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縣 第三二四章 蘆北的大建設一日千裏

美女美酒天生是一對,少了哪一美,酒吧的味道就不那麽鮮美了。角落裏有個舉著洋酒的男人顯然被張露佳的美色所吸引,向來投來溫暖的微笑。

歌者柔情低沉的嗓音把曖昧的情緒送到了每一個角落。張露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很隆重地跟王子君碰了杯,一口喝幹了杯裏凜冽香醇的美酒。放下酒杯,那張明豔照人的臉龐越發的紅潤了,王子君看著近在眼前的微醉的女子,不由得不心猿意馬了!

張露佳本來就嫵媚的臉,此時被酒襯托出了一份淡紅,顯得更會吸引人的雙眸。看著這張朝著自己逼近的臉,王子君在衣香鬢影裏,王子君找到了久違了的華麗而生動的感覺,酒吧的吧台裏翻飛的玻璃酒瓶,散發出懾人心魄的琥珀色的水藍色光芒。

露佳姐,你是我親姐,咱可不能來這個呀,我可不是當今的柳下惠啊。王子君一邊壓製自己心頭的欲念,一邊朝著張露佳暗自求饒。

“露佳姐,別喝了,人總是要向前看不是,要說起來,那家夥才是殘渣,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他在你麵前耀武揚威,那隻不過就是他自卑的表現而已。”王子君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知道怎麽開導人,因此,絞盡腦汁想起來的安慰之言,自己都覺得幹巴巴的,但是任他搜腸刮肚,愣是喚不起來張露佳輕鬆愉快的基因。

“你覺得我會為他難過?嗬嗬嗬,我早就把這個垃圾男人給忘了,其實,沒有這段婚姻的經曆,或許還真的沒有我的今天呢。”張露佳說話時的神態沒有絲毫自我解嘲的感覺。

王子君很認真地盯著張露佳看了半晌,默默地搖搖頭。

“你不相信?”

“不,不是。”

王子君把手裏的空酒杯舉到眼前,透過酒杯的玻璃去看張露佳那張變了形的臉,心裏湧起一片惆悵。或許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感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難以忘卻的,但是他不敢肯定,在這樁失敗的政治聯姻中,張露佳對這個男人是真心付出過還是隻是一個空殼呢。

“我隻是不能確定,這個男人對你來說,隻是一個稱呼還是一個曾經的真愛呢……”

一聽王子君囁嚅著勸自己,張露佳的眼裏忽然浮動了淚光,她疾速地埋了頭,不讓王子君看見自己的傷感,卻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千遍:“你這個笨蛋,沒有用的笨蛋!”

張露佳接著道:“子君,你小時候真可愛,臉就想小蘋果,我記得我那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在你的臉上咬上一口。”

王子君頓時一陣的臉紅,他沒有想到,張露佳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題,一時間心中不由得有點汗流浹背。

“嘻嘻,臉紅了,子君你又臉紅了!嗯,真可愛,來,讓姐姐再親親。”張露佳好似看到了什麽可愛的東西一般,帶著一絲性感的櫻唇,朝著王子君的臉輕輕地湊了過來。

看著這豔紅的嘴唇,王子君的心更亂了幾分,自己現在,倒是給親啊,還是不給親呢?

就在王子君心中作難的時候,一個嬌柔的身軀,陡然朝著他歪歪斜斜的倒了下來,看著那猶如嬰兒一般沉睡的人兒,王子君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

這麽快就醉了,這個露佳姐啊!心中感慨一聲,王子君在大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也覺得有點遺憾。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豔紅的嘴唇上,心中更是生出了讓這嘴唇落在自己臉上的感覺。

嘴唇不覺有點幹渴的王子君,趕忙將張露佳抱起,張露佳本來就身材修長,此時被王子君一抱,身軀更會不自覺的就和王子君接觸了起來,特別是那豐滿挺翹的臀部,在壓在王子君腿根的瞬間,就讓他那壓製的情欲不由得又燃燒了起來。

好在,這王大縣長畢竟是兩世重生,在壓製了一下心中情欲之後,還是毅然攙著張露佳走到了車上,把這位姐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放好,王子君這才大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酒後駕駛不好,但是王子君最終還是擰動了車鑰匙,他喝的不多,開個車還是有把握的。

