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第一流 (014)無趣的人
不得不說這樣的事發生在這裏很有快感,在季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想一想,都會臉紅心跳。
季江然住在這個房間裏,隔壁有自己的未婚妻。早上出來,還要謹防有人發現。
季江然輕手輕腳上樓的時候,嘴角反倒扯出不可思議的弧度。
吃早餐的時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各懷鬼胎。
顧淺凝低著頭吃粥,話都沒力氣說,若不是為了摭季家人耳目,早餐都懶得爬起來吃。
比她更沒胃口的要屬顏如玉,明顯昨晚她已經接到那些人的電話,知道事情有變。早上看到顧淺凝的時候目光閃爍,臉色慘白。
季江影昨夜沒有回來,早飯也沒在家裏吃,所以就屬季江然最神采飛揚。
時不時看顧淺凝一眼,笑容明快得隻差就要飛起來了。
顏如玉草草吃了兩口,推說身體不舒服,上樓休息。
顧淺凝馬上放下碗筷跟上去。
顏如玉跟見鬼一樣,步伐很快。在二樓的走廊上,還是被顧淺凝撈住手臂。
她宛如驚弓之鳥,瞪大眼睛;“你要幹什麽?”
顧淺凝本來一雙眼鋒利得跟刀子一樣,一說話,反倒笑了,陰森森的冷笑。告訴她:“顏如玉,你將事做絕了,對你有什麽好?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跪著求我放過你。那時候你就會知道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顏如玉接下來幾天都是在惴惴不安中渡過的,擔心顧淺凝會報複她,又不知道她會耍什麽手段。由其親見那幾個男人的慘相之後,整個人心神不寧,想不明白顧淺凝是怎麽做到的。這種事情又不能向別人求證,很是水深火熱的過了幾天。
顧淺凝就沒打算現在剝她的皮抽她的筋,那些事情都太輕而易舉了,所以沒有意思。
顏如玉防備了許多天,見顧淺凝似乎沒有報複的意思,相安無事。漸漸安下心來,以為她隻是嚇唬她,實則根本不能將她怎樣。
心情一放鬆,在整個季家又活躍了起來。開始想方設法的討簡白和季銘憶開心,每天除了陪簡白逛街,還會親自下廚做吃的。
在顧淺凝麵前,再度耀武揚威起來。
顧淺凝每天看著顏如玉,感覺她就像個跳梁小醜,喜歡耍點兒小聰明,隻顧著討好季家長輩,卻沒看出季江然神色裏的不耐和冰冷。
而且托顏如玉的福,季江然又能對她登堂入室了。親手將自己的男人推到其他女人的**,這滋味恐怖不好受。
顧淺凝又想吸煙了,她偶爾會抽,以前訓練或者出任務受傷的時候,抽一根煙可以緩解痛觸。
季江影的外套在沙發上搭著,他剛進來接到一個電話去陽台了,衣服就隨手扔在那裏。
顧淺凝去他的口袋裏找煙抽,摸進去,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掏出一看是錢夾,又接著放了回去。再掏另一邊,卡片鋒利的棱角將她的指腹劃得生疼,抽出來一看,出血了,將卡片拿出來看了眼,純黑的一張名片大小的東西,質地很好,這樣的東西似乎在哪裏見過?
聽到腳步聲,馬上放了回去。
季江影看到她扯著他的外套,問她:“幹嘛呢?”
顧淺凝抬起頭:“有煙麽?”
季江影從褲袋裏摸出一根叼到嘴上,眯著眸子點著之後,拿起外套說:“抽煙是個壞習慣。”
“那你還抽?”
“女人跟男人一樣麽?”
其實類似季江影這種男人都有點兒大男子主義,季江然也這樣,變臉比翻書還快,麵子比天大。
季江影不再理會她,拿上外套上樓。
顧淺凝當晚沒在季家吃晚餐,顧夫人打電話讓她回去,說是顧淺淺的生日,顧淺凝路過商場的時候給顧淺淺買了件生日禮物帶回去。也是顧夫人刻意提醒她,仿佛知道她不會買,叫她不要忘記。
其實她跟顧淺淺沒太打過照麵,兩個人都不太回家,不會那樣趕巧一回去就遇到。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所以買了條手鏈送給她。
顧淺淺接到手裏並不歡愉,隨手扔到一邊去了。
蛋糕已經擺上桌,點著蠟燭,顧老爺子看了顧淺凝一眼,叫顧淺淺過去許願吹蠟燭。
顧夫人招呼顧淺凝坐下。
顧淺淺十八歲,花一樣的年紀,五官長得很精致,跟顧淺凝長得不像。穿著件公主蓬蓬裙,粉紅色的,像個名副其實的公主。
閉著眼睛許了一會兒願,吹滅蠟燭之後,顧家上上下下鼓起掌來。
本來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顧淺淺隻吃了幾口,就要外出了。跟朋友約好了,一起出去慶祝,已經包好了場地。
走之前顧老爺子刻意告訴她:“玩得盡興一點兒,爸爸會給你們付帳。”
顧淺淺看了顧淺凝一眼,問她:“你不走麽?我搭你的便車。”
反正顧淺凝也沒什麽胃口,這一家子並不樂嗬,吃一頓飯也陰陽怪氣的。站起身:“回去,一起吧。”
顧淺淺坐上她的車,直等車子開出顧家大院,她轉首說:“停下。”語氣中莫明透著厭惡,一點兒沒將顧淺凝當姐姐看。
顧淺凝見過顧淺淺兩次,一直都是這個模樣,同樣不喜歡她。依著她的話將車停到路邊。
顧淺淺下車之前,對她放狠話:“顧淺凝,別以為你嫁入季家了就有什麽了不起,如果你不知道收斂,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淺凝握著方向盤,壓根聽不懂她說的什麽意思。叫住她:“顧淺淺,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麽地方不滿,但我是你二姐,如果你不懂得尊重我,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淺淺狠狠瞪了她一眼,甩上車門離開。
顧淺凝坐在那裏深思顧淺淺的話,莫非顧淺凝在顧淺淺的手裏還有什麽短處?這種針鋒對麥芒的陣勢怎麽看都不像相安無事。
可她想不出別的,難道是和季江然的事?
