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 人民政府愛人民

呂岩方一搖頭,手掌就將酒杯往王子君的身邊端了端道王〖書〗記,您給個麵子,喝了這一杯,您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從下麵來的同誌。”

王子君很是冷靜,他看著那兩杯猶如清水般的酒,知道自己如果喝下去,那肯定就站不起來了。盡管此時他不想讓人下不了台,但是被這麽一個人硬逼著喝酒,也不想過於遷就。

“我聽說王〖書〗記在這裏吃飯,特意來跟兄弟喝一個。”掩著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臉笑容的郭先為提著一個酒瓶快步走了進來。

郭先為乃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在省裏乃是既有權位的人物,他一進來,曾市長就趕忙站了起來。

王子君一看是郭先為過來了,心中暗道,還真是湊巧。自從他主持了團省委的工作之後,和郭先為的關係就越加的親近。他輕輕一笑也站起身來道:“郭部長,你這不是怪兄弟我不懂規矩嘛,應該讓兄弟我給您先倒酒的,怎麽能反著來呢?”

包間本來就不大,郭先為一眼就看清了麵前的形勢,看著一個黑臉的漢車正端著一個大杯子站在王子君的麵前,旋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他和王子君交往了有一段時日,自然清楚在酒量上王子君是什麽表現,現在有人讓王子君喝這麽大杯的酒,那絕對是為難王子君了。

在郭先為的眼中,王子君絕對是一個值得結交的黃金股,他在來的時候已經打聽清楚了,知道這裏麵坐的乃是三湖市的幹部,又朝著四周的座位看了看,一切都已經了然於胸。和王子君一起坐在最上首的乃是三湖市常務副市長曾愛國,那這個敬酒的應該是曾愛國的下屬。

要是曾愛國敬酒,郭先為要給王子君解圍可能還會費一番周折,此時看到是曾愛國的屬下,當下就不由分說,我行我素地來到王子君麵前道:“王〖書〗記,咱們兄弟,你還用得著這麽客氣?”說話之間,他又扭頭朝著曾愛國道:“曾市長,借你寶地敬佛一次,您不會介意吧?”曾愛國認識郭先為,對於郭先為的敬畏,可是要大過王子君的。畢竟郭先為乃是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雖然級別和他一樣高,但是在很多時候,手心裏都攥著他的命脈呢。

“嗬嗬嗬,郭部長,您這領導我請還請不來呢,今天見到您真是不勝榮幸了!不過要我說,今天您和王〖書〗記誰也別爭了,讓我這個東道主先敬二位領導一杯!”曾愛國說話之間讓服務員拿了一瓶酒,笑嗬嗬的走了出來。

曾愛國此時很有機會給呂岩方說一句,但是他卻是什麽也沒有說,對於呂岩方不聽招呼的表現,這位常務副市長心裏也很不痛快,暗恨這家夥把自己精心營造的氛圍給攪和了。隻不過,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盡管自己不喜歡這呂岩方,但是,在三湖市,此人卻深得市委〖書〗記的喜愛,在表麵上,他也不好出手對付他,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但是現在機會來了,他自然不介意再踩上一腳,怎麽會讓他順坡下驢?

看著三個副廳級的領導幹部一團和氣地敬酒,下麵也都跟著說笑,很快就沒有人理會呂岩方,在場的人都是極善察言觀色的人精之輩,眼前的呂岩方是惡了眼前的三位領導,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理會與他,省得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最終,還是郭先為強勢的先出擊了一圈,這一圈郭先為就陪了三個酒,一個是王子君,一個是霍相冉,還有一個是曾愛國,至於其他人,那都是一笑而過了。

雖然沒有陪酒,但是組織部的副部長倒酒,還是讓市裏麵來的幾個幹部情緒高漲,雀躍不已。不過郭先為不知道是不是迷糊了,在倒這一圈兒酒的時候,居然把呂岩方給忘了。

“曾市長啊,你回去給你們柯〖書〗記說說,就說他可得謝謝王〖書〗記,對於你們擅自將支教大學生抽調到縣裏工作的事情,省領導很不高興,指示要對此事嚴查,對有關責任人作出嚴厲批評,若不是王〖書〗記四處給你們翰旋,恐怕一個領導責任是少不了的!”郭先為這一圈酒倒下來,直截了當的對曾愛國說道。

