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第一流 (022)你千萬別喜歡我

不知不覺又連喝了幾杯,有些醉了,微熏。再看季江影,仿佛都溫和了起來,眉眼間有一團花白的光,還是很柔軟的,不是醉了是什麽。

兩人推杯交盞喝了許多,季江影淡淡的眯著眼:“你很討厭我?”

顧淺凝點點頭:“那當然。”

季江影動了下嘴角:“說來聽聽,你有多討厭我。”

顧淺凝雙目轉動,顧盼流離,纖細白皙的手指擺了一下八的造型,指到他腦門上。

輕輕的晃著上身說:“如果有可能,真想一槍崩了你。”

季江影那眼中閃爍著熠熠的光輝,映著燈色,幽藍的一點兒光,宛如星芒飛濺。

一抬手抓住她的,很用力,抓得她有點兒疼。發現顧淺凝的手指很柔軟,無骨一般。他嗓音淡淡的:“為什麽這麽恨我?”

顧淺凝對他沒什麽好恨的,說到恨,要是那個顧淺凝,隻怕恨死他了,狠不得掐斷他的脖頸大動脈,或者幹脆將他拆骨入腹。他怎麽可以為了那樣一個女人,眼睜睜的看她去死?

想要抽回手,可是季江影不放開,目光盯緊她。顧淺凝隻得說;“季大少,你自己到底有多不是東西你不清楚不明了麽?物以類聚,安子析那種女人,喜歡他的男人可想而知也好不到哪裏去。況且你為了她,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我要說對你仍舊滿心歡喜,你信麽?那樣做人,會不會太賤了?說真的,安子析真的很讓我覺得惡心,你們兩個挺般配的。你若想娶個賢內助,我衷心的建議你,選安子析。那個女人如果**好了,絕對比顏如玉更讓人深惡痛絕,是個不可多奪的人才。”

這場恩怨與糾葛終究跟她沒有關係,所以她不能感同深受,恨得他後牙槽疼。說若感觸,也僅是無感,半分企圖都沒有。所以才能將話說得坦**。

季江影察言觀色,卻沒有看出絲毫破綻來。沒有以往看著他時的迷亂與企及,眼瞳如一汪清泉,映著他的影,船過水無痕,漣漪都不可見。方確定她說的是真話,是真的不再喜歡他了。心中一沉,不知是喜是憂。又覺得她這番話直爽得引人發笑。季江影微笑起來,笑容在燈影中仿佛微微搖曳。

顧淺凝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開心起來,雖然莫名其妙,那笑裏卻有幾分氤氳的暖意。一點點的擴散開,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

“你笑什麽?”

季江影便感歎;“你這張嘴……”猝不及防,傾身吻上她。將她箍在懷裏緊緊的。唇齒有一絲甘甜,酒與她的芬芳,是醉人的味道。季江影覺得這女人像剛出爐的糕點,甜絲絲的入口,肺腑中充斥得都是她的味道,呼吸紊亂,於是吻得更加用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

顧淺凝喝了酒,身體本來就有些發軟,又不得不說季江影像酸性的**將她的骨頭都拿軟了。想反抗,可是他的唇滾燙,連手掌都破天荒的有了溫度。

季江影急促的呼吸近在耳畔,嗡嗡的響著。

方覺得今晚的酒喝的真是多,兩個人都喝多了。

顧淺凝已經被他壓到寬大柔軟的沙發上,深陷下去。

顧淺凝包裏的電話響起來,喚起一絲理智,掙紮著起身去接。

季江影按著她,跟她十指相扣,聲音沙啞:“不許接。”

顧淺凝抬起頭來,看到他眼中的迷亂,隻怕真要發生什麽。他的感觸明顯。不知怎麽,還是推開他,拉上衣服去接電話。

顧老爺子打來的,問她跟誰在一起呢。

顧淺凝實話實說:“季江影。”

顧老爺子默了下,隻說:“淺淺沒事,你不用擔心。”

知道她不會擔心,卻還要打電話來說,分明是想問其他,因為顧慮還是作罷。顧淺凝不好奇,沒再追問下去。掛斷後收起電話,將他扯亂的衣服穿平整,拿上包說;“我先回去了,跟你不一樣,回去晚了媽會不高興。”

最後酒錢也是季江影付的,他沒有離開,又在包間裏坐了很久。挑出一根煙點上,那股欲望很長時間才平息下去,竟像被她激起千層浪。

他不缺女人,很少這樣急不可耐,今晚卻有失準頭。顧淺凝連身體都很柔軟,棉花糖一樣。

煙身燒到指腹,著實燙了一下,猛然扔掉,在長毛地毯上燒出一個洞來,滋滋的冒著薄煙,也如一縷塵。

“你真的要嫁給他?”

她喝多了,扶著樓梯扶手上來,季家人已經睡了,隻開著小燈,朦朦朧朧的一片光。她將高跟鞋都脫了提在手裏,上到二樓時手臂突然被人撈緊。

側首看去,是季江然。

顧淺凝頭疼起來,季家的公子還真是前仆後繼。

她嘻嘻的笑起來,靠近他:“來,大嫂喝多了,把嫂子抱進去。”

季江然看著她直想抬手抽她,明擺著是在刻意刺激他。不知怎麽,覺得這個女人沒有心。好像曆經生死之後將心都挖去了,脫胎換骨,就成了這個沒心沒肺的模樣。

還是將人送回房間。

顧淺凝即便被抱著也不老實,一雙小腿輕輕的**著,一手提著鞋子一手攬著他的脖頸,就差歡快得唱起清平小調,最好沿河而渡,再有一縷阿婆茶香,那樣子隻怕跟平常的女人無異。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像個平常的女人一樣過日子,她有些茫然,實則並不太會。

不知道鄰家女孩兒是怎樣過日子的。

季江然卻不高興。

聲音有些冷硬;“怎麽?婚期定了,至於高興得就要魔障了?”

顧淺凝仍舊笑著:“你不會是吃醋了?”她咄咄逼人的問:“季江然,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季江然心口跳了一下,如同那裏放著一麵小鼓,她這樣不安份,非得鼓動它不可。

“你想得美。”

顧淺凝就抬手拍他的臉:“這就對了,你可千萬別喜歡我,否則我會把你剁了喂狗。”他不喜歡被女人纏著,她同樣也不喜歡男人死皮賴臉。

這樣大的動靜,隔牆有耳,顏如玉聽得很清楚。知道顧淺凝是故意的,這段時間她算看明白了,那根本不是盞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