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豪門悍女 (055)顧淺凝消失幾天
沒想到季江然會做飯,煮了粥,還有醬菜,就著鬆軟的花卷一起吃,很下飯。
正吃著,助理走進來。告訴他:“季總,路已經通開了。”季江然也有早上看報紙的習慣,接著將當天的報紙交給他。
等到從季江然的別墅出來時,早已經過了上班時間。
有司機開車,季江然和顧淺凝坐在後麵。季江然就已經高效的進入了工作狀態,靠在那裏翻看手中的文件,微沉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說笑的時候像個玩世不恭的痞子,正經起來倒還真像個爺們兒。
最先到東帝,季江然下車時告訴顧淺凝;“你的車我會讓人給你開到公司去。”
顧淺凝上樓的時候看到安子析,抱著文件夾也在那裏等電梯。
看到顧淺凝,難得肯對她微笑,心情似乎很好。
“跟在江影身邊很辛苦吧?他工作的時候永遠都那麽認真,有的時候容易說重話,希望你能體量他。”
顧淺凝輕微的一點頭:“當然,那是我的本職工作。”
她上五十三樓,她回自己的辦公室。
到現在就是這點兒差距,不過安子析不急,不信顧淺凝可以一直得意下去。
會早已經散了,顧淺凝敲門進到總裁辦公室。
季江影坐在辦公桌後,看她進來,修長的十指交叉握著,墊在下巴底下,迷人的沉默著。一雙眼跟深潭一般,可以倒出人的影。似乎等待顧淺凝給他個合理說詞。
顧淺凝還是十分冷靜的,隻說;“對不起,季總,今天我遲到了。”
季江影抬腕看時間,俊眉微蹙,已經很是不耐煩。對他最好說實話,連敷衍都不要,因為這個男人誰也猜不到他到底有多精明,別人看來真假南辨的東西,他可能一眼窺破。而且性情冷峻,連脾氣也很糟糕,惹惱他不見得有什麽好。
提醒顧淺凝:“我不是季江然那隻笑麵虎,你要沒什麽想說,出去!”
顧淺凝真的就沒說,她的膽子就這樣大,看了季江影一眼,轉身出去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不過就是他的秘書,遲到了可以扣她的工資,怎麽扣她都沒有怨言。可她不是他的情人,什麽事都有必要向他匯報,更沒必要求得他的原諒或者認可,即便在基地他是她的長官。
顧淺凝不想讓兩人的關係演變得更為複雜,直逼戲劇性。
卻不知,這種心靈上的不容進犯,或許正好鑄就矛盾的激化。
一天的時間季江影沒有理會她,反正除卻她,他還有其他的秘書。進出幾次隻對她視而不見,一直到下午,季江影要有一個重要的文件,剛好在她的手裏。
才接通內線讓她拿進來。
顧淺凝抱著文件夾進來,走到辦公桌前遞給他。
還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哪裏來得及看。
季江影掃了一眼,冷冷的眯起眸子。指著文件上一個點問了她一下,那裏是顧淺凝改過的,季江影隻看一眼就確定和昨天看到的不一樣。
“怎麽回事?”
顧淺凝告訴他:“部門經理在統計的時候弄錯了數據,昨天刻意來通知,我核對之後改過來,又重新打了一份。”
再看季江影,眯著眼睛認真傾聽。他工作時的神態是很迷人的,微微前傾著上身。直到顧淺凝說完,拿著文件靠到椅背上。便不再理會她。
顧淺凝識趣的退出去。
這種冷硬的氛圍讓人感覺消化不良,終於捱到下班如蒙大赦,提上包下樓。季江然真的讓人把車給她送回來了,之前打電話提醒過她,到車位一看,果然穩穩的停在那裏,連油箱也加滿了。
一回到家先拿上衣服去洗澡,吹幹頭發之後接著打開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看新聞。瀏覽著網頁就漸漸忘記了時間,等到感覺肚子餓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不想自己下廚,打電話叫外賣。沒多久,門鈴響起來,顧淺凝起身去開門,沒想到這麽快。
愣了下:“季總?”
季江影懶懶的眯著眸,沒應聲,不用她請已經側身擠進來。離得這樣近,聞出他喝了酒。而且喝得不少,眼睛不再深邃,晶晶亮亮的,灼熱逼人,季江影喝多之後的經典表現。顧淺凝不是第一次見他喝醉,所以很知道。
“季總,你怎麽喝這麽多?去坐下,我給你泡杯茶。”
才一轉身,手臂一下被季江影撈緊,用力一扯帶到懷裏來,轉身將她按到門板上,很大力,撞得她一麵後背都疼了起來。
可是容不得她反抗,季江影將她兩隻手腕扣緊按到門板下,劈頭蓋臉親下來。像有翻江倒海的強烈情緒。
顧淺凝用力推他,他不僅不放開,反倒更重。
抬起頭,喘息如火:“顧淺凝,別逼我用強。”
顧淺凝眼中還很清明,定定的盯緊他。
季江影眉頭一蹙,倒有些不耐煩。
“不要用那種舍生取義的眼神看我,我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要你,你又不是我的兵。”
再度覆下身,雖然還是緊緊的壓製住她,卻溫柔許多。
顧淺凝腦子裏不想,可身體本能地沉迷此道,
季江影放開她的手腕,扯她的扣子。
許久之前有過一次,對這副身體不是一點兒都不了解。季江影承認他很迷戀,自那次之後,他時而閉上眼睛還能想起來。
這樣一想,又重了起來。將顧淺凝咬得一陣鑽心似的疼痛,忍不住“噝”一口氣。
季江影嗓音沉啞:“昨晚你們在一起了?”