好在夜晚的山垣市車輛不太多,所以很是順利的,王子君就將車開向了省軍區療養院的方向,他也不知道張露佳住在哪裏,所以就準備將張露佳丟在張老爺子那裏。

“去黨校家屬院,我……我住那裏。”輕柔而又帶著一絲模糊的聲音,從張露佳的嘴中吐出。

王子君扭頭朝著張露佳瞥了一眼,就見躺在副駕駛位置之上的張露佳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有點迷離的眼神在車前燈反射過來的黯淡的光影之中,更有著一種別樣的風情。

沉吟了瞬間,王子君轉動方向盤就朝著黨校家屬院駛了過去,黨校家屬院離黨校不遠,乃是在黨校初建之時給黨校教師們分的福利房。

冬天的夜裏,黨校家屬院裏沒有半點人影,這讓停下車的王子君大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是怕人嚼舌頭的人,但是能少惹事還是少惹事比較好,更何況他身邊的張露佳可是黨校的老師。

“露佳姐,咱們到了。”王子君輕輕地朝著張露佳喊了一句,卻發現張露佳此時已經躺在車座上睡著了。心中暗道怪不得路上一句話不說呢,原來又睡著了。

輕輕地喚了兩人聲張露佳沒有半點反應,王子君就拿起電話撥張天心的號碼看看他在哪裏,可是連撥了三遍,都是無法接通。在咒罵了一句現在的通訊係統之後,王子君就放棄了給張天心打電話的念頭。

“露佳姐,你醒醒,咱們到家了,你說咱們該到哪裏去?”王子君的嘴靠近張露佳的臉龐,沉聲的說道。

之所以靠近張露佳的耳朵,隻是想要讓聲音能夠更大的傳入張露佳的耳朵之中,但是在這靠近的瞬間,王子君卻感到一股香氣,從張露佳的身體之上傳了過來。

淡淡的香氣,讓王子君有一點迷醉的感覺,他眼眸之中張露佳的臉更是多出了一絲霧的夢幻。

“到了麽?那下車。”好似被王子君聲音驚醒的張露佳,猛地從車上往下走,要不是王子君手忙腳亂的將她給抱住,恐怕就這一下子,就得摔倒在地上。

此時王子君也顧不得什麽溫香軟玉在懷了,在抱住張露佳之後,就將她攙著走到了樓梯口,張露佳此時走路已經是歪三扭四,上樓之間,更是免不了和王子君磕磕碰碰,雖然冬天的衣服比較厚,但是這位露佳姐姐突出的部位在碰撞之中,還是讓王子君感到了大大的彈性。

在強忍著心中的欲望之後,王子君終於將張露佳攙扶到了她的門前。張露佳搖搖晃晃的推開王子君拿鑰匙,但是那迷離的手掌卻好像怎麽伸,都伸不到那放衣服的後袋之中。

怎麽將鑰匙放在那裏呢,借著昏暗的燈光,王子君看著張露佳那鼓起的褲子後袋,無奈之下,隻能伸手去拿,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了,多接觸一點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口袋不大,而且因為褲子有點束身,所以在王子君的手摸入口袋的時候,就感覺那挺翹的部位傳來了驚人的彈性,他那剛剛壓製下去的欲望,在這一刻,再次蓬勃的展現了出來。

好在王子君用最快的速度將口袋裏的鑰匙摸了出來,這才算是大鬆了一口氣,他快速的打開房間的門,將張露佳帶入了房門之內。

快速打開燈的王子君,此時可沒心思打量張露佳房間的擺設,手忙腳亂的將張露佳放在**,王子君這才覺得自己也有點累。看著那斜躺在**越加顯得曲線玲瓏的張露佳,王子君心道這個姐姐看上去輕飄飄的,實際上還真有些肉呢。

將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甩,王子君拿起杯子給張露佳蓋上就準備離開,可就在他蓋好被子要走的時候,本來熟睡的張露佳,此時不知道怎麽一下子動了起來,嬌柔的手臂伸動之間,一下子抱住了王子君的胳膊。

“不要走,我好怕……”輕輕的聲音,好似囈語,但是那透過床前台燈映射出的淚珠,卻讓王子君刹那間生出了無盡的憐愛之感。

輕輕地抽了抽手,並沒有**,望著從張露佳眼中流露而出的晶瑩,王子君心頭的各種念頭消失的幹幹淨淨,此時他有的隻是對這個女子的憐愛。在這一刹那,他好似回到了以往,回到了一個小男孩一本正經的對一個比他高上一頭的女孩說要保護她的時候。

