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章 我要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泣血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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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現在不隻是自己的老嶽父,恐怕很多山省的領導,都已經趕向那拜祖台的方向了。
就在王子君心裏念頭閃動,想著如果自己處在聶賀軍的位置上,又該如何化解現在的危機之時,張露佳已經輕輕地放下了電話。
“子君,你說拜祖台那麽結實的鋼架,它怎麽就會塌了呢?”
王子君聽著窗外嗚嗚的狂風,想著拜祖台所處的位置道:“你不要小看風的力量,現在這麽大的風,再加上機組台那特殊的位置,要是質量過不了關的話,被刮壞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嘴裏和張露佳解釋著,王子君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人,心說這神騰公司承攬了拜祖台工程,恐怕出了這檔子事,這下就不好交代了。
王子君猜的一點也沒錯,此時的秦雲漢心裏像貓抓似的。
多年的創業曆程,現在的秦雲漢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初涉商海的年輕人了。他和他的神騰公司在全省乃至全國都是小有名氣的,公司的規模做大了,業務範圍也在不斷的拓展裝大了,公司的辦公和經營場地也是一換再換,終於搬進了他向往已久的三百多個平方的辦公區域了,寬大氣派的辦公室,公司日益增多的接單,雄厚的資本運營,所有的這些,都在向人們無聲的昭示著公司的實力,現在,再也沒有人可以小覷這個曾經挨家挨戶拉生意的那個窮小子了,他秦雲漢變得成熟穩健,在把神騰公司做強做大的道路上,大踏步地往前走了!
按說,自己不該如此的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的,可是,這次承包的工程太大了,在接到工程部打來的緊急電話之後,他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拜祖台所在的山上,在看到眼前朝著一處傾塌的拜祖台,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暈過去了!
倒不是說他賠不起這工程,而是說這個工程對於他來說那實在是太重要了。做壞了這個工程的代價,簡直是他難以承受的。在投標這個工程之前,敏銳的商業嗅覺讓他一下子感覺到做好這項工程的意義實在是太重大了,不但可以把公司的名片進一步打響,而且可以借此為契機,在全省全國乃至來自世界各地的同胞麵前,大大的做一個活廣告哪!
正當他慶幸自己的高瞻遠矚的眼光的時候,他寄托了殷切希望的戲台子卻出問題了!
畢竟是省委提出的一項工程,而且還邀請了不少海內外的賓朋,這幾乎是一台萬眾矚目的大戲就要在山省上演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公司負責的這個戲台子,居然趴窩了!
沒有了戲台子,你讓聶如何唱戲?唱不成還請了那麽多的人,那不但是丟聶賀軍的人,更是丟山省所有領導的麵子喲!
追查責任?好像自己的責任不是很大;天災嗎,自己也不是神仙,哪裏有辦法對付天災?就算是按照工程造價進行處罰,那也隻是幾個錢的事情。
隻是,如果能用錢把問題掩蓋住反倒好了!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少負責這項工程的官員要受到處理,而一旦牽涉到這些官員,那他的神騰公司怎麽都跑不了,這些怕掉烏紗帽的官員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將問題朝著他的頭上蓋。
另外,這些人也得罪不起,雖然他和他的神騰公司一直都是誠信經營,但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的神騰公司也不是沒有違規操作的記錄,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是牆倒眾人推,就算他再怎麽阻攔,也是挽不住這個狂瀾的。
“秦雲漢,你這是怎麽弄的,好好的一個鋼架拜祖台,你怎麽就讓它給倒地了呢?”就在秦總心裏亂成一團的時候,山垣市的建委主任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這位建委主任和秦總的關係很是不錯,兩人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更是沒有少稱兄道弟。