曾愛國雖然不知道郭先為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此時當著郭先為的麵,他也隻能當真的聽,一邊端著酒杯連連說回去肯定給柯〖書〗記匯報,專門來這裏請客,一麵又和王子君等人碰了兩杯。

十幾分鍾之後,郭先為告辭離開,王子君朝著那依舊端著酒杯進退兩難的呂岩方看了一眼,就站起身來道:“曾市長,今天十分盡興,我那裏還有點事情,等下一次曾市長再來山垣市,我們團省委請客,咱們再好好喝一場,不醉不休!、,正準備硬著頭皮上去的呂岩方,看著王子君起身欲走,尷尬地愣住了。正當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時候,卻被曾愛國狠狠的瞪了一眼。

王子君在一幹幹部的簇擁之下,朝著樓梯下走去,呂岩方依舊端著杯子,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他喝下去的酒,更是隨著心中的悶氣,在心中不斷地翻騰,本來發黑的臉色,此時更是有點發紅。

“老呂,你這是何苦呢,王子君是主持團省委工作的副〖書〗記,你招惹得起嗎?看這事給弄的!、,走在最後麵的人和呂岩方私交不錯,在臨出前之前,悄聲的對呂岩方嗔怪道。

呂岩方聽著好友的抱怨,臉上更是有些掛不住,手中拿著酒杯的他,在那人走出房間的瞬間,狠狠的將杯子扔在了地上。

“哐當”水晶酒杯瞬間破碎成了一地的碎片,傾灑的酒更是將那整潔的地板弄濕了一地。

何苦來呢,心裏升起了這個念頭的呂岩方,心中頓時就有點發苦。

正當他懊悔不迭的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服務員推門走了進來,看著摔在地上的杯子,沉吟了一下,臉上還是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

“您好先生,請問還有什麽艙為您服務的嗎?”服務員來到呂岩方的麵前,笑眯眯的說道。

呂岩方心中正在後悔,此時聽到服務員的詢問,沒好氣的說道:“沒有。”

“對不起先生,按照我們酒店裏的規定,所有餐具都是包在服務員身上的。

因此,很抱歉的告訴您,您剛才打碎的那個杯子需要將費用加在您的餐費上……”呂岩方看著那滿是笑容的服務員,隻覺得胸前更加憋悶胃裏翻江倒海之下,再也忍不住了,大嘴一張就噴了出來。

女服務員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位衣著光鮮,從容鎮定的顧客,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酒呢,躲閃不及的她冷不丁的被噴到臉上了,一聲尖叫更是隨著女服務員的大喊,從包間裏傳出來了。

已經槽王子君等人送走的曾愛國、魯田誠等人正準備上樓收拾東西,此時聽到有尖叫聲從包間裏傳出來,一個個神情詫異,快步的跑了回來,不但是他們就是其他包間裏的人,也都跟著跑了過去。

眼前的一幕,讓不少人一驚之後,隨即就有點好笑的感覺。此時酒店的大堂經理也走了過來問清楚怎麽回事之後,就讓服務員去換衣服了還誠懇的向曾愛國等人道歉,顧客是上帝,酒店可不想讓曾愛國這等大戶流失了。

一場小小的插曲,很快就結束了,但是有些促狹的家夥,卻並不放過呂岩方,於是乎,呂縣長在酒店裏對服務員井噴之事,悄悄的在三湖市流傳開來。隻是,這流言蜚語多了些演繹的成份,在民間有了各種版

……,

“王〖書〗記,前麵就是七杏屯村,你看那一片杏林,聽說他們村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這裏最初隻有七棵杏樹。”趙國良指著不遠處的一片杏林,笑容滿麵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挪了挪身體,目光更加的隨意,那片杏林此時已經開始掉葉子了,不過偌大一片杏林,看上去還是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可惜咱們來的不太是時候,如果正是杏熟的時候來這裏,那就可以大吃一頓了。”在前麵開著車蔡辰斌笑嗬嗬的說道。

小路也就是勉強能夠通車,開起來需要特別的小心,所以這一路上蔡辰斌很少說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開車上。