顧淺凝挑開眼皮不說話。
季江影就罵她傻,季江然跟他有很多一樣的習慣,例如看當天的報紙,關注股市變化,查看當天的天氣……
他都知道昨天夜裏會下雪,季江然沒道理不知道。那麽多住處可以去,為什麽要跑到山上去?
門鈴響起來,一定是外買送來了。
顧淺凝推他:“開門。”
衣服已經被他扯散了,被他圈在懷裏,他的西裝外套早已脫掉。質地上等的襯衣料子蹭著她欺霜塞雪的肌膚,深黑色的,跟她仿佛可以掐出水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刺激得他睜不開眼睛。隻覺得晃眼,膚如凝脂說的一定就是這樣。
一個恍神的工夫,顧淺凝手掌一用力,終是推開。冷冷的,麵無表情,連陶醉也沒有。之前是有所求,所以甘之如飴,如今卻沒有道理。
“季總,情婦我是做過,第三者這種技術活我做不來,業務不熟練,找別人吧。”雲淡風輕扯上肩頭的衣服,打開門探出身。接過外賣反手伸過來:“季總,借點兒錢。”
季江影從錢夾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給她。
顧淺凝接過來:“太多了,要零錢。”
季江影眸光陰鬱,嗓音也像帶著脾氣:“沒有。”
顧淺凝塞那人手裏:“甭找了。”
季江影一夜未歸,安子析表麵裝得再平靜,卻免不了心煩意亂。
給季江影打了幾次電話,明明通著,卻沒有人接。
早上再打,終於通了。沒有在電話裏氣勢洶洶,隻問他:“你一整晚沒回來,我擔心,是不是又出差了?”
季江影隻說:“沒有,我昨晚喝多了,在別墅住下了。”
安子析咬了下嘴唇,提醒他:“別忘記吃早餐,否則胃會不舒服。”
在停車場看到顧淺凝,兩個人上班都很早。
狹路相逢,沒有裝得和昨天一樣麵滿春風。甚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著腰往大廈裏走。
顧淺凝不急著上去,靠到車門上休息,昨晚季江影折騰得她很狠,到現在那裏仍舊灼燒似的疼,極不舒服。
安子析一到辦公室,闔緊門給季江然打電話。
“事情有進展了嗎?”
季江然飄飄的笑著,還有閑情逸致逗她:“大嫂你這麽沉不住氣,是對自己沒信心?老大不會說跑就跑的。”
安子析可是一點兒都笑不出,明確的告訴他:“昨晚你大哥沒有回來睡,我想他一定住到顧淺凝那裏去了,你說一男一女整晚睡在一起會做什麽?”
做什麽?愛呀。
季江然俊顏頓時冷下來,冷峻的不得了。晦澀得直想罵人,薄唇抿緊後,冷冷說:“用不了太久,急什麽。”
說完就切斷了,“啪!”一聲將手機摔到辦公桌上。兩秒鍾後又拿起,翻出號碼拔出去。主動聯係薄雲易。
很快接起來:“二少,這麽早打來有事?”
季江然眼底冷透,結著霜花。卻溫溫的笑出聲來:“還要請你繼續幫我做上次未完的事,不過這次會容易許多,那邊有人大力相助。”
薄雲易隻說;“好啊,答應過二少的事,怎麽可能不做完。”頭腦中打點了一下說:“我明天過去吧,這邊有些事情要安排。”
“好,我等你來,明天為你接風洗塵。”
季江然再見到薄雲易發現他瘦了很多,這本來是個極為隨性的人,有的時候人還在辦公室內,覺得窒息,隨手領帶就能扯到一邊。開一個會跟打一場仗似的,做他們那一行的永遠都是高強度,散了會,早不成型,卻永遠翩翩如玉。
哪有幾個人過得跟他一樣自在,父母都是高官,以前住在軍區大院裏,後來搬出來了,家裏的警衛不比季家的下人少。日子可想而知的優越,天賦使然,卻做了這一個行業,用薄雲易的話講,不知毀了多少公司,也不知挽救了多少。
總之在這個金融圈子裏赫赫有名。再繁重的工作,還是每年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四處遊曆,他不會虧待自己。
從這裏離開的時候就說要出去走一走,按理來說該無限愜意才是。
季江然好笑:“怎麽這個狀態回來了?遇到妙人把心給收了?那樣你可是遭報應了。”
薄雲易牽強的扯出笑,並不由心。
“二少你取笑我?遭報應我也不夠格,這話怕是什麽人對你說來著,然後你用到我身上來了?”