不過此時,這位建委主任的臉上像是掛了一層寒霜,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麵對怒意衝天的建委主任,秦雲漢趕忙解釋道:“趙主任,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們,倒不是我推卸責任。整個施工過程,我們都是嚴格按照國家標準施工的,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來了這麽大的風,再加上這拜祖台建在了山上,這風的力量就更大了,弄成這個樣子,我也擋不住啊……”
“你別給我說這個!我現在不是讓你分析原因,我要的解決問題的辦法,秦雲漢,我可告訴你,這件事情你要是給我解決不了,那你的神騰公司……”建委趙主任不等秦雲漢說完,就毫不客氣的把他的話打斷了,雖然沒有把話明確表達出來,但是這語氣裏隱含的意思,秦雲漢還是聽懂了。
心中哀歎一聲的秦雲漢,腦子裏飛速的運轉著解決此事的方案,可是不論他怎麽想,都覺得自己的腦子好似一堆漿糊似的,無計可施了。
“趙主任,是魏市長的車。”站在趙主任身旁的秘書在看到一輛小車頂著肆虐的風緩緩地停下來的時候,趕忙輕聲的朝著建委主任提醒道。
剛才還氣勢如虎,恨不得一口把秦雲漢吞進去,撕巴撕巴嚼爛了的建委主任,聽到秘書的提醒,整個人的臉色就是一凝,也顧不得被狂風吹痛了眼睛,馬不停蹄地迎著魏市長停車的方位趕去了。
“秦雲漢,你還在那裏愣著幹什麽?還不跟我過來!”秦雲漢愣愣的看著建委主任急慌慌的走了,心裏悲哀的想道,官場裏的連鎖反應這麽快就來了!那趙主任的秘書就已經惱火的喊他了。
這個小秘書,秦雲漢以前見過不止一次了,憑著他和趙主任的關係,這小年輕的一直對他笑臉相迎,言必稱秦總的,這下好了,弄了這檔子事,一下子對自己直呼其名了,如此迅速的變臉,大概是覺得自己再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小人!心中暗罵,但是秦雲漢還是快速的跟了過去,不過當他來到趙主任身旁時,這位剛剛將他訓斥一頓的趙主任,正在迎接著一場劈頭蓋臉的訓斥。
“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趙鶴鳴,我是不是提醒過你,這件事意義重大,省委領導都盯得緊著哪。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請最好的施工隊伍,將這件事情不折不扣的給我辦妥了,我還指著你咱們山垣市甚至是山省爭光呢,你給我說說,這就是你給我們山省爭光的方式麽?!”魏市長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身材高大的他手指指著那趙主任的鼻子,狠狠地罵道。
趙主任此時就好似見了貓的老鼠一般,低眉順氣的,一點也不敢開口,不過就是這樣,那魏市長的訓斥也沒有結束的態勢,一直將趙主任訓了四五分鍾,這魏市長才算是閉口不言了。
對於魏市長,秦總也打過交道,在以往的交往之中,秦總見過不少次趙主任和這位魏市長稱兄道弟,可是現在這拜祖台一傾塌,魏市長絲毫不顧及麵子問題,將這位趙主任訓了一個狗血噴頭。
這還是有交情的,自己和他們兩人雖然也算有交情,但是這交情可是建立在承攬工程上的,現在急需給上邊一個交代的他們,會不會明哲保身,直接把所有的責任都扣在自己的頭上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這一次可就危險了。
“趙鶴鳴,你告訴我,最快需要多少時間你才能這拜祖台修好了?你給我聽好了,三天之後,就是祖帝的壽辰,到時候就會有無數的同胞從四麵八方趕來祭拜祖帝,這件事情要是弄砸了,省裏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你趙鶴鳴!”魏市長簡直有點咬牙切齒了,話裏話外都是責任追究,讓趙主任渾身上下一陣顫栗。
秦雲漢腦子轉動之間,就準備走上前去,和魏市長說說自己的難處,可是,還沒有等他朝著魏市長的方向走過去。一輛輛小車組成的車隊,就從遠處飛馳而來。
開道的警車在打一個盤旋之後,就停了下來。緊跟著警車之後的一輛輛轎車,都隨之停在了那倒塌的拜祖台之後。
警車開道,這是誰來了?秦總看著那一輛輛小車,像是在接受檢閱的方隊似的,直覺自己的心跳越發的加速了!他娘的,好事不出門,怎麽壞事就傳千裏呢,這麽快這幫人就知道了!
狂風開始收斂,但是被冷風吹在臉上,仍然是剔骨刀似的,吹得臉上很疼,看著車裏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下來,一個個臉色鐵青著,秦雲漢就覺得這股疼痛的感覺全都不在了,他得想好怎麽給這些人一個交待!
