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秀姌呲牙咧嘴,逗樂了在座的人們。
澹時寒會心一笑,“好好好,相信你。你一定能重現柳老太爺當年風光。”
“錯!”嶽秀姌豎起食指,信心十足的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不僅要重現柳家當年的風光,還要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
“好誌氣!”周子世豎起大拇指讚賞不已,眸子裏閃動傾慕之光。
澹時寒冷瞥周子世,端起盛好的湯放到她的麵前,“乖,再喝碗湯潤潤喉嚨。”
“哼,少來故意岔開話題。吃完飯我就開始謀劃光複大業,保證一年半載見不到我。”嶽秀姌咕嚕咕嚕喝完,頭也不抬的吃起飯來。
在座的人們笑盈盈的看著她,想知道她從哪裏得來的自信心。縱然她是嶽汾的女兒,但嶽汾和王氏從未教導過她關於經商方麵的知識。
嶽秀姌懶得理睬他們。她雖然學心理專業的,但平時喜歡看看商鬥類型的小說和商業雜誌。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
一口氣吃完飯,嶽秀姌擦擦小嘴,扭頭對男人說:“相公,你們先吃著,我去準備出門啦。”
“急什麽。”澹時寒一把拉住她,說:“你想好要做什麽生意嗎?”
嶽秀姌接過英子遞來的茶嗽口,嗯嗯的點頭。
澹時寒狐疑的問:“你真想開媒婆的店?”
“什麽話呀。媒婆有什麽不好的。”嶽秀姌瞪眼,“放心吧,我早就想好啦。而且早在秀山的落富村建立的時候,初步計劃已經開始實行。”
澹時寒腦袋靈光一現,說:“織繡坊嗎?”
嶽秀姌嘿嘿笑,拍拍他的肩頭,“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我的男人,知我者,相公也。”
澹時寒鳳眸中閃動欣賞的光,“姌兒,我該如何誇讚你呢?”
嶽秀姌嘿嘿笑,“親愛的,你隻需默默支持便好。”
親愛的?
澹時寒老臉一紅,尷尬的掃視圍在桌邊的每個低頭偷笑的人。
周子禹雙肩顫抖,腦袋快要紮到桌子底下去。魯衡也垂著頭咬緊彎起的唇。連周子世也用拳頭堵著嘴巴。
霍猛和胡楊的兩張僵屍臉也不禁有了“羞色”,至於英子和李幸兒也不意思的低下頭。
嶽秀姌抓抓頭,好奇的眨眨眼,“相公,他們在笑什麽?”
“那話以後留在家裏說,別當著人麵前亂說,知道嗎。”澹時寒大手在桌子下握住冰涼的小手,“你帶著她們一起去,再讓胡大哥跟著。”
“知道。我還會帶上十七龍衛,讓他們打扮成隨從。”嶽秀姌覺得自己有必要裝裝富貴人,說:“相公,我們買一駕漂亮的馬車吧。”
“你想要,讓任管家照著柳老太爺以前的馬車去製。”
“不用,我自己出圖紙吧。”
嶽秀姌看英子和李幸兒也吃完了,站起來,說:“你們幾個男人繼續吃吧。我們先行退下啦。”
“嫂夫人請。”魯衡率先反應過來,站起來拱手,“嫂夫人慢走。”
周子世和周子禹也站起來,拱手。
霍猛和胡楊接收到澹時寒的眼神,二人放下筷子,起身跟著嶽秀姌及英子和李幸兒一同出去。
— — — —
馬車
在醉花鎮裏繞了五圈,卻沒有在任何一家鋪子前停下。左右兩側各五人騎馬護衛著,年輕的小廝趕著馬車。
霍猛和胡楊已經換上黑色的長袍,騎在馬背上在前方引領。二人身姿矯健挺拔,引來很多少女的注目。更有甚者,悄悄跟隨在後麵,隻為再看一眼心儀的男子。
馬車兩邊,龍衛八人騎馬隨護兩側,衛十到衛十七,個個都是年輕俊美的少年。連街上的老婦人都不禁感歎自己年輕時為何沒有遇到這麽俊美的男子,惋惜自己生得太太太早啦。
馬兒悠閑的踏著蹄子,目空一切的高昂起頭,移動著矯健的身姿,拉著馬車穿街過市。
馬車裏,嶽秀姌展開一張自製地圖,上麵有數不清的朱砂標記。一個鋪子一個鋪子的看下來,她選定最南端和最北端的兩個大概五十平方的鋪子。
這兩間鋪子是整條街最小的兩間。與豆腐鋪子很相似,是二層的小樓,且有一個小小的後院,兩間廂房。
“大小姐,你為何不選在一起啊。”
“幸子啊,你說一模一樣的兩家鋪子,挨到一起不是搶生意嗎?”嶽秀姌指著街中央的一個朱砂標記,說:“這是最大的一個鋪子,目前是一家酒樓。看看酒樓的生意如何。若是不行,我再把鋪子收回來,改造成媒人館。”
英子大吃一驚,“大小姐,你真的要開媒人店?”
“那當然啦。”嶽秀姌覺得開婚慶店最好啦。這個古代很注重婚禮,她又當媒婆,這不是最好的生意嗎?
英子和李幸兒想不通嶽秀姌的計劃。當媒婆有前途嗎?