“那等杏熟的時候咱們再來嘛。”王子君笑了笑,輕聲的說道。

汽車輕輕地停了下來,蔡辰斌扭頭朝著王子君說道:“王〖書〗記,前麵路斷了,要想上山,鼻們就隻能靠走著了。”

王子君從車上下來,就見一條隻有三尺多寬的小路蜿蜒而上,在山上六七百米的地方,有幾戶人家隱隱約約能看的清楚。

這裏應該就是七杏屯吧。雖然沒有走山路的經驗,但是王子君也知道這一兩裏的山路,實際上走起來,需要一段時間呢。

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就衝著蔡辰斌道:“辰斌,將車鎖好,咱們上山。”“好嘞。”蔡辰斌熟悉王子君的性格,雖然從內心裏來說,他是不希望王〖書〗記上山受這個罪的,卻也知道拗不過他,當下就把早早在後備廂裏備好的一些必備物品背到身上了。

一行三人排成一排,摸摸索索地向山上爬去。剛開始還有羊腸小

道,那是采山貨的人踩出來的。再往前走,路就沒了。三個人開始還有點〖興〗奮,但是走了一段時間後,就開始大汗淋漓了,坑窪不平的山路不是一般的難走,一不小心就把腳給崴了。

“王〖書〗記,怪不得人家說要想富,先修路呢,這路一修通,一切都好辦了。”趙國良看著眼前的小路,笑著對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他讚同趙國良的話,不過要修這條公路,那可是需要一筆不小的錢,就為了一個村子修這麽一條路,恐怕當地的財政是負擔不起的。

王子君他們這次下來,主要是想實地看一看誌願者支教的具體情況。對於支教工作的落實,王子君抓的一直都很緊除了派遣督導組之外,這一次還隨機挑選了一個村,想要好好的實地察看一番。

不出王子君所料,在走了足足有十裏路之後,他們才來的那七杏屯村之中。村裏麵的人覺得來了幾個陌生人有些驚奇卻沒人和他們主動打招呼,畢竟城市裏的戶外〖運〗動已經露出了頭角,偶爾來幾個旅遊愛好者倒也不足為怪的。

小村不大,也就是幾十戶人家,來這裏尋找學校,自然不是難事。

王子君他們安步當車的走了沒多遠,就聽到一陣朗朗的讀書聲王子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說是學校實際上也就是三間石頭屋子,破敗的石頭桌子後麵,有三四十個學生正在上課透過鼻沒有堵住的窗欞,王子君看到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正認真地給學生上課。

王子君並沒有往裏去,他站在教室外麵,看著那些翻動著課本的學生心裏湧起一絲欣慰的感覺。隻要這些孩子能和城市裏的孩子一樣受教育,那就是一個大大的成功。

趙國良和蔡辰斌也站在王子君的身旁,王子君不說話,他們兩個也不吭聲,生怕幹擾了王〖書〗記的思考。在王子君抬起頭之後,趙國良朝著那正在講課的老師看了一眼,用手輕輕的一指示意是不是讓那年輕的男老師出來一下。

王子君趕緊擺了擺手,朝著那講課的老師看了一眼,隨口道:“讓老師先忙著,咱們在學校裏先轉轉。”

學校占地也就是兩畝地左右院子不大,主要是泥土和石頭不過,那綁在兩棵樹之間的秋千,卻是讓這座小學平添了幾分的生機盎然。

“您好,請問你們是?”那剛才還在講課的老師,不知什麽時候從教室裏走了出來,打量了王子君等人幾眼,就輕聲的朝著王子君等人問道。

趙國良作為秘書,有時候向人介紹自己老板的身份,也是他的工作之一,此時聽到那老師問,他就準備開口。不過王子君卻不等他開口,就大手一揮道:“我們是三湖市的,今天天氣不錯,相約來這裏轉轉。“哦,你們是從市裏來的啊,真是會選地方,這裏風景不錯,過了村子朝上走,風景並不比風景區差。”年輕老師說話之間,又撓了撓頭道:“你們渴不渴,我這裏有水。”

