料的回答,所有人都是一驚,上官且歌緊緊攥著她的手,目光急切,怎麽也不相信這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

阿憂是愛他的,今日她不隻親口說愛他,還答應要嫁給他了,那她自然是要跟他走的了,現在怎麽又……這個回答他實在無法接受!

上官且行則是驚喜中的驚喜,一直以來,那女人的心哪次不是向著且歌的,她何曾顧慮過他,她要跟著且歌走是他意料中的事,所以他已經準備好要強行阻攔了。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她竟然選擇留下!

再沒有比這更讓他驚喜的事了。不管楚一憂是因為心裏有他還是為了信守承諾又或者為了其他,此刻他的心情是無比歡快的,此前的憤怒,擔憂,陰鬱在這一刻全都一掃而空,隻除了將滿身心的情意匯聚於看著楚一憂的那一雙鳳目。

楚一憂卻沒有看他二人,反而挑眉看著年太後,沒錯,她這是在挑釁,不知這個結果會不會讓老太婆大失所望呢?

今日年太後似乎頗為忌憚她,這老太婆不讓她留在宮裏,那她偏不如這老家夥的意,這次留在宮裏,她非將這裏鬧騰個天翻地覆不

可。

果然,年太後聽到她的回答後有一絲失望,但更多的還是憤怒,這個女人,本來就奸詐多端,如今這皇帝和王爺都護著她,實在不好對付。

再回頭看向上官且歌,其實她是不敢看他的,不用想也知道這男人的臉色有多恐怖,但是留下來她才能把事情做一個了結。否則她今後和他在一起,心裏仍然會有一個梗在那裏。何況如今的形勢也不允許她走,上官且行的暗衛也許奈何不了他,但想帶上她一起離開皇宮是絕對做不到的。除非他的隱衛也跟著出動,兩方人馬廝殺,不僅是無辜爭鬥,還會暴露他的底細,更讓上官且行忌憚他。

明眸如水,這是在告訴上官且歌,她的心她的情依舊在他那裏,不會改變。

上官且歌臉色變了幾變,這女人果真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從那秋波中傳來的情意他又怎麽會感受不到,如今就是想怒也怒不起來了。

“你跟我去個地方!”拉著那人的手,就要離去。

“她不能出宮!”上官且行喝道,情勢再次呈劍拔弩張之狀。

“我帶她去宮裏的一個地方說說話也不行嗎?”上官且歌可不理,還未等上官且行發號施令給那些暗衛,上官且歌抱上人一個輕功就遠去了。

涼風輕快,宮燈明麗,楚一憂被上官且歌抱在懷裏,隻覺有說不住的溫暖,這三個月,有大半時間會見不到他了,更別提這溫暖的懷抱,想起來又有點失落。

上一次他也是這樣帶著她去了他母妃的宮殿,但這一次,方向卻不一樣,他這又是要帶她去哪?

不管是去哪,她信他,足矣。

“你這女人,竟然還想睡!”看那蝶翼般的睫毛垂下,上官且歌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沒心沒肺的女人啊,這樣子也能睡著。

“很困……”眼皮沉重,就讓她在他的懷裏睡去吧。

“要到了,別睡啦!”搖了搖懷中的人,待她有幾分清醒,上官且歌這才將她放下。

禦花園?楚一憂晃了晃小腦袋,來這裏幹嘛?大晚上的要賞花不成?再看了一眼腳下,有些不穩,定睛一看,竟然是站在涼亭頂上,這上官且歌,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要在這種高處停下,一不小心栽下去會死人的。

“怕什麽……”上官且歌看她這副沒睡醒的樣子,不禁低低地笑了。那意思就是說,你掉下去也沒關係,不還有我接著你嗎?

“無聊!”被這樣取笑,楚一憂回了那人一個白眼,蹲下身坐了下去,將兩隻腿垂了下去,邊晃**邊哼著小曲,顯然是不想理會上官且歌。

上官且歌哪裏曾看見她這般小孩子模樣,有些頑皮,又有些可愛,完全是小女兒風情,讓他不禁看呆了,就想好好地寵她一番。

“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嗎?”老半天也沒見上官且歌有什麽動靜,楚一憂不禁問道。

“月色正好,你我也月下談情一番吧!”上官且歌坐到她身旁,緊靠著她,笑道。

“這麽晚出來就為了……”楚一憂臉色一變,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個時候,回房間裏美美地水上一覺不是更好嗎?

“噓!”隱約聽到異樣的聲響,上官且歌和楚一憂不禁同時屏住氣息。

“唔……啊……”聽到這聲音,楚一憂耳根不禁開始泛紅,這是……

“阿憂,你臉紅了!”上官且歌看著那人的神色,不禁笑著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跟她對話。

“哪有!”楚一憂不禁撫上耳根,這月色雖亮,但她已經背著光了,他眼睛再犀利,也不可能看清她那張有如紅石榴般的小臉才對,這家夥又在取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