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同心結

他這麽一拉,因為沾了血把腰帶給扔了的南風領口開的更大了,白皙的肌膚映著晶瑩的雪花,說不出的好看,當真有一番‘冰肌玉骨’的風韻。

“咳,算了,總有人不怕冷麽……”楚橋飛不甚自在的收了手,低咳一聲,繼續趕路。

漫天細雪,洋洋灑灑,個子相仿的兩個人,在燈籠朦朧的寒光中,並肩而行,漸行漸遠。

祁五郎的院子裏隱隱透出些許亮光。

兩人藏匿於小院右邊的小樹林中,貼著牆根聽動靜。

不遠處不時有狗吠聲響起擾亂視聽,但實際上……沒有狗吠也聽不到裏麵的人有沒有在說話,以及說些什麽。

楚橋飛冷的瑟瑟發抖,別的沒聽到,他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音倒是很有節奏感。

“喂,有那麽冷嗎?”南風沒覺出冷來,他自覺這和自己是妖有關,就算妖術暫時不能用也還是一隻活生生的妖啊!豈能和凡人相比?

“廢話!”不敢跺腳,楚橋飛隻能蹲著抱膝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次從家裏出來沒帶衣服和披風,在屋裏還好,在外麵呆久了簡直就是活受罪!

“來,”南風張開雙臂,微笑著看著他,“我抱著你吧,這樣就不會那麽冷了吧?”

楚橋飛仰起頭,有點驚訝的望著他,見他真的張開雙臂一副敞開懷抱迎接自己的樣子,臉騰的一下就紅的發燙。

他慢吞吞的站起來,往前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身子,頭一低,埋進了他的肩窩裏,發紅的臉頰緊貼著他裸 露的脖頸,肌膚相親的舒適感覺,無端讓人迷戀不已。

在夜風中不知相擁了多久,久到楚橋飛都有些昏昏欲睡,才有異樣的聲響細碎響起,南風一驚,暗忖今晚恐怕真沒有白來。

瞎貓碰上死耗子讓他們找到了祁五郎,難道說……這個祁五郎當真是殺害中年婦女的凶手?

南風撇撇嘴,果然每件案子的真相,都很是令人匪夷所思,越是不可能,越是有可能。

推推就差打鼾的家夥,南風小聲道:“起來,有情況了。”

“唔……嗯?”楚橋飛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在他懷裏醒來,環顧一周,自己這是在哪兒?

吱呀關門的聲音傳進耳朵,南風下意識的捂住他的嘴巴,帶著他緊靠在身後的土牆上,脆弱的土牆被他們這麽一蹭,沙沙的直往下掉渣渣。

祁五郎關門之後,就拉著一個空空的板車離開,兩人等了一小會兒,準備和他拉開點距離再跟上。

誰知剛要走,雙腳被凍得完全沒有知覺的楚橋飛就趔趄了一下,腳下一滑,刺溜溜就要滑下水溝。

南風隻覺得胳膊一沉,整個人都要往下墜,他反應極快的兩手抓住對方胳膊奮力往回拉人,結果自己也踩在把楚橋飛給陷害的一塊滑溜的凍泥上,身子一下失重,兩人就這麽咕嚕嚕的滾下了水溝。

……

水溝裏沒有水,但是有水結成的冰!

滾落時壓得樹葉嘩啦作響,那聲音雖然不大,可在這種情況下用自己的耳朵聽來就好像炸雷一樣,楚橋飛直挺挺的壓在南風身上,好久好久,兩人都沒敢動。

害怕一抬頭,就看到有人站在水溝旁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厚冰透出的陣陣寒氣讓南風這隻不怕冷的妖也跟著渾身打起顫來,冷的有些受不了了,他鼓起勇氣費力的仰頭在溝邊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影,舒了口氣,連忙把楚橋飛推起來,爬出水溝繼續跟蹤。

祁五郎先是去了另一戶人家,進這家的家門跟進自己家似的連敲都不用敲,就這麽輕車熟路的進去了,隨後抗出一條用席子卷起的東西來,放在了板車上,又進屋拿了一把鐵鍁和一些其他的什麽東西,隨後關好門,拉著咯吱咯吱的板車繼續走。

這一走,就走出好遠,還好一路上總有大大小小的樹木遮掩,所以萬幸,祁五郎一直都沒察覺到自己身後跟了兩條小尾巴。

隻是……墳墓?他最後的目的地竟然是一片墳墓?

深夜的墳地愈發詭異,躲在一座較高的墳包後麵,南風心裏直打鼓,不用風吹都覺得脊背發涼,再看看楚橋飛,完全沒比他好過到哪裏去。

比墳地更詭異的是,祁五郎之所以拿了一把鐵鍁,竟是來挖人家祖墳的?!!

不,那座墳墳頭上並沒長草,如果不是經常有人來清理,就是……一座新墳?

南風臉綠了一下,接下來不會還有什麽詐屍的情節吧?

嗚……好想馬上離開,這裏太嚇人啦!

陰森森的夜幕下,祁五郎揮舞著鐵鍁幹的滿頭大汗,把新墳挖開後,他毫不猶豫的把露出的棺材掀開,然後從板車上拿下一把菜刀,跳進了棺材。

拿著菜刀進棺材?這是要做什麽,做飯嗎?

南風看的目瞪口呆,趕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確定這不是在做夢,不過……為什麽真的不疼呢?

“嘶,,你掐我幹嘛?”楚橋飛怨念的瞪了他一眼,南風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訕訕小聲道:“怕你睡著給你醒醒神嘛……”

噗哧!利刃割破皮肉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縮了縮脖子,南風隻露出一隻眼睛跟蹤查看,結果……結果……

一隻血淋淋的手從被挖的墳坑裏伸了出來。

啊,,!!!楚橋飛剛想驚叫就趕快自己捂住了嘴巴,兩人都被驚得不輕,大氣不敢喘一口,半晌都維持著一個姿勢沒動過。

他們沒動,那隻血手的主人卻動了,他扒著墳坑艱難的爬了出來,出來後,手上還捧著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兩人都沒見過,不過從它肉乎乎紅彤彤的外觀來看,應該是人體中的某一器官沒錯。

祁五郎把這樣東西暫且放到一邊,然後從板車上拖下那卷草席,展開,裏麵赫然躺著一個大男人!

男人應該是死了,緊閉雙眼任由他擺布,祁五郎拿著菜刀跪在他身邊歇了一會兒,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十分惋惜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然後,扒掉男人的衣服,當著兩人的麵,把男人給開了膛!

這種血腥的場麵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楚橋飛麵如土色,胃裏一陣陣的翻湧,幾欲作嘔,南風死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才沒讓自己直接吐出來。

從被開膛的地方來看,祁五郎挖出的東西,應該是心髒,挖出之後,他把衣服重新給男人穿好,將男人也拖進了棺材裏,然後從袖子裏掏出針線,撚線穿針,用一根紅線,將兩顆死寂的心縫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