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不可挽回(一)
?45、不可挽回(一)?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科橫掃四方的考試非常可怕,它的名字叫——《**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係概論》,這個要閉卷兒,這不是逼著我打小抄麽……徹底鬱悶了。?
之前看你們的評論,發現有人說我就是一步步崩顧大叔形象!好吧,你贏了,我最開始的想法是,小攻塑造成起點文裏那種牛叉狗血的南豬,然後讓他在小受麵前一環環加削弱狀態;小受塑造成一個弱爆了但很堅強,無論如何打不死,愛上誰就一條筋很變態的類型,然後讓他在小攻麵前一步步加增益buff……?
所以說……這設定萌不?我最喜歡的兩個套路——起點王霸虎軀路線、**弱受變偽攻路線,怎樣?這個趕腳我寫出來木有?好吧,被群裏說不知不覺就從青蔥轉成老變態了……我得承認。?
正文:?
一個人如果親你的眼睛,代表他愛你。?
殷朝暮不知道顧疏有沒有聽過這句話,但當這個吻落在顫抖的眼皮上時,他腦海中回**的,正是這句話。?
顧疏一麵要他走,一麵又擁著他,時不時親一下他的眼、額頭,或是吻吻他的發頂,動作緩慢又溫情,帶著濃濃的滿足與愜意。他扳著殷朝暮的身子,讓他靠在他懷裏,開始殷朝暮當然不肯,但顧疏的吻、顧疏的手都太暖,暖得他一顆心都有些動搖,慢慢慢慢就從挺直到依偎,再到整個人投身別人懷中。?
這個姿勢他不習慣,但顧疏似乎非常喜歡,一下下撫著他的背,下巴磨蹭他埋在發絲中的耳尖,就像一隻饜足的小狗。?
兩個人都有些癡傻,就這麽保持著偎靠的親密姿態,完全注意不到時間變化。直到有人來送酒,殷朝暮才脫身起來,略微不自在地轉移話題:“這裏不是建在底下麽,怎麽還有窗戶和窗簾?”?
顧疏退後兩步,張開手臂,笑著說:“暮生,過來。”?
那神情那手勢,自然地就像召喚默契的情人,殷朝暮暗惱: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啊!腳下打了個轉兒,故作悠閑地給自己倒了杯酒。?
顧疏等了一會兒看他家大少爺不過去,於是扯扯身後的窗簾:“你不是想看有沒有窗戶嗎,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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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殷朝暮磨磨蹭蹭挪過去,落入某個早就準備好的懷抱。顧疏還介於男孩兒和男人之間,有時候舉動非常嫩,比如現在,殷朝暮本來是想攤牌劃界限的,結果不知怎麽就發展成這種黏黏糊糊的情況。也難怪蘇學以為他瘋了,這樣子完全不像一個理智的人,時時刻刻除了抱著他挨挨蹭蹭,就是每隔幾分鍾落下的吻。?
最窩囊的是,他竟然也有點喜歡這感覺。好像一對兒戀人在一起時最自然不過的相處模式,他們兩個同性,還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竟然也做得來。不得不說,這很神奇。?
當愛情發生的時候,你才會知道神話的來源,一切瑰麗的想象與不可思議,都黯然失色。?
愛上他,可能需要很久,但情動,也許隻用一秒。?
又一句話在思想中浮起,殷朝暮抬手將厚重的深色窗簾拉開,露出後麵的玻璃窗以及窗後的……漆黑磚牆。?
“這是……”?
知道他的詫異,顧疏在他耳邊說:“怎麽,這裏是地下,你還以為會出現天空?”?
殷朝暮隻是一閃身間的驚訝,很快便理解了:“那這真是很奇怪了,明明窗戶外麵什麽都沒有,為什麽還要設計這麽一扇窗?”?
“當然是有些人虛偽,明明見不得光,偏生假裝成清高的地方。什麽先愛先醉,這名字起的就很裝。”他一隻手停在殷朝暮背上,語調兒放緩:“但現在我卻不這麽想,先愛先醉是個好名字。”?
被他壓低的語氣感染,殷朝暮也不由放輕了音量:“改主意了?還是發現自己其實也是個‘很、裝’的文藝青年?”?
“都不是。”顧疏將他稍稍拉開,兩人額頭相觸,“你猜猜?”?
殷朝暮不自在地垂了眼,一邊想,真是沒營養的對話。他明明隻是被蘇學誤導來看看顧疏,怎麽就變成這樣的狀況了……?
“猜什麽?”?
“猜猜我為什麽會喜歡這裏?”?
我怎麽知道!對話真是越來越沒營養了,還有向發昏小情侶之間的廢話發展的傾向。?
“好吧,告訴你,是因為我們在這裏有了第一次接吻。”?
“……”?
