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將你寫在心口上
顧淺凝從櫃子裏扯出一件襯衣穿上,去開門。
季江影一進來,先將客廳的大燈打開。看到她臉色羸弱蒼白,跟紙一樣,燈光一照,透明了起來。
扶上她的肩膀:受傷了?
顧淺凝呼疼,他一下將手縮回。
骨節分明的修指拉開她的襯衣領子,一側肩膀纏著厚厚的紗布。她仿佛是鐵打的,自己處理之後,就任它不了了之。
怎麽受的傷?
顧淺凝坐到沙發上,她有些不太想說話,所以懶懶的:沒想到裏麵有人會劍術,我打死目標逃出來的時候,遭到堵截,防備不及,被劍刺到了。
季江影眯起眼睛,像在確定她的戰鬥力。
其他地方呢?
顧淺凝瞌起眸子:沒有。
從高牆裏跳出來的時候被碎玻璃劃傷了手臂,很長的一道口子,飛機上流了不少血。不過那些皮外傷在她看來根本就無關緊要。按著眉角,沉沉說:是我大意了。
季江影抬起手撫/摸她的發頂。
做得不錯。
連他都沒有想到,本來七天的時間就十分緊俏。開始的時候不能不說他有刁難的意廳裏走。
顧淺淺已經掙紮著爬起來,又來撕扯他。
像個潑婦又哭又叫:段存,你敢打我?你別跑,你跟我說清楚,那個賤女人到底是誰?
段存被她吵得頭疼,襯衣又被她拉扯著脫不開身。
冷笑起來,問她:你算我什麽人啊?憑什麽要我說清楚?女朋友麽?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有的是。你要在這裏呆膩歪了,馬上回家去。
顧淺淺妝都哭花了,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段存你再說一遍?
段存猛然抽出自己的半條胳膊。
我說什麽你聽不明白?我說你這樣的女人我有得是。指著門板:拿上你的東西滾出去。
顧淺淺揚起巴掌打他。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住在一起之前都是溫文爾雅,什麽都順著她。之後也還好,雖然不像以前那粘乎,但準許她住在這裏,也會給她錢花。大多的時候晚上會回來一起住。
這個轉變讓顧淺淺震驚又心痛,哭著跑上樓。其實沒什麽東西好收拾,就那幾件衣服,還都是段存出錢幫她買的。通通裝到包裏,提著下樓。
段存坐在客廳裏抽煙,看到她下來。把煙掐滅,過去抱住她。
淺淺,真生氣了?我錯了,跟你鬧著玩呢,我說的那些都是混話,你可別當真的聽,我對你什麽樣你還不知道麽。
顧淺淺嘴巴一癟,委屈起來。
昨天晚上你還打我……今天你又對我大吼大叫,你一晚上沒回來我不是也沒說什麽……顧淺淺指控他,心酸的不得了。我跟那些女人沒什麽不一樣對不對?你到底還有多少女朋友?
段存把人抱到沙發上:就你一個,哪有什麽其他的女朋友。
那你昨晚在哪過的夜?那根長頭發你怎麽解釋?
段存看出倦怠來,無奈的一蹙眉:跟哥們一起喝酒,男的女的都有,不經意蹭上的不是很正常。顧淺淺想再問下去,段存又怎麽肯給她這樣的機會,低頭吻她。顧淺淺招架不住,被他抱著上樓。
顧家卻已亂成一團,找不到顧淺淺,顧淺凝又不肯鬆口幫這個忙,而季江然是那種標準不給人活路的人。他高興什麽都好說,可是他不高興。
而且莫名的心裏很不痛快!
顧淺雲真的有點兒怕這樣的季江然,靜靜的笑意淌了一臉,跟在哪個宴會上見到時一樣風流倜儻,說話時音調也是平平,卻仿佛蘊含著可怕的怒氣。可是沒辦法,顧夫人找上門去了,怎麽也不能看到自己的娘家走投無路。
二少,我知道淺淺那丫頭不懂事,被慣得實在不像樣子,不知深不知淺的,整天就知道胡言亂語。二少你大人大量,別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季江然慢慢斂了笑:就因為是個小孩子,又實在不懂事,所以我才覺得更應該好好管教一下。你那個妹妹了不得,每次見到都一副囂張至極的模樣,倒不像個純真的小姑娘。
顧淺雲的聲音發澀:二少,教訓她是應該的,否則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是……我爸爸媽媽的年紀有些大了,搬家太周折,他們的身體一定承受不了……
季江然眯起眸子,還是那個清平的語調。
跟我有什麽關係?