“不走,我不走。”輕輕地猶如搖籃曲的聲音,從王子君的嘴中吐出。在這聲音之下,張露佳睡得越來越沉,也越來越香。看著平靜下來的張露佳,王子君就感到自己好似打了一個大大的勝仗一般高興,他輕輕地抽了抽手掌,還是沒有抽開,那細嫩的十指,就好似守護最重要的物品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看著睡著的張露佳,雖然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從他和那個叫羅昌豪的男人的爭執中足以斷定,她曾經的那場婚姻,過的並不好。

思索著張露佳,王子君不覺一股酒意就傳了過來,在迷迷瞪瞪之間,他的意識慢慢的沉睡了過去。

“嗯”,正睡得迷迷瞪瞪的王子君,猛地感到自己的身軀一動,瞬間驚醒的他,有點迷茫的睜開了眼睛。

隨著他眼眸的睜開,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雙猶如秋水一般的眼眸,不過此時這眼眸的目光之中,帶著三分的羞澀,兩份的期待,還有五分的迷惘。

對於這眼眸代表的神情,王子君一時間卻是有點猜不透,可是當他隨著這幾乎貼近了自己眼的眼眸看到了張露佳那帶著一絲慵懶的麵容。

自己怎麽和張露佳挨得這麽近,刹那間驚疑不已的王子君,陡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了**,而且頭還和張露佳枕著同一個枕頭。

上了床!這三個字一出現心頭,王子君趕忙就想收手站起。可是當他響起手掌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停的都不是地方,一隻不知道怎麽已經抓住了張露佳那圓圓的高聳之上,而另一隻卻在向下。

心中的念頭是快點收回,可是兩個手掌隨著意識傳來的感覺,卻是讓王子君有點不想收回,不過在不想也就是瞬間的功夫,就被他堅定的意識所斬斷,那兩個手掌快速的收了回去。

“不老實的小壞蛋!”王子君驚慌收手的動作,讓張露佳的眼眸之中升起了一絲調皮的笑意。看著有點手忙腳亂的王子君,張露佳心頭陡然感到了一絲絲的溫馨,昨天晚上的不快就好似潮水一般退卻的一幹二淨。

“呼哧”,張露佳一下子從**坐了起來,雖然隔著薄薄的毛衣,但是那無限美好的身材,在從窗口射來的陽光之下展露了出來。

“姐姐漂亮嗎?”張露佳晃了晃頭上那繚亂的青絲,用柔嫩的舌尖輕舔了舔性感的嘴唇,整張臉頓時生動起來,柔聲的朝著王子君問道。

王子君剛剛平複的心情,刹那間又有了一種口幹舌燥的感覺,心說這個姐姐真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小妖精兒,在這個時候還敢**人。心中雖然已經清醒,但是王子君還是忍不住道:“漂亮。”

“知道漂亮,就隻是給你看。”調皮的朝著王子君一笑的張露佳,從**走了下去,不一會就從衛生間之中傳來了洗漱的聲音。

嘩嘩的流水聲,伴隨著淋浴的芳香刺激得王子君一陣陣地衝動,男人最賞心悅目的就是剛剛走出浴室洗盡鉛華的女人。女人沐浴時心情最好,感覺最妙,仿佛置身於與世隔絕的夢幻中。

此時,張露佳正迷離在自戀的夢幻中,無所顧忌地享受著自己特有的美,她腦海中不時閃過王子君的形象。

在張露佳從**爬起來之後,王子君這才感到自己渾身酸疼,身子骨都快散架了,看來昨夜自己的睡姿,真是不夠舒展哪。

隻是給你看,這個姐姐還真是有性格啊。此時王子君倒也不急著起來了,舒服的在**躺了躺,一陣淡淡的幽香,就從**傳了過來。

半個小時以後,吃了一頓張露佳做的精致早餐的王子君算是把自己的邪念給清理得幹幹淨淨,剛才失控的情緒總算恢複了正常,堅挺的棒槌也疲軟了。

愛情是人生最奢侈的一件事,最珍貴的感情就在平靜甚至平淡的生活中,王子君能體會到張露佳對自己親人般的愛憐,猶如陳年老酒,醇正悠長。王子君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波濤洶湧,腦海中充滿了對愛情遼闊而燦爛的幻想。心裏暗暗打定主意:下個星期天,無論是打電話讓秦虹錦過來,還是自己去江市見伊楓,都不能再自己單獨過了,他太需要情感的慰藉了!