“正好渴了。”王子君大大方方地朝著那老師一笑,毫不客氣說道。

在老師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一間隻有十多平方米的小屋,1小屋裏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之外,就沒有什麽大的物件,猛一看,有一種空****的感覺。

“我這裏沒有水杯,老兄你們先湊合湊合。”那老師是新畢業的大學生,在山村裏能遇到王子君他們,顯得十分高興,用暖水瓶在三個大碗裏倒滿了水之後,笑嗬嗬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端起水喝了一口,輕輕一笑道:“有這個就行,我們是喝水,又不是吃碗。”

王子君的這句幽默的調侃一下子把幾個人的距離拉近了,這年輕的老師也是個自來熟,隻是一會功夫,就把自己的經曆交代了一個七七八,人。

這老師姓田,叫田曉明,乃是山垣市內一所師範院校的畢業生,因為不想被分配到自己家所在的縣城,所以就報名參加了團省委組織的這次支教活動。

“在這裏教書,除了有點寂寞之外,別的倒也挺好的。”田曉明給王子君添了一些水,接著道:“不過,要是讓我一直在這裏紮根下去,我可能做不到。”

王子君點了點頭,畢竟清苦寂寞的日子,不是任誰都能接受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把自己的知識教給這些特別刻苦的山村的孩子,心裏覺得挺充實的。我現在倒挺希望自己參加的這項活動是接力賽,等我到期後,會有人來接我的班,把這項工作持續下去呢。”

王子君看田曉明,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嗯,接力賽,這話說得好啊!”

……………

冬季的山省,空氣有些幹冷,王子君在凜冽的寒風敲打玻璃的聲音中驚醒過來。他想要揚一揚身子,卻覺得自己渾身沉甸甸的。就見張露佳白皙的身子,大半都壓在自己的胸口上,那兩隻白色的玉兔,更是因為擠壓變成了充滿了**的形狀。

看著沉睡的張露佳,王子君不由得想到了昨天的瘋狂,雖然現在的他依舊精力充沛,但是心裏還是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做這種事情可不能像以往那般不知節製了。

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來是件很艱難的事情,看看表,王子君還是穿上衣服起來了。作為團省委主持工作的副〖書〗記,自然不會有人查他是不是在崗,但是王車君自己卻要求自己作一個表率作用。

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王子君又俯下身子在張露佳的前額上輕輕地親了一下,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張露佳這裏。走到樓外,依舊冷風習習,攔了一輛出租車,王子君在距離雜誌社家屬院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下來了。

在路上又鍛煉了十幾分鍾,讓自己的身體全部〖運〗動開來,王子君這才朝著家屬院走了過去。

“王〖書經開車等候在家屬院的蔡辰斌,快步的朝著王子君迎了上來。

“走吧。”坐上車之後,王子君朝著蔡辰斌揮了揮手,示意他開車,給王子君當了這麽長時間的司機,蔡辰斌清楚王子君的心思,車子方向盤轉動,就朝著省政府的方向疾駛而去。

“又有人上訪麽?”看著省政府門口圍著的一群人,王子君隨口朝著蔡辰斌問道。在團省委工作這麽長的時間,王子君對於這種事情見過不少,也就司空見慣了。

蔡辰斌往外看了一眼,點頭道:“王〖書〗記,近來又有兩家工廠發工資困難,工人沒飯吃啊,就跑來找政府了,人民政府愛人民嘛。”

聽蔡辰斌這麽一說,王子君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當他的目光朝外看過去的時候,卻覺得這些上訪者的穿著根本不像是工人,倒像是農民。

這是怎麽回事?心中一愣的王子君,仔細的朝著外麵看了過去,就見幾十個農民打扮的人正圍著省委門口和幾個信訪局的幹部大聲的說著什麽,情緒十分激動。

省政府除了大門,還有側門。蔡辰斌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了,把方向盤一打,就向大院的另一側開了過去。王子君雖然心存疑慮,卻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他現在隻是主持團省委工作的副〖書〗記,並不是當年掌控一方的蘆北縣縣長了。

剛剛下車,就見一臉急切的林樹強快步的朝著他走了過來:“王〖書〗記,不好了,出事了。”

隨著這些天的磨合,林樹強已經死心塌地地站在王子君的這一邊了,此時看著林樹強著急的模樣,王子君心中一動,但是在表麵上,卻異常冷靜地問道:“出了什麽事情,讓你這般的不鎮定?”