季江然直說:“我大嫂之前這樣損過我。”
薄雲易一挑眉,其實他覺得很神奇。季家兩兄弟的關係不好,暗裏廝殺,你死我活,隻等瞅準契機一舉將對方扳倒。要是這個圈子裏最大最致命的宿敵,哪一個都不會掉以輕心。明麵上卻都笑顏以對,裝得比什麽都好,跟無事人一樣。
其實早已經心知肚名,隻怕笑著的時候心裏都恨得牙齦癢癢。可是拋卻從未停止的暗黑手段,證明兩人真的是恩仇非淺,不知道的還以為隻是繆傳,其實是對親兄熱弟。
“二少,不了解內幕的人,會覺得你和大少是同一類人,要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對兄弟。”
季江然扯了下嘴角:“真正好的兄弟不會一直覬覦對方的東西,更不會想方設法置對方於死地。”
薄雲易點點頭,他的好奇心並不重。沒再問下去,隻說:“工作從明天開始。”
季江然端起杯子敬他。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薄雲易來之前是經過一番猶豫的,這座城市他真是既向往又排斥,那種矛盾的感情連自己都說不清。
下榻的酒店是季江然提前安排好的,全城最高檔的酒店,客房大得不可思議。站在窗前能看到半個城,仿佛將一切都踩在了腳底下。
修指抬起,在玻璃窗上嗬一口氣,寫一個人的名字。滾滾紅塵,茫茫人海,可他知道,她就在這個城市的某一個角落裏。不是他找不見,隻是不想找。
有的時候人總是這樣頑固,執意的相信一些虛幻的美好,當童話一樣的貪戀著。以為不去戳破,就是真的。
這樣無論何時何地想起,嘴角微彎,心裏漾出一絲蜜糖一樣的東西。似真似幻,那樣好。
他側身靠在玻璃上,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想象著她在哪一處?或許就在他視線可及的範圍內。於是他目不轉睛的盯緊,仿佛很快就能看到她。
穿過人海走過來,跟初見的時候一模一樣。雖然知道那不可能,這裏太高太遠,連街上的人都極度縮小,隻有一個微茫的輪廓,連男女都很難看得清。
薄雲易想,他從小到大就犯過這一次傻,真是傻透了。
直到茶幾上的電話響起來。
轉身去接聽,未語先笑:“妹子,怎麽想起來給哥打電話?想我了?”
上官小小,以前一個軍區大院裏的女娃,比他小幾歲,也算青梅竹馬。
“誰想你了,你少臭美吧。薄雲易,你怎麽那麽討厭,我才回來,你就去別的城市了。成心躲我是不是?”
薄雲易叫冤:“得,這回你可冤枉哥了,哪敢躲你啊,工作纏身,哪能像你一樣自由自在。回國了?”
上官小小啊了聲:“昨天晚上就回來了,今早一去找你,聽說你出發了。我過去找你。”
薄雲易說:“好啊,不過別玩太久。不是不歡迎你,你知道哥忙起來,一定沒有時間陪你。”
上官小小嘖嘖歎,他現在多了不起啊,成了那麽多公司的救星與災星。既是投資公司大老板,多次成功主持上市公司的收購與反收購,又是危機處理專家,在整個金融界名號響當當。以前卻跟小痞子似的,整個軍區大院沒比他更渾的,整天打架惹事,大院裏的叔叔阿姨哪個見到他都頭疼。都說這孩子將來培養好了是個人才,培養不好啊,就是一個禍害。
最能沒能禍害四方百姓,長得筆挺俊俏,有模有樣。再回大院,那些叔叔阿姨嘖嘖歎,不知多少人想把自家的閨女嫁給他呢。
薄雲易小的時候還愛逗弄小姑娘,專扯人家的小辮子,經常惹得哇哇大哭。長大了,反倒不再喜歡了,偶然有機會回大院,眯著眼睛看到漂亮的姑娘,卻連話都不肯說。
後來問他,隻說:“記不得哪家的了,連名字也忘了,怎麽打招呼啊。”
就上官小小一直粘著他,比他小幾歲,就當個沒臉沒皮的跟屁蟲。薄雲易天天說自己是看著她長大了,以哥自稱,把她當妹妹看。
上官小小說:“那我今天晚上就能到,你去機場接我。”
薄雲易應承下來,一開會就把這事忘記了,抬腕看時間,再有十幾分鍾就到了。這邊的會如火如荼,還沒有開完。
推門出來給季江然打電話:“二少,這會兒有時間嗎?”
季江然正在酒吧裏,去外麵聽電話。
“有時間,怎麽了?”
薄雲易有些抱歉的說:“家裏的一個小妹妹過來玩,我開著會呢,抽不開身去機場接她。再有一二十分鍾就到了,你幫我個忙。”
季江然說;“沒問題,我馬上就過去。”
拿上外套開車去機場,車子開得飛快。薄雲易早把號碼發給他,路上給上官小小打電話:“小妹妹,我是你哥的朋友,你等哥哥一會兒,最多五分鍾就到。”
見到之後有點兒尷尬,沒想到是這麽大的一個妹妹。因為之前沒聽說薄雲易家裏有妹妹,聽到“小小”這個名字之後,隻以為老來女,年紀不大,怎麽會放心讓一個哥哥帶在身邊。挺漂亮的一個女人,二十來歲的模樣,倒像是情妹妹。
季江然按了按眉骨,邪笑:“原來這麽大個兒,還以為是小朋友。”
上官小小早聽說過季江然,這個男人是很出名的,都說他風流成性,長相俊美。這樣一看,真的跟妖孽似的,那張臉長得,比男人妖豔,比女人漂亮,亦正亦邪的,眼含桃花,不風流才怪。
“誰跟你說我是小朋友了,我已經二十二了。”
季江然笑了聲:“真大。”拉開車門請她上去。“直接送到你哥哥下榻的酒店吧,他不知道幾點能開完會。”
上官小小點點頭:“謝謝。”
季江然“噝”了聲,好奇:“你姓上官?是他什麽妹妹?堂妹?表妹?”