顧淺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其實季江然是個大麵上還過得去的人,沒想到這次桀驁如斯,既不看她的麵子,也不看她夫家的麵子。
看來顧淺淺這回真的將人惹怒了。不過自己的妹妹她還是了解,顧淺淺不可能不怕季江然敢公然罵他,她再沒腦子也沒有這樣的膽量,他這樣是在為誰出頭?
顧淺雲可不傻,從東帝出來,想起那句‘解鈴還須係鈴人’,趕在下班之前將車子開到萬盛去,遠遠的看到顧淺凝從在萬盛大廈裏出來。不等她去停車場,她已經將人攔住。
我們談一談。
顧淺凝抬眸:要是關於季江然和顧淺淺的那點兒恩怨,我看算了。
顧淺雲叫住她:顧淺凝,怎麽說你都是顧家人,難怪你是鐵石心腸,一點兒都不為家裏想?
顧家人?顧淺凝覺得好笑;你們真把我當顧家人了麽?顧家人為我著想了麽?她指了指自己的臉皮:如果不是我臉皮厚,早在顧老爺子把大權轉給安家的時候,我就已經死掉了。
顧淺雲有一刻詞窮,不能說顧淺凝的指控是子虛烏有。
當時顧老他子一同意讓位,就相當於釜底抽薪,斷了顧淺凝的活路。
顧淺凝看她還不傻,似乎是想明白了。於是說:我冷眼旁觀,不落井下石,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別在她的身上奢望太多,她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顧淺雲真的開始犯難,四處碰壁,如果真的不行,隻得先給娘家暫時找個住處。現在房東就已經開始往出趕人了,一開始是簽過合同的,卻寧願出違約金,也不肯讓他們住下去。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顧夫人說她打電話問了許多地方,隻要一聽他們是顧家人,不是直接掛了電話,就是死活不肯。
難道真的要去求婆家,讓他們出麵跟季江然美言幾句,估計能賣個麵子。
顧淺雲氣得咬牙切齒,如今天下大亂,都是因為顧淺淺,而她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給顧夫人打電話;媽,沒別的辦法,先住酒店吧,回家我再想一下怎麽辦。
顧淺凝沒有胃口,連心情都很低靡。最不喜歡這樣的天氣,估計是下雪的前兆,陰冷入骨,走到哪裏都是冷風瑟瑟。所以不願意出門,一下班就直接開車回家。
路上接到季江然的電話,問她:你還滿意?
顧淺凝按了下藍牙耳機:跟我有半毛錢關係麽?