嶽秀姌笑嗬嗬的說:“你們就好好的跟著我吧。”
“是。”
二人相視一笑,繼續湊近嶽秀姌,一起研究簡易圖紙上的無數個鋪子。
馬車很快來到醉花鎮的最北邊,街市的人潮在這裏變得稀少。偶爾有挑夫小販扛著擔子從這裏匆匆路過,然後朝著南邊而去。
英子和李幸兒率先下了車,嶽秀姌由她們扶著下車,看到已經封店的鋪子,覺得選在這裏到底好不好?
“大小姐,這鋪子的位置太偏了。”英子環視四周,對麵是一家胭脂鋪,半扇門關著,似乎快要倒閉了。
嶽秀姌回頭瞧瞧,說:“我們到胭脂鋪去看看。”
領著英子和李幸兒去對麵的鋪子裏,見到一位中年婦人在打掃地麵。聽到門口的聲響,抬起頭看到她們,問:“你們有事啊?”
“大嫂,我們想買些胭脂。”
嶽秀姌笑著說,慢慢往鋪子裏走。看見櫃台上擺放不少瓶瓶罐罐和奩匣。
中年婦人順著嶽秀姌的視線回頭看看櫃台上的東西,說:“那些東西不賣,不賣。你們去街裏的胭脂鋪子吧。”
“咦,大嫂,你開店竟然不賣東西?這是何意啊?”英子有些生氣。她們來捧場,人家竟不領情。
中年婦人打量英子,又回頭瞧瞧嶽秀姌,看她已盤上發髻,便說:“這位夫人,我們鋪子今日要賣了。這些東西不過是擺上麵裝裝樣子的,想要賣個好價錢。”
嶽秀姌好奇的問:“這鋪子是柳家的家產,你們怎能私自買賣?”
中年婦人微怔,語氣閃躲的說:“誰,誰說這鋪子是柳家的。我、我也是從別人
手裏買來的。”
“既然如此,你沒有資格賣鋪子。”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年我們用了三百兩銀子從嶽家買下這鋪子,如今連本錢都沒有賺回來。你是誰?敢跑來這裏搗亂。出去出去,別耽誤我們的正經事。”
中年婦人拿著掃帚把她們趕出去。嶽秀姌回頭喚來霍猛,說:“你回家取來這鋪子的地契。”
霍猛冷眼瞟了中年婦人,拱手:“大小姐,她是聽到這鋪子被柳家收回,想趁機貪下黑心錢罷了。你若想要收回鋪子,隻管吩咐一聲便是。”
嶽秀姌恍然大悟,說:“既然如此,你們到街上去查查,還有誰要賺黑心錢,鋪子全部給我封了。”
“是。”霍猛抱拳,退下。
除了胡楊和衛十,衛十三留下保護嶽秀姌,英子和李幸兒。其餘的人跟著霍猛到街上一家一家的查。
嶽秀姌坐在胭脂鋪子裏,隨意翻著櫃台上的胭脂,突然冒出一個好主意。新娘子要打扮啊,這胭脂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許多嫁妝裏也有上等胭脂作嫁妝。
“大嫂,你做這行生意多少年啦?”嶽秀姌隨意的閑聊,讓中年婦人稍微放鬆警惕。
中年婦人丟下掃帚,拉著一張小凳子坐在嶽秀姌對麵,仰頭環視這間鋪子,悲觀的歎氣,說:“當年我和老頭子一起逃難出來,來到醉花鎮用僅有的錢買下下這鋪子,起初想做些吃食的生意。後來老頭子死了,我一個寡婦,膝下沒兒沒女。想著不如開間胭脂鋪子。沒想到……唉,這北街太冷清,生意越來越不好,幾年下來賠得連老本都沒了。”
嶽秀姌同情的點頭,問:“大嫂如何稱呼?”
中年婦人答:“我夫家姓嚴,娘家姓蔣。”
“蔣?”嶽秀姌笑說,“我妹妹的夫家在胡楊村蔣家。沒想到又遇到一個姓蔣的,真是有緣分啊。”
中年婦人笑說:“天底下人多,總有遇到同姓同名的人。”
“說得是。”嶽秀姌點點頭,發現中年婦人粗糙的手掌有數道傷痕,問:“大嫂受傷了?”
中年婦人看看手掌,說:“不礙事的。前日收拾二樓的東西,劃出兩道傷口。”
嶽秀姌點點頭,盯著婦人手掌的傷痕,偷聽婦人內心的自言自語。
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霍猛和衛十大步走進來。
“大小姐,街上凡是要賣鋪子的全部封了。店主被送去縣衙,請周大人定奪。”
嶽秀姌點笑笑,指著對麵的中年婦人,“把她也送去縣衙。告訴周大人,此人是王氏派來醉花鎮的奸細,定要嚴刑拷打逼她說出實情。”
“嶽秀姌,你欺人太甚!”中年婦人大驚失色,站起來要逃,被胡楊和霍猛一左一右押製在地。
嶽秀姌站起來冷笑一聲,“你男人前日死在胡楊村的大火中。王氏怕你泄漏她的底細,才急著讓你賣掉鋪子躲起來吧。”
中年婦人梗著脖子仰頭瞪向嶽秀姌,狠狠啐一口唾沫,詛咒道:“嶽秀姌,你不得好死!”
嶽秀姌嗤笑:“不得好死的人是你們吧。”看向霍猛和胡楊,厲喝一聲:“押走!”
中年婦人被押出胭脂鋪子,死到臨頭仍然聲廝力竭的喊著:“嶽秀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