上官小小告訴他:“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不是親戚,在一個軍區大院裏長大的。”
這些軍區大院裏走出來的少爺小姐都有一個特點,連說話都有點兒大院音。跟他們這些世家子還不一樣,不會表現得這樣桀驁不羈。
季江然飄了她一眼,淡笑不語。
一直幫她辦理好住房登記,再幫她將行李提到房間去。正好住在薄雲易的隔壁,倒是很方便。
季江然就要離開了,走的時候衝她揮了揮手;“小妹妹,你哥回來之前別亂跑。我們這裏動亂,街上竟作奸犯科的,你別不信。”
上官小小跟他道謝,卻又不得不說這個季二少可真貧。搭眼一瞧,就像浪**公子哥。
季江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到顧淺凝的樓下去。
沒上去,也沒給她打電話,坐在那裏抽煙。天窗打開著,冬夜冷風滅頂刮來,眨眼的工夫車廂內的暖氣就全散盡了。連手中的孤煙也擎蒼直上,嫋嫋的往上擴散。
他隻穿了襯衣西裝,裏麵連一件保暖都沒有加。零下十幾度,很快連指腹都冷透了,有些麻木,不得掐滅手裏的煙,扔到窗外去。
抬頭,看到那一盞燈還亮著,昏黃的顏色。這個女人很奇怪,不喜歡明亮刺眼的淡白寶光,隻說那明亮卻沒有溫度,她說她喜歡溫暖的東西。
季江然收回目光,靠到椅背上仰首看天。大晴的天,有星星,從天窗上露下來。東一顆西一顆,像是黑絲絨底子上的鑽石,閃閃發光,漂亮極了。
世界仿佛從來沒有這樣寧靜過,有一絲異樣的安心,連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以前從沒有過。
所以覺得怪異又慌張,手掌按到胸口上,“咚咚”的心跳聲,那樣明顯。
一偏首,笑起來。真傻!沒聽過自己的心跳,女人的倒是聽過。耳畔貼上去,隔著光滑的身子總覺得不清楚,沒自己這樣來得強有力。
不知坐了多久,身體早就已經凍透了。再坐下去明天怕要臥床不起,沒辦法上班了。關上天窗才往回走。
顧淺凝有一段時間沒碰過槍了,最後一次就是自行了斷的那一回。不過這項技能她練了太久,永遠不會生疏。
所以,當季江影將那隻AK—47突擊步槍交給她的時候從容接過。拿到手裏,幾秒鍾內將機槍的功能檢查一遍,確定是完好的。這樣的寶貝季江影都有,AK係的步槍在世界排名都是首屈一指,由其這個型號要屬這個係列最好的,全世界統計起來不過幾千支。
季江影撐著下頜沉默地看著她,仿佛細微之處都不會放過。她檢查機械的手法和順序都很標準,是“黑鷹”的慣常方式。
鉤起嘴角:“怎麽樣?”
顧淺凝不得不說:“AK—47,真是件寶貝,以前沒用過。”不相信他隻是讓她見識一下這樣簡單,話畢盯緊他。
季江影淡淡眯起眼睛,將一遝資料從保險櫃中拿出來扔到辦公桌上。
“這是你這次執行任務的目標資料。我和你的教官商量過了,雖然你現在還不能在基地重建檔案,但你還是1513的一員。這次任務你們教官也覺得由你去執行最合適。總不能平凡人做久了,忘記自己的本職和信仰。”
顧淺凝挺直了背:“這些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她從來沒想過要做一個叛徒,哪怕付出生命。
隻是沒想到季江影會交給她任,看來他已經信任她了。或許還不是,這一次仍舊是個試探。他那麽謹慎縝密的一個人,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估計誰都信不過。
不到死心踏地確定無疑的那一刻,不會那麽輕易的讓她回歸基地。
在他麵前,她還有個漫長的考核期。
顧淺凝將那份資料拿到手裏,問他:“什麽時候?”
季江影薄唇開啟:“明天。”十指自然交握,接著說:“給你七天的時間,要是回不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這次的任傷難度係數一般,應該難不倒你。在這七天裏,我會說你病了,全當你請假修養。”
顧淺凝將槍支解體之後裝到旅行袋裏,開車回家。
沒什麽好準備的,所需要的東西季江影都幫她備齊了。那個袋子裏除了先進的步槍,還有手槍和匕首等其他東西。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明天出發之前將手上的資料看仔細。上麵有關於目標的一切詳細記錄,如果不小心露掉什麽,就可能有致命的風險。
原來又是犯毒大梟,在暴利驅使**下,如今這些人很猖狂。視法律如形同虛設,不惜鋌而走險。抓獲他們又真的不容易,幾乎哪一個都有暗黑背景。想找到確鑿的證據很難,有多少普通的公安幹警做臥底都是有去無回。即便真的證據確鑿,想抓獲也不簡單。非得經曆一場廝殺,無疑損失慘重。
而這些人已經躍過國界,危害多個國家,儼然演變成了一種國際犯罪。進了他們的管轄範圍。
沒有辦法,在心知肚名的情況下,隻能悄無聲息解決掉。
顧淺凝用指腹按著上麵的數字,謹防自己看花眼,那是對目標手下的人數記錄,真的不少。看來是個巨大的犯罪集團,不是小來小去的。
防守可想而知。
門鈴響起來,她將文件收起來,起身去開門。
是季江影。
顧淺凝請他進來,關上門說;“還有什麽指示?”
季江影從褲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裏麵有一個不及指腹大小的圓潤的東西,鉑金色,薄薄的。
顧淺凝認識那個東西,感溫定位儀,是要裝到她身上去的。這種東西的材質很特殊,安到身體裏不會造成感染和其他不適。
本來就隻穿著一件睡衣,裏麵空空的,領口鬆垮。直接扯開來,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膚,連那兩團柔軟也暴露在空氣中。
“你幫我裝上吧。”
以前她的就是裝在胸口上,跟心髒離得很近。她雖然也學醫術,可是並不像醫生那樣精準。如今不像在基地有專門的醫護人員,又不能去普通的醫院。她信不過自己,就隻能讓季江影動手,他一定麵麵俱到,什麽都比她強。包括開膛破肚的本事。
季江影唇線抿緊,冷笑:“用得著這樣豪放?一隻胳膊就足夠了。”伸手幫她將睡衣脫掉,披到肩膀上。拉過她一隻手臂,低頭打量,隻說:“就裝到胳膊上吧,否則我會心疼。”
裝到胳膊腿上,肯定是痛苦最輕的,即便拆除也不會致命,算是最好的一種辦法了。
刀具都是提前消過毒的,加上其他消炎和療傷的藥物,季江影都帶過來了。專注的盯著她那隻胳膊,像小孩子中天花那樣,在她的胳膊上豁出口子。尖銳的刀片直接劃開皮膚,血液一下沿著刀鋒蔓延,季江影拿起藥棉擦拭,抬眸看她緊緊抿著嘴角,卻一點兒不發出聲音。一定是極疼的,刀子硬生生的割到皮膚上是種什麽滋味?