我不在為你出氣?那個小丫頭隻怕不敢罵我。
顧淺凝冷笑:如果你真想為我出氣,不如抽自己的嘴巴。開車呢吧?再者停下來,跳到路中央被車撞死更幹脆。難道你忘了所有禍害的根源是你季二少麽……
吱……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顧淺凝忍不住皺緊眉頭。不可人都很少見了。
現在有安子析陪她,倒也十分開心。
去逛商場吧。
好啊,我也想去。安子析又說:正好要過年了,有些東西需要置辦。
兩人一起出門,沒用司機,安子析親自駕車。
路上簡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她;聽說顧淺凝現在是江影的秘書?她做得怎麽樣?提起這個女人還是很不舒服,所以簡白板著臉,一點兒笑容都不見。
安子析隻說:江影很滿意。
做為婆婆還是很在意兒子和兒媳的關係,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都很忌諱,簡白也是擔心兩人因此有嫌隙。所以到今天才問出來。
轉首說:別管外人怎麽說,畢竟你和江影才是真正的夫妻,到什麽時候都得同心。夫妻有的時候真的需要相互扶持,我們老一輩都是這麽過來的。誰年輕的時候都會犯點兒渾,能回頭就是好的。
安子析知道她是什麽意思,自然不會跟季江影鬧,那樣隻會將關係趕推到陌路上。簡白說得沒錯,無論到什麽時候她都是名正言順的季太太,顧淺凝那種不入流的,千夫所指。況且,華宇雖然被萬盛收購,可安家是大股東,就憑這一點,季太太永遠隻能是她。
媽,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簡白知道安子析聰明,點點頭不再多說。
車廂內靜了一會兒,安子析又說:媽,我打算要個孩子。
簡白笑起來:這當然好,媽還怕你太年輕,專注事業暫時不打算要孩子呢。所以一直也沒好意思跟你說起這件事,如果你也想,那真是再好不過。你和江影其實現在要孩子最合適,趁我這把骨頭還硬朗,平時可以幫你們帶一帶。
安子析握著方向盤,有半刻啞言,接著略顯為難:不知道江影想不想要,他可能還沒有這個打算。
簡白馬上說;江影你放心,我會跟他說。
自己的兒子好說話,沒那麽多的顧忌。
安子析高興起來,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去商場的時候買了不少東西回來,有看中的領帶買下來給季江影做禮物。
隻是晚上的時候接到顧淺淺的電話,覺得掃興。顧淺淺自打談戀愛,很久想不起她了。才清淨了一段時間,她又跳出來了。
第一個想法就是,莫非段存玩膩了,將人給甩了?
先問顧淺淺:你有什麽事嗎?
顧淺淺之前才挨了顧淺雲一巴掌,悶著嗓子說:是我們家裏出了點兒事,關於二少的,子析姐,你不是二少的大嫂,幫我跟二少說個情好麽?
安子析陷入狐疑,想了下:見麵說。
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安子析就順便請她吃飯。
坐下後看到她的臉色很不正常,問她:怎麽?生病了?
安子析搖頭:我大姐打的,都怪顧淺凝那個賤貨……
若是以往她也不怕顧淺雲,可現在顧家沒落了,而顧淺雲還身在豪門,她是有一點兒想指望她的。所以顧淺雲打發人找到她的時候,一將她帶回家,就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因為她一句話,顧淺凝不分青紅皂白誹謗她,還唆使季江然對顧家出手。到現在他們連個正經的住處都沒有,隻得住在酒店裏。可天長日久不是辦法。顧淺雲的婆家不打算幫忙,如果真搬到別處去,總不能一下把錢花完了。
安子析聽罷,若有所思。難怪顧淺雲的夫家不肯幫忙,任誰都能看出是季江然有意刁難。出手相助,豈不是跟季二少過不去?!
她出麵,興許季江然真會給她一點兒麵子。怎麽說他們現在都是合作夥伴,勉強算是站在一條船上了。
不過她可不是菩薩心腸,平白無故的就想幫助顧家。兩家幾年如一日的明爭暗鬥,巴不得落得此下場。
明麵上卻說:淺淺,你別著急,總有辦法解決的。
顧淺淺搖頭:已經好多天了,要不然我也不來麻煩你子析姐。除了去求二少,沒有一點兒辦法了。這也是我大姐的意思,你沒看到她今天打我時那個氣氛的樣子,如果季二少不鬆口,她真的不會放過我。越說越氣氛,咬牙切齒:都覺得是我惹下的,其實根本就是那個顧淺凝從中搗鬼,賤貨。
安子析心情慢慢的好起來,竟還有幾分歡暢。今天見顧淺淺真是來對了,給她夾了一塊排骨放到盤中。
別生氣,慢慢說。自己也吃了一口菜,又說:我自然會幫你去二少那裏說情,如果二少真不給這個麵子,子析姐也不能看你們顧家無路可走,以前我們兩家是多好的關係。到時候你們去外地的錢我會給你們出一部分。但是,這事既然是顧淺凝惹下的,就這麽放過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顧淺淺比誰都不想顧淺凝好過,皺起眉頭:可是有什麽辦法,她現在囂張的不得了,想不出能有什麽辦法給她一點兒教訓。
安子析就像一個智囊團,總是很有辦法。
子析姐姐倒是有一個法子,你想不想聽聽看?