難道不是第一次強吻嗎?原來你管那個叫接吻……殷朝暮再次想起蘇學的話——惡心的雞皮疙瘩起了兩手臂!想不到顧疏這種表麵上冷清的人,講起肉麻話來也是一句接一句。他自認心態已經上到大叔級別,有點適應不了。?
“額,如果我記得沒錯,好像上午才發生了不愉快,我覺得你可能關於這件事的某些看法有點誤會了。”?
顧疏笑眯眯環著他的腰,絲毫看不出受打擊:“你又說這種老調重彈的話了,我不愛聽。”?
“不是愛不愛聽的問題,是我好像並沒有表達過自己會接受你的意思吧?”?
顧疏完全無視他的反駁:“乖了,知道你臉皮薄,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殷朝暮徹底無語,這位怎麽這樣自以為是?好吧,雖然他心底對於顧疏不管不顧的堅持也有那麽一點點小欣喜……?
“暮生,我送你回去吧,快到晚上了,我怕分不出心照顧你。”?
“哦,好……不能留下來嗎?我可以自己喝酒。”?
對於這一點,顧疏表現得出奇強硬,“不行,我現在就送你走。跟我來。”?
殷朝暮跟過去,顧疏很自然牽住他一隻手,微微一笑,替他理了理領口,又把發絲理理,拉著他走出包廂。?
兩人出去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來消遣的客人與中午殷朝暮過來時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迷醉的氣息在蔓延,借著昏暗的光線,顧疏明目張膽牽著他【大雁文學最快更新,無廣告彈窗】一路走到前台。那個之前央求殷朝暮幫忙的負責人正在和服務生說著什麽,看到兩人出來,頗詫異。殷朝暮還當他發覺自己兩人的問題,想要把手掙出來,顧疏死抓著不放。不想負責人一開口,卻不是對著他,而是顧疏。?
“你要走?時間快到了……”?
“我會盡快回來。”顧疏的語氣明顯冷淡許多。?
負責人點點頭,掃過殷朝暮的臉,神色莫名。?
“你可別忘了小姚。”?
“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個怪異的對話讓殷朝暮心底的好奇又濃重了一分,他默默下了個改變兩人未來的決定。?
中午來的時候,光線還很好,但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上台階時殷朝暮又一陣兒慌亂,顧疏上次很體貼地帶著他下樓,這一次幹脆改成半擁著,索性來往人不多,並未被人注意。顧疏突然出聲:“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來這裏嗎?你是不是夜盲症,好像格外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黑暗。”?
“不是,隻是有點看不清,不是看不見。”?
顧疏在黑暗中聲音有點調皮,“是嗎?那不是便宜我咯?”?
殷朝暮聽了就不想理他。顧疏好像完全打破了之前塑造的冷淡從容形象,怎麽看怎麽像個輕薄子。偏偏殷朝暮拿他沒辦法,隻能由著他發揮自己的惡趣味。兩人出到門口,馬路上的光線打進來,好半天眼睛才重新適應,殷朝暮眨眨眼,就見到顧疏正回頭看著他,溫柔跟不要錢似的**了滿眼,都能掐出水來。他幹咳兩聲,踢腿往前走。?
C大傍晚有無數小情侶漫步,氣氛培養的格外舒服,顧疏一直把他送到學四樓下,才戀戀不舍地鬆開手:“趕緊上去,我晚上回來給你帶小吃。”殷朝暮站在原地不動,顧疏也不動,他皺眉:“你不是有事嗎?趕緊回去吧。”顧疏說:“那好,我先走了。”剛走兩步,停了步,回頭看一眼,殷朝暮衝他擺擺手,顧疏隻好無奈地繼續走。?
一等那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兩腳就跟上去。殷朝暮本來也不是特別想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麽,但顧疏遮遮掩掩的態度,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刻意在外麵晃了一會兒,大約七點鍾才到酒吧,負責人見到他去而複返,非常吃驚,再聽到他說願意表演調酒,吃驚轉瞬化成滿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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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您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正愁這件事呢,嗯……您跟顧先生是相識吧?要不要先跟他打個招呼呢?”?
殷朝暮淡定地擺手:“不用,麻煩您還是說說一會兒的事吧,以免砸場。”?
那負責人果然被轉移話題,一點點跟他說著,殷朝暮心不在焉聽了幾句,已然發現問題。這位酒吧負責人從語氣態度上講,似乎對顧疏很是疏離,但對顧疏上麵的所謂“南哥”又很熱絡。這一點他想不通,照這人口中顧疏算是“南哥”手下一個小軍師的角色,先愛先醉也是受“南哥”庇護,他還聽出那個什麽“南哥”對顧疏很器重,何以這位負責人卻完全不巴結顧疏呢??
怪異。這個態度實在太成問題了。?