季江影開始的時候問過一次了,現在又問:“要不要打麻醉?”
顧淺凝不看他,搖了搖頭。
“不用,你不是說,人太安逸了會忘記很多東西。”
一旦恢複以前的身份,疼痛是無法避免的,也遠比這樣要疼。大傷小傷加起來,這點兒皮肉傷實在算不得什麽。
季江影手法很利索,開的口子也不大,隻是很深,將定位儀器放進去,再將綻開的皮肉/縫合起來。用紗布將胳膊一層一層的纏起來。手法完美漂亮,至始至終顧淺凝連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很平靜的承受。
他一伸手將人攬到懷裏來,睡衣滑落,她光潔的皮膚磨蹭他的衣料。季江影伸手將她抱緊,整個裹到懷裏。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裏聲音很輕;“一定要活著回來。完不成任務那個‘終結者’就不要回來了,顧淺凝要活著回來。”
難得季江影說一次柔軟的話。
顧淺凝沉默著沒搭腔。
她不害怕,每一次出行任務都不知道恐懼是什麽。他們整個1513部隊的人都不知道,每每都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所以沒有期待,也不會給予任何承諾。他們被培養出來,就是隨時等著赴死的。如果哪一天他們畏懼死亡了,隻能說明信念動搖了,可是不會有那一天。
顧淺凝請假不來公司,安子析覺得不可思議。問過了,聽說是請了病假。
頭疼腦熱人之常情,沒再深究下去。
隻給季江然打電話說:“顧淺凝請病假了,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你不去看看她?我倒覺得這是促進你們感情的好時候。女人生病的時候是很脆弱的。”
季江然沉吟的:“嗯”了聲,他還有事,接著將電話掛斷了。
薄雲易抬頭:“二少要是有事,我們下午再聊。”
季江然淺笑:“沒什麽事,你接著說。”
薄雲易跟他說計劃推行的進展程度,隻說重點,季江然一定聽得懂,所以很快說完。
季江然撐起頜說了幾句自己的意見。
站起身說:“晚上叫上你妹一起吃飯吧,來了幾天還沒有請你們正式吃過飯。”
薄雲易拿文件夾子漫不經心地敲打手掌心,表示惆悵:“小小那丫頭,鬧騰得很。這幾天沒時間陪她,昨晚回去還跟我抱怨。”
“人家大老遠來找你,你的確該多陪陪她。工作重要,妹妹也很重要,別把自己搞得太緊了。”
薄雲易這人有個特點,工作的時候要全身心投入,玩也要玩得痛快。哪一時被分心都情緒都會變糟,所以考慮著勸上官小小回去。
說好晚上一起吃飯,薄雲易出去前說:“讓二少破費了,我給小小打個電話。”
上官小小這幾天都是自己逛街,沒辦法,薄雲太忙了。早出晚歸,去公司找他一定不行,那裏肯定跟戰場一樣,她去了不僅會添亂,薄雲易還會不高興。
所以每天撐著眼皮等他回來,不論多晚,都會跳出來,霸占他睡覺前的那點兒寶貴時間。
聽到薄雲易說季江然要請他們一起吃飯,高興的不得了。
從沙發上跳起來,問他:“那你是不是會早點兒過來接我?”
薄雲易正跟操盤手說話,得出空隻道:“自己打車過去,全城的出租司機都知道那裏怎麽走。”
最後隻報備給她一個地址。
上官小小有一點兒掃興,卻仍舊很開心。把箱子打開,挑選漂亮的衣服,沒有感覺滿意的。現到商場裏去買。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一件粉紅色的長裙,穿在身上一定很修身。第一眼看中的東西永遠覺得最滿意最喜歡。
進到店裏,指著衣服對店員說:“這件衣服我試一試。”
幾乎一口同聲。
尋聲望過去,對麵一個化濃妝的女孩子也指著要這一件。
顧淺淺已經先發製人:“是我先看到的,你去試別的吧。”
語氣中明顯透著讓人不悅的傲慢。
本來一件衣服,上官小小沒打算跟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即便她十分喜歡。但是一聽顧淺淺這樣說,當即很不愉快,不打算讓給她了。
“怎麽說是你先看上的呢?我比你出現的還早。”轉首,禮貌的對店員說:“麻煩你,我要試一下。”
顧淺淺打小就是這個性子,被家人慣壞了,本來就不知道收斂。再加上這段時間被段存當寶貝一樣哄著,更是踩到了雲頭上。
哼笑:“你要?你買得起麽?”
這家店裏的衣服從來都不便宜,即便一件款式簡單的襯衣也要幾千塊,何況這種現量版的裙子。
上官小小好笑,長這麽大還從沒因為想要一件東西而沒錢買困擾過。
段存在那邊挑了一頂帽子再過來,就看到顧淺淺氣勢洶洶的跟人吵,問她:“怎麽了?淺淺?”
顧淺淺說話極是難聽:“遇到一個不講道理的瘋女人,什麽東西麽。”
上官小小氣壞了;“你什麽東西啊?會不會說話?沒教養是吧?”