想不出,顧淺凝便不再費那個力氣。顧淺淺這個黃毛丫頭再大的脾氣她也不會放在眼裏。等開車回到季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簡白和季銘憶出去散步了,顏如玉不在客廳,很安靜,看似季江影和季江然還沒有回來。
顧淺凝洗了澡,到露天陽台上去吹風。季家這棟老宅的位置很好,周圍大麵積的綠化帶,清幽宛如鄉村。由其這種夏天的夜晚,站在露天陽台上,吹著晚風,更有身處大自然的感覺,喧囂都市中難得的一塊淨土。
心情不是特別好,甚至有些煩燥。所以當季江然從身後攬上她的時候,轉身發起火來:“季江然,你別胡鬧,我沒心情。”
陽台上隻有一縷薄光,還是從園中的路燈反射過來的。顧淺凝上來的時候沒有開燈,季江然也沒有。
但還是看到季江然溫溫的笑著,有些賴皮的抱著她,不肯放開。
“怎麽了?心情不好?顏如玉又找你晦氣了?”
顧淺凝聞出他是喝了酒,一定是喝多了,否則不會這樣笑。這個男人平時即便微笑,也都邪氣橫生的。季家的男人都有一點兒清冷,就算微笑,其實樣子也很冷漠。嘴角上揚,無可挑剔,細看了,笑意實則不達眼底。
拔開他的手:“沒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的膽子還真大,這個時間季家人還沒有睡,就算這個樓層隻有她和顏如玉,他這樣也實在太膽大了。
季江然又來抱她:“我不管,今晚就在這。”說著重新膩上來,手臂纏緊她,下巴已經掂到她的肩膀上。
顧淺凝靜默了一下,沒有再掙紮,反手抱住他。
嘴唇貼上他的耳畔,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問他:“如玉會看到,你這樣抱著我,不害怕?”
季江然耳上癢的,仿佛有小蟲子在啃,輕念了句妖精。俯首吻住她,一會兒放開來:“我才不怕她,巴不得她跟我一拍兩散,隻怕要是她纏著我不肯放。”
顧淺凝眼角彎出弧度:“我們什麽關係,而且哪裏也比不上如玉,她多會討人歡心啊。”
季江然已經將她攔腰抱起來,雖然喝了不少的酒,可是步伐仍舊穩健。
抱著她回房間,邊走邊說:“那個女人被豪門毀掉了,太假了。在男人看來,那樣的人娶回家當少奶奶可以,卻實在太無趣。”
那一雙腳怯懦又慌亂的移進簾窗後,太倉促,險些摔倒。顧淺凝還是看到顏如玉那雙含恨的眼,一束光打上去,麵如死灰,紙箋一般。
免不了一夜未睡,卻注定越等越心涼,季江然那一晚根本沒有離開,就連早上都比平時起得晚了許多。
顧淺凝已經起來了,他才睜開眼。昨晚喝了太多的酒,頭很疼。枕著手臂側首看她:“過來幫我按按頭。”
顧淺凝提醒他:“現在是早上了。”
季江然閑散的躺在那裏沒動彈。
“早上了又怎麽樣,又沒人發現得了。”這層樓沒有季家人,而且顧淺凝的房間更不會有人來,就算他在這裏躺上一整天也不會有人發現。
抬眸打量顧淺凝,她穿素色衣服很漂亮,再不化妝,整個素麵朝天,更顯得清靈如水。
“那天到底是誰對你下的藥?”
他問了幾次,顧淺凝都沒有說。還是那樣敷衍:“誰知道呢,酒吧那種地方亂得很。”
季江然看了她一會兒,又問:“為什麽是我?怎麽沒給季江影打電話?”
顧淺凝很隨意的笑了聲:“跟你熟悉,睡起來該比季大少順手。而且那個時候季大少該也很忙,臨時抓一個也來不及,隻能是你了。”
季江然挑了挑眉,無可奈何的感歎:“沒想到我季江然有朝一日要被人當便利貼使喚。”掃了她一眼,邪笑:“歡迎隨時來找我,我多方便快捷,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他又縮進到被子裏接著睡,昨天談成了一大筆生意,心情好,所以要放自己的假。
告訴顧淺凝下樓吃飯吧,他翹班,要在她的**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