“王〖書〗記,您看到那些上訪的人了嗎,他們把省政府的門口給圍了!”林樹強雖然在王子君的麵前鎮定了不少,但是聲音依然急促得很。

“看到了,怎麽回事?“王子君也意識到事情不小,要不然也不會堵在省政府的門口。

“王〖書〗記,剛才信訪局的秦主任打來電話,說這些上訪者都是林和村的村民。”林樹強也沒有坐,急匆匆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聽著林樹強的回答,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扔給了林樹強一支,自己也將煙慢慢的點上。

“王〖書〗記,咱們怎麽辦?”林樹強接過煙並沒有點上,他有些急切的看著王子君,輕聲的問道。

王子君笑了笑,沉聲的說道:“怎麽辦?還能怎麽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誰的事情,那就是誰的事情,該怎麽處理,讓哪個部門去處理好了。”

林樹強看著從容鎮定的王子君,剛才的著急失色,不覺少了許多,跟著王子君說道:“您說的有道理,這件事跟嗅們團省委有什麽關係?支教誌願者安然是咱們派遺的,但是誰又能保證他們下鄉這三年裏就得讓我們牽頭引線,一對一?”林樹強在向王子君匯報了幾件工作之後就離開了。

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王子君靜靜地抽著煙,雖然他剛才和林樹強說的很輕鬆,但是這件事如果真的像他所說的那般就好了。

派遣的誌願者和山村裏的女孩子談戀愛,這本來不算什麽的,說不定還會成為一段佳話呢,可是,壞就壞在那誌願者根本就沒有娶那女孩的意思,這山裏的女子性子也有些剛烈,居然從山崖上跳下去了。

這等事情,如果按照法律程序來說,根本就是一起民事案件,跟團省委那是半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這麽一件大事一出,萬般無奈的村民就隻好找政府了。

隻是,這村民們上訪,為什麽不去找縣裏市裏,偏偏要舍近求遠,找到省裏呢?而且,居然把這女孩子的屍體也弄過來停在省政府的門口了,這之中如果沒有高人的指點,王子君絕對不會相信。

“叮鈴鈴……”

電話聲陡然響了起來,王子君一接通電話,就聽電話那頭有人很客氣的說道:“請問您是團省委的王〖書〗記麽,我是信訪局的張晉民,現在有件上訪的案件涉及到咱們團省委,請您派個人過來,一起處理一下吧。”對於張晉民這個名字,王子君並不陌生,雖然沒有打過交道,卻也知道他是省信訪局的副局長。

負責的工作就是應對各種各樣的上訪,此時聽到他打電話,王子君哪裏會不明白怎麽回事。迅速調整了一下心情,當即笑嗬嗬地對電話那頭說道:“你好,張局長,我是王子君,既然有關係到我們的上訪件,我這就派人去看看。”

王子君又和張晉民聊了兩句,這才將電話放下,在閉目沉思了幾分鍾之後,王子君就將團省委主管信訪工作的霍相冉叫了過來。

盡管霍相冉已經跟嶽父家鬧掰了,但是很多事情,卻也是消息靈通。在趕到王子君辦公室之前,他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王〖書〗記,這件事情,我覺得咱們沒必要派人過去,談戀愛畢竟是個人行為,那支教的誌願者雖然是咱們團省委選派過去的,但是,咱們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撈吧?”

王子君看著一副氣憤摸樣的霍相冉,知道他心裏的想法,笑了笑道:“誌願者畢竟是咱們派過去的,出了事情,咱們不能不出麵,你過去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吧。”

霍相冉在說了兩句之後,就離開了王子君的辦公室,在霍相冉離開之後,一直都沒有怎麽理過事情的孫澤宏也來王子君的辦公室坐了坐,因為三年之內不得提拔的緊箍咒在頭上戴著,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孫澤宏表現得很是鎮定,還給王子君說了幾句寬慰人心的話。雖然能夠感覺到孫澤宏的善意,但是王子君心裏還是有點不喜歡,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聽孫澤宏把話說完了。

