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河邊遇險
肖國梁滿心歡喜的開車回山上了，肖揚則一個人溜溜達達往學校走，從姥姥家到學校也不過是十分鍾左右的路，沒必要天天騎自行車。肖揚走的是村子的東邊，東邊挨著烏斯渾河，希望能巧遇幾個釣魚的，然後在那看會熱鬧，釣魚是肖揚最大的愛好之一，自己沒時間的時候，看別人釣，也是種享受。
九二年的大河水還很清澈，河床也比較深，完全不像後世那樣，沙子把河床完全於平，幹旱時水很淺，連續下幾天雨就會蔓延出老遠，甚至有些水田都會跟著遭殃。
肖揚一直不理解，為什麽那些人非得把河兩邊的樹都砍掉，然後開成地，年年不是旱就是澇，土地一年比一年差，可還是有人年年種。後來他問一個河邊有地的大伯，那大伯說，家裏地少，租又太貴，在河邊種地，反正浪費的也隻是幾把糧食，豐收就是得到了，反之也損失不了什麽。
大伯的這席話讓肖揚思考了很久，他才發現，自己原本一直痛恨那些河邊種地的農民，也都是可憐的弱勢群體。
很簡單的一句話，為了生存。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看著河兩岸還鬱鬱蔥蔥的灌木叢，肖揚知道，想要保證這一帶的水土和自然風光，那麽，就要讓村民們富起來，讓他們不必再為一點蠅頭小利去做貽害子孫後代的事情。
人隻有富有了，才會開始考慮其他的問題，這道理很簡單，偏偏有很多當官的，不知道。
這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秋日照得肖揚渾身暖洋洋的，卻沒有發現釣魚的人，可能都去地裏幹活了，畢竟秋天了，有些該收回來的農作物也應該收了。
再往前走就得往學校拐彎了，除非他不想去上課，肖揚還是決定去學校看看，班級裏的同學，要時常維護的，否則自己就會成為一個另類，時間長了，他們就會把自己排除出那個集體，這是肖揚不願意見到的事情。而且，那樣的話孟佳一定會很失望。
想想上一世孟佳初中沒畢業就不念書了，理由是要供弟弟上學，她一個女孩子，終究要嫁人的，上不上學無所謂，這也是當時大多數村民的想法。輟學幾年之後，十九歲的孟麗就嫁人了，盡管婚後丈夫對她不錯，但過早的背上一個家庭的重擔，還是讓孟麗得了一身病，身體一直不好。小丫頭，希望今生能帶給你不一樣的人生吧。
“哎呀，林雨晴，這些天你躲的挺嚴實的，讓哥哥我好找啊，藏在這洗衣服？嘿嘿，幸虧哥們今天來撈魚，要不然還碰不到呢。”
薑輝的聲音，就如同癩蛤蟆般，同樣處在變聲期，這小子說話的聲音就難聽的很，當然，這也可能是肖揚的心理作用，實際上他的聲音也未必好聽到哪去。
“小輝子，你眼光不錯啊，這小妞長的不賴！”這聲音是村子的另一個小地痞，叫董二，今年十六歲了，小學沒念完就下來了，平日在村子裏也是遊手好閑的，和張明、李誌軍以及薑輝並稱為四大金剛。當然，這是跟那些港台錄像裏學的。
聽這聲音，估計今天他們這四大金剛都在那，四人中隻有薑輝還在上學，也是他最小，剩下的都是十六七歲，在家也幹過幾年農活了，身體都不錯。肖揚想了一下，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他又不會武功，又不是打不死的小強，喝多也醉啊。
想了想，肖揚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離老遠就哼著歌：“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我操！”薑輝一聽這聲音渾身立馬哆嗦了一下，他現在一聽到肖揚的聲音就哆嗦，那天回家任由薑大虎怎麽問，薑輝也隻有一句話：“躲貓貓摔的！”
硬是沒敢把肖揚供出來，由此可見他的心理陰影有多重。
但對自己的幾個兄弟，他可沒隱瞞，早就說了自己被肖揚一頓胖揍的事情，幾個兄弟都義憤填膺的保證，看見肖揚一定狠狠的削他一頓。盡管肖揚家有槍，但他們都不相信肖揚敢拿槍崩他們。
張明、李誌軍和董二也都認識肖揚，在他們眼裏，肖揚就是一小屁孩罷了，也不知道薑輝怎麽怕他成這樣？
