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淩厲的人

你放心,我會跟薄家人解釋,不會讓他們誤會。

上官小小來拉她的手:你不會生我氣了吧?淺凝,我這人真的是有什麽說什麽,我們認識一段時間了,你應該也摸清我的脾氣子。

顧淺凝笑笑,這一句話倒是很由心:怎麽會,我覺得你和薄雲易是絕配。你這樣的性格很好,我喜歡直爽幹脆的。

上官小小馬上又笑起來:淺凝,你真的是這麽想?

顧淺凝點頭。

上官小小鬆口氣:我還怕你不喜歡我呢,我知道我這樣很幼稚,連我自己的爸媽都會說我傻氣。不過我覺得人要是每天都耍心廳,邊走邊說:所以這不早早來家裏等著你麽,等到嫁人就不走了。

薄東勝便說:好孩子,那就快點兒找個好人家嫁了,讓伯伯也樂嗬樂嗬。

晚上一起吃的飯,有長輩在場,不像平時那樣輕鬆,有說有笑的。不怎麽說話,基本都是薄東勝問一句大家答一句。這個時候就連上官小小都很安靜,她雖然活躍,可是一些禮儀還是很懂得。

薄東勝許久沒回家了,看似心情不錯,吃了不少,直誇家裏廚子的手藝好。

吃過飯叫上薄雲易去樓上的書房聊天。

薄雲易看了顧淺凝一眼,跟著他上樓。

薄東勝難得回來一次,並不是每年過年都有機會回來。一定很關心自己的兒子,有很多的話想聊,由其看到顧淺凝了,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他。

薄雲易關上門,坐過來問:爸,這次在家能住幾天?

薄東勝有些無奈的說:最多超不過一星期,哎,你媽媽又得念叨我了。

薄雲易說:你是得多陪陪她,你總在外麵,媽她很擔心你的身體。

等退休的吧。其實年紀不小了,也該要退休了,可是一線奮鬥太久的人,倒是不想退下來。生活太寧靜了,沒了那樣的緊迫和忙碌,隻怕會覺得空虛。想一想,就是一種慣性,隻要站在那個位置老有一種錯覺,是金剛不壞之身,那種精神和意念上的支撐很神奇,仿佛永遠不會倒下。

下人端上茶水,薄雲易接過來遞給薄東勝。再把自己一杯拿過來。

薄東勝抿壓一口,問他:我看穆曉黧那個姑娘挺穩重,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

提到她了,薄雲易有一點兒開心。唇角不自知上揚:前段時間去看外婆的時候遇到的,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麽任性,很懂事冷靜的一個人。

薄東勝眼峰多麽銳利,隻說:看出來了,挺有靈性的一個孩子。轉而又問:你把她帶回來,是怎麽個打算?

這時候帶回來,一定不是一般朋友那樣簡單,而且薄雲易的性格他了解,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把女孩子帶到家裏來的人。

薄雲易放下茶杯,對上薄東勝的眼睛,十分坦誠:爸,我喜歡她。不過她對我似乎沒有那種感覺。隻是她遇到了一點兒難處,我就請她來家裏住上一段時間。

薄東勝不好在這上麵多跟孩子說什麽,隻是提醒他:關係一定要處理好,畢竟你長大了,凡事得有個數。我看這些年小小對你也是很上心的,你一定也看得出。而且你媽媽一直中意小小,這個你該知道。

薄雲易最頭疼的就是呈梅,但凡他交的女朋友,她一定要費盡心廳裏有說話的聲音,聞聲望過去,就看到一個高貴典雅的女人站在廳中央跟下人說話。

保養得實在很好,隻有三十幾歲的模樣,可是如果真是薄雲易的媽媽,一定不止這個年紀。穿著也很時尚,風韻尤存,裏裏外外透著種照眼欲明的貴氣。

聽到蘇姨喚:淺凝小姐,你怎麽起這麽早。

抬眼望過去,眼神即刻淩厲起來,仿佛可以穿透人心。

盯著顧淺凝,問蘇姨:這就是雲易帶回來的朋友?

