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嶽家大門旁的石墩上,嶽秀姌陷入沉思。連同大門內外聞訊而來看熱鬧的人都沒有在意。直到一袋沉甸甸的東西丟入她的懷裏,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她才回神。
於管家臉色不悅,施舍般的口氣,“拿去。以後別再來找麻煩。”
嶽秀姌找開袋子裏,粗略數數不過二十個銀錠子,冷笑:“一千五百兩,少一文都不行。”
“你……”於管家氣結,彎腰逼近她的耳邊,低聲威脅:“差不多就行了。這二百兩銀子足夠你家活命二十年。嶽峰是個什麽東西,一條賤罷了。”
嶽秀姌淺笑嫣然,站起來,抓起袋子的底部……
銀錠子“叮叮鐺鐺”的墜落在地,彈跳出漂亮的弧線四散而開。
於管家目瞪口呆的看著嶽秀姌拾起兩個銀錠子往嶽家大門的門楣上懸掛的“嶽府”匾額砸去。
“鐺——!”
“鐺鐺——!”
“鐺鐺——!”
一聲接著一聲,一塊狠過一塊的砸向匾額。
終究,匾額受不住連續的砸擊,在圍觀眾人的驚呼聲中轟然倒下。
“小心。”英子一下撲在嶽秀姌身上,而同樣位置的於管家就沒有那麽好命,連他身邊的小廝們都連忙抱頭逃跑,哪還有管他死活的。
老實木的匾額真不是一般好。從五米高的門楣梁上迎麵倒下竟然僅僅裂了兩條縫子。
“救命啊!”於管家被壓在匾額下痛苦的口申口今。小廝們一見管家被壓,立即跑回來七手八腳的
搬開匾額,扶起傷到腰處的於管家。
另一邊,英子撲到嶽秀姌身上之時,嶽秀姌順勢借力抱著英子滾下石階,倒下來的匾額下角恰巧砸到她的小腿肚。
“英子。”嶽秀姌坐起來,拉起英子,“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沒事。”英子搖搖頭,望了眼被拖出匾額下的於管家,“活該!”
嶽秀姌諷刺的冷哼,由英子扶著站起來,突然小腿抽痛踉蹌一步險些跪下,幸好英子及時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英子,你會拉板車嗎?”嶽秀姌咬牙忍疼。
“會。”英子哀傷的瞟眼板車上的父親,“我要帶著爹爹回落富村。”
嶽秀姌無聲的點點頭,看到嶽家大門一陣**。嶽汾和王夫人急匆匆走出來,見到受傷的於管家,和裂縫的匾額,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頭上冒出三丈火。
“嶽秀姌,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回來做什麽?我們嶽家沒有你這種不孝女,滾!滾!”嶽汾氣得手發抖,如果沒有這麽多雙眼睛瞧著,他定會自手打死她。
嶽秀姌推開英子,睜大眼睛強忍疼痛,一步步蹭到石階下,仰視怒火衝冠,冷血無情的父親。
“爹有把我當女兒看待嗎?”嶽秀姌眼睛裏沒有淚,隻有失望,為原主失望。明明是嫡女,卻活得連一個妾室生的庶女都不如。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沒有親娘的疼愛,更沒有親爹的庇護,頂著嶽家大小姐的身份卻嫁給窮秀才為妻。
嶽汾眼神閃了閃,氣憤的甩袖轉身離開
。
“姌兒啊,你是嫁出去的人,何必再來管娘家的事情。”王夫人步下石階,因為身材矮小,站在兩級石階上才與嶽秀姌相視。眯起三角眼,壓低嗓音危險的警告:“我警告你,再敢來嶽家村半步,我就命人斬草除根。澹時寒的士途之路……嗬嗬,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嶽秀姌握住王夫人的手腕,中指狠狠按壓在脈搏,指腹下心跳正常,甚至帶著愉悅的興奮。“斬草除根的法子很好。嶽家欠我的,早晚會一並還回來。你和你的女兒們都要為我娘和靈兒陪葬!”
“你……不要太囂張。”王夫人氣得臉色慘白,她咬牙切齒,低吼:“嶽秀姌,你如果想澹時寒死在外麵,就老老實實的。”
嶽秀姌冷笑:“你算什麽東西,敢把主意把到我相公的身上。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五個惡人是你花錢雇來的。你敢買凶殺人,我就敢以牙還牙。用你兩個女兒的命來償還靈兒的命,如何?”
“嶽秀姌,你敢!”王夫人聽得膽顫心驚。兩個女兒是她的弱點,嶽秀姌如果算計妤兒和姣兒,她會發瘋的。“你敢動我兩個女兒一根汗毛,我會親手滅了你們澹家。”
“既然大家都有弱點,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嶽秀姌放開王夫人的手腕,後退半步,淺笑著福了福禮,“多謝王夫人,你給的五千兩銀子,我會好好的用。”
“來人,送大小姐回落富村。”
王夫人心疼得快要血流成河。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開口就要五千兩銀子,當她是冤大頭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