王子君不知道,張露佳的媚來源於她深埋在美麗外表下的善良與寬容,一個善良的漂亮女人,她的媚就是充滿快感的毒素,更何況,張露佳從小家教極好,她的媚是從典雅端莊裏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不僅媚態撩人,而且洋溢著黑洞般的魔力。

有那麽一刻,王子君突然想起來一句偉人說過的話。欲望猶如毒癮,越想戒掉,癮就越大。他王大縣長雖然不是浪**成性的花花公子,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張露佳的媚對他來說,還是充滿了令人墮落的致命吸引力的。感情也好,欲望也罷,向來都有著一個乘虛而入的習慣的。

在吃飯的過程中,王子君其實很想問一下張露佳和那羅昌豪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最終卻也沒有問出口。而張露佳也是一直靜靜的吃東西,一副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露佳姐,我走了。”王子君幫著張露佳將碗盤收拾到廚房裏,輕聲的說道。

“再去看一個小時電視吧。”剛剛束上小花圍裙,就好似在自己腰間加了一個小裙子的張露佳,用不容置疑的話語朝著外麵一指道。

看電視?王子君一時間有點摸不到頭腦。

“現在這個時候你出去,讓人家看到了會怎麽想呢?”張露佳伸出青蔥一般的手指朝著王子君的腦袋輕輕地一點,一副指責呆頭鵝的模樣。

王子君笑了笑,心說,還真是這麽個道理,當下也不爭執,邁步走出了廚房。

張露佳洗完盤子之後就端了一盤瓜子和王子君一起看電視,雖然看的是很有些枯燥的經濟片子,但是王子君兩個人都看的聚精會神,誰也沒有先說話,可是那一絲淡淡的溫馨,卻在兩人之間不斷地蔓延。

因為是星期天,沒有課的王子君在拖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才離開了張露佳那潔淨的小家。在離去的時候,王子君的心中有些失落,感到好似空****的。

“嘟嘟嘟”

傳呼的聲音,在王子君的耳邊響起,已經回到寢室的王子君拿過傳呼機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過號碼後麵留的卻是肖子東的名字。

肖子東和自己聯係,王子君拿起大哥大撥了過去,隻是響了兩下,肖子東就接了電話。

“王縣長,今天還有課麽?”肖子東的聲音依舊響亮,通過電波傳來一如昨日一般。

王子君笑了笑道:“今天是星期天,就算我們想上課,也要問問老師有沒有時間哪。”

肖子東笑了笑,接著道:“王縣長,我在山垣市呢,想看望一下老領導,並給您匯報一下工作。”

“好,不如我們就去黨校旁邊的六如飯莊,已經到了飯點,咱們邊吃邊談。”王子君看了看手表,就將這件事情給定了下來。

因為是離職學習,所以王子君基本上已經和蘆北縣的工作脫了鉤,雖然他依舊是蘆北縣的縣長,但是不論是縣裏麵的幹部還是市裏的幹部,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認識到了一點:等培訓結束之後,王子君肯定是回不了蘆北縣了。因此,蘆北縣的事情,現在已經基本淡出了他的生活。

六如飯莊不大,但是飯菜卻很可口。因為是星期天,飯莊的生意很是不錯,要是王子君稍微去晚一些,恐怕就找不到單間了。肖子東在王子君走進單間剛剛坐下的時候趕了過來。

肖子東是一個人來的,不論是秘書還是司機都沒有帶,雖然他給王子君的感覺依舊是半個多月前那個虎虎生風,敢打敢拚的副縣長,但是這半個月,卻是給人一種憔悴的感覺,總覺得肖子東情緒有點不對頭。

“子東,來坐。”王子君站起來將肖子東邀請到座位上坐下,就拿過菜譜,點了四菜一湯,然後揮手讓服務員離開了。

菜很快就上齊了。一盤東坡肘子、一份清蒸大閘蟹、佛跳牆、一份鍋包肉,一份銀耳蓮子湯。肖子東看到王子君大有一副跟自己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模樣也很高興,在笑容滿麵的關心了王子君的幾句學習之後,就滿腹牢騷的說道:“王縣長,您不在蘆北縣,現在縣裏差不多都成了黨內個體戶了,什麽事都是他一言堂了!”