段存看一眼,幾乎晃了神。
上官小小太漂亮了,明媚的五官,皮膚白眼睛大,像個精致的芭比娃娃。偏偏身段長得好,是男人最喜歡的天使麵容,魔鬼身材。
伸手攔住正要發作的顧淺淺,笑看上官小小說:“淺淺,好好說話,不就是一件裙子,我們再看其他的好了。”
上官小小已經從店員手裏接過來準備試穿。
顧淺淺哪裏會同意,任性的上去撕扯。
“憑什麽讓給她,我就要這一件。”
上官小小很鬱悶,本來很開心,沒想到遇到這麽一個難纏的主。
試都不試了,告訴店員:“幫我包起來。”接著掏出卡遞給她,連價碼都不問。
段存看著她嘴角弧度越發大,見顧淺淺不休不饒,摸了一下口袋說。
“呀,錢夾掉了,今天買不成了。”
顧淺淺臉都白了,她自己一定沒錢買,什麽都是指望段存。沒想到他將錢夾丟了,裏麵還有不少現金呢。顧不上了,拉著他:“怎麽掉了?那快找一找吧。”
段存拉著她轉身離開,走幾步回頭衝上官小不眨眼睛。
上官小小憋著氣接過裙子,出商場的時候又看到段存。
見她出來,扔下手裏的煙走過來。還是客氣禮貌:“剛才真對不起,是她不懂事。”
上官小小不喜歡這樣流氣的男生,沒什麽表情,隻說;“算了,我已經買到了。”不再理會他,伸手叫來出租車回酒店。
顧淺淺本來心裏就憋著火,從洗手間出來又看到段存在和上官小小說話,一下就火災,快速往停車場走,也不理他。
段存眼角餘光瞥到她,知道她是看到了,於是快步追上去。
到現在他對顧淺淺還是很感興趣的,雖然有的時候太任性讓他煩。不過,現在的女孩子哪有幾個是不任性的,這種新鮮勁還沒有過,自然會哄著她。
坐到車上後捧起她的臉:“怎麽了寶貝?不高興?”見顧淺淺不說話,哄她;“我們明天再來逛,到時候你喜歡什麽都買下來。”
顧淺淺哼了聲:“你看那個女人長得漂亮,心動了是不是?你剛才跟她說什麽了?”
段存笑笑:“能說什麽,告訴她那件裙子其實並不好看。再說她哪裏有你漂亮,差遠了。”
顧淺淺不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段存過來吻她,唇齒間溢出來:“當然是真的,還會有假?”
顧淺淺推他,可是推不動,段存緊緊的將她箍在懷裏。跟女人講不清道理的時候不如吻她,親得她五迷三道,就什麽都忘記了。哪裏顧得上胡攪蠻纏。
可是越吻越熱,動情起來。段存的手開始不老實。
處了一段時間了,每天把她哄得很開心,卻再沒有下一步。還不想動她,段存有個習慣,一旦跟女人住在一起,就很容易厭倦,便想尋找新的獵物。而姐姐跟他說了,這一個要處得久一點兒,說她已經答應安子析了。
所以一直等到今天,每次隻是親一親。等不下去了,放得太久不吃掉也會變餿。
啃著她的脖子氣喘籲籲;“淺淺,今晚去我那裏住吧。”
顧淺淺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兩個人在一起很久了,段存還是第一次對她說這種話。以前有朋友談戀愛,沒兩天就混到**去了。一直感覺滿意,覺得段存還是很尊重她的。
“那我得先給家裏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不回去了。”
其實那個家她每天都不想回去,大房子住習慣了,如今的臥室還沒有以前家裏的衛生間大。不過家裏現在隻能負擔起那些,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每次走進家門,看到四處都標識著落破,就讓她心情灰到極至,朋友麵前根本抬不起頭來。
於是恨死了顧淺凝,覺得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所以,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顧夫人一定不想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過夜。
可是顧淺淺根本不會聽她的話。
顧淺淺洗澡的時候,段存在房間裏給其他的女朋友打電話,聽到開門聲掛斷。看到顧淺淺裹著浴巾出來。
“把你的衣服借我穿一下吧,沒有睡衣。”
段存已經走過來,壞笑:“穿什麽?”他那意思明顯,已然不言而喻。
俯身在她肩頭親了親,眼裏灼熱地冒出火。本來要去洗澡的,如今顧不上,抱起她往**走。
顧淺淺羊入虎口了還要問傻話:“你以前有多少女朋友?”
段存怎麽可能一個一個的數給她聽,多得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就連他的姐姐都罵他是種馬,不過他不介意。
“這個時候說那些幹什麽,現在我隻有你一個女朋友。”
顧淺淺的臉上燒起一團火,有些緊張的縮起身子。
段存吻著她;“不要害怕。”
顧淺淺意亂神迷,根本聽不清他的話。
段存將浴巾扯下去扔到一邊。他是調情高手,何況一個小丫頭。
顧淺淺隻是因為不適難耐的哼了聲,並不像他料想中的那樣呼疼。
段存這才反應過來……虧她這段時間裝得這樣清純,還以為是第一次。他雖然不強求女人怎樣,這種東西他也不在乎。可是最見不得女人弄虛作假,裝得有模有樣,原來隻是這麽個貨色。
不再動了,抬起頭問她:“你才過十七歲生日是吧?”
顧淺淺一眼迷亂,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胡亂的點頭。
段存沒再說話,揪著她的頭發,有些粗暴。
一結束去浴室,出來的時候顧淺淺已經睡了,他到客廳裏給段心語打電話。
一張口就抱怨:“你朋友介紹的都是什麽人啊?”
