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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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陳舊腐敗的食物以及製度，都擁有慣性作用，而這跟不斷持續進步的生產力之間是矛盾的。通過循序漸進的方式等待舊事物順其自然地滅亡，必然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這些腐舊的東西會嚴重製約生產力的發展，久而久之，社會的進步會停滯。在這種情況下，唯有快刀斬亂麻，利用戰爭的強大力量，實現暴力除舊，這樣的方式從短時間內講也許是不道德的，但是從曆史大勢中去講，完全是符合生產力的發展的。
戰爭的經濟目的，是為了取得一定的經濟利益。自古以來，戰爭都具有一定的經濟目的。原始狀態的戰爭，就是為爭奪天然資源等生存條件引起的。每一次戰爭的結果，都是一次利益的重新分配。戰敗者離開富裕的根據地，逼迫前往發展水平相對較低的地區，這會使得當地經濟得到進一步的開發，而且，會加速民族區域間的融合，這從整個人類發展的角度來講都是有利的。但是，這件事件的本身卻是充滿了血與淚。
掠奪、殖民雖然不是列強實力增長的唯一原因，但卻是那些國家強大或崛起的重要和不可抽離的因素之一。
羅凱希望通過戰爭建立起絕對的威望，羅凱希望通過戰爭把權利匯集於自己手中，羅凱希望通過戰爭使自己的聲音能夠傳得更遠。
洗牌，對，羅凱要的就是這個，在強權中，現有的格局將會破碎，更加高效的模式將會在鐵血中誕生，機器生產將逐步取代手工勞動，大規模工廠化生產將取代個體工場手工生產。
羅凱希望戰爭之後腐舊的東西將會被去除，生產力能夠進一步得到解放，民族區域間的融合會加快。
羅凱希望戰爭能夠迅速讓南台海完成近代工業化資本的積累。成百上千的工廠將被建起，數以百萬計的就業崗位等待著那些被擱置的勞動力。
攘外先安內，決不讓後院起火。
當羅凱下定決心，南台海的暴力機器就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1881年7月，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打破了羅凱的計劃，或者不如說，是逼迫羅凱把他的計劃提前了數月。
7月上旬，膨化和北方其他幾個城市一道突然宣布反對羅家專政，並與駐守附近的軍隊一道，封鎖了通往南方的各個重要道路。
這個事件帶來的是九級地震一般的震動，然而這還是不是一係列不幸事件的頂峰，有樣學樣，除去膨化縣北方又有兩個縣城宣布反對羅家專政，並與南麵斷絕了聯係。接著，三個縣城組成一個聯盟，明著招兵買馬，並且幾次把北方忠於羅家的兩支部隊打得落花流水。
這個時候，以台海第三大家族肖家為首的反叛勢力企圖顛覆羅家統治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了。
正是在這種嚴峻形勢之際，羅凱率領他手下的五百近衛軍來到了駐守在台南縣西北的黑鐵軍部隊中。
然而，和台海城內護衛羅家的黑鐵衛不同，羅凱看到的並不是一支紀律嚴明的隊伍，他發現他剛剛掌握的隊伍正處於混亂狀態。
黑鐵軍一直是由南台海王羅建功統領，後來羅建功因傷病重，指揮官就由他的副官張彪代任。然而張彪這廝以前是個殺豬的，後來才扔下殺豬刀來從軍，雖然戰場上是一員用刀的猛將並且救過羅建功的性命，但是指揮才能極其有限，他甚至不知道黑鐵軍有限的百來杆火槍和十來門火炮的射程有多遠。
於是順理成章的，羅凱這位身材瘦小、唇紅齒白、年齡幼小的人物，接管了整個黑鐵軍8000人的指揮權。