王子君輕輕的啜了一口茶,沒有開口,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聽肖子東訴苦的心理準備。

“王縣長,他楊軍才在縣裏搞一言堂我不反對,但是他這樣胡搞可不行啊!”

在和肖子東的談話之中,王子君逐漸弄清楚了楊軍才在蘆北縣準備推行的“三一五”計劃。這個計劃雖然還在醞釀之中,但是已經在常委會上通過了。進入實施階段,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所謂“三一五”計劃,就是要在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蘆北縣全縣要實現種植蘋果樹十五萬畝,種植棗樹十五萬畝,養殖十五萬頭波爾山羊,簡稱為“三一五”計劃。

按照楊軍才的宏偉計劃,那就是要在蘆北縣形成“果樹成林、山羊成群”的特色農業,要通過特種經營,讓整個蘆北縣的經濟再跨上一個大大的台階。

王子君看著肖子東拿來的計劃書,沉吟了瞬間道:“特色農業有特色農業的好處,楊軍才的路雖然走得有點急,但是在大方向之上,還是很有可取之處的。”

肖子東有點吃驚地看著王子君,沒有想到,不過他並沒有說話,在他的印象之中,王縣長不論是做什麽事情,都會給他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雖然我和楊軍才的執政理念不同,但是隻要是有利於蘆北縣發展,有利於群眾收入增加的事情,我們推動一把也是應該的。”王子君將那份計劃書朝著肖子東的身前一放,輕聲的說道。

肖子東的神色輕輕地變換著,他明白王子君的意思,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因勢利導,將壞事變成好事。可是想到自己在蘆北縣的地位,想想楊軍才在王縣長離開蘆北之後,費盡心機的明著來了個競爭上崗,實則幹部大換血,借著這些蠅營狗苟的小動作,提拔任用了一批楊派之人,肖子東的神色頓時就有些黯然失落。

不過,他也知道王子君此時的情況,雖然王子君還是蘆北縣的縣長,但是實際上已經和蘆北縣的工作徹底脫鉤了,就算是他想要影響蘆北縣的決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沉吟了瞬間的肖子東,沒有再接著聊這個話題,而是說了一些王子君離開蘆北縣來黨校學習之後的人和事,雖然大多都是找著喜事來說,但是兩人依舊能夠感到氣氛的苦澀。

和王子君悠閑的黨校生活相比,此時的楊書記實在是太忙了。盡管正值星期天,但是,他依舊忙活在辦公室裏。這座辦公室大致的擺設和王子君離開之時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如果王子君一進到這辦公室,就會發現此時的辦公室裏,多了兩個牌匾。

左邊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隸書,隻要是稍微懂書法的,都能夠感覺到這兩個字的不凡,“立誌”兩個字,寫的瀟灑飄逸,力透紙背。

這兩個字每一個都有兩尺見方,很是不小,而和這牌匾相對的字,依舊是用隸書寫的,字的大小和字跡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不過這兩個字寫的卻是“做事”。

“立誌、做事”,這是楊軍才在王子君走了一個星期之後掛起來的,而一些看了這牌匾的幹部,都對楊書記的這兩幅字自勉的牌匾有了自己的認識。

立誌,做事不錯,但是用如此大的字寫,那就充分證明了楊書記要立大誌,做大事。

而隨著這幾個字在蘆北縣幹部之中傳的沸沸揚揚之後,一些投機取巧的人更是開始匯集在了楊軍才的身旁。

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楊軍才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喝了早茶的楊書記手拿著一把小小的剪刀細心地修剪著辦公桌上放著的一盆發財樹。

“楊書記,這棵發財樹怪不得這麽茂盛呢,原來您每天還給它親自理理發啊。”劉傳法推門走進來,看著楊軍才諂媚的一笑,拍馬屁道。

隨著王子君的離開,劉傳法再次活躍了起來,就在昨天,還和左明方頂了牛,為的隻是一件縣委辦的小事。雖然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卻讓劉傳法的聲威陡然增加了不少。

楊軍才對於劉傳法的馬屁雖然聽得高興,但是他畢竟是一個立誌做大事的人,輕輕地一揮手道:“嗯,養花可以修身養性,我這也是胡亂養著而已,隻能算是一個愛好了。”

劉傳法嘿嘿笑了笑,沒有絲毫的反駁。他幫助楊軍才將一個放在角落的噴水壺拿起來道:“楊書記,要說還是您出馬快,省畜牧廳和林業廳的批文都已經下來了,他們對於咱們的項目很是支持,每個廳讚助咱們一百萬的資金呢。”