段心語滿不在乎的說:“怎麽?之前不是還好好的,說你挺喜歡。”
段存爆了口粗話:“看著倒清純,其實全不是那樣麽。”
段心語嗬嗬的笑著:“你不是不在乎這個?”
“是不在乎,就是覺得女人這樣特別煩。裝什麽裝?”
“你們不會今天才住到一起吧?你行啊段存。”
段存很惱火:“我倒想啊,就怕新鮮勁過了轉首就甩了她,到時候你怎麽跟你朋友交差?”
段心語馬上說:“裝也要裝一段時間。不喜歡就擺在一邊好了,反正你還有其他女朋友,也沒讓你天天守著她。”
段存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換上衣服出門。
季江然請薄雲易和上官小小吃地道的本地菜,環境優雅,進去之後穿過長廊就是亭台樓閣,連包間都在水閣之上,古香古色。還有人彈奏揚琴,整體的感覺都十分美妙。
上官小小偷偷打量季江然,覺得這個男人看似風流,卻掩不住的雍容優雅。難怪那麽多的女人都會被他騙,太有資本了。
她吃了很多,直誇這裏的本地菜好吃。扯著薄雲易的袖子說:“有時間我們再來吃。”
薄雲易抽出手:“你自己來吃,我哪有那麽多的時間陪你。”
季江然微微笑:“來吃的時候掛我帳。”
幾個常去的地方從來不當時結算,都是記下來,固定的時間來刷卡結帳,省去不少麻煩。
從裏麵一出來,薄雲易先送上官小小回酒店,而後還要返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上官小小撅著嘴巴:“你就差這一個晚上了麽?不能陪我四處逛逛?來這麽多天了,你還沒陪我轉過呢。”
薄雲易挑了挑眉毛,開玩笑:“你問二少,我懈怠了,他給我錢麽?”
上官小小就真的看向季江然,大眼睛溜溜的轉著。
季江然嘴裏叼著煙,夾到手裏說:“給啊,怎麽不給。男人征服世界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討好女人。”拍了拍薄雲易的肩膀,微微一笑:“工作重要了,陪妹妹也很重要。”
薄雲易就知道他誤會了。
季江然識相退場。
“雲易,你送小小回去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也沒有什麽事,之前喝了一點兒梅子酒,整個人就有點兒飄。沒辦法,味道太好了,老板從老家帶來了,聽說是純手工釀製,入口還有一絲甜味。不是每個人都喝得到,專門拿出來給他喝,也算極有麵子。
路上接到林嫣然的電話,沒看號碼,聽聲音的時候還問:“哪位?”不敢叫名字,隻怕胡亂一出口就叫錯了,男人真的很忌諱這個。
林嫣然細細的說:“是我,林嫣然。”
她回老家好幾天了,本來不打算回去,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她還沒走。
忽然季江然問起來:“這會兒該放假了吧?我看好多大學生都返鄉了,你怎麽還沒走?”
她才擰著衣角說:“東西收拾好了,明天就走。火車票都買好了。”
“坐火車?”林嫣然皺眉:“那個東西慢死,坐飛機吧。”
返鄉高峰期,又快過年了。哪裏買得到,火車票不提前很多天,也不一定能買到,她不過隨口一說。
“機票這個時候一定買不到。”
季江然給秘書打電話,讓她訂一張票,問她:“你家哪裏來著?是明天吧?”
林嫣然心頭泛苦,跟他說過好多次了,S城人,上次說起來的時候,他還笑著說那裏出美女。
低低說:“S城,是明天。”
結果當天晚上季江然就把機票給她送過去了。
林嫣然算是他的女朋友裏最省心聽話的一個,如果他不聯係她,她從來不主動聯係。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想見她,就怕他覺得煩。
這還是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如果不是想他難耐。自打回來,他一次沒給她打過電話,林嫣然甚至覺得,他已經忘記她了。
季江然也是真的才想起來。
緊了一下耳機:“是你,這麽晚了還沒睡?”
林嫣然說:“馬上就睡了,你還沒有休息麽?”
“剛跟朋友一起吃過飯。時間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
林嫣然握著電話:“那……晚安。”
“晚安。”季江然扯掉耳機扔到一邊。
顧淺凝的房間沒有開燈,黑乎乎的一片。聽說是病了,看來早早睡下了。
將天窗打開,掏出一根煙點上。口中仿佛還有梅子酒的味道,和著煙草,又苦澀了起來。
上官小小一抬手抽掉薄雲易手裏的煙按滅進煙灰缸裏。
“壓力很大麽?還是這次的case很難搞定?我發現你現在怎麽那麽愛抽煙?”
薄雲易手中一空,又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卻沒有點燃。
漫不經心:“工作就是這樣,從來不是如此。”
上官小小湊近來盯緊他:“才不是,你最近似乎格外消沉,別以為我看不出。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前什麽樣我會不知道?薄雲易,我早就想問你了?你怎麽了?這次見到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懷疑他真的是太累了,見他眼裏沒什麽光彩,即便笑著也是灰灰的,沒有以前的生動和流光溢彩。工作也太拚了,一刻不想停下來,眼睛裏有明顯的紅血絲,這不正常。
“要是真的太辛苦,不要做了。”
薄雲易轉身看窗外,良久才說:“大人的世界你們小孩子怎麽懂。”
上官小小不高興了,最討厭薄雲易把她當小孩子,她真的已經不小了。
拉著他轉過身:“薄雲易,你看清楚了,我二十二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你的思想停滯不前是不是?”