“王〖書〗記,林和村的事情,你得留心一下下了!老弟,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在孫澤宏離開之後,郭先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王子君笑了笑道:“郭部長,謝謝你,不過這件事情乃是趙君良自己的行為,和我們好像沒什麽關係。”

“老弟,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跟咱們沒任何的關係,那個從山崖上跳下去的可憐女孩的死,也跟那趙君良沒什麽關係,但是老弟,人言可畏,唾沫星子淹死人哪!”郭先為倒不是危言聳聽,最起碼在組織部,他已經聽到了一些幸災樂禍的議論了。

王子君對於郭先為的觀點也認同,這麽一件事情,肯定會有人借機興風作浪的,隻是不知道,他們會把這個風浪,折騰到如何風起雲湧的地步而已。

對於一些未知的事情,王子君不喜歡胡思亂想,他心裏清楚,現在自己能夠做的,就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了。

放下郭先為的電話,趙國良就探頭探腦的看了過來,王子君見他這樣,就招手讓他進來。

“有什麽事情?”王子君看著有點急促的趙國良,輕聲的問道。

“王〖書〗記,我剛才去信訪局看了看,發現不知道怎麽跟著來了不少的記者,您看,咱不是要處理一下。”趙國良說的雖然有點含蓄,卻也明確無誤地告訴王子君了,請他趕緊把這件事情處理了。

王子君抬頭看了趙國良一眼道:“國良做的不錯,我會處理的。”趙國良被王子君誇獎,心裏不勝歡喜,他雖然在王子君身邊工作沒多長時間,但是憑著靈敏的悟性,已經受到王子君的重視,並且聰明如他也清楚,此時的他和王子君,那可以說是一榮俱榮,要是王子君這棵大樹要是毀了的話,對於他這個秘書來說,那就是毀滅的災難。

“王〖書〗記,現在咱們單位,也開始有人議論這件事情了。”趙國良沉吟了瞬間,咬了咬牙朝著王子君說道。

“議論這件事情,他們都議論什麽?”王子君輕輕的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神態越加的清閑道。

“大部分人,還是是站在咱們單位的立場上說的,隻有少部分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說什麽如果不是心血**,弄這麽一個大學生支教,人家這個女孩子也不會死!政績重要還是生命重要?真是的!”趙國良說到這裏,目光偷偷的朝著王子君看了過去。

對於是不是向王子君〖真〗實的反映這些流言蜚語,趙國良也猶豫過,不過最終他還是決定把這一切說出來,作為一個機靈的人,他覺得,自己要想得到王〖書〗記的信任,有必要當好他的智囊團,那麽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在王子君的麵前成為一個透明的人,讓王子君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和他親近。

王〖書〗記聽了這句話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趙國良雖然覺得依照王〖書〗記的性格,恐怕不會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但是這些天在王子居的身邊工作,他很是清楚王子君為了支教忠願者的推動,耗費了何等的心血。而現在,這等的付出卻被自己單位有些人如此的評價,這對於王〖書〗記來說,那就是一個打擊。

“嘴長在別人身上,你總不能不讓人家說話吧。”王子君朝著椅子上一躺,輕輕地一揮手道:“以後你聽到那些人議論,就別理會他,也不要和他們爭論什麽,隻要記住誰說什麽話就行了。”

“是。王〖書國良那有點彷徨的心,輕輕地放了下來,雖然王子君的反映有點淡淡的,但是他覺得剛才的那一席話,已經讓他在王〖書〗記麵前加分不少了。

霍相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有些氣憤的霍相冉在王子君對麵的沙發上一坐,沉聲的說道:“王〖書〗記,信訪局那幫家夥真不是東西,我一去,就把我給推出去了,把我介紹給了當事人,說什麽支教工作主要是由咱們團省委負責,現在就應該由團省委的領導跟你們直接對話,這不明擺著弄個屎盆子往咱頭上扣嘛1”

王子君扔給霍相冉一支煙,淡淡的道:“這支教工作,咱們團省委本身就是負責單位之一。

霍相冉將煙點著,狠狠地吸了一口,這才道:“王〖書〗記,支教的工作是咱們推動的,但是這也並不等於說是,這件事情就該由咱們負責!