令羅凱欣慰的是，作為常年征戰沙場的主力，黑鐵軍的戰鬥力極其強大，這讓他的信心得到很大的充實。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羅凱所扮演的並不僅僅隻是一個運籌帷幄的指揮官角色，他總是和他的部下一起同甘共苦，用自己的工作熱情感染著底下的官兵。
而正是由於他那滿腔的熱情、經天緯地的才略、無畏的勇氣、獨特的身份以及那種天才軍事家所獨有的人格魅力，這位少年老成、威儀無限的年幼將軍很快就折服了底下士兵的心。
7月中旬，南台海控製權的爭奪開始進入白熱化，羅凱率領的黑鐵軍在博古縣城進行了一場血戰。
這一天上午八點，雙方投入了至少五千人的隊伍在這座縣城之中。一排排的黑鐵軍拿著大刀長矛咆哮著向著那縣城那厚實的土牆發起衝鋒，他們悍不畏死，用短梯和沙石袋來逐漸抹去敵人的地形優勢。
反叛軍不甘示弱，弓箭石塊像冰雹一樣被灑向黑鐵軍的頭頂，在付出六百來人的代價後終於把悍不畏死的黑鐵軍趕了回去。
眼見損失過大，羅凱隻得改變策略，把手上為數不多的幾門大炮集中起來猛轟土牆的一角，終於在下午兩點左右轟開了一個缺口，然後他果斷重新集結隊伍直插這一缺口，把叛軍趕離了這道最難攻破的防線。
在堅固的城牆上開了一個口子，這下子當真勢如破竹，叛軍在博古縣城丟下大約1300人的俘虜後倉皇逃竄，黑鐵軍高歌猛進不斷向被推進，局勢一下子扭轉過來。於是，叛軍開始意氣沮喪了。
7月下旬，叛軍的大本營膨化縣郊區，一場決定性的戰鬥打響了。
這次羅凱組織了一次2000兵力的衝鋒，而黑鐵軍不辱使命，英勇善戰的他們衝破了叛軍的第一道防線，將阻止他們前進步伐的柵欄一舉搗毀，並占領了兩個棱堡，不過他們卻在敵人的第二道防線前成排倒下，叛軍的火槍隊開始發揮作用了。
不過當羅凱把他的十門大炮架到距離叛軍陣地僅僅隻有500米的高地上後，當他把他的火槍隊全部投入到了戰場後，叛軍開始大批陣亡了。
集中最後一支預備隊，在年青而無所畏懼的羅震寰的帶領下，這支部隊以橫掃千軍如卷席之勢快速突進，壓倒了叛軍，把叛軍的火槍隊和砍殺殆盡，這樣，大勢基本就定下了。
膨化是羅凱稚鷹展翅翱翔天空的第一步，也是最必要的一步，這一天，他獲得了能夠令他今後大展拳腳所必須的一樣東西，他的雄心壯誌也是在那時點燃的。”
在平定叛亂之後，羅凱班師回到台海城，解決掉叛軍之後，一次領導層的大清洗已經不可避免。
深夜，台海城的安寧被打破。
王老實從睡夢中醒來，屋外的嘈雜聲使得他無法入眠。輕手輕腳的來到門邊，眼尖的王老實可以從門縫裏看到成群的士兵從自己家門口經過。是的，他可以確定這些身穿深綠色製式服裝的是正規軍人，因為這兩周鄰裏之間茶前飯後談論最多的就是這些換上新服的軍人。細細看去，這些隊伍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每個小隊前麵都有一位令自己這樣的平民老百姓忌諱莫深的黑衣男子。啊，黑衣人，王老實後知後覺的驚醒過來，在看到黑衣男子之後，立刻把門窗封了又封檢查再檢查。在這些平民百姓的心中，這些被戲稱為黑無常的情報人員已經被魔化了。王老實清楚的記得流傳在街坊間關於黑衣人的描述。黑無常是閻王的使者，他們冷麵無情，是披著人皮的惡鬼，被他們請去喝茶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回來。
王老實的行為心態是大多數平民百姓的縮影。在夜深人靜時，人們心中的惶恐不安被無限的放大，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敢直麵代表統治階級的暴力機器。
全副武裝的士兵開始出現在台海城內。他們十人一小組，五十人一大組，有的手拿火槍，有的手持長矛，在黑衣情報人員的帶領下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根據黑衣人的指認，完成上麵要求的逮捕命令。不時經過的督察隊使得士兵們的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高效、安靜、迅速。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新生是又一次燦爛的開始，我們的時代結束了，你們的時代即將來臨，作為老師我以你為榮。”