或許覺得他是外來人,不好多透露自家情況,負責人隻簡要說明這裏麵“南哥”與顧疏最需要重視,一會兒得多互動互動,其他人並未詳談。這樣一個先鋒酒吧能在市區立足甚至全京城都打出名號來,不跟地頭蛇打好關係是不成的,殷朝暮完全理解。至於顧疏為什麽又會參與其中,他更是清楚。顧疏母親這些年為了維持生計,一直在下九流社會中混,顧疏一個男孩子,再怎樣受他母親保護,也不可能脫出這層關係去。?
隻怕這也是他自卑的一個原因,沒有幹淨的背景,生活上還總與地痞混混糾纏不清。難怪他要問“嫌不嫌棄”這樣文藝腔的話了。因為對這麽個除了性格有點變\態外,各方麵都比較優秀的人來說,起點著實不高。如果殷朝暮和顧禺最初就高坐雲端,那顧疏真是相當於在泥裏打滾兒。?
大約八點的時候,負責人過來請他去畫個妝。殷朝暮本來受不住劣質化妝品的氣味,但一想顧疏也在,要見到自己肯定又要擺臉色,於是勉強同意。?
負責化妝的是個年輕小夥兒,見到他,口中不斷說著稱讚的言辭,表達了許多遍類似“您的容貌真是非常俊秀”的中心思想,最後糾結在要畫濃妝還是淡妝這個問題上拔不出來。殷朝暮被他煩的不行,幹脆什麽妝也沒畫,要來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戴上,又換了套調酒師服裝。?
所謂的酒師服,統統是亮片兒銀鏈搭馬甲,即便先愛先醉走在了時代的前沿,也沒逃過俗套。這一身穿上,除了勾勒出殷朝暮修長的好身材,完全掩蓋住他最出挑的溫雅氣質。那個墨鏡更是配的不倫不類,雖然襯得他一張小臉白生生,但搭上馬甲簡直就是敗筆!化妝師非常鬱悶地希望他能把墨鏡摘下來,殷朝暮則委婉地表示堅決不摘。?
笑話!這裏隻有藍紫兩色暗燈光,若是不摘還有可能瞞過顧疏,摘了必定一露臉就被抓包。?
負責人又過來催,說人已經到了,要他先去那邊候著。?
殷朝暮被引到那群人隔壁的房間,發現裏麵早有一些男男女女候著,包括曾經幫過顧疏的女歌手。上次看的不清楚,這次距離拉近,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這位女歌手就是日後的姚天後——標準的顧疏黨。殷朝暮想著姚天後或許知道什麽內幕,便友好地上前攀談。?
“你好,姚小姐,我是殷朝暮,上次在舞池調過一杯酒。你還記得嗎?”?
姚天後預備役眉間噙著掩飾不掉的憂色,聞言勉強笑了笑:“是……你是顧疏那位朋友吧?我知道你,他常說起有位好友的。”?
殷朝暮很詫異,看樣子顧疏和這女人的交集並不止於上次援手之誼,於是笑道:“嗯,是嗎?想不到他是這樣定義的。”?
“不過那位好友似乎姓韓……”她確實心不在焉,說到這裏才猛然怔住,音調略略抬高:“你說你叫殷朝暮?朝生暮死的朝暮?”?
房間門口的保安掃了這邊兩人一眼,姚小姐冷冷眯眼,看表情對酒吧頗有嫌隙。?
殷朝暮暗自生疑,咳嗽兩聲道:“是,有什麽不妥麽?”?
“沒什麽不妥,”姚小姐的神色非常怪異,雖然滿腹心事但還是多大量了他兩眼,慢吞吞說:“殷朝暮……不是他心上人的名字嗎?”?
“嗯……嗯?”?
“我不會記錯,他常常提起你。”?
殷朝暮不知道該說什麽,辯解似乎也會顯得無力,隻得客套道:“他也常常跟我提起你,他說你唱歌很動聽。”?
姚小姐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會,你一定是騙我。他絕不會跟別人提起我。更不用說是你了。”她頓了頓,繼續道:“你不用詫異,我知道他說的心上人一定是你沒有重名,那家夥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殷朝暮被陌生人這麽說,多少有些不自在:“是麽。”?
可姚小姐似乎關注點並不在這裏,隻鄭重地抓住他的手:“別管這些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待會兒請一定配合顧疏,他有麻煩了。我知道自己幫不上他,現在你在這裏,真是太好了,請一定幫幫他,畢竟他……他那麽喜歡你。”?
“什麽意思?”殷朝暮有點糊塗了,不是來給以“南哥”為代表的小混混們表演調酒麽,怎麽突然就變成幫顧疏度過難關了??
“你隻要……”姚小姐還沒來得及說完,負責人就警惕地推開門瞪了她一眼,將殷朝暮喊了出去。?
“麻煩您了,隻是個小展示,請不用緊張。”?
“好的,我知道了。”?
殷朝暮吸口氣,放下腦子裏紛亂的想法,伸手敲了敲包廂的門,然後一隻腳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