薄雲易彈她的腦袋:“在我眼裏你永遠是個小孩子。”
上官小小沉默了一會兒,鄭重其事地拉起他的手。
“我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
薄雲易隻說:“別鬧,多大的姑娘了不嫌丟人。我是你哥。”
“你不是我哥。”上官小小甩開他的手,氣的不得了,連聲音都大起來:“我們不過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算什麽哥哥。”
薄雲易不想聽她再說下去,扶上她的肩頭:“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我今天很累,也要睡了。”
上官小小咬著唇,知道他不愛聽。雖然任性,但道理她還是懂的。知道他很辛苦,點點頭回房間。
“那你早點兒休息,別再工作了。”
不等走到門口,薄雲易叫住她:“小小,你才從國外回來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明天回家吧,省著叔叔阿姨擔心。”
上官小小回過頭瞪他:“我不走,我才來幾天啊你就趕我,這世上就沒有你這麽不講良心的哥哥。”
薄雲易苦笑:“還當我是你哥啊,一點兒都不聽話。”
上官小小低聲嘟囔:“情哥哥。”接著賊笑著離開了。
安子析上到五十三樓的時候發現顧淺凝還沒有回來。看來這回病的不輕,快五天了還不見上班。
敲了兩下門進去。
午休時間,秘書都不在。整個五十三樓空****的,隻有季江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按著眉骨想事情。
安子析走進來,問他:“怎麽不去吃飯?你這個忙起來就不吃東西的習慣一點兒都不好,身體早晚會垮掉。”
季江影眯起眸子:“你吃過了?”
“沒有。”安子析過去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想跟你一起吃,我們去吃飯吧。”
季江影抓起她的手,隻說:“你自己去吃吧,我有工作沒做完。”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
定然會不需要,安子析了解他,重要的資料除了他,隻會讓最信任的高級秘書接手。現在她即便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秘書,也不行。
嘴角動了動:“那好,我一會兒自己去吃。順便給你叫份餐上來。”
季江影說;“算了,晚上一塊吃。”
安子析點點頭,安靜的從五十三樓下來。回到辦公室直接給季江然打電話,她是個場麵人,說話還很少這樣刻薄。
“顧淺凝仍舊沒來上班,也不知生了什麽病,是死是活。”她這樣說隻是置疑,顧淺凝那個樣子哪裏像個會生大病的人。喝了一口咖啡又歎:“不過沒關係,她回不回來都無所謂。要是回不來了,倒省去所有麻煩。”
季江然淡笑不語。
安子析挑高了聲音:“怎麽?我說她你心疼了。”
季江然就那樣半真半假地飄飄說:“你別說,還真是心疼了。”
安子析感慨:“季江然,你究竟有多少好妹妹?”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老大,而不是我。”他輕笑:“不過我建議你別問,他可沒我這樣的好脾氣。”
“你們哥倆在我眼裏都那個樣。”安子析不予苟同,他也僅是裝得好。不跟他聊下去,肚子空空,還要去找東西吃,就先掛斷了。
季江然難免覺得蹊蹺,連續幾天去顧淺凝的公寓樓下,發現窗子總是暗著的。
如安子析所說,她那種頑強的人,怎麽看都不像弱不禁風。而且他知道她的工夫了得,見的次數多了,一點兒都不懷疑,他根本拿她沒辦法。
掐滅手裏的煙,打算上樓看看。直接乘電梯上來,按了許久的門鈴,徹底確定沒人來開的時候,已經準備找人砸開一看究竟。
門板離開一條縫隙,薄弱的光影射出,接著被人撐開。
顧淺凝睡眼朦朧的倚在門框上。看到是季江然之後,神色裏透出一絲譏諷:“季二少怎麽這樣閑?來我家裏有事麽?”
季江然偏首冷笑,隻怕病得就要死了,嘴巴卻不饒人。最恨她這種夾槍帶棒的說話方式。
憤憤的回給她:“聽說你病了,確定一下是不是死在房間裏沒人發現。”不等她說話,手掌貼著她的胸口觸進去,看到顧淺凝伶俐的閃躲,哼了聲,扯動嘴角壞笑,仿佛想多的人是她。手掌伸到室內,試了一下溫度;“溫度不低,連個冷凍保鮮的做用都起不到,真死在裏麵臭了都沒人知道。”
顧淺凝操起手臂:“你當我是速凍水餃?”
季江然鬱悶的一皺眉:“別惡心我,以後還怎麽吃。”
“愛吃不吃,沒人陪你閑磕牙。”顧淺凝退進來一步,“砰”一聲將門板關死。
無論季江然怎麽叫,她都不開了。季江然真覺得她會死在裏麵,那樣子不是生病了是什麽,臉色蒼白,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即便她不化妝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模樣,水靈得很。
顧淺凝在門板上靠了一會兒,再站起身往臥室裏走。她不過先季江然早一步進來,不等將衣服換下去,門鈴就響個不停,隨意扯過睡衣過去開門。那傷口早已經裂開,站得時間久了,溫熱的血液順著肩頭和手臂往下淌。再不處理就要露出破綻,連她自己都嗅到濃重的血腥氣。
扯掉睡衣扔到一邊,開始包紮處理。消毒的時候真是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傷口很深,將半個肩膀都穿透了。流了不少的血,這一刻終於止住了,拿紗布一層一層的纏好,靠到床頭上,額頭上生了層細密的汗。
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從動手到逃亡,隻用了半天的時間,索性沒有算計錯,趕上了這趟航班飛回來了。
躺在**休息了一會兒,電話響起來,是季江影打來的。
這些天她處在隔絕的狀態,電話一直關機,甚至沒有帶在身上。他們怕極了這種信號追蹤。回來的時候才打開,季江影就有了反應。
他不是一直拔打才剛好撞個正著,是通過定位儀感知到她已經回來了。
“我在門外,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