胡遠光依舊是一襲白衫，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曾經是羅凱父親的首席幕僚，曾經是羅凱的啟蒙老師，曾經雄姿英發權傾一時過，如今已經老態盡顯。
“這次行動能夠順利的進行多虧了先生的幫助，今天之後，清除了這些害群之馬，我們南台海政府將煥然一新。”
黑暗也無法遮掩羅凱一身戍裝的光輝，這件軍服是那麽的耀眼。
“我沒有幫助你什麽，這些人本就是你羅家的人，今天起這支情報部隊的指揮權就由我替你父親交到你的手上。如此，羅家的權利將再次得到集中，羅家榮光將被你所延續。我老了，走不動了，剩下的路就由你們年輕人走下去吧。”胡遠光顫顫巍巍的邁開雙腳，緩慢但堅定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羅家情報組織的頭目也向羅凱透露了一個消息，南台海王已經成為過去，年輕的王者已經誕生。
“父親，願你和母親能夠在天上團聚。”
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親生母親，雖然與這個世界的親生父親沒有說上一句話，但是羅凱身上流淌著的是他們的血。默默為兩人祝福，羅凱打起精神，指揮士兵前進。
“羅少校，立刻率人包圍羅府，該是徹底整治羅府的時候了。”
“是，長官。”
按照新啟用的軍銜製，被正式授予少校軍銜的羅震寰有模有樣的敬了個軍禮。轉身帶領一幫子人向羅府圍去。
這時，南台海政府情報組的頭領來到羅凱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聽完這幾句話，即使羅凱早有懷疑，也不由怒火中燒。
“厲兄，家醜難揚，讓你見笑了。”
麵對這種敏感話題，厲擎蒼不好回答，隻能擺出個充耳不聞置身事外的姿態。
霍家。
此時，在離羅府一街之隔的霍家，幾位霍家最有權勢的男人正在交流著。
“年輕的小獅子已經伸出了他的利爪，肖家的滅亡隻在一夜之間。”霍家老大霍國成把手中的紙條慢慢移到燭火之上，紙條在烈火中永生。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南王的精明怎麽可能不留後著，就連我們霍家都不敢在這敏感時刻把手伸長，可笑肖家這樣的暴發戶居然膽敢獅口奪食，當真是愚不可及，死不足惜。”霍家老二霍進成嗤笑一聲，嘲笑起失敗者的自不量力。
“混蛋，這個和暴發戶不暴發戶有一毛錢關係嗎。肖家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依靠那位女人，一心指望那位女人能夠控製住羅家少爺從而間接控製整個羅家勢力，卻是不知道沒有對等的實力，一切陰謀都是枉然。老二進成，你要引此為誡，大力提高我霍家實力，不要把心思都用在勾心鬥角上，讓我霍家布上肖家的後塵，明白嗎？”霍家老爺子霍顯老謀深算直揭問題的核心
“還有老大國成，不要總想著怎麽奪羅家的權，這權是那麽好奪的嗎，風口浪尖的，一不小心連帶整個霍家都要萬劫不複。我霍家屹立兩百年而不倒依仗著是什麽，是羅家。霍家羅家容辱與共相互扶持數百年，我們兩家身上甚至流著彼此的血液，別忘記你們姨媽是哪裏人。”霍顯教育完一個，又開始教育起另一個。
說來霍顯也是無奈，霍家三子老大太過熱衷權利，老二一肚子壞水上不得台麵，小兒子更是心不在家族跑到西洋留學數年毫無音信，這使得霍顯對家族的未來憂心忡忡，不知自己入土之後霍家能否維持現在的世家地位。
“後路啊，後路，我該留下怎樣的後路啊。”望著漆黑夜空，霍顯滿腹憂愁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