聶賀軍,劉傳瑞,齊正鴻……,一個個以前隻是在新聞中見到的身影,全都齊刷刷的來了。如果以前見到這麽高規格的領導來到他的施工現場,秦雲漢肯定會安排記者,安排公司的辦公室人員,拍照,取景,這可是一個把神騰公司做大做強,領導重視的活廣告呢。
魏市長和趙主任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在理會他這個公司的經理了,一個個快速的朝著聶賀軍的方向跑了過去,生怕去晚了一秒,大板子就會打到他們屁股上一般。
山風呼嘯,四周一片沉寂,聶賀軍沒有說話,其他領導一個個也都沒有說話。對於拜祖台的倒塌,並不是說所有人心中都是沉重的,最起碼此時還有人為此而感到高興,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
祭拜祖帝,文化搭台,經濟唱戲,這是聶賀軍在今年提出的一項重要工作,而且是一個增光添彩的工作。通過這個工作,聶賀軍在省裏的影響力開始進一步的飆升。可是這並不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
現在好了,拜祖台倒了,如果沒有了拜祖台,那這次拜祖帝的大會就會成為一個笑柄,作為這件事情主持者和發起者的聶賀軍,更是會因此而威望大落。他娘的,你說,這不是天助人麽?!
看著倒塌的地方,聶賀軍此時的心裏也很是煩躁,但是不論他怎麽的煩躁,作為一個省委,他都要保持自己的鎮定,他就是軍心,軍心一亂,下邊就會亂套了!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怒意,聶賀軍和身旁的劉傳瑞交換了幾點意見之後,他就朝著山垣市的市委道:“你們這塊由誰負責的這件事情?讓他過來一趟。”
雖然這件事情乃是省裏提出的,但是具體操作這件事情的,畢竟還是山垣市的幹部,此時山垣市的這位羅的心裏並不輕鬆,畢竟他也是責任人之一。聽到聶賀軍的吩咐,羅也不怠慢,以往這種事情那都是由秘書來的,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親自上陣,直接朝著躲在最後麵的魏市長和趙主任揮手,示意讓他們過來說話。
魏市長此時也沒有了訓斥人的威風,趕緊挪著自己的腳步,身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到聶賀軍,魏市長的小腿肚子都有點轉筋了,畢竟這不是什麽露臉的事情,叫他來這裏,更不是在向聶表功呢。
聶賀軍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才沉聲的問道:“你就是專門負責這件事情的副市長?你告訴我,出現今天這個狀況,問題在哪裏?你想好的補救措施呢?”聶賀軍的神色,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但是那一灘死水的模樣,卻是讓人更加的發怵了。
所有的領導,此時都已經將目光看向了魏市長。這位主抓城建的副市長,額頭上油光發亮,沁出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他知道,此時,他一個回答不好,不要說他的前途了,就是這個副市長的位置都有保不住的可能,官場裏的事他可是太清楚了,責任追究下來,那是必須要找一個冤死的替罪羊!
聶賀軍生氣了,那對於所有的幹部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聶,這件事情,主要是因為風……風太大造成的,您看,這地方是山……”魏市長盡量組織著腦子裏的語言,但是情急之下,仍然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按說,宦海沉浮這麽多年,這個魏市長不該表現得這麽差勁的,但是現在,麵對聶賀軍的詢問,魏市長卻不由自主的亂了方寸,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實在是太大了。
對於自己這位得力下屬的表現,羅也哼了哼鼻子,心中暗罵,他娘的,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自己還準備以後要提拔他呢,這分明就是一攤爛泥,上不了台麵嘛!
心中念頭閃動的羅,暗暗地給魏市長記下了一筆,但是不論他心中如何的活動,都不能幫助這位得力的屬下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我不要你說理由,我要的是你什麽時候能夠將倒地的地方給我修建起來!三天之後就是拜祖帝的日子,你總不能讓我們山省全體父老用這個塌陷的台子迎接四海的賓客吧?”聶賀軍有些厭惡的搖了搖手,很顯然,他不想聽這位魏市長辯解。
多長時間,這需要多長時間呢?魏市長很想說三天之內絕對完成任務,這樣的回答幹淨利落,也不至於惹聶怒發衝冠的,可是,這個保證,他不敢說,要是這麽信口開河,腦子一熱就保證出去了,那完不成的後果可是比現在嚴重得多!