“唉，小犢子，叫你那，唱他媽什麽唱？”董二一臉不屑的看著肖揚，準備再說幾句場麵話就上來先搧肖揚幾個大嘴巴子，讓他知道知道被人搧是什麽滋味，媽的，幹打他們四大金剛的人，活膩歪了。
肖揚用及其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董二，這幾個人渣，最後除了李誌軍被家裏逼著去當兵了，後來多少有點出息之外，其他這三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肖揚理都沒有理會他們幾個，衝著薑輝齜牙一笑：“薑輝，你爸叫你回家呢！”
“你說啥？咋地？我爸叫我回家？”有幾個兄弟在旁邊撐腰，薑輝的底氣還能強一些：“你少騙我，我剛才走的時候告訴他我撈魚去了。他沒事叫我幹什麽。”
“那我怎麽知道，可能你家來人了唄！我剛才看見你家門口挺著一輛吉普車呢。”肖揚微笑著說道，仿佛他之前跟薑輝一直是好朋友來著。
“啊，那可能是我二大爺他們來了，他們可都是派出所的。”薑輝自言自語道，然後看了一眼三人，他實在是有些提不起揍肖揚的勇氣，這次是四個人，下次再落單遇到肖揚，恐怕還得被暴打。
“操，小輝子，你別怕，你他媽還是男人不？媽的，就你這熊樣的，還想搞對象……搞女人？完犢子貨！我們給你看著，你上去揍他，不用多，他當天搧你多少耳光，你搧回來多少就是，一報還一報，誰也不欠誰！”說話的還是董二，平時他就屬於四大金剛智囊的人物，大家都聽他指揮。
林雨晴怯怯的看著肖揚，肖揚給她遞了好幾個眼色了，讓她趕緊走，可這丫頭也不知道是緊張啊還是沒看出來，反正站在那裏，端著一個盆，裏麵裝著幾件衣服，站在那一動不動的。
你倒是快跑啊，真是個笨女人！肖揚心裏罵著，眼睛露出一絲凶光，看著董二：“董二，你少裝蛋，惹惱了我回家拿槍崩了你，別他媽以為你自己真是盤菜，老子不甩你那個！”
肖揚的話讓董二沉默了一下，不過年輕氣盛，最是受不得激，“操你媽的，小犢子，我讓你崩了我，今天我就先弄廢你！大明，軍子，操，這小子不服，先把他打服了！”
那邊張明和李誌軍完全以董二為首，見老大下令，都冷笑著衝肖揚走來。
“那個，我家裏可能真來人了，我先回家看看去。”薑輝說著也不顧其他三人的鄙視，轉身就往家裏走。
“操，這小子不夠意思，咱們幾個可是為他報仇，他自個到跑了，媽的，今天這口氣不出不行！”張明罵罵咧咧的攥著拳頭朝肖揚鼻子打來。
肖揚跟這些整日裝蛋的小混混可不一樣，他可是個打架老手，腦袋稍微一偏，讓過張明的拳頭，然後猛的一抬腿，正好踹在張明的小肚子上，這小子慘叫一聲就蹲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捂著肚子，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肖揚的狠辣讓李誌軍和董二愣了一下，顧不得肖揚，趕緊過去看張明的傷勢。
肖揚一看機會難得，準備過去拉林雨晴跑路，這時候意外卻忽然發生。
“啊，噗通！”一聲女聲的驚叫，可能是在河邊站的時間過長導致眩暈，加上見到肖揚動手打人緊張的，林雨晴居然栽倒在河裏，在那手忙腳亂的掙紮著，那個鐵盆瞬間飄出去老遠。
幾個少年一見慌了，要出了人命可誰也付不起責任的，相互對視了一眼，扶著張明，起來就跑。而肖揚這時候已經跑到河邊，沒做任何考慮，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秋天的太陽雖然還算溫暖，水卻早已冰涼，肖揚一把抓住林雨晴的手臂，而林雨晴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那隻手也攀了過來，死死的保住肖揚，溺水的人在水下及其慌亂，抓住任何東西都不會放手。
肖揚本來歲數就不大，林雨晴比他還要重一些，這一抓，連帶著肖揚，也朝著深深的河底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