“好,這件事情要重點落實一下,務必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把錢打到賬戶上。”楊軍才將手中水壺一放,迫不及待的說道。

劉傳法嘿嘿一笑:“楊書記您盡管放心,我這就去一趟省裏,絕對讓這兩百萬一個星期之內讓它到賬。”表了一番忠心之後,劉傳法這才道:“楊書記,這是辦公室起草的三一五計劃實施方案,請您過目之後斧正斧正。”

楊軍才接過劉傳法手裏打印好的一遝材料,認真地看了起來。十幾分鍾之後,他就將那材料一扔,臉就拉得跟長白山似的,劈頭蓋臉的問道:“傳法啊傳法,這方案就是你親自擬定的麽?”

劉傳法看到楊軍才臉色不善,哪裏敢觸他的黴頭?趕忙賠著笑臉道:“這是我讓辦公室裏那幾個筆杆子共同起草擬定的。”

“這都什麽水平嘛,簡直是亂彈琴!這些年輕人隻會生搬硬套,就不知道解放一下思想?這不明顯的思路不寬,開拓不夠!傳法同誌,別人可以固步自封,但是你這個辦公室主任可不能這麽做!”

“應該說,經過我們的努力,蘆北縣的形勢發展到今天這樣一個局麵是非常不容易的,蘆北經濟呈現出這麽一個良好的態勢,也是十分難能可貴的。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眼下正是咱們蘆北縣大發展的時候,時間緊,任務重,不進則退,難道他們連這一點都不懂麽,還搞什麽宣傳發動,這都是給老百姓辦好事的事情,用得著這麽長的宣傳發動時間麽?今天,我可以負責任的說,誰耽誤蘆北發展一陣子,我就影響誰一輩子!”楊軍才手指不覺間拍在了桌子上,邦邦的聲音顯示了楊書記很是憤怒。

劉傳法的眼眶因為昨天熬夜有點發黑,此時一聽楊老板並不滿意,心裏一肚子委屈。他不怪自己沒有吃透楊軍才的精神,他怪縣委辦的那群筆杆子竟然弄出來了這麽大的漏洞,要不是自己一向在楊書記麵前很是得寵,這次的批評恐怕就會挨得更狠,把臉給熊綠也說不定!

“是,楊書記,我這就讓他們改去!”劉傳法在楊軍才說完之後,趕忙小聲的說道。

楊軍才仿佛也覺得自己批評劉傳法太狠了一點,不過這又怎麽能怪自己發脾氣呢?眼下如此大好的形勢,又怎麽耽擱得起?他要的是蘆北縣的經濟大建設一日千裏!

他王子君不就是給蘆北縣修了條路麽,那隻是做了個鋪墊而已,真正實現經濟騰飛,我楊軍才比他王子君更是出實招、見實效!通過這三一五計劃,讓整個蘆北縣的走上致富的道路。不不不,我是要通過這個計劃,讓蘆北縣的經濟成為安易市的的第一。說得不客氣點,那應該是山省的第一了!

有這麽耀眼的政績,再加上老爹在山省留下的人脈,就算是鄭東方,也阻攔不了自己上進的步伐,距離自己一飛衝天的那一天,那就是排山倒海,勢不可擋了!

“嗯,這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你這些天也是在為我忙前忙後,做了大量細致的工作。這些我全都知道,不過你作為一個領導幹部,很多事情也用不著事必躬親,你找一個能夠理解你意圖的副主任,讓他隻為你負責不就行了?”楊軍才不想讓自己這個屬下太過於灰心,所以在批評之後,又拍了拍劉傳法的肩膀,算是對這個下屬忠心耿耿的安慰。

劉傳法點了點頭,隨即有點遲疑的道:“縣委辦的幾個副主任不是奸猾,就是老資格,有點不好擺布啊。”

“這個你拿主意,先換思想後換人,不換思想就換人,一個縣委辦的副主任,你都搞定不了麽?”楊軍才指點江山,氣吞山河,輕描淡寫的說道。

劉傳法等的就是這句話,就在他準備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的輕輕的敲門聲,隨著這輕輕地敲門聲,楊軍才的秘書露出頭來:“楊書記,河灣鄉的趙書記來了。”

楊軍才一聽,臉上的笑容隨即就燦爛了幾分,趕緊吩咐道:“老趙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還在那裏磨蹭什麽呢?”