顧淺淺睜大眼睛,不停點頭:子析姐姐,你快說來聽聽。
安子析放下筷子,煞有介事地看著她:按理說我不該插手你們自己家的事,不過我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你二姐太沒良心了,你們顧家把她養大多不容易,她卻恩將仇報。要是不讓她反省一下,以後還說不上會對你們顧家做出什麽事來。以前顧伯父不是和顧淺凝傳出一點兒不好的事情,反正到現在顧伯父被她害得已經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不如再借此禍害顧淺凝一次……
安子析此時此刻無比信奉安子析的話。
子析姐姐,你對我們顧家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比我大姐跟我還要親。
安子析笑笑;回家別忘了好好勸一下顧伯父。又額外囑咐:這是我們的秘密,以後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要說給任何人聽。
當晚顧淺淺眾誌成城的回酒店。
怕顧夫人嘮叨些多餘的心煩,就拉上顧老爺子去臥室裏說話。
爸,我們顧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為顧淺凝,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跟蛇有什麽區別,我們顧家把她養大,她卻反過頭來把我們一口咬死。我們不能這麽放過她。
顧老爺子眼光渾濁,他是不想,隻是沒有辦法。
如今顧家沒落了,才發現什麽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要被這些小輩們欺負,趕得無路可走。
皺起眉頭,更顯得瘦,跟以前那個容光煥發的顧老爺子判若兩人。
我們現在自身難保,哪有什麽辦法對付她。
顧淺淺馬上說:我有辦法。既然當初她敢拿髒水潑你,我們死活有嘴說不清,不如將計就計潑回去。
什麽意思?
我們去媒體說當初是顧淺凝勾引你,我們編造一些經過,下流不堪一點兒都不要緊,隻要能將顧淺凝毀掉,讓世人看到她多不要臉。到時候我就不信,她還能在萬盛那種地方上班,季江影一定會將她掃地出門的。
顧老爺子搖頭:這怎麽行?他也是要臉麵的。
顧淺淺就勸他:怎麽就不行?就算你不這麽說,也被這事潑了一身髒水,左右這樣了,還忌諱什麽?隻要能毀掉顧淺凝。這樣一來,興許二少也不會為她出頭了,我們就不用離開。
顧老爺子被逼至無奈,暗下還是思考這事。惱羞成怒,他也見不得顧淺凝好。
而且安子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告訴顧淺淺,如果說服了顧老爺子,權威的媒體她幫著找,到時候不愁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成效馬上就出來了。
果然驗證了安子析的話,顧淺凝一夜之間成為熱點話題,勢頭不比那些一夜間紅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差。
顧老爺子不僅給媒體寫了一封長信,全是記錄他和顧淺凝的那些不堪過往。過程十分且全麵,完整得像是一篇狗血言情。還接受了一個知名媒體的采訪,專門對不倫父女戀進行探討和反思。
事實自然是走了樣的,扭曲之後成了顧淺凝對他引誘在前,三番兩次拿年輕的身體**他。起源讓他講述得何其不堪,最後猥瑣的老臉生俱淚下,說他對不起自己的愛人和孩子。並聲討顧淺凝,他願意承受社會的譴責,也請社會不要放過顧淺凝這種敗壞的人。
這樣的言論一出,一片嘩然。
類似萬盛這樣的大企業,一定容不下這樣聲名狼藉的人,何況還是總裁的高級秘書。譴責聲平地而起,此起彼伏。之前那股浪潮就很強烈,可是隻有輿論傳言,並沒有這樣詳盡的過程,何況還是當事人自己講述,很多人是不信的,就像娛樂八卦那樣沒多久便不了了之。說到底不是每個人都信,這一回卻不一樣了,不倫戀比同性戀還要遭非議,猛烈程度可想而知。隻網上蓋起的摩天高樓,一旦倒塌,就足以讓顧淺凝萬劫不複。
顧老爺子為此事深深懊悔,一遍遍坦言當初不該受她蠱惑。迷途知返在很多人看來還是好的,至於顧淺凝那種不知悔改的,一下成了眾矢之的。
報導鋪天蓋地的時候,正是上班時間。
顧淺凝去其他部門拿上文件出來,走廊裏碰見的同事都拿異樣的眼光打量她,不加避及的走過去然後議論紛紛。
等她上到了五十三樓,敲響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進去時,看到季江然也在這裏。閑散的靠在沙發上,見她進來,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眼光明亮,眼裏卻隻有黯然。
顧淺凝平靜的跟他打招呼:二少。覺得東帝的總裁可真是閑,三天兩頭跑來這裏喝茶水。然後走到辦公桌前,將文件夾交給季江影;季總,這是需要你簽字的文件。
季江影不動聲色的接過文件放到一邊,將開著的筆記本電腦推向它:你自己看一看。
顧淺凝這才猛然反應,為何走廊裏有這樣熱切的討論聲。
冷飯熱炒,難道他們都不覺得煩麽?