“這個……這個……”魏市長一邊說話,一麵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趙鶴鳴,想要讓這個建委主任給自己一個意見。
建委主任同樣不是傻子,知道這種事情自己絕對不能夠表態的,不然的話,恐怕以後的事情,都會一連串兒地落在自己頭上來了,那樣的話,別說丟了現在的位置,恐怕連公職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
讓省委丟人,而且還是當著那麽多來賓的麵丟人,這種責任,他一個建委主任的肩膀太弱了,弱到承擔不了,但是麵對魏市長的目光,他又不能不視而不見,逼到這個份兒上,趙鶴鳴隻能用目光暗示秦雲漢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不敢表態,那我隻好給你們下命令了!這次祭拜祖帝的典禮,乃是一件事關我們山省聲譽的大事,現在雖然是遇到了困難,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這件事情做好做紮實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羅,現在這拜祖台建在你們山垣市的地盤上,我相信你們山垣市委班子的戰鬥力,相信你們一定會在祖帝祭拜之日前,給省委一個滿意的結果!”聶賀軍滿臉正容的朝著羅的臉看了過去,話語說的更是不容絲毫拒絕。
羅在官場多年,更是省委常委,對於一把手的省委也不是有太多的顧忌,但是此時聶賀軍將這件事情升級到這麽一個高度,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聶,您放心,我們山垣市一定會克服困難,全力以赴的。”隻能如此回答的羅,沉聲的向聶賀軍保證道。現在的他,那也是逼上梁山,不做保證也不行了。
對於這樣的回答,聶賀軍還算滿意。他又將目光落在了齊正鴻的身上,沉聲的道:“省長去京裏開會,齊省長,這個督促的重擔就隻能落在你的身上了,我要求你無論想什麽辦法,全力支持好羅的工作,將這件事情給省委辦紮實了,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齊正鴻原本正為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幸災樂禍呢,聽聶賀軍這麽一安排,登時就傻眼了!怎麽把自己也拽進這渾水裏了呢?
自從楊軍才事件發生之後,聶賀軍在省委班子裏表現的就越發的強勢了。有很長一段時間,齊正鴻表麵上故作平靜,但是心裏卻一直悶悶不樂。
有一天無意中看雜誌,看到一則笑話。說的是鴨子和螃蟹賽跑,一起到達終點,難分勝負。裁判就提議說:“你們來個剪刀石頭布吧!”鴨子大怒:“你y的,想算計我?我一出手總是布,他總是剪刀!”後邊還跟了作者的感悟:比賽是需要天賦的。齊正鴻突然間豁然開朗了,他娘的,這楊軍才天生的就是一隻鴨子,而那個死對頭王子君,那簡直就是一個屬螃蟹的!這跟他齊正鴻提議讓楊軍才下來鍛煉有什麽關係呢?
話是這麽說,但是看聶賀軍在某些決議上,越來越把民主集中製裏的集中表現得強勢,心裏還是如鯁在喉,很不舒服的。他就盼著,為什麽他聶賀軍不能失算一次,弄出來一檔子惡心事兒呢?
就在齊正鴻心裏恨恨的時候,真是老天開眼了,這麽一場大風,終於把他聶賀軍主持的大手筆弄砸鍋了!這個招商引資的活動在這個時候出了簍子,這幾乎可以說就是上天給他齊正鴻一個反擊的機會呢,如此隆重的一個招商活動一旦成了笑柄,那聶賀軍的氣焰就會被打消不少呢。這麽一想,就像泡了個漂亮養眼的小情人,家裏的老婆並不知情,還一味的給自己補腎壯陽似的,這爽感,豈是一個痛快兩字了得?!
可是現在,聶賀軍居然憑著他省委的權威,直接點將了!把這麽一件事壓在他和羅的頭上,是緩解壓力的最好辦法了,他娘的,聶賀軍啊聶賀軍,你這麽做,分明是把我牽扯進去的!不過,事已至此,他齊正鴻執意不接,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
“聶您請放心,我保證配合好羅的工作,將這件事情做快做好!”齊正鴻一麵表態,一麵將同樣是常委的羅給推到了前麵。
對於這種推卸責任的小手段,羅哪裏會看不出來,但是此時形勢比人強,就算他心裏再怎麽不高興,也隻能把這份不快咽進肚子裏了!
風慢慢的變小了,漫天的塵霧隨著這風力的變小而不斷消散。整個天空,此時也慢慢的恢複明亮。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