劉傳法看著楊軍才那欣喜的模樣,心裏就好像吃了一個蒼蠅一般,不過越是這樣,他越得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樣,誰讓楊軍才是他的大靠山呢。

就在劉傳法調整好心態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氣宇軒昂的走進了楊軍才的辦公室,這男子看上去四十多歲,高高的身材配上一副四方大臉,很容易給人一種好感,他此時腰裏還夾著一副圖畫,在走到楊軍才身旁的時候,就躬身的道:“楊書記,早上好啊。”

“老趙,你來的不晚麽?吃早飯了嗎?”楊軍才對於這位河灣鄉的黨委書記很是看重,伸手和這位趙書記握了握手之後,就親切的問道。

那趙書記作出一副認真的模樣道:“回稟楊書記,我還真沒吃呢。”

“哦,這麽說你一大早就從河灣趕過來了?”楊軍才在自己那新換的能轉圈的老板椅上一轉,大笑著問道。

“楊書記,我昨天晚上沒走,本想吃了飯再來見您,可是又覺得您時間寶貴,我少吃一頓沒關係,卻不能耽誤了您的時間,您的大事。”那趙書記的馬屁功夫比劉傳法高得可不是一星兒半點,盡管都是些討好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被他說得義正詞嚴,隻覺兩個人都是為人民服務的。

楊軍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的道:“中澤同誌啊,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麽隨意了,你要記住,你的身體不隻是屬於你自己的,還屬於整個河灣鄉的全體群眾,河灣鄉的三萬多人民群眾還等著你帶領他們致富奔小康呢。”

趙中澤是河灣鄉的黨委書記,此人軍人出身,在聽到楊軍才的吩咐之後,立刻兩腿一並,立正敬禮道:“是!趙中澤堅決執行上級命令,請首長同誌盡管放心!”

雖然知道趙中澤有點虛假,但是楊軍才還是蠻舒服蠻受用的,他看著趙中澤肩膀之中夾的卷紙,好奇的問道:“你這拿的是什麽?”

“楊書記,這就是讓我昨天留在縣城的東西,也是今天一早見您的原因。您看!”趙中澤說話之間,就將那夾在腋窩下的紙拿了出來,輕輕地楊軍才的麵前展示了開來。

這是一幅地圖,地圖下麵用黑色的楷體大字打著蘆北縣河灣鄉三一五計劃落實圖。在這份地圖紙上,很多區域都被紅色、黃色和白色點綴著,看上去界限分明,十分好看。

“楊書記,在聽了您關於三一五的宏偉計劃之後,我從心裏振奮不已,整個人都充滿了幹勁,在回到鄉裏之後,我就根據我們河灣鄉的實際情況,連夜召開了黨委政府聯席會。當我將您的計劃傳達了之後,整個班子的所有成員都振奮不已,覺得我們河灣鄉脫貧致富的時機來了!”趙中澤指著地圖,聲音帶著喜悅的感情,讓人不覺都有點為之傾倒。

劉傳法雖然對趙中澤很是有些嫉妒,但是在這個時候,也不由得佩服這個家夥的忽悠勁頭,作為楊軍才的心腹,他心中很是清楚這個“三一五計劃”是怎麽回事,還不是他趙中澤引導楊軍才提出來的麽?而現在,趙中澤絲毫不說自己的成績,卻把所有的成績都歸到他楊軍才身上了,怪不得能夠得到楊軍才的歡心。

看來,自己還得要多學學啊!看著楊軍才那滿是笑容的臉,劉傳法從心裏生出了無限感慨。

“楊書記,這是在召開全鄉支書村長會之後,通過各村確認的數目匯集成的計劃圖。”趙中澤說到這裏,有點不好意思的朝著楊軍才看了一眼,然後做出一副做錯事的難為情的模樣道:“楊書記,各村的熱情實在是太高了,雖然我覺得這會讓您為難,但還是抵擋不住為河灣鄉發展做貢獻的這份赤誠,還請書記您在各鄉指標的分配之上,多偏向一下我們河灣鄉,讓我們這份計劃通過吧。”

“你呀你,就會搞小動作,說吧,需要多少?”此時的楊軍才,很是有領導風度,這趙中澤雖然比他大一二十歲,但是在他的眼中,就好似做錯事了的小鬼,而他楊書記,自然就是這小鬼名正言順的一家之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