顧淺凝嘴角浮出笑,細碎如花蕊一般,可是惟妙惟肖。
一目十行看完之後,推給他:管它呢,你不信就好了。
季江影以手撐頜,神色莫測,亦真亦假。彼時整個辦公室夕陽鋪陳,他眉眼間影射金色的華麗光茫。看了她一會兒,緩慢說:誰說我不信?
字句從他單薄的嘴唇間溢出來,神色深邃得不容窺破。
顧淺凝低下頭,隻淡淡的哦?了聲。問他:那季總打算怎麽辦?
季江影靠到椅背上,薄唇抿了下,他在工作上素來鐵麵無私。員工做得好,他會褒獎,做不好,懲處或者辭退絕不手軟。
他就是這樣鐵麵無私的一個人。
可他知道她不是顧淺凝,不要說以前的顧淺凝跟顧老爺子沒什麽,就算真的有什麽,也不關她什麽事。
顧淺凝心口蓄起一團火來,冷冷地盯緊他,連稱謂都發生變化:季江影,那事到底是不是跟我有關,你會不清楚?
季江影已經十分不耐煩,臉色一下陰沉下來,看出他很不高興。
清楚?怎麽清楚?你看看網上都怎麽說的。難道顧老爺子紅口白牙是在亂說話?他有什麽想不開,讓自己慘淡的現狀雪上加霜?
顧淺凝眯眼睛:他已經很不堪了,你覺得再多加這一筆,對他來說是雪上填霜?
覺得可笑,隻是不能在這裏大張旗鼓辯論開,季江然還悠然的坐在一邊看笑話。
季江影似也意識到這一點,眉眼輕抬,隻冷淡的說:你先收拾東西回家吧,等一段時間出說。
說到底是辭退,顧淺凝點點頭。遭人非議,再受人冷落,跟她沒有關係的事卻要拿她來開刀。
若無其事的冷笑:好,我把文件整理一下就離開。這段時間季江影太多重要的文件都在她的手上,很多事關萬盛命脈的東西,不能在她手裏出現失誤。隻怕說不清。
季江影隻說了個:好。字,示意她出去。
沒多久,季江然也從裏麵出來。沒穿西裝打領帶,整個人慵懶閑適,見她低著頭在那裏整理東西。幾步走上來:要不要幫忙?
顧淺凝頭也沒抬。
不需要。
季江然站在那裏沒動彈,低低說;我說過什麽來著?季江影並不比我好相處。
顧淺凝倒笑了:二少什麽意思?現在你還會收留我?讓我到你的公司去?
季江然淡淡的眯起眸子;有什麽不可以,我不在乎那些市井謠言。
不在乎?顧淺凝停下手裏的動作,頜首看著他:你在乎,但凡關涉你利益的事你怎麽可能不在乎,你忘記了,今天的事隻是過去的重現。說起來我沒什麽感覺,以前不是沒曆經過,抗壓能力怎麽都會變強,你說呢二少?
你還在怪我?
你不配!她吐字輕盈,旋即抬頭:我不認為我們有關係。
顧淺凝手裏的動作加快,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她也不想在這裏多留下去。
季江然好笑,連憎惡他都沒有資格。卻不能再說下去隻得先走,季江影很快也會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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