他們信訪局這是什麽態度,竟然還來了個采訪的記者,他娘的!”

“那些記者采訪你了?“王子君輕輕地彈了彈煙灰,很是隨意的朝著霍相冉道。

“這倒沒有。不過王〖書〗記,這件事情最好和省委宣傳部聯係一下,能不見報,最好還是不要見報。”霍相冉也算是機關工作多年的人,對於大事化小這個秘訣很是懂得。

王子君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明白,不過既然有人推動著這件事情弄到了省政府的大院之中,更弄來了記者,那就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一了百了。

“等一下讓孫〖書〗記和省委宣傳部聯係一下,他和宣傳部的何副部長聽說關係不錯。”王子君心中念頭轉動之間,就將這個問題扔給了孫澤宏。

都是在一起工作了幾年的人,彼此之間,大多知根知底,霍相冉也了解孫澤宏在省委組織部有些關係,王子君說將這件事情交給他,霍相冉的心中也很是讚同。

冬季的白天,顯得特別的短,在天色不知不覺間就要暗淡下去的時候,王子君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還沒有坐上蔡晨斌開來的車,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一下來電號碼,王子君就輕聲的說道:“露佳姐。”

“子君,你現在說話方便麽?”張露佳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急促。

王子君心中一動,但還是依舊輕輕地邁步向前,嘴中卻故作輕鬆地道:“我現在身邊沒有什麽人。”

“子君,剛才我和一個在晚報工作的姐妹打電話,她告訴我說他們主編讓她專門報道一下今天在省政府門口發生的那件事情呢。”張露佳說道這裏,聲音之中很是有些著急。

雖然沒有看到張露佳的臉,但是此時此刻,王子君卻能夠從那電波之中感應到正在電波另外一邊的女子對於自己的關係。心中越加有些溫暖的他,輕輕的笑了笑道:“這負麵新聞既然被他們發現了,想要捂住幾乎是不可能的,隨他們去吧!”

“子君,他們雖然不敢直接將你推入風口浪尖上,但是隻要他們能夠將這些東西發出去,就一定不會沒有後招,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最好找一下劉〖書〗記,消除一下這件事情的影響。”張露佳也慢慢的平靜了不少,輕聲的向王子君建議道。

王子君點頭答應道:“我回去就找劉〖書〗記匯報這件事情的。”對於張露佳的好意,王子君自然不會不領情,但是他心中卻也明白,這個想要向自己出手的人,既然尋找到了這個機會,那就絕對不會因為劉傳瑞的,將這麽一個難得的大好機會輕易放過了。掛了電話,王子君靜靜的坐在車子之上,他的手掌輕輕的掰著手腕,整個人就陷入了沉吟之中。

“王〖書〗記,這是今天的報紙。”第二天的早晨,天氣越加的寒冷,在王子君來到辦公室之後,趙國良就及時的將一些報紙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作為省裏的幹部,山省日報被放在了最上麵,已經變成了彩色的畫麵之上,用碩大的標題寫著省委領導關注的工作,而一副聶賀軍參加某項工程開工儀式的照片,更是在第一版占據了不小的空間。

王子君不緊不慢的翻動著報紙,在日報的第三版最上麵的位置上停了下來。這是一篇報道加評論,在這篇報道之中,隻是對這件事情的一個敘述,沒有涉及到什麽敏感的東西,而團委的名字,更是連提也沒有提。

作為省裏的幹部,《山省日報》被放在了最上麵,已經變成了彩色的畫麵上,用碩大的標題寫著省委領導關注的工作,而一副聶賀軍參加某項工程開工儀式的照片,更是在第一版占據了不小的空間。王子君不緊不慢的翻動著報紙,在日報的第三版最上麵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這是一篇報答加評論,在這篇報道之中,隻是對這件事情的一個敘述,沒有涉及道什麽敏感的東西,而團省委的名字,更是連提都沒有提。

不過在這篇報道之中,對於趙君良的身份,卻是介紹的很清楚,包括畢業院校以及支教誌願者。隨後跟著的那篇評論,著眼點更像是一篇關於愛情觀點的大討論,但是隻要是涉及到趙君良的,大多都在名字上麵加上了誌願者幾個字。!。