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秀姌準備妥當,走出屋子,看見院子裏澹時寒和胡楊像是老朋友一樣相談甚歡。連同小包子也站在旁邊好奇的盯著胡楊,時不時偷偷摸摸弓。

“南兒,去找二姑姑,請她烹些茶水來招待客人。”嶽秀姌吩咐著小包子,來到小桌前,“相公,你在家裏招待胡大哥,我去李老歪家串個門子。”

雖然不知道嶽秀姌去李老歪家做什麽,澹時寒還是點頭應允,叮囑:“你平日 不怎麽喜歡串門子,到了他家裏說話小心一些,別惹惱了李家嬸子,她脾氣烈,你要說多好聽的話。”

“相公放心吧。”嶽秀姌含笑安撫,又看向胡楊,“胡大哥稍候,我去去就回。”

胡楊起身,正重的抱拳:“多謝。”

“別客氣。”嶽秀姌擺擺手,轉身離開家,往村南的李老歪家去了。

… … … …

村南頭,李老歪家。

村裏人都知道李老歪家的婆娘是個烈貨,除了村長的老婆敢與她叫板,一般村民都躲著她。

嫁來落富村五年,原主除了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見過李老歪的婆娘,更多時候僅僅是聽鄰居老王家的婆娘來家串門子時與婆母陶氏閑聊,會說幾句嘲諷的話,嘲笑李老歪的婆娘多麽多麽的惡毒,對繼女的虐待讓人氣憤等等。

站在李老歪家的門口,嶽秀姌遲疑著抬不起手敲門。可是萬事開頭難,在這個離鎮子偏遠,又沒有什麽生意可做的貧窮山村,除了當

媒人賺錢,似乎沒有更好的賺錢法子。萬事開頭難,隻要她做成這一個,不怕沒有下一個。

從胡楊嶺回來的路上,她聽胡楊說過李老歪的婆娘提出要有媒人,還有二十兩聘禮,而娘家卻不會準備嫁妝,隻有一個如花的閨女,和五十二兩的債務。

算起來,這就是想要百兩的聘禮啊。真是獅子大開口。

嶽秀姌在心裏鄙視,可表情還要控製得很好。努力深呼氣,她第一次當媒人,一定要成功。

抬起手來,“咚咚咚”敲了三聲門板,院子裏麵立即有人問話。

“誰啊?”

嗓音如一汩清泉,水靈靈的滋潤人心般美妙。不必猜,這聲音的主人定是李老歪的閨女,李幸兒。

“幸兒妹妹,我是澹家媳婦。你娘在嗎?”嶽秀姌努力讓自己的嗓音不打顫,說出來的話也帶著十分的愉悅和輕鬆。

麵前的門打開,果然露出一張清麗的美顏。可惜身上打了無數補丁的衣裙糟蹋了她的美。

“原來是澹家嫂子,快進來吧。我娘在屋裏吃飯呢。”李幸兒笑容滿麵,引領著嶽秀姌進到院子裏,對正房喊道:“娘,澹家嫂子來啦。”

“誰?”

門簾掀起,一個身肥臉圓的中年婦人走出來,邊走邊剔牙,斜瞥一眼嶽秀姌,吐出嘴裏剔出來的汙物,“聽說你會說話了?”

“李嬸子好。”嶽秀姌福了禮,笑容滿麵,“今日有事來煩擾嬸子,希望嬸子

別怪罪。”

“哎喲哎喲,文縐縐的,聽著刺耳。”李婆娘嫌棄的搖搖頭,皺巴著圓圓的肉臉,諷刺說:“我們是窮人,聽不慣你們大戶人家的話。更不懂什麽秀材啊老爺的。你這貴腳踏賤地,有什麽事直說吧,我聽著就是。”

不可否認,這老婆子真是個麻煩。嶽秀姌在心裏罵了一肚子的髒話,可臉上仍舊笑容可掬,說:“不瞞嬸子,我今兒來是受人所托。”

“誰?”李婆娘大眼一瞪,完全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嶽秀姌抿唇淺笑,看向旁邊的李幸兒,“我為了幸兒妹妹的親事而來。李嬸子應該猜得到那人是誰吧。”果然,她的話音剛落,李婆娘的臉色立即不好了。

“滾滾滾,我家閨女要嫁給大戶人家當妾室的,他一個窮獵戶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你也滾,以後少來我家惹麻煩。”李婆娘啐了一口唾沫,轉身掀門簾進去,又不放心的說:“幸兒,把人趕出去。再給她開門,我打死你!”

李幸兒嚇得全身一顫,低著頭不敢看嶽秀姌,隻輕輕的答應一聲,“噯。”

嶽秀姌拉起李幸兒顫拌的手,小聲說:“妹妹別怕,我去和你娘說,定不會讓你給人去做妾室。”

李幸兒捂住嘴巴無聲的哭起來,全身抖得如風中落葉,太可憐了。

嶽秀姌深深吸氣,放開李幸兒,抬步便闖進屋內。

“嬸子,你……”

呃——,她看見什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