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第一流 (023)本來就是壞人(二更)

拳頭緊握,站到門邊隔著一扇門到最後都沒有打開。

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顧淺凝太累太困了,喝了酒就想睡覺。

季江然蹭著她親了一會兒,溫度越來越高。她才洗過澡,身上一件睡裙,他伸手就要扯掉。

顧淺凝沒有睜開眼,一隻手按在他的手上。

“今晚你大哥才碰過我。”

季江然倏地抬眸看她,晦暗的燈光中他一張臉上神色莫測。那隻手還被顧淺凝按在掌下,也不知道她一個小女人哪裏來的力氣,明明漫不經心,卻仿佛將他的骨頭掐斷了。

須臾,顧淺凝鬆開他,翻了一個身,仍舊沒有睜開眼。懶得像隻貓似的說:“我今晚很累。”

季江然一伸手推了她一把,很用力,捶在她的後背上。站起身出去了,將門甩得“砰”一聲響動。

顧淺凝緩緩睜開眼,眸中布了層薄笑,將床頭燈也關掉睡了。

顏如玉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時間長了,似要神精衰弱了。有的時候睡恍惚一下醒來,豎起耳朵聽隔壁的聲音,隔音效果那樣好,根本什麽都聽不到,心底卻很不寧,亂糟糟的都是那些灼痛心扉的畫麵,時間久了,隻怕真會瘋掉。

盼著他走出來,隻是走出來了又很難過,每次季江然踏在走廊上的每一走都像踩踏進她的心裏去。

平躺在**惡汗泠泠,指掌抓著被子,指甲仍舊嵌進掌心裏,那樣疼。可她至始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又哭又鬧,更別提頭也不回的離開季家。

她永遠都做不到!

顧淺凝說總有一天她會跪下來求她,顏如玉怕那一天的到來,卻又不得不承認,心潮起伏,正向那一天緩緩逼近。

不用別人拿刀相向,她自己便把自己給折磨瘋了。

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該沉住氣,顧淺凝是故意的,不能中了她的圈套。但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早上下樓的時候,顏如玉在走廊上碰到顧淺凝。

想了一下:“淺凝,今天天氣好,一起出去走走吧,我想跟你談一談,怎麽樣?”

顧淺凝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行頭,輕便的短褲白襯衣,沒有穿高跟鞋,一雙簡單的帆布鞋,以前沒見她這樣穿過,隨意束個馬尾,一身清新宛如春風拂麵,花開枝頭那樣盎然生機。

聽顏如玉這樣說,看了她一眼,隻說:“不怎麽樣,我今天沒時間。”

不知顧淺凝怎麽想,竟交這些不著四六的朋友,以有或許貌合神離,現在已然撕破臉,不是她想陷害就陷害,想說合就說合,主動權豈會隻在她的手裏那樣簡單。

顧淺凝非要讓她的心煎熬在滾燙的鐵板上……這種心口不一,專門算計朋友的女人,在她看來沒有一點兒可取之處。

顏如玉想再說,她已經下樓了。

難得簡白主動跟顧淺凝搭話:“淺凝,你今天有沒有時間,你爸的胃口不是很好,我看他很愛吃你做的菜,如果方便的話,你再做一點兒,哄他多吃一點兒。”

顧淺凝抬起頭:“沒問題,晚上可以嗎?我上午要出門,回來的時候正好可以帶一些食材。這樣明天的料理也可以做了。”

簡白沒想到她一個嬌縱的大小姐這樣好說話。方有一點兒滿意:“好,時間上你自己安排吧。”

季江影側首打量她,穿成這樣不像是去逛街。

等早餐完畢,進客廳的時候才問:“去哪兒?”

顧淺凝望著他,昨晚兩人喝多了,險些擦槍走火,這一刻都沒有尷尬。隻說:“去外麵隨意走一走。”

“你不打算回家看一看?”顧淺淺還不知要怎麽編排。

顧淺凝莞爾一笑:“管她呢。”

她那個樣子倒像是真的不在乎,現在的顧淺凝到底有什麽是她在意的呢?以前這個女人有一點兒愚昧,很多東西看在眼中有不可掩飾的灼熱,是一種虛榮。如今就這麽冷冷清清的,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心腸冷硬。出來的時候拔通電話,沉聲說:“派個人跟著大少奶奶。”

顧淺凝去樓上拿上包和車鑰匙準備出行,下樓時季江影已經去上班了,季江然還沒走,這個男人少有的磨蹭。

司機在外麵等他好一會兒了,西裝革履的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茶水,見顧淺凝下來,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往外走。

她那一身輕快,像蝶一樣,宛如飛起來。晨光下色彩斑斕,其實隻是一身素色,隻是那顏色反射進季江然的眼中就有了這樣的美好,不得不說是件奇妙的事。

狀似漫不經心的問她:“還有沒有錢花了?”

顧淺凝好笑:“怎麽?你還真打算包養我?你給你大哥戴綠帽子,這不符合人道精神吧。”

季江然曲指狠狠的彈她的腦袋。

“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那麽難聽?”

顧淺凝告訴他:“現實本來就很醜陋,而且還很殘酷,這一點你一個銖毫必計的商人應該比我更有心德吧。”

季江然眯起眸子,狀似感歎:“原來笨蛋的腦子出了問題,是有可能變成人精的。”太一語道破了,這樣辛辣幹脆。

手臂被她扯上,眼睛眯成星星狀,問他:“除了刷卡,可不可以提現?”

季江然側首看了她一會兒,隱隱笑起來:“怎麽折騰隨你高興。”

從沒哪一刻一個女人肯花他的錢,讓他感覺如此歡心。

顧淺凝得了應允,心滿意足的道過謝,要離開。

就聽季江然說;“還以為你不肯花我的錢了。”

“為什麽不花?”顧淺凝挑了下眉頭:“不花白不花。”

睡都睡了,就沒想對自己高唱讚歌,已經墮落如斯,再怎麽高風亮節都是耍花槍。再說,她本來就是個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