蘇姨點點頭:這就是淺凝小姐,少爺的朋友。

顧淺凝已經走過來,禮貌的跟她打招呼:夫人,你好。

呈梅冷淡的說:你好。然後對下人說:你們先下去吧。

她讓顧淺凝到沙發上坐,這樣雷厲風行的女人,一定是有話要對她說。

連顧淺凝都沒想到,她淩厲如斯,竟然一絲都不敷衍。不管她高不高興,直接問她:你跟雲易回來是什麽意思?以女朋友的身份,打算見家長麽?

顧淺凝很平靜的笑著:阿姨,您誤會了,我跟他隻是普通的朋友。出來散心,一時無處可去,就跟薄雲易一起過來了。打擾很多天了,正想回去。

即便她這樣說,呈梅卻一點兒不鬆懈,仿佛是信不過她。有心機的女孩子她見得太多了,就不認為現在這個社會真有心思單純的女孩子,由其一心想嫁給雲易,她們什麽樣子裝不出?

呈梅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潤喉:是誤會最好,交朋友我們不阻攔。但如果你想跟雲易談朋友,無論如何我不會同意,更不會允許你進我們薄家的大門。回來之前我刻意查了一下關於你的經曆,所以耽擱了一點兒時間到現在才回來。不過查清了,心裏總算有個底。對於雲易來說你的經曆實在太複雜了,那些扯不清的關係,實在不適合做我們薄家的兒媳婦,對外人我們也沒辦法說話。我相信這些你都理解,我們必須要給他找個差不多門當戶對的人家,而我看,你父親現在正在坐牢,而且還是你將他告上法庭的……

呈梅沒有說下去,那樣的種種即便不說透,她也該心知肚名了。

顧淺凝的確什麽都聽明白了,這個女人何止是鋒利,簡直犀利得讓人無所遁形。而她早在知道她住到薄家之後,就開始準備調查她的一切了。所以才回來得晚了,卻將她的情況都查得很清楚了。

也就是說,她在那個城市什麽樣,過往又有哪些經曆她都一清二楚了,所以用這樣的目光盯緊她,對她表現出極度的排斥,毫不掩飾。一定是怕極了她想進薄家的大門,堂堂薄家又怎麽可能容得下她這樣聲名狼藉的人。

顧淺凝早就想到了,而且沒有非份之想,所以不驚不詫,還能平靜的回視她。

夫人,我想你做這些沒必要,我從沒想過要嫁到你們薄家來,我對這個真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你實在沒必要這麽害怕。還要處心積慮的去調查我,你隻要問一問,我都可以說給你聽,要用這種手段,難免有點兒折夫人的身價了。

聽說以前她也是這樣調查薄雲易其他女朋友的,赤果果的剝落別的人尊嚴。的確讓人忍無可忍,至少她是無法忍受的。

這樣的高枝攀起來,更是無比倦怠。

或許他們這樣的高門斟酌起兒媳婦都是這樣的,畢竟有太多亮眼的榮華,經不起任何人的辱沒。如果不調查清楚,說不定就會招來怎樣別有用心的人。

想得也對,顧淺凝點點頭,有些想要發笑。看到呈梅臉色已經變得難看。

我不管你多麽伶牙俐齒,今天我將我的意思表明了。你既然沒有這樣的想法那再好不過,以後也不要有。而且我覺得你和雲易並不十分適合做朋友,我想顧小姐是個頂聰明的人,我什麽意思你該清楚。

顧淺凝也笑起來:夫人放心,我會買最近的機票馬上離開。不過,夫人,我誠摯的提醒你一句,千萬別讓薄雲易知道你是這麽為他斟酌挑選媳婦的,隻怕你在他心目中良好的母親形象會褪色不少,嚴重打折。本來他是多麽好的一個人,吸引女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一想到有這樣的婆婆,估計哪個女人都沒了想嫁進來的**。

呈梅真被她給氣到了,呼地站起身: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有沒有教養?

顧淺凝揚起頭,吟風弄月的說:怎麽會有,我家庭是怎麽樣的,你不是查得很清楚了。

呈梅想再說,可是樓上已經有走動的聲音。她不是沒有顧慮,也不想讓薄雲易知道,她每次都是將那些女人這樣逼退的,否則跟她沒完沒了的鬧起來,無疑是件麻煩事。所以哪一次都是背後偷偷的做過,將人趕走就了事了。

冷冷的掃了一眼顧淺凝,隻說:我希望你盡快離開,呆在我們家裏實在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